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焦急地叩响了屋门:“王爷,您歇下了吗?”
宫锦行知道必然是有要事要回禀:“怎么了?”
“那边院子来人回禀,说三郡主身体不适。”
“去请郎中。”
“婆子说,只怕不是寻常病症,好像是中毒了一般,请王爷您过去瞧一眼。”m.xiumb.com
中毒?
宫锦行大吃一惊,坐起身来:“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呢,说是好端端的,就觉得腹痛难忍,口唇都变得青紫,面色铁青,直打滚儿。”
这可不是玩笑。
宫锦行披衣而起,来不及整理好衣服:“快些请王妃一起。”
花写意早就听到了轻舟说话,最初躺着没动地儿,以为是谢媚瑾争宠的手段,就是想要点来自于宫锦行的关怀。
听轻舟说得挺吓人,她不情愿地起身,与宫锦行一同去了谢媚瑾的院子。
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
婆子们六神无主地守在床榻跟前,见到二人慌忙下跪。
谢小三捂着肚子,疼得满头大汗,一见到花写意,便愤怒地瞪着她:“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花写意有点懵,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关我屁事儿?
宫锦行不悦蹙眉:“三郡主说话要有凭有据。”
“就是她,”谢媚瑾痛得牙关紧咬,望着宫锦行,委屈得双眸含泪:“我们一起吃的晚膳,只有我一人中毒,不是她是谁?我肚子好疼,锦行哥哥,救我!”
花写意转身就走,爱咋咋滴,痛死活该,自己不管了。
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真是我,一把药直接把你药死了,门都出不了,还能让你赖赖唧唧地告状?
还没出门呢,身后一片惊呼,扭脸一瞧,晕了,真的痛晕了,还真不是装的。
“写意!”宫锦行叫住她:“她好像真的中毒了。”
花写意无奈地转过身,没办法,她要死翘翘了,王府还真不好跟人家侯府交代。
她径直走到跟前,看了一眼谢小三的气色,便吓了一跳,慌忙诊脉,查看舌苔眼睑,一番望闻问切。
的确是中毒,而且是剧毒。
当然,也是自己会解的剧毒。
她不敢耽搁:“轻舟,快些找花汝讨要我的银针与手术刀。”
轻舟立即一溜烟地就去了。
宫锦行也没有闲着,立即审问几个婆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婆子们跪在地上,倒是比花写意还要淡定。
“我家三郡主从主院回来,就一直在哭,哭着哭着,就腹痛难忍,在床榻上直打滚。
我们上前查看,她就口唇乌紫,冒出腥臭的白沫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立即去王爷你那里回禀去了。”
“她回来之后有没有进食什么东西?”
婆子们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花写意再次掰开谢媚瑾的嘴巴,左右查看,愈加狐疑。
“你们确定,真的没有给她吃过什么东西?”
婆子们一口否认:“没有。”
“那倒是奇怪了。”花写意满脸狐疑。
不消片刻功夫,轻舟便将花写意所需的物件尽数取了过来。
花写意已经开好方子,交由下人立即前往鬼医堂抓药。自己上前接过轻舟手里的银针与刀片,给谢小三解衣服行针。
抓药的还没回来,富贵侯府来人了。
这速度,未免有点太快。
宫锦行与花写意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沉声询问几个婆子:“怎么回事儿?谁报的信儿?”
为首的婆子姓赵,人称赵嬷嬷,乃是谢灵羽给谢媚瑾挑选的陪嫁婆子。
支支吾吾地道:“我家郡主吩咐的......”
宫锦行不悦地轻哼了一声,侯爷夫人与赵妃卿已经急急惶惶地到了门外,推门而入,扑到谢小三的床榻跟前。
赵妃卿询问几个婆子事情缘由,婆子将适才跟宫锦行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三郡主说,她说,是王妃娘娘晚膳时给她下的毒。”
侯爷夫人一听就急了,转身质问花写意:“王妃娘娘,不知道我家媚瑾是怎么中的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花写意头也不抬:“不太确定,目测应当是七里香。至于怎么中的毒,你应当问三郡主身边的下人。”
“应当?”侯爷夫人骤然拔高了嗓门:“这世间还有您堂堂鬼医堂堂主不确定的毒吗?”
“有。”花写意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
“人命不是儿戏,既然您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就敢乱医治呢?”
花写意立即听出了侯爷夫人话里的弦外之音,手里的动作一顿,收了手中银针。
“侯爷夫人若是信不过,只管另请高明吧。”
她起身想走。
侯爷夫人却不肯善罢甘休,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妃娘娘可以袖手不管,但是我家媚瑾究竟是中了什么毒,您好歹也给一个说法吧?”
花写意深吸一口气:“侯爷夫人是在怀疑本王妃了?”
“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谁都可以怀疑。毕竟,只有你既有下毒的机会,又有本事!”
花写意冷冷一笑:“侯爷夫人言之有理。此事在座谁都有疑点,谁都需要审问。首先,我们就先审问一下三郡主身边伺候的下人吧。”
“此事与她们何干?”
“三郡主所中之毒乃是通过饮食,而非接触。而且她中毒时间尚短,应该不过三刻钟而已。而晚膳如今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摆明就是回来之后进食过食物。
而三郡主身边下人异口同声,说三郡主回来之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我想知道,她们故意隐瞒,所为何意?”
此言一出,三个婆子顿时有些慌乱,低垂着头不说话。
侯爷夫人狐疑地看了几个婆子一眼,将信将疑:“当真?”
赵嬷嬷一口咬定:“没有的事情!这分明是王妃娘娘的推托之词。我们一直寸步不离三郡主左右,她若是果真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不知道?”
另外二人点头附和:“对,一滴水都没喝。”
花写意不以为意:“侯爷夫人若是较真,可以现在去宫里请个御医过来,一看就知道我话里真假。但是,有言在先,耽搁了时辰,三郡主这毒只怕就不能解了。”
赵嬷嬷接道:“哪里有这么厉害的毒?老奴粗通药理,当初在宫里见识也多了,王妃娘娘分明是危言耸听,让夫人您听从她的摆布而已。”
侯爷夫人看一眼花写意,再看一眼床榻上的谢媚瑾,一咬牙:“来人呐,速速进宫,请御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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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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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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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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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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