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义说着,眼底越来越猩红,看不出是悲伤所致,还是仇恨所致,他的情绪复杂,却总离不开森冷的杀意。
“尤其是你!白亦临。”他目不斜视地盯向白亦临,浑浊的灰色眼球愈加沉冷,仿佛有什么在溶化而即将翻涌,滔天的执念在将他逐渐的侵蚀。
“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甚至儿女双全,我怎么可能让你们的生活如意,让我的儿子在墓碑下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好过。”
“有一点,你说错了。”白清北忽然接口,“那位叔叔的死,并不全关我母亲的事。”
风义只觉得他就是想说一些逃避责任的话,即刻横眉冷对,“要不是你母亲自己不长眼站在马路上,我儿子会因为救她而死吗?”
“你有认真调查过吗?”白清北不甘示弱。
风义迟疑了半秒,他表情有些松弛几分,“事实就摆在眼前,还需要怎么调查?”
“当然需要入微的调查!”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
风义诧异的闻声看去,脸上很快露出不可置信的惊惶。
不知何时,在没有任何的察觉下,白清欢来到了这里,风义先看了眼楼下的看守,全然已经消失不见,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他留在这的人本就不多,只能看守住几处必要的位置。
但就目前而言,显然这里已经被人给攻破了,风义再看向已经回到原来模样的无名,还有她手上挟持的他的亲孙女。
“无名,啊,不对,应该称你为白清欢,白亦临的小女儿,别来无恙了。”
风义表现的很平静,毕竟现在的发展,本就是他料到的其中一种趋势,恢复记忆的无名迟早会对暗盟造成致命的威胁,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这时候和白亦临等人作出了结。
暗盟的存活,他早就不在意了,而他之所以还继续经营着暗盟只是为了报仇之日,然后也为自己唯一的亲孙女好好地攒下铺好后路的基石,可惜世事难料,无名居然能够恢复记忆,他便只能选择速战速决、破釜沉舟。
“你儿子的事,其实另有隐情。”白清欢挟持着风若,慢慢的向风义这边靠近,余光观察着周围,心想着要如何才能快速地救下妈妈。
风义自是觉得她在拖延时间罢了,“没用的,你说那么多,就算来支援你们的人已经到达附近,也于事无补的,你母亲的生死可就掌握在我的手上,如果有什么不对,我就按下机关,切断绳子。”
不等白清欢开口,他又立刻开口补充道,“风若在你手上,可总归是一人,而我手里的人质比你多,如果你想他们都活,最好别轻举妄动,风若有事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们全家陪葬,包括你的爷爷奶奶们。”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你能说出让我全家陪葬的这种话,是因为陶月莲吧?”白清欢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警告而显得畏缩。
风义也显然是听到熟悉的名字,“你知道她了?”
“她是你的什么人?女儿吗?”白清欢问道。
风义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轻笑了一下,“算是女儿吧,她和我的亲生女儿长的很像,我夫人见到她就很是喜欢,便收了她为养女。”
“大哥,你给他说说吧。”白清欢侧头看向白清北的方向,朝他轻轻地点头。
白清北很快地接口,“陶月莲,原名陶月,没有随风姓,而是随你夫人的姓,你知道她一直都喜欢你的儿子吗?”
“什么?”风义瞪大了眼睛,眼角的褶皱都明显深了几分,他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两人虽是青梅竹马,但一直以兄妹相称。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关于你儿子的事情,也是她一口给你说的事情经过吧?”
风义选择了沉默,没有作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白清北说的是对的,他正回想着当初与陶月谈话的情景。
两人在寂静的房间里坐着,陶月在他的对面,脸色极为沉重,几乎面如死灰,眼底却蕴着浓浓的怨恨和歹毒的杀意。
说实话,那时候的风义也为之震惊了一瞬,他还是第一次见明明那么温和的陶月,竟然会露出那般的神情,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直到陶月和他说出了关于则安的事情,她说她找到了二哥,可是她没能力劝回二哥,所以就选择陪在他的身边,从未放弃继续劝说。
陶月发现风则安是爱上了一个女人,甚至不惜陷入单相思的痛苦,尽管别人表明了爱的是另一个男人,风则安依旧不愿意回头。
紧接着,陶月是一脸的惊恐,说她亲眼看见那个女人以死逼迫风则安离开她,故意站在了马路的中间,而不巧的是,真的有一辆正在超速行驶的汽车冲过来了,当时是夜晚,也许是司机没有看见,或者看见了却已经来不及反应。
总之,那个女人跟疯了似的,就是不愿意从马路上离开,风则安想要去救她,便和她在马路上拉扯了起来。
可是那时候的风则安身上有旧伤,在加上那个女人好像真的不怕死一样,硬是在马路上拉扯了许久,来不及的时候,风则安把那个女人给推开了,结果就自己......迎来了死亡。
风义面对和自己相处多年的养女,自然是无条件的相信她,而且他也验证了一部分的信息,当晚确实是那个女人自己去的马路,大大方方地站在马路中间,完全不怕被车撞死,至于那辆超速的汽车,真的就是不巧,正好在那条马路上遇到了一名酒驾的司机。wWW.ΧìǔΜЬ.CǒΜ
那名肇事司机已经被风义暗自解决了,他当时气昏了头,只想杀之为快,根本没有怀疑过是否会有什么意外的隐情。
现在听白清北的意思,想必他是查到了什么隐情,或者是更多的阴谋。
风义凝眉,“陶月不可能骗我,也没有必要骗我。”
“她当然有必要,因为这件事就是她一手策划的。”白清北的声音稳重且富有坚定不移的肯定。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会害死和自己相处多年的哥哥,而且以你们白家的实力,要查真相,何需等到现在?”风义怒喝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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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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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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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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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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