盛老太太对着贺老太太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想委屈了我的孙女儿,门儿都没有。”
贺家老太太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只是碍着弘哥儿的娘,她的病拖延到今天,也只有半条命了,自打从曹家回来以后啊,好多了,眼下,她都能做起来了,你说,这时节,你再让她跟娘家断绝来往,那不是要她的命嘛。”
王若弗心直口快的说道,“她病,也不是今天才病的。”
贺家老太太思考半天,说了句,“这要依我的心思,我自然是想要把那家姓曹的给扔出去的,只是,这弘哥儿没法跟他娘争执,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盛老太太出声道,“你家的事情,我是管不着,可我是发了愿得,我这孙女绝不再吃大孙女的苦。”
贺老太太听盛老太太如此说,也只能说道,“老姐姐,你放心,给他们家的日子不多了。”m.χIùmЬ.CǒM
突然,走进来一个女使,对着两位老太太说道,“禀告两位老太太,大娘子知道盛家姑娘过来了,说自己卧病在床,不便见客,还请盛老太太与王大娘子见谅。”
“那有什么的,我们过去看看她的病。”王若弗开口道。
女使又说,“大娘子还说,不必劳烦盛家老太太和王大娘子了,只是颇为惦记盛家姑娘,还请她过去一叙。”
盛老太太听女使这样说,也只是对着如兰说道,“那你去一趟吧。”
如兰对着贺老太太行了一个礼,便跟着女使去了贺家大娘子的屋里。
来到屋中,只看到贺家大娘子躺在床上咳着,曹姨母与曹锦绣在一旁,如兰走了过去。
“如兰,来,好孩子,你,你。”许是贺家大娘子病着没有力气,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曹姨母连忙拉住如兰的手,说道,“好姑娘,我家锦儿实在是没有活路了,只求着弘哥儿瞧在亲戚的情面上,能够给个容身之所,贫寒人家尚且还收留个猫儿狗儿的。”
如兰松开曹姨母的手,对着曹锦绣说道,“锦绣姐姐,你别往心里去,回去之后,我祖母已经训斥过我了,不过是长辈们平日里说说的玩笑,算不得什么,贺家哥哥要纳什么人进门,与我有什么干系?”
曹姨母听如兰如此说,笑了笑,说道,“说的也是啊,自来娶媳妇儿,都是婆母说了算的,男人家三妻四妾是常理,也是我妹子太宽容了,纵的旁人不知好歹,待进了门,难道还叫弘哥儿守着一个婆娘不成?”
“那曹家姐姐进门以后,不知大娘子您是妾室的生母还是曹家的长辈亲戚啊?这名分之事,可是半点都错不得的。”如兰微微对着曹姨母一笑。
曹姨母满脸疑惑,不知如兰说的什么意思,只说道,“我们自然是亲戚啊!我们自然是长辈啊!”
“是呀,若是长辈,那就要端着,敬着,伺候着,若是妾室的生母,那就是下人,奴仆若是心里好,随便给点碎银子,若是不高兴了,就大棒子打发出去!万一,这妾室不妾室的,亲戚不亲戚的,不知以后婆媳夫妻乃至嫡子庶子的,这该如何相处呀?一团乱麻。”曹姨母看着如兰的样子,起身来骂如兰,“你这死丫头,仗着家世好,小贱人,你以为你就。”不想,王若弗此时进来,说道,“曹大娘子好大的脾气,知道的,曹家是得了大赦回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大娘子是娘娘,诰命的夫人呢。”
此时,贺弘文也来了,大声叫道“姨母!”
走进去道,“姨母请自重,我,乃至贺家上下,对曹家仁至义尽,问心无愧,出钱出力,从没有过二话,唯独不能受人胁迫。”
曹姨母和曹锦绣一听,马上哭了起来,曹姨母抱着曹锦绣,“我这可怜的姑娘呀,都是爹娘误了你啊,原想着回了京,你表哥照看着你,没想到世态变了,人家攀了高枝了,儿啊,你还不如跟着为娘的一道去死了算了。”说罢,曹姨母坐在贺家大娘子的床边,继续说道,“谁让你有一个狼心狗肺的姨母和表哥呢。”
王若弗看着这一出好戏,对曹姨母说道,“我也理解你家的难处,我家在宥阳还是有些脸面的,可以给曹姑娘找一个好人家,看在我家的薄面上,定是对曹姑娘极好的,不过,想要大富大贵有权有势,是不大可能了。”
听到王若弗如此说,曹锦绣对曹姨母微微摇了头。
王若弗看着她俩儿的小动作,说道,“想必曹姑娘是吃不了苦,舍不得贺家的富贵了。”
曹锦绣摇摇头,眼泪哗哗直流,“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贪图贺家的富贵。”
王若弗十分不耐烦,这曹锦绣跟上一世的林噙霜一样,都是装可怜,是一个狐狸精,“你也别装了,你的事儿我家也知道些,曹姑娘与贺家哥儿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的感情肯定也是不错的,我听说,在曹家没有获罪流放之前,贺家大娘子曾想要曹姑娘嫁入贺家,来个亲上加亲,没想到,曹大娘子竟是婉拒了的?”
曹姨母听王若弗这么说,叉起腰就要骂王若弗,此时,盛老太太和贺家老太太也进来了。贺家老太太看到这一幕,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雕福寿双字的青金石如意簪,送给了曹递给了曹锦绣,曹锦绣不知怎么回事,没想到贺老太太面含意味深长的笑容,地对曹锦绣的母亲说,“有了簪子,就让曹锦绣把头发盘起来吧,穿戴也改了,妇人家别做姑娘打扮。”
此言一出,曹锦绣的母亲立刻呆若木鸡,曹锦绣也禁不住浑身颤抖,眼中蓄泪。
是的,此时的曹锦绣已经不是女儿身。在曹家被流放,日子艰难的时候,曹锦绣被卖给一个武官做了小妾,不仅如此,曹锦绣还被那武官的大娘子灌了红花,再也不能生育了。
王若弗添油加醋道,“看来你曹家的人品和曹姑娘在家中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家里遇到了难事,日子过不下去了,首先想到了不是男人出去打拼,而是卖女儿,如今,是要把这不会生孩子的女儿卖到贺家来了?”
盛老太太此时对王若弗与如兰说道,“你俩怎么还在这儿呢?”
王若弗憋着笑,“母亲,适才,曹家大娘子说要曹家姑娘给贺家哥儿做妾呢,虽说与我们家无关,但多少我们也听了一耳朵。”
盛老太太也不是白活这么大年纪的,对着大家说道,“我这媳妇儿孙女,竟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啊。”
“老姐姐,如儿是你的孙女,就跟是我的孙女一样,也就是弘文的亲妹妹,且你这媳妇儿我也喜欢的不行,家里的事,听听也没什么的。”
贺弘文不敢相信,“祖母,你说什么?什么亲妹妹?”
“我们这里,自然当作说说的,传出去,外人指不定怎么想呢?”曹姨母开口说道。
盛老太太十分看不上曹姨母,“听说,获罪流放的犯官家眷,便是遇上大赦也是要发还原籍的,私自回京可是大罪,照此看来,莫不是官家下诏,改了律法,开了天恩,让曹家,不光能回京,还有亲戚照看着,天不早了,老二媳妇儿,如儿,我们该回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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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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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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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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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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