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去救狼,却被恶狼狠狠地欺负了。
鹦哥儿被哭声吵得很烦躁,在纯金的闽笼里不停跳上跳下。
苏瑶听得渐渐止住了哭声,俏脸、耳根、颈子都染上了一片粉红。
淡淡的粉红里,藏着浅浅的月牙痕。
蓦地,一截雪藕般的酥.臂探出帐子,笋尖儿似的玉指在灯火下,水光若隐若现。
鹦哥儿吓得头撞上闽笼顶,扑棱起翅膀,突然发出怪叫声。
赵云骁忍无可忍,将苏瑶的小手拉回帐子内,扬声喊道:“薛青,将这只聒噪的鹦鹉给朕拉出去。”
听到传唤,薛青忙捂着耳朵跑进内寝,目不斜视地摘下闽笼,脚底抹油似的逃走。
边走,边叽里咕噜道:“小祖宗哎,别叫了。陛下办正经事呢,再叫,明儿个起来,准把你舌头拔了。”
鹦哥儿颇有灵性,一听要被拔舌头,高声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鹦哥儿的求饶声久久不散,苏瑶略带小情绪地在男人腰上掐了一把。
赵云骁攫住她小手,于夜明珠的柔光里凝睇她,“再闹,朕绝不饶你。”
苏瑶吓得缩回小手,扁下红红的小嘴,学着鹦哥儿小声告饶了一句。
赵云骁抬手将她小脑袋摁在自己肩头,语气无奈又无奈,“睡吧,小祖宗。”
从他话里听出甜音,苏瑶在他肩窝里拱拱小脑袋,寻了个舒服的睡姿沉沉睡去。
翌日四更天,一穹匀静。
李院使匆匆跟着薛青走在阒然的宫道上,一手拎着药箱,一手整理着幞头。
心里不住嘀咕:昨日,他明明回禀苏小姐的身子可以承.宠,甚至从每月三次可以酌情增加至五次。
皇帝这会儿火急火燎地召他去文德殿又是为何?
难道是...过火了?
伤着人家姑娘了?
跟着薛青踏入文德殿,李院使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龙椅上的帝王。
眉峰结霜,面色冷郁,周身的气息压抑又压抑。
医术,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排在首要位便是“望”字。
单单“望”这一项功夫,李院使就已练了半百年,如何看不出皇帝这脸色就是禁.欲闹的。
“微臣参见陛下。”他曲膝跪拜。
赵云骁缓缓转动帝王绿扳指,眸光沉沉地盯着地上的人,似乎是在腹中斟酌字眼。
李院使被盯得头顶如压磐石,立马稽首道:“陛下莫愁,微臣有一良方,可促成好事。”
赵云骁愁眉稍展,淡淡地问:“是何良方?”
李院使忙打开手边的药箱,取出一青一白两只圆形瓷盒,双手捧至御案上。
“陛下,青瓷盒里的香粉名曰‘藏春香’,燃在帐中,不出片刻,便能令女子生出欢.好之意。白瓷盒里的膏药名曰‘玉蕊膏’,事前涂抹,便能使女子痛楚减半。”
“双管齐下,里应外合,必能促成好事。”
赵云骁冷眸在青白瓷盒上掠过,淡淡地问:“这药可有危害?”
是药三分毒,若说殊无危害,纯属扯淡。李院使欲言又止,“这...”
赵云骁脸色陡沉,“如实道来。”
若无那场惨烈的变故,赵云骁也曾是富家子弟,拜在临安大儒高世雄的门下,礼乐书射数,无一不精通。
因而骨子里的君子教养,令他对苏瑶的呵护多了一份坚定的克制。
李院使心里叫苦,硬着头皮,隐晦地道:“这药会使女子对夫君产生依赖。”
赵云骁顿时领悟,伸手在御案上重重一拍,怒喝道:“放肆,你明知瑶瑶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将药拿下去。”
李院使吓得老心肝突突乱颤,忙揣回青白瓷盒,跪地求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此药已是现有医典中所记载的危害最最小的一种了。”
赵云骁不耐地挥袖,“罢了,你跪安吧。”
如履薄冰地跨出文德殿门槛,李院使眄了眼门口的薛青,行出两步,又退了回来。
“李院使有何吩咐?”薛青满头雾水。
从袖袋摸出两只瓷盒,李院使强行往薛青拂尘上一塞,“拿着,那小姑娘也忒娇气了。”
薛青顺势兜住两只瓷盒,咧嘴笑道:“人家小姐再娇气,也有陛下宠着,疼着,爱着,您老气什么?”
李院使斜楞他一眼,“是,娇滴滴的姑娘有人疼,活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呗。这会儿才四更,他们年轻人熬得起,我老头子肝不起啊。”
说罢,扭头就要走。
薛青抬手拦他,低声道:“得嘞,您老别气了。这药好使,陛下定是重重有赏。”
李院使冷哼一声,拎着药箱,迈着矫健的步子,拂袖而去。
福宁宫,东偏殿。
一觉睡到大天亮,苏瑶心不在焉地梳洗完毕后,就急着起身要去寻鹦哥儿。
担心它那张没把门的嘴还在乱叫嚷。
蓝香偷笑了下,轻声回道:“鹦哥儿昨晚被薛公公拎走了,边走还边说要拔它舌头呢。”
陛下理政的时候,鹦哥儿给苏瑶解了不少闷。
骤然听到薛青要拔它舌头,苏瑶粉嫩的俏脸一白,露出焦急的表情,“可知道送哪里去了?”xiumb.com
蓝香摇头道:“不知道,薛公公没说。”
苏瑶转眸看向秋雯,秋雯亦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手足无措之下,苏瑶只能去寻赵云骁。急匆匆地跑出福宁宫,连件绣帔都没来得及披上。
她快到垂拱殿的时候,赵云骁恰好下了朝。
远远瞧见小娘子翩跹袅娜地奔向自己,郁结在胸口的闷气稍稍缓解。
“急急巴巴地作甚?”赵云骁停下脚步,气宇轩昂地站在垂拱殿大门口。
不经意间,他发现苏瑶今日擦了正红色的口脂,猜上去应是为了遮掩昨夜被咬破的下唇。
正红色,确实令人眼前一亮,衬得她又白又魅。
甚至令他有种错觉:是自己昨夜探了一半,小娘子才多了这几分娇.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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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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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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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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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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