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够配合吗?”一开始勉强还有好脾气的女人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冷了脸,一把扔掉手里的耳环,没有回答孟曼而是看向站在门口的一众人,冷笑出声的模样仿佛受尽了委屈,“莫名其妙的把我当犯人一样带到警局审问,我没计较就算了,如今还闹到家里来,你们还想要我怎么配合?”
“还有,”她突然站了起来,缓缓来到詹聿面前,指着旁边的言晏挑起长眉,冷嘲道,“如果照你所说我是唯一的目击证人,那詹警官的这些调查过程也是可以随便告知一个外人的吗?”
面对女人的挑衅,詹聿只是皱了皱眉,“言晏是受害者家属,不算外人。”
“詹警官这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
秦思砚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气氛一度僵持,直到聂老爷也站了出来,“好了,”淡淡的语气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看了一眼詹聿和言晏,然后才转身问道,“思砚,你那天当真什么都没有看到?”
对上聂老爷的视线,秦思砚抿了抿唇,下意识别过了脸避开了那慑人的目光,“没有,”冷声道,“我要是真的知道什么,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
从始至终言晏都看着她,也就那么一瞬她仿佛在女人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的闪躲,她刚要继续追问,视线不经意间就落到了梳妆台上的某个物件上。
聂宅有聂老爷和孟曼在,詹聿也不好真的将秦思砚当做犯人一样审问,更何况他之前已经问过了一次。
空气一下就陷入了沉默,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言晏身上。
毕竟她才是对这件事最有话语权的人,她要追问到底谁也不好拦。
但女人此时更像是在出神,直到几秒后,言晏才重新收回视线看向秦思砚,“秦思砚,”叫出她的名字,言晏抿了抿唇,“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语气很缓,仔细端详的模样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我说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也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是让她恼羞成怒还是被扰得不耐烦,秦思砚一下就拔高了音调,冷冷的笑了一声,“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想在这里对我进行逼供?”
她气势强硬,言晏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半晌只回了一个字,“好。”
说完也不再看她,言晏垂眸转身,“我们走。”
詹聿蹙起眉,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然后才抱着歉意的对聂老爷和孟曼等人说了句打扰了便也跟着离开了。
闹了这么一出,谁心里也不好过,倒是孟曼留了聂南深和言晏一起吃个晚饭,不过被聂南深婉拒了。
出了聂宅,詹聿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只好先行离开,聂南深从车库取了车开过来。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上了车,聂南深刚替她系好安全带,就听到女人笃定的声音,“她在说谎。”
聂南深抬起头来,只见女人目视着前方面无表情得厉害。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聂南深皱了皱眉,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仅凭詹聿的一句猜测?”ωωω.χΙυΜЬ.Cǒm
言晏想也没想的反驳,“詹聿不是靠直觉办案的人。”
紧接着便是男人一声嗤笑,“可问他要证据他也拿不出来。”
他这一句话,就直接否定了她的结论,言晏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聂南深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发动引擎,淡淡的语气有些不悦,“刚才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思砚真的看到了关珩的死,她没有理由选择隐瞒,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去怀疑一个人,这样的做法让我很难认同他。”
对于男人的态度,言晏甚至有些想笑,“那你凭什么认为,秦思砚说的就是真的?”
所以他这是认为,她只不过是因为迫切的想要找到关于她姑姑的死的线索,所以才带着偏见去揣测秦思砚?
听出女人话语中的讽刺,聂南深知道这样下去只是无畏的争论,他踩下了刹车,看着面前的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言晏,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她想不出聂南深竟然会在这个点上问出这个问题,静静的望着男人认真的眉眼,唇边勾出无边的讥诮,“信你,就等于是相信秦思砚是吗?”
聂南深眉头一皱,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呢?”言晏挑起眉,语气平静却也掩不住那眉眼中的冷漠,“在你心底,到底是信我,还是信她?”
聂南深眉心压得更低了,他们现在争论的矛盾根本不在这里。
足足十几秒,见男人没有出声,心里浸透出的凉意逐渐弥漫至五官。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也不算多么的意外。
握紧的手指逐渐松开,言晏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这个时候,我宁可相信詹聿。”
随后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那虚无缥缈的嗓音仿佛懒得与他再多费一句口舌。
众人离去,房间内一下就变得安静。
秦思砚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的望着敞开的房门出神,双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孟曼去而复返,敲门进来,她才逐渐收起了情绪,转身面对着镜子,不紧不慢的收拾桌面淡淡的道,“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妈你也不用再问我了。”
孟曼看着女人的背影,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到女人身旁坐下,“你说不知道,那就不知道。”
她握住女人的手,柔和的笑了笑,“妈相信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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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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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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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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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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