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修不容置喙霸道的口吻,让阮青舒的内心登时生出一股委屈。
就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就意味着他可以为所欲为,不尊重她的主观意愿吗?
阮青舒心中一梗,“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就算我们结婚,我也有拒绝的权利!”
傅瑾修看着她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的架势,莫名的烦躁。
他冷哼了一声,讥嘲道,“昨晚主动的人可不是我。”
昨晚发生了什么,阮青舒已经忘得一塌糊涂,她一旦喝醉,就谈不上理智,可就算是她做了一些出格的举动,她是喝醉的状态,但傅瑾修是清醒的。
阮青舒抿了抿唇,说道,“我昨天喝醉了,意识本来就是不清醒的。”
“那我怎么知道傅太太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呢?”
在傅瑾修看来,她就是这么不自爱的女人。
可就算她再怎么爱他,也不会做出装醉勾引他的事情。
阮青舒略一怔忡,冷声说道,“你放心,我要是清醒的话,决定不会和你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只是想表明,她不是他口中那么不自爱的女人。
可这番自证清白的话,在傅瑾修听来,是要彻底和他撇清关系的架势。
傅瑾修漆黑的眼眸顿时寒意肆涌,抬起手臂,虎口掐住阮青舒的下巴,凌厉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剐在阮青舒的脸上,“阮青舒,老太太认知恩图报那一套,在我这里可不顶用,既然你当了傅太太,就要承担傅太太的责任和义务,而你的责任和义务就是取悦我。”
下巴处传来隐隐的疼痛,阮青舒仍不甘心,“傅瑾修,我做不到你所的这些,你要是不满意我,我们可以离婚。”
傅瑾修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声音冷得没有温度,“做不到可以慢慢学。当时我不愿意娶傅太太,你不也没有放弃,怎么这个时候,就要放弃了。”
阮青舒胸口漫开一阵酸涩。
就算她取悦他又能怎么样?
他爱的人不是她,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任他搓扁揉圆的玩具,她越是反抗,他越有玩下去的兴致。
他们本来就不在一个量级上,她斗不过他。
因为她爱他,做不到若无其事配合他,做不到忽略那些他在言语和行为上带来的伤害,做不到在一场如同修罗场的婚姻里,看着他爱别人。
阮青舒顿了顿,嗓音里噙着一丝恳求,“傅瑾修,你放过我吧!我们这样耗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一天不离婚,白洛宁就顶着小三的帽子,哪个女人愿意当自己爱的男人的小三呢?”
傅瑾修脸色沉得更深,嗓音凉薄,“阿宁不会计较这些,也不会像你和我闹。”
阮青舒忍着心里漫开的疼痛,镇定说道,“所以,白洛宁更适合当傅太太,不是吗?”
傅瑾修反驳她,“合不合适,我说了算。”
“那你觉得我合适吗?”
“就是因为傅太太不合适,事情才有意思。”
是啊!
她的不情愿,她反抗,只会让傅瑾修报复她获得的成就感就更加强烈。
他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当年的身不由己,千百倍还给阮青舒才会甘心。
她争来争去,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阮青舒抿紧了唇,别过了脸,没有再吭声。
傅瑾修扳回她的脸,让她被迫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唇角噙着淡淡的讽刺,“傅太太,还能想出比伤害自己更好,说服我的点子吗?”
阮青舒当然想不出来,她尝试过用性命威胁他。
他根本就不在乎,甚至威胁她,要是她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整个阮家都要给她陪葬。
她怎么还敢有那样的想法?
这个她曾经费心思跳进来的囚笼,横竖她现在都逃不了。
她用认命又很反讽的口吻说道,“傅瑾修,你别后悔。”
“傅太太,觉得我会后悔什么?”
“有一天你会因为报复我,把我困在这段婚姻里,失去你心爱的女人。”
阮青舒指的是白洛宁。
白洛宁是好胜的性格,早就坐不住了,否则不会三番五次挑衅她。
女人的青春是耗不起的,白洛宁可以表面忍气吞声,可这样能坚持几年,但坚持不了几十年,就算白洛宁离开了傅瑾修,也是情理之中会发生的事情。
傅瑾修漆黑的瞳仁流动着太过深沉的情绪,晦涩难懂。
他微微一顿,声音平平,不带有任何情绪,“不用傅太太担心,我永远都不会失去我心爱的女人。”
他这句话,像是承诺一般。
只不过,这个承诺,是给的另一个女人。
心口的地方,在裂开。
阮青舒明白,傅瑾修的自信有足够的资本。
他全然掌控一切的自信足够支撑他的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他既然开始了对她的报复,什么时候停止,当然由他说了算。
阮青舒的挣扎,不过是蚍蜉撼大树。
但她仍然不服气,说道,“傅瑾修,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掌控的。”
傅瑾修眸光一暗,随即,漫不经心轻蔑笑了一声,“无法掌控的事我还没有遇到,傅太太不也在我的掌控之中。”
只是,他掌控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心。
阮青舒被他这么狂妄的口气一噎,上天确实是有失偏颇的,给了傅瑾修太多的优待。
阮青舒握紧了拳,冷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
傅瑾修的眸色一沉,嗓音深凉,“傅太太,有自信是好事,别太高估了自己。一亿九千万,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一亿九千万?”
傅瑾修松开了她的下颚,淡淡解释道,“你要是离开我,就等于违约了,违约是要赔违约金的,那就是一个亿,你还欠我九千万,那不就是一亿九千万。”
“可是,合约还有几个月就到期了。”
“至于续不续约是我说了算,傅太太忘了吗?”
阮青舒确实记得这项条款,当时她没有想过,会存在续约这种可能性,毕竟傅瑾修不喜欢她,不想和她结婚,怎么还会续约,所以这项条款是她完全忽略的一项。xǐυmь.℃òm
照他现在这个意思,完全是要续约。
阮青舒薄唇微颤,“傅瑾修,续约就没必要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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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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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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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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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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