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花想容起身,走到栅栏跟前,扒着牢门央求谢媚瑾:“三郡主,求你赶紧想办法,放我出去吧?就算你不看在你我姑嫂的情分上,也要顾及我腹中的孩子吧?”琇書蛧
谢媚瑾讥诮地看了花想容一眼:“祸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跟我们侯府可没有关系。也别说我不顾姑嫂情分,今日就是来帮你的。”
说完从腰间摸出一张银票,在手里抖了抖:“三百两银子,应当够你在牢里好吃好喝地住上几个月了。等银子不够了,你就让狱卒去侯府拿,绝对不能委屈了你这张嘴。”
花想容面色骤然变得煞白:“我还要一直在这里关多久?”
连氏与赵夫人也全都眼巴巴地瞅着谢小三。
谢小三眯着眼睛:“太后娘娘说了,敌不动,我不动。你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那要看,摄政王什么时候愿意妥协了。”
花写意心里一沉,自然明白谢小三这话中之意。
若想几人无罪释放,那是不可能的,谢灵羽坚决不会答应。
只要宫锦行无计可施,她们就只能被一直关押在天牢之中。
谢灵羽耗得起,她在乎的,应当也就只有花想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十月怀胎期满,花想容诞下孩子,那么,她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此事已经没有可以制衡谢灵羽的人,她完全可以立即发难,重责自己还有连氏等人。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们有什么条件?”
谢媚瑾得意地看了花写意一眼:“这要看你在我锦行哥哥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了。若是轻如鸿毛,你就是死路一条;若是重若千钧,那么,条件就是任我们开了。”
卑鄙。
花写意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一块待价而沽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什么也做不了了。
她缓缓闭上眸子,紧了紧牙根。
谢小三见她缄默不言,十分得意:“怎么不吭声了?你不是伶牙俐齿不服气么?早就说让你离开锦行哥哥,你偏生跟本郡主较真,如今可知道后悔了?
不如你求我啊,我一高兴,没准儿就能饶了你呢?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家人,跟你一块在这里受苦吧?”
花写意冷笑:“谁是我的家人?”
“你爹啊,那可是你亲爹。你在这里倒是被照顾得挺好,你爹如今可是被下入了水牢。
你大概没见过水牢是什么样子吧?里面全是污浊不堪的水,深可齐腰,这样的天气,又阴凉刺骨。
花将军大半个身子泡在里面,就连打个盹儿都不行,那罪过,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你就真的忍心不管?”
一旁的连氏,忍不住抽噎起来:“你就求求三郡主吧?求她饶过你父亲,就算是好人,水牢里泡上两日也就废了。”
花想容也叽叽歪歪地责怪她:“花写意,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你就真的眼瞅着父亲受苦不管?你的颜面就那么值钱么?”
花写意笑得更加冷:“盐打哪咸,醋打哪酸?你父亲今日下场究竟拜谁所赐,自己心里就没个数吗?你的颜面不值钱,你怎么不跪下来求她?”
“是你不识好歹得罪了三郡主,再说了,我求她也没有用啊。”
花写意“嘿嘿”一笑:“你可以用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她啊,她若是不让人放了你父亲,你就使劲儿折腾,把孩子折腾没了。”
“你......你怎么这么歹毒?我肚子里的可是一条命!”
“说到底,还是父亲的命,不如你肚子里的孩子金贵呗。”
花想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敢开腔了。
谢媚瑾仍旧很是得意:“够硬,本郡主倒是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等着吧,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哀声央求我饶了你。”
花写意没怼回去,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是不明智的。谢小三原本就是个疯子,若是激怒了她,吃苦的还是自己。
就让人家继续得意呗,谁让自己犯到人家手里了呢。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个秘密泄露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好歹垫背的有个谢四儿的骨肉,总比以后东窗事发强。
谢小三一番耀武扬威,终于心满意足地出了牢房。
花写意心安理得地睡醒一觉,晚上吃的还行,有菜有汤,精米白面,一看就是小灶。
宫锦行这个摄政王还是挺有面子的。
吃完了也没啥事儿干,接着躺回床上睡。
旁边连氏一边哭一边数落,埋怨牢里的饭菜太差,难以下咽,还不忘心疼花将军那里,不知道受的什么罪过。
花写意也在搜肠刮肚,寻找破解此局的方法。
赵府的人也来看过赵夫人,上下打点,给赵夫人添置了许多的日用之物。
只有连氏,最为吃亏,吃喝用度没有人关照,狱卒们也怠慢。
花想容愣愣地发呆,坐着坐着可能就“呜呜”地哭出声来,哭完就骂,骂着骂着又哭,不时还会埋怨花写意,埋怨她不该得罪谢小三,以至于自己也跟着受拖累。
花写意没有跟她争辩,三观不同,说什么都是浪费唇舌。
哭得烦了,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有孕之人啊,最怕的就是孕妇心情不畅,郁郁寡欢,时日久了,只怕对腹中胎儿不好,有流产的先兆。”
花想容哭声戛然而止:“你少吓唬我。”
花写意一本正经:“吓唬你做什么?我是为了你好。你想,这事儿明白着的,咱们这么多人的生死,就全都看你腹中的胎儿了。
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稳,咱们一时半会儿的就全都死不了。可万一有什么闪失,就你这条小命,谢灵羽不过是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的事儿。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一旁坐着抹泪的连氏与赵夫人也全都支棱起耳朵来,细细地思考花写意话里的意思。
“就是,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啊。”
花想容不哭了,摸摸肚子:“对,我一定要好好的,争取一举得男,只要我能为侯府诞下一个孙少爷,我有什么好怕的?”
花写意轻巧地“嗤”了一声:“等你生了?侯府里又不是没有奶妈,将孩子抱出天牢里去,管你死活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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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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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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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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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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