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已经湿滑泥泞。于禁率领的兖州两个步兵师,外加五千骑兵,此刻只能窝在行军帐内,哪儿也去不了。
到达杼秋县已有十数日。于禁不是冲不过袁术的封锁,担心到了彭城后,再被刘袁两军前后夹击,故而停滞不前。
这段时间里,两军也有过数次小规模冲突。不出意外的,都以兖州军的胜利而告终。
袁术恼羞成怒。随即再次调来了五万大军,以十万之众与于禁对峙。但几次战斗下来,依旧是落了下风。
“此间事了,本州定要大量购进马匹。这兖州军之利,便是骑兵胜过我军。”
地面湿滑,根本就不适合行军打仗。袁术索性在大帐里摆宴吃酒,谈到骑兵之事,忍不住义愤填膺。
“主公英明。那兖州军能够占得上风,全凭骑兵之故。我军要是能有一支精骑,他兖州军又有何惧?”
张勋作为袁绍爱将,文不比阎象,武不敌纪灵。但却有一颗察言观色的玲珑心,和一张能言善辩的利嘴。
纪灵听到张勋之言,顿感一阵无语。己方也有骑兵,只不过比于禁少了两千而已。承认别人的能力,真的有那么难吗?
“匈奴和乌桓产马。此番两方都有出兵相助,定是那袁绍从中斡旋。主公若想购马,恐非那般容易啊。”
阎象的一番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袁术的骑兵梦瞬间破碎,憋屈的连干了两樽酒。
“听闻青州骑兵,都是一人双马的装备。这次若能将其打败或覆灭,战马的缴获绝对是一个很恐怖的数量。”
“哦?勇义这般说,本州倒是想起来了。当年讨董会盟,刘子正便是骑军参与。与于夫罗的战马相比,青州战马更为高大。”
袁术听到纪灵之言,思绪瞬间回到了讨董时期。想到了刘元和自己的相处,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哎。这次掺进此时,究不知是对还是错啊…”
袁术叹了口气,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天色放晴之后,咱们可以立即攻击兖州军。地面湿滑不适宜战马疾驰,这也是咱们的机会。”
桥蕤也是个直性子。耳听众人净说些子虚乌有的闲篇话,忍不住出言打断。
“桥将军这个想法,属下以为可行。早日将兖州军击退,咱们也好去青州分一杯羹。”
纪灵平素与桥蕤交好,两人的想法也是基本一致。
“好。天晴之后,便对于禁发起全面进攻!”
袁术也想早日去青州,毕竟那里还有战马等着自己。听到桥蕤和纪灵都这么想,随即端起酒樽,大声喝喊。
众人肯定不会扫兴,一场酒宴宾主尽欢。直喝到亥时,方才各自回营歇息。
孰不料子时刚至,营寨四周便传来了震耳的呐喊声。待到众人穿戴整齐、点好兵马,四周却又是一片寂静。
刚刚回到营帐,卸甲宽衣准备歇息时。呐喊声再一次传来。如此反复五次,天色已经放亮。
可就算到了白天,兖州军依旧没有丝毫停歇。冒着小雨摆出三个万人大阵,直逼袁术军的营寨杀去。
闹了一晚上的袁术军,正想着白天睡个懒觉。却又被这番操作逼了起来。松松垮垮的刚刚完成结阵,兖州军又迅速撤回。
小雨在晌午时分,终于停了下来。但兖州军的行动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兀自持续着。
到了晚上。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的袁术军士卒,困的连晚饭都没吃,便回营去睡觉了。可没睡多会儿,震天的呐喊声又一次钻进了耳朵里。
不起来是肯定不行。就算不怕被偷了营,也还是要面对各自头目的嘶吼和谩骂。
慢慢的,袁术本能的以为这是对方纯粹的疲兵之计。遂下令不管不顾,各自只管睡觉就好。
孰不料这一次,兖州军竟真的摸进了营地。如此虚虚实实之下,袁术军将士几乎是睁着眼睛熬过了长夜。
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兖州军再次摆好了战阵。可这一次袁术军却没有反应,任由兖州军冲进了前寨。
“主公。主公!”
亲兵火急火燎冲进营帐的时候,袁术还在沉睡之中。屡叫不醒之下,亲兵便扯着嗓子高喊。
“什么事如此慌张?”
袁术被惊醒后,眼睛死死的盯着亲兵。显然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责罚是逃不了了。
“主公。杨弘将军急报,如今黄忠和孙坚齐头并进,分南北两个方向,开始攻击淮南各地。”
“外面何事喧哗?”
袁术闻言心里一惊。但外面的声音太过嘈杂,瞬间又将袁术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主公。兖州军攻营,现在已经打进了前军大寨。纪灵将军正在集结中军,故而有些嘈杂。”
袁术这下彻底凉透了。抛开鞭长莫及的淮南不谈,眼前兖州军的袭营,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两天两夜都没睡好,士卒的战力大打折扣。一旦在此处遭到重创,淮南必定会易于他手。
袁术急的来回踱步,一时之间又拿不定主意。
“去将阎主簿传来,快!”
亲兵领命而去,快出帐门时却与阎象撞了个满怀。而阎象直接忽略了亲兵的道歉,快步来到了袁术面前。
“主公,兖州军来势汹汹。此地断不可久留。属下担心前营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前营观察了片刻,阎象心里就有了计较。己方的士卒别说打仗了,能不能站稳都未可知。
“杨弘传来急报。孙坚与黄忠居然罢手言和,一南一北对淮南形成了夹击。”
“什么?”
阎象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了地上。袁术的亲卫连忙将其搀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主公。于禁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才会如此着急的攻击我军。”
于禁可惜不在。如若在此肯定要纠正阎象,老子就是看着下雨天无事,才用了这极为简单的疲兵之计陪你们玩玩。跟黄忠和孙坚,毛关系都没有。
“那我军又该如何应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淮南丢了吧?”
袁术继续踱步,两只手不停的交错揉搓,心里早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琇書網
“断臂求生。集结中军和后营军队,立即撤出战场。前营已经撤不出来了。”
回过神来的阎象,权衡利弊之后,便对袁术说出了想法。他没有明说的是,一旦前营跟着撤兵,极有可能引起一场大溃败。
“好。就按你说的办。”
于禁指挥着兖州军,正在有条不紊的屠戮着袁术军士卒。没有错,就是单方面的屠戮。
袁军的战力本就稍低。经过这两夜一天的折腾,士兵基本都是站都站不稳,压根就没了与兖州军对抗的实力。
三万大军的前营,此时早已经损失过半了。当然,更多的士兵选择了跪地乞降。
“将军。袁术中军大营已经拔寨而去,观其方向当是回返了。”
“什么?袁术撤军了?”
听到亲兵报传,于禁顿感一阵恍惚。自己只是打了前营,为何袁术要在此时跑路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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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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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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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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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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