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和秦小姐聊得很愉快。”
听到声音,聂南深回过头来,“我和安苏也聊得很愉快。”
聂南深看着面前的男人五官不温不火,一眼就看出了詹聿的来意,掏出了一支烟点燃,“说吧,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徐徐的吐出一口烟雾,带着些漫不经心,回想起了几天前的晚上秦思砚在警局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有人看到婚礼当天秦思砚是跟着关珩离开的教堂,”说这句话的时候詹聿一直盯着男人的脸,“秦思砚是唯一的目击者,爆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
聂南深抬了抬眸,脸上掠过一丝意外,那天晚上他没来得及过问太多,不过既然詹聿都找到他了,他也猜到多少会和关珩有些关系。
但始终没想过这一层。
他再次吐出一口青烟,薄唇淡淡两个字,“证据。”
詹聿瞥了一眼他夹烟的指尖,“如果有证据,我没必要来问你。”
“既然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认为思砚知情不报?”
聂南深弹了下烟灰,他不觉得这是在否认詹聿的猜测,只不过论情论理秦思砚和良黎向来没什么交情,唯一有的也不过是她闺蜜樊榆的母亲,光凭这一点秦思砚如果真的知道什么也没理由对良黎进行包庇,显然詹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样的猜测就是不成立的。
况且秦思砚已经被警方召唤过了一次,结论显而易见。
似是没想到聂南深会是这个态度,詹聿皱了皱眉,“我以为,聂总会和我一样想查明真相。”
聂南深扯了扯唇角,“到底是我顾左言他,还是詹警官为了这么一个案子,其实是寻了私心?”
那眼里的嘲弄毫不掩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詹聿刚要开口,就听到女人诧异的声音在一侧响起,“你们刚在在说……秦思砚?”
两人微微一惊,同时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言晏浑身湿透了的撑着伞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那一脸震惊的模样,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聂南深第一个反应过来,扔了烟就朝她走去准备开口解释,哪料言晏一把就扔了伞,打开他身后的车门就坐了上去!
聂南深刚要追,车子已经发动了引擎,另一边,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詹聿不知何时已经驱车过来,打开车窗言简意赅,“上车!”
聂南深皱起眉,但也没有过多犹豫,立马跟着上了车。
雨势越来越大,但前方的车速却不见减,詹聿一脸沉重,毕竟秦思砚也算是聂家的人,聂南深的妹妹,他一开始没有告诉言晏秦思砚那天出现在现场的原因就是怕言晏会去找秦思砚,但现在……
他瞥了一眼身侧薄唇紧抿脸色极度难看的男人,只见他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车辆,一时竟不知道他是在紧张前面的车还是别的什么。
于是詹聿只能踩下油门,继续加快了速度。
一路直到聂宅,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生生被言晏压到了半个小时。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来了来了,”孟曼不耐烦的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一身湿透了的女人,玄关的灯落在她脸上显得有些狼狈,她一惊,“言……”
“孟姨,”还没等孟曼说话,言晏就打断了她,“秦思砚呢?”
孟曼被她问得一懵,“在……在楼上……”她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又看着女人喘气的样子,忙关切的问道,“言晏这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全湿了啊?”
孟曼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她进屋,“快,去楼上换套衣服别着凉了……”
“不用了,”言晏摇了下头,换了鞋就往里走,“我有点事问她。”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詹聿和聂南深的对话,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秦思砚就一定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曼见她急匆匆的上楼,正要抬脚跟上去,才关上的门又开了,“南深?”她看着突然回来的自家儿子,刚要告诉他言晏来了,就看到了他身后跟来的男人,顿时一头的雾水,“詹警官?”
好歹来了聂宅这么多次,言晏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秦思砚的房间,抬手,敲门。
不过几秒,里面就传出了动静。
秦思砚原本以为是孟曼,所以在开门看到来人是她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关言晏?”
女人湿润的长发垂在肩头,几缕发丝贴在脸上,那模样除了憔悴还有慌乱,“你那天是不是跟着我姑姑去了那栋废楼?”
她很迫切,所以当见到秦思砚的时候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口,导致那语气听上去可能不是那么的友善。
秦思砚皱了皱眉,明了的不悦写在脸上,“是又怎么样?”
言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急切,更何况她和秦思砚的关系原本就不算好,于是她抿了抿唇,刻意放缓了语气,“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就这么几秒的时间,聂南深和詹聿也已经跟着到了楼上。
秦思砚原本还有几分疑惑的脸在看到她身后的两人时也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扯唇发出一声嗤笑,“这种事,你难道不应该去问警方吗?”
下一秒秦思砚的五官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转身就进了房间在梳妆台前坐下,一边取下耳环一边不温不火的道,“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了詹聿,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去问他。”
言晏回头,正好对上詹聿的视线,但后者只朝她摇了摇头。
如果他真的已经从秦思砚口中得到了什么,那他也不会刻意去找聂南深希望他能说服一下秦思砚了。
“秦小姐,”这时候詹聿突然站了出来,看向秦思砚淡淡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还是希望你能配合的说一下你在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这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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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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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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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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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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