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案子,我家王爷早就查得门清,人证物证把攥,留着卯足了劲儿给谢家迎头一击呢。
上次三郡主惹了您,王爷就想先办了这祸害,就想着此案不足以伤了谢家的元气,不痛不痒,还撕破了脸皮,令谢家人心生警惕,所以就按兵不动。
今儿这突然地发难,拿了谢四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四儿惹怒了他。”
二人正说着话,衙役们押解着谢四儿一行人从上面下来了。
谢四儿哪将这些官差放在眼里,梗着脖子就跟斗鸡似的:“你们不知道本公子是谁是不是?敢找本公子的麻烦,我瞧着你们大人这官儿是当腻了!”
花写意用胳膊肘捣捣一旁轻舟:“那个最嚣张的就是你们说的谢四儿?跟谢小三长得有点像。”
“可不是嘛,两人是双生。”轻舟缩缩脖子,将袖子遮掩了半边脸,压低了声音:“这小子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心眼坏透了,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姑娘。
而且他有个绰号叫谢不二,就是说他糟蹋过的姑娘,一般不愿意再碰第二次,玩完了就甩,翻脸不认。”
花写意最恨的就是这种人,见他嚣张跋扈,抿抿嘴儿,将手伸进腰间摸了摸,迎着谢四儿就走了上去。
谢四儿被衙役推搡着往外走,骂骂咧咧的,脚下一绊,就迎面撞到了花写意的身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眼瞎啊?”
花写意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让到一边,难得竟然没顶嘴,暗中抿着唇得意一笑。
二楼雅厢,宫锦行临窗而立,冷冷地望着楼下,将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分明看到,花写意是故意撞在了谢四儿的身上,然后借着掩护,好像将什么东西搁在了谢四儿的怀里。
他的眸子骤然眯紧,有冷冽的寒光迸射,唇角微勾,发出一声冷笑。
果然,两人关系不一般!
花写意与轻舟等人群散去,赶到二楼雅厢,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宫锦行捏碎的茶杯还搁在桌上,残留几片茶叶。
轻舟有点莫名其妙,出门询问店里伙计,方才得知,人已经走了,从后门。
二人也只当做他肯定有要紧事情需要处理。
花写意是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帮不上忙,自顾点了几道菜,与轻舟花汝吃饱喝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就算是人不在,这饭还是要请的。
回到摄政王府,宫锦行已经回来了。
花写意想着上前打个招呼,顺便给他请脉,看他身体这几日恢复得怎么样。
门窗紧闭,花写意吃了一个闭门羹,轻轻地敲了几下窗子,里面没人应声,倒是大圣从窗子上扒出脑袋来,一瞧是花写意,立即又钻回去了。
她又敲了三下。
宫锦行这才出声:“有事儿?”
声音淡淡的,有点疏离的冷意,和慵懒的爱答不理,她心里就有点窝火。
回来可是你宫锦行求着我回的,让人接的,我又不稀罕,甩这冷脸给谁看呢?
“没事儿!”
她一拧腰就撩帘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一会儿何嫂就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见礼之后问候了两句,撩开托盘上面的红布,底下赫然是一件金丝刺绣的凤袍,还有鎏金镶嵌白玉的凤冠。
“王爷特意命绣娘们日夜加班为王妃娘娘赶制的凤袍,明日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要穿。麻烦王妃娘娘试一试吧?若是有哪里不合适,我们也好赶紧修改。”
花写意起身,冲着何嫂发牢骚:“你们王爷这是怎么了?爱答不理的。”
何嫂摇头:“今儿出门的时候心情还挺好呢,出去这么久,应当是累了。他见天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康复得慢。”
花写意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也说不定。ωωω.χΙυΜЬ.Cǒm
于是起身,在何嫂的帮助下,将凤袍穿在身上。
凤袍有点长,迤逦拖地,虽说好看,显得雍容华贵,但是前摆有点长,走动起来并不方便。自己走路又不够仔细,怕是不小心要绊脚。
“太长了,前面帮我改短一点,只要盖过脚面就好。”
何嫂点头应着,仔细看过腰线还有肩膀,在裙摆上做好记号,花写意脱下来,团成一团重新交给她。
何嫂无奈地接过来,将衣服折叠齐整,端着离开。
刚出门,就见到宫锦行正站在窗边,出声询问:“端走做什么?”
“王妃娘娘觉得有点长,让我端去让绣娘改短一些。”
“你家王妃娘娘自己针线功夫了得,哪里用得着绣娘?让她自己改就是。”
何嫂从宫锦行的话里听出了不悦,甚至有些阴阳怪气,想说话,宫锦行已经转身离开了窗边。似乎就是为了吩咐这句话,特意在这里等着一般。
何嫂自己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将凤袍重新端了回来。
花写意在房间里将宫锦行的话已经听了个清楚。
她可以确定,宫锦行就是在给自己甩脸子,莫名其妙,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了。
所以说啊,自己回来,那就是愿赌服输,二人之间的一场交易。等太皇太后的寿宴结束,自己还是从哪来,回哪去,留在这里寄人篱下,绝对不好受。
她也没有为难何嫂,不就是有点长嘛,好办!反正不是自己的,不用心疼。
从一旁找把剪刀,也不比划,咔嚓咔嚓,几下就把裙子前摆边沿剪了,看得何嫂目瞪口呆。
“这活儿不是这么干的,王妃娘娘,您这还要再包一个边儿,需要折进去手指这么宽,就太短了,绣鞋都露出来了。”
花写意哼了哼:“缝它干嘛,穿完就扔。”
“不缝怎么穿?这边儿参差不齐的,还脱着线呢。”
花写意搁下剪子,手也没闲着,一通拆,将裙摆下面拆出一段巴掌宽的流苏来。
何嫂惋惜得直跺脚,一件好好的凤袍啊,四五个绣娘好几日的心血,就这么白瞎了,面目全非。
她也看明白了,王爷跟王妃娘娘两人这肯定怄气呢,自己作为下人,还是别多嘴了。
别人小别胜新婚,这俩人新婚小别赛仇人,咋一见面就掐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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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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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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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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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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