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起床洗漱,用早膳,然后换上凤袍,凤冠,略施粉黛。
何嫂围着她“啧啧”赞叹:“还真别说,这样一整蛮别致的,一走路就跟水波一样晃悠,绣鞋若隐若现。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老话果真不假,王妃娘娘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
花写意自己也觉得新鲜,得意地转了一个圈,再抬脸,就见宫锦行站在门口,面沉似水。
“果真好手艺。”
宫锦行遮掩了眸中惊艳之色,缓缓吐唇,一字一顿,带着冷笑。
花写意满不在乎,只当他是在揶揄自己:“用不着这样阴阳怪气的,瞧着不顺眼可以不看,我就这点手艺,手里的银针是用来治病救人的,缝缝补补的活,我不会。”
宫锦行冷笑:“是么?本王可听闻你的女红手艺好的很。王妃何须谦虚?”
花写意想起自己房间里没有绣完的牡丹图,打肿脸充胖子:“一般一般吧,改天有空闲了,我也绣个香囊荷包一类的显摆显摆。”xǐυmь.℃òm
不说还好,这一说宫锦行的面色更加清冷,甚至罩上了一层寒气,大袖一拂,转身就走了。
“毛病。”
花写意眨巴眨巴眼睛,愈加觉得这位主儿不好伺候,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撇撇嘴,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
马车已经候在了王府门口。
花写意跟着上了马车,扭脸看向车外,给宫锦行留了一个后脑勺。
宫锦行靠在车壁之上闭目养神。
“今日母后寿辰,你我合离一事,本王不想让她老人家知道。一会儿寿宴之上,希望你能识大体。”
花写意耸耸肩,头也不回:“那也要劳烦您老人家别垮着一张脸,毕竟,我不欠你的。”
宫锦行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放心,寿宴之上,本王会给你应有的荣光。”
“那我是不是应当多谢你?”
“各取所需,不必言谢。”
“嘁。”花写意不屑地轻嗤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就是秀恩爱嘛,正如他所说,各取所需,这摄政王妃的名头,自己暂时还用得着。
今日大街上人流比较拥挤,走走停停十分慢,车夫将马车转了一个弯,拐过旁边的胡同,后街上行人少了许多。
突然,一个炮竹在马车跟前炸响,马匹受惊,一个后仰,花写意正拧着身子,由于惯性,身子不稳,就倒在了旁边的宫锦行怀里。
宫锦行嫌弃地一抬手,将她冷冷地推到了一旁,自己往后边挪了挪:“请自重。”
我靠,当我愿意投怀送抱呢?
花写意一声轻嗤,还没来得及向着他表达自己的不屑,就听车外一片刀剑交鸣之声。
两人不由大吃一惊,花写意撩开车帘,往外一瞧,旁边的屋顶上“唰唰”地跃下一群青衣人来,约莫有十几人,刀剑明晃晃地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车夫见势不妙,已经一抬手从车辕下面抽出一对判官笔,严阵以待:“王爷,有刺客,您小心。”
刺激啊,花写意瞪眼瞅着那群看起来穷凶极恶的黑衣人,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大街之上,竟然就有人公然行凶,刺杀当朝摄政王。
这些人都不要命了吗?
她撇撇嘴,忍不住牢骚了一句:“果真,只要在你身边绝对就没有好事儿,实打实的瘟神。”
宫锦行抿抿薄唇,同样是临危不乱,稳如庭岳:“怕了?”
花写意扭脸,得意地眨眨眼睛,素手一翻,便从袖子里摸出两个药包:“还好我早有防备,身上带着千日醉。你若是怕了,可以求求我,我可以顺带再救你一命。”
宫锦行眼皮子都不眨:“轻舟,追风!”
身后却静悄的,没有什么动静。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家伙,平时都跟跟屁虫似的,形影不离,怎么关键时候,没动静了?
刚才大街之上,两人还骑着马威风凛凛地跟在马车后面呢。
青衣人将马车团团包围起来,领头之人剑指马车:“放下武器,交出你家王妃,饶你们不死!”
啊?
不仅是花写意,就连车夫都愣住了。
花写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为首之人:“你们确定,要劫持的是我?”
领头之人不假思索地点头:“正是!”
“劫我做什么?要钱没钱,要色没色,要是为了对付摄政王,他就在马车里呢。”
领头之人冷冷一笑:“我们又不傻,劫持了王妃,好歹还有人付赎金,劫持了他,只怕要砸在手里。”
车里的宫锦行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身子打颤。
花写意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人家说的的确有那么一点道理啊。这宫锦行那就是块烫手山芋,多少人盼着他死,要是绑架了他,谢家人巴不得他被撕票呢。
“不,不对,不是这么说的。”花写意认真说教:“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你们要是绑架了我,只怕有人是求之不得。赎金你们压根就别想。”
马车里的宫锦行点头:“对,这个王妃本王已经养不起了,还是让她去祸害你们吧,当压寨夫人也行。尽管带走,我们绝对不会反抗。”
花写意听到宫锦行这话可不高兴了:“得亏刚才我还想护着你,你就这么不爷们儿。走就走,谁稀罕待在你王府似的。当个土匪婆子,见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比跟着你受这窝囊气强。”
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冲着跟前几个绑匪一招手:“走!回山寨!从今儿起,我就是你们大嫂。”
这下子,倒是把这群绑匪给整不会了。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杵在原地,眼巴巴地瞅着那为首之人。
这两人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为首之人反悔了:“我刚刚一想,王妃言之有理,身为王爷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所以我们决定换人了。”
花写意“噗嗤”一笑:“风水轮流转,王爷,我替你去给太皇太后拜寿,委屈你跟着人家去一趟吧?”
宫锦行也撩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来,缓缓扫视一圈:“假如,本王不想去呢?”
花写意扭脸问那为首之人:“带绳子没有?”
为首之人傻乎乎地摇摇头:“没带。”
“绳子都不带,还当劫匪?都不提前演练一下吗?”
话音刚落,就听“噗通噗通”接连几声响,挨着花写意的几个劫匪全都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为首之人大吃一惊:“你竟然下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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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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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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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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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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