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轻叹一口气,有的时候,赌气真的能害死人呐,这侯府的人为了将罪过坐实在自己身上,竟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自己的话就真的这么不可信吗?
若非鬼医堂的医书上面,对于七里香有详细记载,这一局,铁定百口莫辩,百分百输了。
她转身往外走,侯爷夫人追问:“王妃娘娘做什么去?”
花写意怔了怔:“这是我王府,本王妃去哪里,还用向着你回禀吗?”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还请王妃娘娘您不要四处走动。”
花写意轻笑:“好啊。”
往一边一坐,真的不走了。
侯爷夫人握着谢媚瑾的手,心急如焚。
赵嬷嬷在一旁嘀嘀咕咕地劝:“老夫人尽管放宽心,老奴在宫里也学过不少医理,三郡主绝对没事儿。怕是有人心虚,担心被御医揭穿,危言耸听呢。”
宫锦行沉声问花写意:“她的毒真的这么厉害吗?”
花写意点头:“再耽搁下去,就不用找郎中,直接找个仵作来验尸得了。”
“可我看那三个婆子神色有异,尤其是这个赵嬷嬷似乎胸有成竹,此事只怕有什么古怪吧?”
花写意疑惑摇头:“我也猜不出来。谢小三总不至于拿命跟我拼了,设套害我。只管等御医来了再说,总有她侯府求我的时候。”
御医急慌慌地赶过来,提着药箱跑得气喘吁吁,一进屋连一口气都来不及喘,就被拽到谢媚瑾的床榻跟前。
只瞧了床榻之上面色发青的谢小三一眼,御医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凝神屏息,一脸凝重地摇摇头。
“已经伤及脏腑了!谁下手这样狠毒?”
侯爷夫人心一沉,忙不迭催促:“有这么厉害?那,那就赶紧下手医治啊。”
御医无奈摇头:“并非是我不愿救治,而是此乃剧毒,一刻钟的功夫就能游走全身奇经八脉。耽搁这么久为时已晚,已经回天乏术。”
“什么?”侯爷夫人瞬间如同五雷轰顶:“可,可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是因为多亏有高人用这几支银针护住了她的心脉,否则此时只怕已经没了气息。”
三个婆子大吃一惊,相互对视一眼,头上“噌噌”地冒出热汗来。
姓冯的婆子更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立即被赵嬷嬷瞪了回去。
花写意看在眼里,眸光闪烁,心有狐疑。
侯爷夫人也顿时傻了眼,将御医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问了几句话。
御医点头或者摇头,侯爷夫人面色越来越白,然后踉踉跄跄地跑到花写意跟前,“噗通”就跪下了。
“王妃娘娘,您一定有办法是不是?求求您救救我儿,求求你了。”
花写意淡淡地道:“并非我不肯,万一我即便全力施救仍有心无力,岂不更被夫人你误会?”
侯爷夫人毫不犹豫地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是我犯浑,不该胡说八道,王妃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不怀疑我的话了?”
侯爷夫人违心地一咬牙:“是我不知好歹,听信谗言,胡乱猜疑。”
花写意叹气:“有言在先,现在即便我尽力而为,或许能救回三郡主一条性命,可无法保她无恙,必有后遗之症。”
御医知晓花写意的身份,也摇头叹气:“此毒假如王妃娘娘都束手无策,我等更不敢出手施救,能救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三郡主的造化。”
侯爷夫人一听,忍不住就泪流满面,懊悔不已:“谢过王妃娘娘,求您救救媚瑾。”
花写意喊了两声轻舟,花汝走了进来:“轻舟已经回来,去厨房里煎药去了。”
花写意点头:“那你去我的房间将我搁在多宝阁上的那个紫砂罐子拿过来。”
花汝领命,一会儿便去而复返,将怀里抱着的罐子递给花写意。
“罐子拿来了。”
花写意顿了顿,古怪地看了花汝一眼,打开罐子上蒙着的纱布,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剧毒虫子。
她漫不经心地挑了三条蜈蚣在碗里,重新将坛口封了,搁在一旁。
轻舟已经将汤药熬好,端了过来。
花写意取出蜈蚣体内毒素,混入汤药之中,然后命人给谢小三喂下去。银针刺穴,助她血行全身。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谢小三腹中有汩汩的水流动的声音。
侯爷夫人急得如热锅蚂蚁,不住追问:“怎么样了,王妃娘娘,没事儿吧?”
花写意不厌其烦:“剂量下得太重了,你与其在这里干着急,倒是还不如先问清楚她们几个,究竟给三郡主吃了什么?”
侯爷夫人好言好语央求着花写意出手相救,可是对于花写意的话,心里一直是将信将疑的。
只是御医束手无策,说除了花写意,此毒无人能解。为了救自家女儿性命,不得不低头,违心地赔礼道歉罢了。
她扭脸看向三个婆子,还没张口呢,婆子双膝一软,全都在她跟前跪下了。
侯爷夫人作势厉声喝问:“还不快点如实招来!再敢隐瞒,要了你们性命。”
婆子们吓得战战兢兢,冯婆子第一个熬不住,连声求饶。
“老夫人饶命啊,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赵嬷嬷给出的主意。”
“嗯?”侯爷夫人一瞪眼:“什么主意?”
冯婆子畏怯地道:“今日三郡主在王妃娘娘跟前受了委屈,回到院子里,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叫我们几个在跟前,说要给王妃娘娘一点教训。
她问我们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我们几个劝不住,于是,于是......”
“于是你们就撺掇着三郡主服毒自杀?”
侯爷夫人几乎是气急败坏。
两个婆子齐齐指向赵嬷嬷,推卸道:“是她给出的这个馊主意,说当初她在宫里服侍主子的时候,就是用了这个法子栽赃别的妃嫔,在先帝跟前争宠。
只要三郡主假装中毒,就可以赖在王妃娘娘的身上,王爷总不能一再偏袒。”
开始内卷了,三个婆子争宠,原本就是一台好戏,出了事情相互推诿也是正常。
侯爷夫人抬手就要打,赵嬷嬷连连摆手分辩。
“不是这样的,老夫人,我给三郡主服下的压根不是毒药,就是宫中秘制的紫丁香,看起来吓人,但是不伤身体,一个多时辰,自己就能醒来,绝对安然无恙。”琇書網
“那你告诉我,三郡主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赵嬷嬷也被吓得面色煞白,语无伦次:“我,我也不知道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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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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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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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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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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