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荷包我回府之后随手一丢,结果被我家老太太瞅着了。她就问我这荷包的来历,我也没当回事儿,就实话实说了。
我家老太太以为我又拈花惹草,将我一顿臭骂。我心里冤枉啊,就跟老太太解释,是她花家的女儿自己上赶着往上贴,一个劲儿地纠缠我。
老太太一听可就恼了,说啊,这花家的女儿也真不知廉耻,竟然做出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也不瞧瞧自家的门第。”
“说了半天,跟这赐婚有啥关系?”
“别着急,听我说啊。我家三姐不是老惦记着那摄政王吗,我家老太太就想彻底断了她的这个念想。
正巧,我大姐出宫,来府上的时候,说起给摄政王赐婚冲喜一事,老太太心里窝火,立即就跟我大姐说了。
我大姐也有气,当时是这么说的——这么轻浮,必是放荡之人。哀家就将她赐给摄政王,让她进门守寡,看她还肖想我兄弟不?若是有一星半点不轨之事,那就是杀头的罪过。
这不,这事儿就拍板,定了下来,她就占我的光,走运成了摄政王妃。”
席间一片起哄之声,说话更加难听起来。
“若是按你这样说,你跟这摄政王妃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有没有重续前缘的可能啊?”
“就是啊,我听说那摄政王妃小模样也不错,而且性子泼辣着呢,正对四哥的胃口。”
谢四儿咂摸着牙花子:“我估摸着,摄政王这一场病,伤及根本,人估计是废了。这花如意独守空闺,哪能耐得住寂寞?我怕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一群人哄笑:“你要是给摄政王戴了这顶绿帽子,也算是给咱们好好出了一口气,咱们哥几个可是被他压制得挺惨。”
......
陆二在门外,听得可是心里万马奔腾。
自己刚刚还跟宫锦行说,王妃安分守己,足不出户,谁知道就爆出一个这么劲爆的内幕来。
王妃娘娘这是啥眼神啊,怎么能瞧得上这种渣渣?她难道不知道他谢不二的诨名吗?
而且这谢四儿的话,的确有几分可信度,原本这谢灵羽将花家女儿指婚给宫锦行,那就有点莫名其妙,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因。
宫锦行被戴了绿帽子,万一知道了,脸估计都要被气绿了。
自己说不说?
陆二一扭脸,发现宫锦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走廊里,面向自己这里,面色果真绿了,绿的发青。
屋子里那些人嗓门这么大,自己离开雅厢时并未关门,显然,宫锦行已经听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坏了。
陆二尿都憋回去了,转身回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这其中,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宫锦行一声没吭,脚下一转,回去雅厢了。
陆二心里有点发毛,硬着头皮跟着回了雅厢。
宫锦行依旧在喝茶,转着手里的茶杯,一圈又一圈。
“这谢四儿说话就没个准儿,你就当他是在放屁。”
宫锦行不说话,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一个荷包而已,说明不了什么。谁还没有个眼瞎的时候。”
宫锦行还是沉默不言。
“要不我去将他们打发了?让人给谢四儿一点颜色瞧瞧。”
宫锦行眉间已经皱成了一个疙瘩。
“去叫衙门里的人来一趟吧,明日太皇太后寿宴之上,本王不希望见到这些人。”
“得嘞,只要你能解气,怎么着都行。放心,那个荷包我一准儿给你取回来。”
宫锦行冷冷一笑,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裂。
旁边的厢房里,依旧阵阵起哄声,还不知道大难已经临头。
花写意的马车穿过大街小巷,在天然居门口停了下来。
酒楼里正热闹,衙门的人在酒楼门口围了一堆,阵势不小,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热闹可以看,花写意立即从车厢里一跃而下,怂恿轻舟:“快去问问,这是怎么了?”
轻舟上前,逮着一个衙役头头,应当是认识,直呼其名:“这是有何公干?”
那头目转过身来,见是轻舟,立即弯腰作揖行礼:“原来是轻舟统领,这不是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缉拿一桩案子的主犯。”
“什么案子啊,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
头目压低了声音:“今年夏天沱河那场水灾你知道不?”
轻舟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知道啊,这能不知道吗?当地知府将朝廷下拨的修护堤防的银两给贪污了,弄虚作假,使堤防溃破,淹了附近几百亩良田,冲毁了好几个屯子的房屋,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头目朝着里面指了指:“主犯就在里面吃酒呢。”
轻舟眸光又闪了闪:“那知府不是早就被判斩监候了吗?”
“那知府该斩,可是这背后要是没人撑腰,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头目压低了声音:“在牢里反水了,供出了主谋,说来往书信都在自家院子里的树根下埋着呢。罪证确凿,这背后主犯乃是富贵侯府的四公子,正在酒楼里吃酒,全都一锅端了,逮回衙门里挨个审问。”
轻舟朝着二楼的窗子瞅了一眼:“该抓,该抓,这也太可恨了。你说他以前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谢家人全都花钱给摆平了,苦主敢怒不敢言。可这事儿,那人命关天的,太缺德了。”
头目也附和着点头:“对,缺了大德了,这进了里面,说啥都要这小子好看。”琇書蛧
轻舟不忘激将:“不怕人家回头出来了找你麻烦?”
头目压低了声音,满脸的不怀好意:“哥们儿想收拾一个人,用得着自己动手吗?我只要将他找个风水宝地关押就成。牢里那些人恨死了贪官污吏,被他富贵侯府坑苦的也不少,能薄待他?
尤其是这种风流俊俏的小白脸,最受欢迎了。到时候我救他于水火,他非但不怪罪我,只怕还感恩戴德呢。”
“得,兄弟,这官场上那一套都让你整明白了。合计着你马上就要升官发财了。”
“托您吉言。”
轻舟扭过脸来,花写意正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呢。
“瞧着没,这就叫人精,多会办事儿。”轻舟跟花写意调侃。
花写意眨眨眼睛:“这叫泄露案件机密,话太多了。”
轻舟“呵呵”一笑:“王妃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属下敢打包票,今儿这事儿,一定是谢老四招惹了我家王爷,否则衙门即便罪证确凿那也是装聋作哑不作为。
这小子在衙门里老油条了,他心知肚明,王爷跟侯府不对付。所以刻意在我跟前邀功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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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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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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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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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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