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花儿装模作样的说话,点烟,吐烟圈,他肚子里好像有千万句个大道理。
我摊掌,脸上有些不屑,不太肯定告花儿会不会说一堆屁话,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而我更不想在深夜里,在陌生的小镇上,在充满油烟味的烧烤店里,去听一个智障说屁话。
在告花儿张嘴说道理的那一剎,我突然用鞋尖顶了告花儿的脚腕一下,都是因为竹竿大叔双手各端一碟烧烤,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有些话被大叔听了就得露馅,所以我才有了些小动作。
告花儿不但会意,还又是几下自以为很帅气的吸烟动作,等烧烤上桌后,又是主动给竹竿大叔敬烟,忙说着辛苦了,邀请大叔坐下一同吃烧烤,却奈何换来的是竹竿大叔的尴尬一笑。
“厨房里还需要我帮忙,走不开,你们先吃先聊。”先前那个不怕死的竹竿大叔已经不存在了,如今眼前这位就是一个担心自己会被砍死在厨房里的耙耳朵,那转身回厨房的背影很是可怜,想必刚刚在厨房里被老板娘喷了一脸的臭屁吧?
待竹竿大叔走开,告花儿咬了块肾子,瞇眼嚼了十几秒,才压低声音说道:“事情必须要细说,一开始竹竿大叔答应跟我一起去找狗子,也就跟上次‘答案’一样的方法,这次换成我的‘火炮’在前面开路,这狗子追踪的样子跟‘答案’基本一样,追一下停一下,我以为它会带我们去那片广柑林,但最后却在偏道上停了下来,你还记得那偏道吗?”
我点了头,拿起一串鸡翅膀,心思却不在鸡翅膀上,转念间又将鸡翅膀放回碟里,说道:“难道你们就只是追踪到了偏道上,没有机会再前行?”
告花儿吃得满嘴是油,还嘟了起来,说道:“对!因为出现了突发情况,我的‘火炮’停住不肯走了,我立马将手机的照明打向最前面,大概等了十几秒,就看见你的‘少侠’就带着这狼青幼崽慢慢走了过来,我是说这俩狗子从前面黑漆漆的偏道上慢慢走了出来,还好我反应快,吼了两只狗子,竹竿大叔才没有怀疑更多。”
我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留心主题,別跑题,你是在解释取名‘小火箭’的原因?还是在汇报找狗子的过程?我发现两件事情没啥子联系,你老毛病犯了又是屁话连天了?”
告花儿嗤了一声,说道:“亏你是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的老毛病是智商不够用,而不是屁话连天,这个你都搞糊涂了,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就是因为你智商不够用,才导致你喜欢屁话连天。”话毕,我总也总算啃了口鸡翅膀,撒下的花椒面配辣椒面那叫一个爽,吃得我心里美滋滋的,还不忘给三只狗子分了点,也没多给,就那么一小块。
一旁的告花儿却神经病的将两串羊肉都分给了‘火炮’,后又说道:“相信我,你听下去后就晓得取名字跟找狗子是有联系的,因为当‘少侠’带着狼青幼崽走出来后,事情并没有完结。”
“‘火线’跟‘猎刀’也在附近,你亲眼看见了?”快送进嘴里的鸡翅膀被悬在嘴边,我盯着告花儿的模样一定很智障,就像考完试后,又急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的小学生。
告花儿低头抿嘴,说道:“那是一种感觉,我敢肯定‘火线’一定在附近,‘猎刀’就不太肯定了,再说我的‘火炮’从停下来后就一直处於戒备状态,它还在偏道周围巡了两圈,后来才被我叫了回来。”
我放下啃掉一半的鸡翅膀,将下巴一捏,说道:“会不会是偏道附近又多了死狗子的尸体?才引起‘火炮’的警惕心?即使你跟竹竿大叔没再往前面走,那来回一趟的途中就没有发现些异样?”
告花儿摇头,说道:“去的时候是步行,回来这趟是竹竿大叔打电话让他朋友开车过来接的,后来直接将车子借了过来,这两趟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听大叔说过,最近偏道上很少出现死狗子的尸体了,似乎杀狗子的东西比较收敛了。”
我伸手一挡,说道:“这个不急着商量,无谓的猜测很浪费时间,还是回到主题上,也就是你所理解的那个主题上。”
其实在跟告花儿对谈间,有些细节没说清,比如告花儿那崽儿已经啃掉不少的烧烤串了,盘子里满是竹籤,旁边的烟灰缸里还多了三四根烟嘴,这眼前一切,除了告花儿吃得满嘴是油的脏嘴令我觉得呕心以外,其他的我都能理解。
告花儿又开始打起烤韭菜的主意了,又说道:“其实有竹竿大叔这个宝塔镇本地人作陪,我也想过在偏道上多逗留一会儿再走,看看能不能将‘火线’引出来,再帮你们金家带回去阳城,名副其实的买小送大。后来竹竿大叔忍不住要催我快点离开,说偏道本来就是运输道,白天都不走行人,何况是深夜,我犟不过大叔,就跟著大叔调头回走了几分钟,最后被大叔的朋友接上了车。”
“完了?”我双掌一摊,头顶上冒出一个巨型问号。
告花儿怕是辣椒面吃多了,满是油腻的嘴巴越嘟越圆,还发出‘嘘嘘’的怪声,灌了几口可乐缓了缓后才说道:“当然没完,最他妈诡异的是,我跟竹竿大叔在上车前就是一直带着三只狗子在步行,不过却总是感觉到‘火线’一直在跟著我们,偏道上那点光线你记得不?根本看不出啥子个名堂来。”琇書網
“你确定?”我脑壳一偏,瞄著告花儿。
告花儿嗯了一声,说道:“竹竿大叔也感觉到了,但他觉得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跟著我们,跟我的想法是完全两回事,而且说到最后了,我之所以给这只狼青幼崽取名‘小火箭’,就是因为总感觉被‘火线’跟踪著,继而产生的灵感。”
我露出哭笑不得的傻模样,说道:“天吶!求你以后別跟你自己的小孩讲故事,你把说事情的节奏拖得是一塌糊涂呢,一句搞定的事情非要分成一截一截的,你是不是閒得慌?”
告花儿急坏了脸巴,似乎在埋怨著我错过一项具有价值的细节,说道:“假设‘火线’真的就在附近,你就没仔细想过‘火线’为什么要跟著我们吗?”
“放心不下这只狼青幼崽?”我的回答很自信,以为会吓到告花儿一跳的,但发现这并不奏效。
告花儿给话的声音越来越有劲头了,我都来不及提醒让他小声一些,这下又听见他说道:“按照你爷爷的说法,金家狼青斗犬派的祖宗是‘小金刚’,也就是‘小’字辈,而‘火线’自然是‘火’字辈,当竹竿大叔问起狼青幼崽的名字时,我冲口而出就说了个‘小火箭’的名字,这分明是急才嘛。”
不难说,将告花儿的解释听到最后,也并非句句屁话,但事情的最后就是我见烧烤店外的夜越来越深,且深不见底,便引起我的忧虑,是回到阳城之后的忧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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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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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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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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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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