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艰辛而苦涩>第19章 真是冤家路窄父亲没能逃出师傅的手心儿
  父亲的出走让主人不在家的山猫皮货店里一时间炸了营!

  首先感到不对劲儿的是二师兄。往常推车去垃圾处理场倾倒垃圾的差事都是由他俩做,偶尔一个人去的时候也有,但去了就迟迟不归的现象,以前是从未曾有过的。这天,二师兄做完他手里的活儿就开始等,可过了该回来的时间仍不见父亲的影子。他想:一个人就是不如两个人做得快,再等会儿吧。可过了平时需要的两个来回的时间,却还不见父亲的身影。他又想:三儿贪玩,平日里跟他整天整天地泡在作坊里,干巴巴地够憋闷的了,这回他自己一个人出去,像小鸟飞出了笼子,自由自在地想在外边多玩会儿,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爹爹不在家,这样的机会很难遇到,就让三儿放心大胆地在外边多玩会儿吧。有了这种想法以后他心里就不怎么太着急了,甚至于想:多玩会儿吧,多玩会儿吧,不急着回家,反正爹爹不在家,俺不说别人也不会太计较的。就这样,由上午等到下午,又由下午等到黄昏。见天就要黑了还不见父亲的影子,他开始慌张了起来,他带着干活的围裙跑到前台来找哥哥。大师兄一见他这样就大声呵斥道:

  回去,快回去!脏兮兮的把这儿的空气都熏臭了,让来店谈生意的客人还怎么在这里呆呀?

  快走,快走!

  二师兄急红了脸,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上前扯住哥哥的袖口把他拉到过道里,小声但十分急切地说:

  三儿不见了。

  大师兄筋着鼻子用手指弹着弟弟刚刚扯过的袖口,问:

  他去哪儿了?

  一早去垃圾场倒垃圾就没回来。

  这小家伙!就是贪玩。等会儿要是再不回来你就到垃圾场去找找他。

  他不会出啥事呀?

  能出什么事呀,一个大活人,不聋不瞎又不傻。

  可也是。二师兄点点头说。

  快走吧,快走吧,别耽搁我做生意!

  二师兄回到作坊里又等了一会儿,天已擦黑,仍不见父亲回来,他坐不住了,连围裙都忘了摘,就连跑带颠地往垃圾处理场跑,到了那儿以后,只见自家的垃圾车还在,车里的垃圾已倒光,规规矩矩地停放在道边上,可不见父亲的身影。他四处张望,又扯着嗓子大声地呼唤了几声,仍不见父亲归来。三儿能去哪儿呢?都这么晚了。他心想,目光不自觉地扫到了离这里不远的阿穆尔河边。他心里一抖:三儿会不会跑到江里游泳了?这里的水很深,流又急,会不会一时不小心呛了水……想到这他头皮一麻,心都聚到一起去了。他快步跑到江边四处查看,岸边草地上有没有父亲的衣裳和鞋,通常下江里游泳事先都要把这些脱下来的。他查遍了周围的草丛,不见有这些东西在。莫不是他往江边上一站就被浪给冲走了?二师兄想,可是紧接着就放弃了这种猜测。三儿从小在海边长大,而且还听他讲过他的水性不赖,这么宽的江他能一口气游几个来回,有这样的功底他怎会被岸边小小的浪花给卷走呢?不会,不会!那人哪,去哪儿了?他又把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呼叫了几声父亲的名字,没有回应。显然他是去了别的地方玩去了。他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但平日里出来的机会少,他对这里的环境还是很生疏的。他会不会自己瞎闯,迷失了方向,回不去家了?瞧,夜马上就要来临了……他顾不得把垃圾车捎回去,就撒丫子往家里跑。

  他把父亲丢失的消息不仅告诉了哥哥,也告诉了正在作坊里干活的伙计们。一时间大家都慌了神,因为掌柜的在临走前嘱咐过他们,要看好新来的这个小学徒。如今他不见了踪影,掌柜的回来过问起来可不是玩的,他们深知山猫李的脾气。伙计中最有威望的常师傅立马做主,让大伙停下手头的活计,都出去找丢失的父亲。然而十多个人折腾了大半夜,也没见父亲的影子。

  报警吧,肯定是出问题了。

  常师傅说,大伙都赞成。这一宿大师兄和二师兄虽然很累,却一宿没有眨眼,他们急切地期盼翌日天亮,再派人出去寻找。

  然而,二师兄跟作坊里的几个伙计又整整寻找了一天,凡能想到的地方都去过了,还是不见父亲的踪影,但有一个消息,让大家多多少少地放了点心,有人看见父亲跟一帮小流浪儿在街上转悠过,至于后来去了哪儿,谁都说不清楚。只要人在就好,常师傅跟大师兄商量,每天都派出几个人去找找。这样一晃几天过去了,大师兄二师兄跟伙计们都担心,掌柜的回来会跟他们算帐的,挨一顿臭骂到还可以忍受,就怕他一火动手打人,那可是没深浅……

  转眼间四、五天过去了。这天,山猫李验完货从海拉尔回来,他出了边检站雇了辆马车往家里走。半路上他看到一个孩子的身影挺熟,只见他跟一帮年龄相仿的流浪儿,在剧场前的广场上玩耍,活脱脱地就跟一只上足了弦的小斗鸡,一口气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让身旁的孩子们大为欣赏,纷纷加以模仿,但不是翻的次数少,就是半路上栽了跟头。他站在他们中间,俨然成了一个能呼风唤雨指点乾坤的头儿。他身上的衣裳已脏得很,靴子也磨破了露出了大姆脚指头。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左一划右一划的像个小煤黑子。咦!这不是三儿吗?他不在店里干活儿跑这来干啥?……嗯,或许是俺看走了眼。三儿来这被我规矩的听话多了,他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私自跑出来玩耍,更何况是跟这一帮无家可归的小流氓在一起。是的,八成是俺把别的孩子当成了三儿,不过他也忒像了!他笑了笑,把紧盯那孩子的目光收回来。可是当马车行至到广场上,他又下意识地往这孩子的身上瞄了一眼,娘的!这不是三儿是谁?火腾地下蹿到了脑顶,他兀地从车斗里站起来大喝一声:xiumb.com

  三儿!你这个小兔崽子,不在店里做活儿,跑这来干啥,啊?!

  父亲闻声猛回头一看,见是师傅,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再向身前的小流浪儿们发号施令了,一扭身跳下台阶就跑没影了。山猫李对马车夫说:

  快!给俺追回来送店里去,俺给你赏钱。

  这位俄籍马车夫听说有赏金可得,便扬起鞭子驾车疾追不舍。

  父亲未能跑过马,到了还是被马车夫擒住送回了店铺。一店人都被集中到作坊里来,眼见山猫李凶神恶煞的样子,大师兄二师兄跟全体劳金们都规规矩矩地束手站立着,大气不敢出。

  你个小兔崽子!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上房扒,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俺没在家这些日子你跑到外边去疯,翻了天了!你过来,到俺跟前来!

  父亲被他身后的常师傅推了过去。山猫李把咬在嘴角上的雪茄摘下来,吹明了火。把手伸过来!父亲把双手背到了身后,任他怎样吼,就是不拿出来。山猫李火冒三丈,蓦地站起来走过去拽父亲的手,就在这时,二师兄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爹!爹!你不能再这样折磨三儿了,你要这样他以后还会跑的。

  他身边的几个劳金也随声附和:是的,是这么回事,狗急了还跳墙呢!……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哼声的常师傅也走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掌柜的,二少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你这样留住了这孩子的身子却留不住他的心,日后一有机会他还会往外跑的。

  那你说咋整?山猫李说:总不能让他这样无法无天地放任下去。

  那是,得给他点厉害让他知道知道。

  就是嘛!所以俺才……

  常师傅频频摇头:打他,咋打都行,就是不要烫他,烫伤了手他还咋为你干活呀?

  山猫李想了想,可也是,于是他虚张声势地把父亲按倒在地上打骂了一顿,然后威胁说:这次是初犯,俺念你小不懂事饶你一回,下次要再有这事,俺不跟你多费口舌,抓回来立马就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再往外蹦达不啦!……他口头上说不给父亲饭吃,要饿他几天,可一转身就对盛师傅说:

  该给他吃还给他吃,别饿着他。

  是!掌柜的。

  盛师傅应声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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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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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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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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