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谢灵羽调虎离山,前去给儿子祈福上香,听闻快马来报,谢灵羽给宫锦行赐了一门婚事冲喜,三日完婚,当时就不乐意。哪有儿子成婚,当娘的不在的道理?
更何况,对方还是将军府花家的千金,一个被文武百官嘲笑的孬种,能教养出什么好女儿?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因此老太太立即气冲冲地启程返回了,半路之上恰好遇到王府报信的人,知道宫锦行毒发,谢灵羽落井下石,然后阴差阳错死而复生一事经过。立即心急火燎地往回赶。
紧赶慢赶,一进都城就听到了宫锦行薨逝的噩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时就晕过去。然后急慌慌地直奔摄政王府,赶上了正热闹的时候。
现在得知这两日所发生的经过,何管事又对花写意一顿猛夸,佩服得五体投地,太皇太后瞅着花写意,眼圈都湿了。
虽说,这丫头看起来脸色蜡黄丑了点,但是干的都是漂亮事儿!
尤其那腰身,那屁股,一看就好生养。
“孩子,好样的!大厦将倾你能以一己之力,撑起了王府的这片天,今日即便行儿不能复生,你这个儿媳,哀家也认下了!”
花写意被夸得晕头转向,这相当于受到国家元首接见并表彰啊,哪能不激动呢?
“太皇太后过誉,我这也是实在无可奈何,才有此下策。”
全都是被你家儿子逼的,我不救他也要玩完啊。
太皇太后自己还仍沉浸在无尽的感动之中,没办法,何管事说书的本事太高了,将这两日的惊心动魄渲染得太澎湃。老太太都恨不能将花写意搂进怀里好好心疼心疼。
一时间竟然眼泛热泪:“没想到啊,花将军竟然还能教养出这样好的女儿来,这是锦行的福气!希望真如你所言,锦行吉人天相,能相安无事。”
说话的功夫,灵床上的宫锦行就有了反应。就跟翻烙饼一般,翻过来,倒过去,身上忽冷忽热,憋得脸色发紫,呼哧呼哧地喘。
花写意上前,诊断脉象,知道是寒热交替,最为痛苦之时。
“追风,去把陆二身上那套刀子取来!”
她的话才是王府的圣旨。
追风立即去找陆二,片刻功夫,不仅带来了刀子,还带来了陆二。
陆二应当是从追风那里得知了实情,没好气地将手里刀子递给花写意。
“今儿你要是救不活王爷,我跟你没完!”
花写意冲着陆二意味深长地“嘿嘿”一笑,接过刀子,利落的很,朝着宫锦行左右手指肚各划了一刀,立即有黑色的血从创口涌出。
宫锦行剑眉紧蹙,低低地唤了一声:“夫人。”
声音极小,极弱,带着撒娇,就跟小猫哼哼。
太皇太后却大喜过望,这分明就是神智逐渐恢复了。不由又哭又笑:“娶了媳妇忘了娘,一醒了连声母后都不叫。”
花写意抿抿嘴儿,这老太太醋劲儿还挺大。指尖在宫锦行几大穴位之上游走,将淤血集中,然后手持刀片又唰唰几刀,陆二有眼力地将茶盏在烛焰上烤热,迅速递给了花写意。
“啪啪”数声,茶盏吸在皮肉之上,将宫锦行体内毒血尽数吸了出来。宫锦行面上的痛苦之色逐渐减轻,然后悠悠地醒了过来。
看一眼花写意,吃力地扯扯唇角,又沙哑地唤了一声“夫人”。
这腔调,竟然该死地好听。
花写意抿抿唇,强作淡然:“你死不了了!”
宫锦行呆呆地望着她,眸子里逐渐有水气氤氲,而后消散,幽幽喟叹一句:“这是本王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也不知道是谁,忍俊不禁,第一个笑出声来。其他人也全都哄堂大笑,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太皇太后偷偷地抹去眼角的眼泪,一开口,眼泪却更加汹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后站起身,气哼哼地吩咐何管事:“都还愣着做什么?你瞅瞅,瞅瞅王府这都让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王爷刚刚娶了新王妃,这是喜事,快点,撤了灵棚,贴喜字,挂红灯笼!不对不对,先把王爷送回房间里,躺灵床上算什么?”
王府的人干这活已经是轻车熟路,这三日,喜事变丧事,丧事便喜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都能做师傅了。琇書網
不消何管事吩咐,麻溜地撤火盆香烛,拆灵堂,一个比一个勤快。
追风憨头憨脑地嘀咕:“睡灵床算什么?我家王妃每天还睡棺材呢。”
这话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有意的,反正好巧不巧就传进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
追风摆手:“太皇太后恕罪,小人多嘴了。”
太皇太后自己跑棺材跟前瞧了一眼,再瞅瞅一旁忙碌的花写意,吩咐追风:“这棺材更不吉利,撤走,不许在府里搁着。”
追风瞬间眉开眼笑:“好嘞!”
宫锦行终于觉得压在心口沉甸甸的一块大石头消失了,浑身说不出的痛快。
“母后!”
太皇太后扭过脸来。
“让母后跟着儿臣操心了。”
太皇太后走到他跟前,情深意切地握住他的手,花写意以为,会说出一番母子情深,感人肺腑的话来。
谁知道,太皇太后一张口:“你要是心疼母后,就早点让母后抱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否则你看,即便你死了,就连个哭爹扛幡的都没有,多凄凉啊。”
......
这,这老太太好像也不着调啊。
宫锦行捂着脑袋:“夫人,我的头怎么又晕了?”
花写意在一旁偷笑,双肩直抖,听他发问,慌忙恢复一本正经:“王爷体内的毒虽说解了,但是五脏六腑受损,还需要慢慢调养,头晕正常。”
宫锦行转向太皇太后:“母后可听到了,儿臣身体有恙,需要调养。”
太皇太后点头:“那哀家费心给你搜罗的那些珍贵补药,你可要多吃,等哀家回宫,再命人给你送些来。别搁在药库里生尘。”
这位太皇太后未免也太心急了一点。正所谓虚不受补,这主儿刚缓过一口气儿来,保命要紧,哪能一口吃个胖子?
花写意浮想联翩,太皇太后在一旁心疼地道:“儿媳妇,你这两日担惊受怕,却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实在辛苦了,哀家就命他们全都散了。你俩好好休息,哀家明后天再来探望。”
花写意乖巧地点头,恭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转身望向谢灵羽的时候,就骤然拉下脸来,冷冷地道:“回宫!”
谢灵羽低垂着头,跟在太皇太后身后,蔫儿蔫儿地走了。
宾客们看足了好戏,也散了一个干净,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今日之事。
无疑,花家这位神奇的女儿就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闲谈的对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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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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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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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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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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