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意识半留在梦里,半到了现实。
睁开的瞳仁内倒映出傅瑾修那张英朗的俊容。
阮青舒摇摇晃晃坐在床边,眼皮睁了一半,一脸醉态伸出手臂,忽地摸上了傅瑾修的脸颊,怔了那么两三秒,嗓音略带沙哑和惋惜,“啧啧,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傅瑾修抬眼觑了她一眼,思绪凝了一瞬,还是决定不要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继续脱着阮青舒脚上的鞋。
阮青舒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推开傅瑾修,摇摇晃晃站起来,声音含糊不清,“我行李箱呢?我要回去。”
傅瑾修耐着性子扶住她,“明天再回去。”
阮青舒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不依道,“我现在就要回去,这不是我的房间,我退房了。我不要和你待在一起,你是大灰狼。”
傅瑾修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一道峰眉遽然蹙起,她现在喝醉了,再和她商量都无济于事。
傅瑾修无视阮青舒的挣扎,一把抱起了她。
阮青舒下意识剧烈抵抗,“傅瑾修,你这个大坏蛋,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
她一说完,果然,喊了起来,“救…”
“命”字还没喊出口,她的嘴巴就被傅瑾修堵上了。
阮青舒顶着一头昏昏沉沉的脑袋,头重脚轻,飘飘然像是在梦里。
傅瑾修的嘴唇软软的,让她想到了棉花糖。
她抱住傅瑾修的头,靠得更近,张开唇尝了尝,却没有料想中甜甜的味道。
阮青舒不死心,又尝了好几口,依然是那股冷冽的味道。
此时此刻,喝醉了的某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多危险,杀伤力有多大。
阮青舒抱着傅瑾修一顿乱啃,毫无章法,甚至极其生涩吻让傅瑾修浑身登时僵硬了起来,某个地方真实的反应,扯断了他脑海里那根理智的弦。
在这个时候,他不介意趁虚而入,他和阮青舒是夫妻,这样的事情,总归是要发生的,再说,这一次是阮青舒主动的。
傅瑾修没打算压制内心翻涌的渴望,轻轻捧住阮青舒的脑袋,吻得更加深入。wWW.ΧìǔΜЬ.CǒΜ
他得承认,男人在这方面,终究是要比女人更加无师自通。
阮青舒被吻得神智不清,但她对嘴边的这块棉花糖越发不满起来,一点都不甜,甚至还让她喘不过气来。
窒息的感觉,加上胃里翻腾的感觉,让她十分不好受。
她皱起了秀眉,使劲推开傅瑾修,咕哝着说道,“我不要吃了,一点都不甜。”
她的声音带着醉酒的低沉,无意识的撒娇,像是奥德赛里女巫迷惑人的歌声。
傅瑾修抓住她的乱舞动的小手,继续吻了上去。
阮青舒抗拒的后退,退到床边,身子就倒了下去。
发烫的肌肤上传来丝丝凉意。
冷热交替的感觉,让阮青舒愈加难受了起来。
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热从心底燃了上来。
可胃里也灼烧得厉害,一阵翻腾,阮青舒翻过身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在一旁,傅瑾修的神色又寒又沉,难看到了极点。
阮青舒吐了两次,胃里的不舒服才缓解了下来。
傅瑾修看着一地狼藉,哪还有兴致,腹中滚着的那团火渐渐熄了下去。
偏偏始作俑者,毫无知觉,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傅瑾修缓缓站了起来,理了理微皱的衬衫,拨通了一旁的座机,声音凛冽吩咐道,“帮我换个房间。”
…….
这一觉,阮青舒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很沉。
等到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猛地一醒,脑袋里疼得厉害。
她尝试动了动身子,四肢同样疼了起来。
阮青舒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坐了起来。
她一掀开被子,视线不经意向下一看,瞳仁愕然瞪大,她身上的裙子,早就不见,换上了是一套酒店的睡袍。
昨晚,她醉得喝断了片。
仔细回想,能记起来的就是她在饭局上替傅瑾修挡了酒,傅瑾修把她带了出来。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无所获。
现在这个情形,她穿着睡袍,而且身子隐隐泛着疼痛。
该不会是….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基本的生理知识还是有的。
傅瑾修一直想要她生个孩子,再说,就算男人做这些事,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爱。
她光顾着想着为傅瑾修挡酒了,现在看,她简直就是一个天底下最合格的猎物,把自己送上门了。
阮青舒懊恼地敲了敲自己当机的脑袋,悔不当初。
不过好在,傅瑾修不在房间里,避免了尴尬的局面。
阮青舒的庆幸还没维持两三秒,浴室的门被拉开,傅瑾修穿着的一身黑色的睡袍走了出来。
阮青舒即刻钻回了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个眼睛,心虚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傅瑾修漫不经心用毛巾擦着头发,“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阮青舒防备地看着傅瑾修,还是不死心确认道,“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傅瑾修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她,“不是我,还有谁?”
阮青舒胸口微微起伏,“你昨晚都睡在这里?”
“不然呢?”
“你….”
阮青舒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这么多年的清白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脸颊涨红,咬着牙,又气又恼,“傅瑾修,我好心好意帮你挡酒,你居然趁人之危。你是不是男人?”
听她的口气,想来是误会了。
本来昨晚也没发生什么,她吐成那样,想做什么都难。
傅瑾修勾了勾唇,眼眸闪过一丝狡黠,俯下身,看着阮青舒,嗓音低哑暧昧,“我是不是男人,傅太太难道还不清楚?”
傅瑾修的话,坐实了昨天确实发生了什么。
阮青舒气得发抖,“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在她看来,傅瑾修有时候是卑鄙了一些,但也还不至于,趁她喝醉了,做出那样的事情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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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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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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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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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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