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子还是不错的,也挺养眼。
宫锦行在柔软的床榻上躺好,腰下塞了软枕,眼梢瞥过她意味深长的唇角:“怎么,本王母后催生,你这笑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花写意摇头:“哪能呢?我只是劫后余生,高兴。”
宫锦行点头:“也是,毕竟让我母后抱孙子,这并非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也需要你的帮衬。没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花写意面上的笑容一僵,有点黑:“王爷记性好像不太好,难道你忘了你我的约定了么?”
宫锦行揉揉脑袋:“什么约定?本王头晕,以前的事情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
宫锦行一脸无辜地望着她:“夫人,我渴了。”
花写意咬牙切齿:“渴着!什么时候脑子正常了,再进食!否则脑子再进水,永远也记不得自己说过的话了!”
“就像某些人,也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过往了,是吗?”
“我跟你?”花写意用手指戳着他的心口:“你觉得,就你这纸糊一样的身板,本小姐能相得中?”
袖子,突然被宫锦行捉在了手里,宫锦行微微勾起唇角,慵懒而又邪魅:“怎么,夫人嫌弃我了?”
花写意一阵心慌意乱,挣了挣,对方的手捉的紧紧的,她也不敢使力,怕把他直接甩飞出去。
就对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饥饿感,妈呀,得亏他缠绵病榻时日已久,否则能顺势将自己扑倒。
“谁,谁嫌弃你了?”
“适才你亲完我,用酒接连漱了三次口,不是嫌弃是什么?”
妈呀,竟然忘了,服用屏息丸之后,人是有自主知觉的。
那么,自己刚才口对口喂药,这厮岂不全都知道?然后顺便感受了感受?
花写意的脸不争气地红了:“那是因为药里有毒!我不想死自然要漱干净。”
“那夫人的意思就是说,你并不嫌弃亲本王了?”
宫锦行眸子里一抹阴谋得逞的狡黠一闪而过。
花写意紧盯着宫锦行的脸,缓缓吐唇:“滚!”
“哎。”
宫锦行麻利地松开了手,吃力地往床里缩了缩:“夫人是要休息吗?请。”
这毒刚解,就特么的调戏老娘。男人啊,果然只有挂在墙上了才会老实。
花写意冷哼:“请个屁!我如今已经兑现了对你的承诺,帮你治好了身上的毒,请问这和离书什么时候写?”
宫锦行“喔”了一声:“你我可是三日之约,时间不到,夫人未免也太迫不及待了。更何况,今日天色已晚,本王刚刚死里逃生,王府群龙无首,你就真的忍心弃之不顾?”
说的好像也是。
花写意昨儿折腾一夜,今儿哭了一天,再加上刚才惊心动魄的一通忙乱,这时又累又饿,精疲力尽。天色已经傍黑,无处可去。
甩了宫锦行,花写意吩咐何管事安排人手进屋照顾宫锦行。
轻舟已经回到王府,向着花写意简单回禀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花写意一走,孔雀胆已经不在,刘护院不敢恋战,带着自己爪牙回府复命去了。
他已经叮嘱掌柜,假如这伙人敢再来寻衅闹事,只管命伙计前往摄政王府报信。这事儿因为王府而起,自然会保证鬼医堂继续安安稳稳地做生意。
花写意对于轻舟的做法很满意。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确是欠了鬼医堂一个人情,宫锦行必须要还。自己改日还要亲自登门,套问一下掌柜的口风,看看这神秘的堂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轻舟退下去,陆二立即凑了过来,冲着她一挑大拇指,不计前嫌。
“王爷真的没事了?”
“毒解了,不过身子很糟糕,还需要调理,一会儿我给他开个方子。”
“我瞧着,我那套小刀,你用着挺顺手啊?”
“还行,挺不错,回头我也命人按照那样式打一套。”
陆二一摆手:“费那个功夫做什么?不就一套刀子么,送给你了。”
花写意扭脸,瞅了陆二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想换什么?”
陆二笑得更加殷勤,搓搓手心:“我就想知道,你给王爷解毒的这个药方,药引是怎么用的,具体都是多少的量?”
花写意狐疑地打量他:“你真的不知道?”
“废话,我要是知道,王爷身上的毒早就解了。”
花写意依旧不动声色:“这个方子最重要的就是各种药材的用量必须讲究。毕竟是以毒攻毒,或多或少都不行。我给你记下来。”
陆二慌忙招呼一旁侍卫:“帮我拿笔墨纸砚。”
侍卫摇头:“回陆公子的话,王府没有纸笔。”
花写意一愣:“没有?”
侍卫不假思索地点头:“是的。”
这回答把陆二给气笑了:“你要是说摄政王府没有女人,二爷我信,可要是说没有纸笔,你骗鬼呢?”
花写意附和:“昨日还见你家王爷批改奏章呢。”
侍卫理直气壮:“就刚刚才没有的。何管事说,守灵的时候纸钱不够,都滥竽充数烧了。”
“笔墨呢?”
“也烧了,提前给送过去了。”
这个回答很绝,把花写意给气笑了。
陆二指着侍卫的鼻子指了半天,一点脾气也没有。
看着一旁药炉里还有未燃尽的黑炭,不再跟他计较,用夹子夹出来一根,一展衣襟:“你就给我写在这里。”
花写意瞅着他崭新的锦袍,下不去手:“一个方子而已,你这么较真做什么?改天再写不是一样?”
“不行,我要是不记清楚了,我师父得到消息,夜半三更也要将我从被窝里薅出来,让我来找你。
你不知道,我家师父毕生的宏伟目标,就是像李时珍啊,孙思邈啊他们一样,编纂一本治病救人的方集流传于世。
我如今已经帮他收录了一百多个独门治病良方,每个方子末尾,都签署了我陆远期的大名,没准儿就能流芳百世,让后人敬仰呢。”m.χIùmЬ.CǒM
“一百多个?”花写意心里一动,脑中敏感地捕捉到了异常的信息:“怎么就这么点?”
她记得,这个陆远期可足足留下了五册的药方。当年自己被逼着记方子,还一边学一边骂呢,说屈原好歹还给自己留下了三天端午假期,这人莫不是吃饱了撑的,留这么多方子,简直累死个人啊。
他怎么刚收录了一百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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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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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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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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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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