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儿子以为这一切是你的安排,陶月和他自然是提过你的,甚至也说过,她给你传递关于你儿子情报的事,风则安知道你不会允许他变成这样,所以他以为是你想要出手解决掉我的母亲,他在弥留之际,说了不要查幕后黑手的事,你...能明白吗?”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觉得是我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
风义满脸的疑惑和难以置信,看不出他到底是在装不懂,还是真的想不明白。
“我父亲那么爱我的母亲,就算是我母亲真的要自己站在马路上,我父亲怎么可能不在她身边,偏偏是你的儿子在那里,这可能吗?谁会让自己的情敌单独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
风义没有再反驳,而是急迫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全部正确答案,他忽然像个在认真听讲的乖学生,微微张着嘴,稍微伸着脖子、弓着背,静在原地倾听着白清北的述说。
“而事情的真相是,有人故意带走我的母亲,将她和我的父亲分开,甚至不惜调用不少的人力,对我的父亲调虎离山。”
风义一边听着,一边呆滞着,好像在暗自思索着什么。
白清北知道他在听,也还有理智在认真地分析,便没有停下,“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儿子能找到我母亲,但是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觉得是你做的这件事的原因吧,最后,我母亲当时是被人注射了一种致幻的毒品,导致神志不清,又被人安置在了马路上。”xiumb.com
想到曾经有人故意给母亲注射这种药物,白清北就不禁眉头紧皱,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就连那辆超速的汽车都是人为安排的,可惜人早就没了,不然你还可以当面对质,陶月还在,你可以联系她,稍微再问一下她当年跟你说得那些细节地方,漏洞肯定会很多的。”
风义陷入了沉思,他整个人也好似凝固了一般,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又在纠结些什么,一边是他仇恨的白家人的话,一边是他看着长大的养女,就算真相摆在眼前,也还是会恍惚一阵儿吧。
不仅如此,还有白清北说的那句,是则安不让他们查找幕后黑手的,换而言之,其实是风则安有在某种意义上维护他,维护他的父亲。
“风则安的死,根本不是我母亲造成的,是你也是陶月,是你们一起所导致的结果。”白清欢也不怕再激怒风义,说得斩钉截铁。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死我的儿子,我不会!”风义变得有些怪异,好似有些疯态。
“风则安用命救回来的人,你却又要夺走,你不仅害了他,如今还要继续残害他的灵魂,让他在九泉之下难安。”白清欢冷道。
风义的眼神开始不断的飘忽闪烁,苍老的面容上没了坚韧,逐渐展露出无尽的苦楚而快速地显老。
“他临死前留了一样东西,当时他来不及说要给谁,所以至今我才想到,应该是留给你的。”白亦临开口了。
陷入恍惚的风义一下有了新的动力,他没了老当益壮的气势,走路都显得颤颤巍巍,倒真的像个胡子白花花的老人。
“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也更加的嘶哑,声带似乎被强制压抑的情绪给堵住,为了不迷失最后的自我,他必须忍耐。
白亦临不语,仅用眼神来示意他现在的状态,因为双手被捆在了身后,无法将东西给拿出来。
风义也顾不得他会不会有诈,大脑里也没多余的空间去想到还可以让人搜身的方法,他甚至亲自为白亦临割开了绳索。
“快给我。”
白亦临也没有骗他,那人当年给他的东西,他是真的带来了,东西不大,就放在他外套内部的口袋里,将其拿出来后,第一时间就递了过去,“上面有暗码,应该是你们之间特殊的交流方式,我们看不懂,也没有特意去破解。”
风义只呆呆地摸索着那东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白亦临的话。
那东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长命金锁,因为白亦临是受人之托,将其保存的十分完好,上面刻着的小符号没有太大的损伤,基本还是可以看清的状态。
风义摸着那把长命锁,好像就是在摸自己的儿子似的,爱惜的不得了,他眼底流露出比看风若时,还要温柔宠溺的神情。
如果他之前最大的柔情是一片湖的话,如今就是无边际的茫茫大海,谁都能看出,他此刻有数不清、道不尽的思念之情在不断地涌现。
他捧着那枚长命锁,慢慢地走开这人多的地方,他也没有给大家解释那长命锁上刻的暗语是何意,好像这是他和自己儿子的秘密似的,风义不愿意透露给任何人,只想自己和儿子私聊。
风义看了许久,正当已经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失心疯时,他忽地转身,然后将一样别的东西给扔了过来。
落地时,几人才看清丢过来的是一样类似控制器的东西,不紧多想,白亦临立刻作出反应,将其迅速地捡起来。
之前风义就说过,他能控制染清的降落,这必然就是控制染清身上滑索的遥控器,也许是长命锁上的遗言对风义有了影响,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说了什么,但一定是能打动风义的内容,世界上最能撼动生死的东西,非一个‘情’字莫属。
风义将筹码都丢出去的行为,他的手下自然也看得明了,不会再擅自做主,对白新南和白清北的禁锢也纷纷松了手。
尽管首领没有说什么,可是看他的状态也是无心再战的意思。
白清欢见爸爸已经快把妈妈救下,很快也给风若松了绑,并且帮她撕开了嘴上加固的胶带,撕下的瞬间,风若的眼睛泛起红,疼得低哼了一声,却是意外的没有大吵大闹。
风若第一时间跑到了有些失神的爷爷身边,只默默地搀扶着他,不过多地打扰。
很快,一切好像都结束了似的,烂尾楼上吹来一阵偏暖的风,染清正虚弱的靠在白亦临的怀里,忽然暖起来的风,她不得不想,这算不算是则风又救了她一次。
“妈妈。”
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喊声,将染清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清欢已经跑到了她的跟前,蹲下身,泪水已经落了满脸,现在的她是已经长为成人的模样,完全是落落大方、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染清很欣慰,至少她的清欢平安长大了。
可惜,亲人团聚的好景不长,楼外一片激烈的枪击声顿时打破了眼前的安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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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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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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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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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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