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的是自己的媳妇还是人家的媳妇?是自己的为啥她心里还总想着别人!
孙近亭常常当着众人的面大发雷霆。孙氏不乐意,却也无奈。这里最为她感到揪心的还是杨彬雅:
这样下去会毁了她的。
刘振庸愁眉不展:那咋整?
杨提议:让她离开这里到别处去。
刘一愣:到别处去?
是的,见不到往日那些熟悉的人和环境,她的心情就会慢慢地平静下来。
能吗?
我想能!
刘振庸有些舍不得,但为了治愈三姑的心病,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离开这里换换环境好吗?杨彬雅征求三姑的意见。
这正中她下怀:好的。
你想去哪儿?
三姑想了想:还是去哈尔滨吧。
是去投奔你哥嫂?
三姑点了点头。
刘振庸是很高兴的,这不仅有她的胞兄做依靠,而且他的事业也早已渗透到了那里,著名的义昌泰火磨就有他的半壁江山,位于中央大街的中华商场(解放后改叫妇女儿童商店)和位于电车街的大白楼商场,也都有他的参股,他巴不得能有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去那里为自己经管。在送三姑启程的时候,他握着三姑的手泪流满面:
爹老了,没几天活头了,俺把底儿交给你,俺死后,除这里给你留一片山林外,那边的一切也都归你,听清楚了吗?
三姑点了点头,坐在她一旁的孙近亭又险些乐晕了头。三姑跟杨彬雅脸贴脸拥抱了很久很久,最后洒泪而别。孙氏原打算要跟去的,但又舍不得围在她近旁的那些娘家亲,末了还是决定留下来,但嘱咐说:xiumb.com
你们到那安家得给俺留出间屋来,俺说不定啥时就会去你们那住。
放心吧,娘,俺会时刻想着您老人家的。
自从跟三姑结了婚以后,孙近亭便改姨叫娘了。
三姑对哈尔滨这座城市并不生疏,这不单单是她从前曾数次光顾过这里,更主要的是它本身所具有的那些素质、风格和生活习惯。人所共知,哈尔滨是一座具有异国风情的城市,它之所以被世人称作“东方的小巴黎或莫斯科”,是因为这里的城市建筑与那些国际名城有许多相似之处。你走在街上,到处可见具有西方代表性的哥特式、巴罗克式、复兴式及新古典式的建筑,除此以外,那用方石铺就的马路纵横交错,西式马车走在上边,会发出清脆悦耳的“橐橐”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还高高耸立着数座造型别致的天主、基督、犹太和俄罗斯东正教堂,每到清晨日出或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都会敲响挂在顶楼上的悬钟,那悠扬的钟声飘荡在城市的上空,此起彼伏,十分悦耳。这里居住着众多的外国侨民,他们大多是白皮肤,黄头发,高鼻梁,蓝眼睛。一到假日便携家带口乘船渡过穿城而过的松花江,去被命名为“太阳岛”的别墅区消暑歇假。三姑从小就在杨彬雅的熏陶和引导下,读了许多西欧和俄罗斯的文学名著,又多次跨国经商,所以对这里的一切早已是耳濡目染、熟稔异常的了。
在这座城市里,除了居住着我父母以外,还有她的同窗和最要好的朋友张凤,她是几年前随丈夫来这里的,其夫是警察局的一位要员,家住南岗区的一座豪宅,据说是张父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女儿的。沈阳一别虽已相隔十余年,可她们之间的友谊却依旧源远流长。三姑的到来,受到我父母的热情欢迎,她在我家住了数日之后,便四处寻觅着买房子,可看了几处都不理想,不是太豪华了就是周围的环境太嘈杂了。三姑不在乎钱多少,只是不想招摇,她希望能有一个清静幽雅的住处,房子可稍小点,但必须有个院。可这里拥有这种条件的地方却不很多,最后还是张凤托丈夫在道里经纬头道街找到了一处。这是个俄式带花园的平房建筑,面积虽不很大,但造型格局却十分规整讲究,三姑一看便相中了。只是在后院角落里的一间小屋里,还住着一户姓栾的人家。
这好说,我跟房主打声招呼,让他们立刻卷铺盖卷走人!张凤男人说。
三姑到后院去查看了下,见小屋是给园丁预备的,如今住了一户人家,一对夫妇带两孩子,看上去还算干净,男人羸弱,女人当家,孩子都是女性也已近成年,想必不会惹事生非,特别是这家女主人,当听说要撵他们走,急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太太,太太,俺们一家在这儿都住了十多年了,离开这儿上哪住哇?
哈尔滨大着呢,空房有的是,哪儿不能住?张凤厌恶地瞥了她一眼说。
栾姓女人苦着脸道:俺眼下手头紧,找新住处拿不起定金。
这话你也跟我们讲!张凤男人的眼睛竖了起来。
三姑摆手制止了他们,说:我看就让他们先住这儿吧,这么一大片房子,就住着我们一家人,也嫌清静了。
是啊,多个人多几分喜气。孙近亭目不转睛地盯着栾家的长女附和着说。
张凤叹了口气:好吧,只要你俩口愿意,就这么着吧。转身对姓栾的一家人:告诉你们说,在这儿住是住,可得守规矩。
是,是。一家人恨不得要给三姑跪下的样子。出了门,张凤问三姑:老同学,啥时你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三姑笑笑:我见他们一家人挺可怜的。
好一个菩萨心肠!张凤不无讥讽地说。
是啊,三姑的这份怜悯心将会给她带来的是福还是祸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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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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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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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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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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