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兰无痕重重的摔倒在地,痛的他直咧嘴,易采薇摔在他的身上,却安然无恙。
两人落地后,易采薇咬着他的手终是松了,当下冷冷的道:“你不是要将我抛在这里吗?又回来做什么?”
兰无痕的眸子里光华灼灼,他不答反问:“你不愿我离开你,想我陪在你的身边吗?”淡淡的语气里却满是欣喜。
易采薇想起方才的恐惧,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你原本就是一个无情无意的蓄生,我本就不该对你抱一丝希望,只是你此时回来做什么?给我滚!”
兰无痕听到她的骂声不怒反笑道:“果然在你的心里还是在意我的,难怪驿尘说女人心海底针啊!我以前从来都不信,现在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
易采薇轻哼了一声,兰无痕浅笑道:“我不过是试一试我在你对我的离开是不是完全无动于衷,显然我是赌赢了,只是我也不是故意离开的,我是去找这个!”说罢,他手里拎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放在她的面前。
易采薇看不到那只狐狸,却想起自己方才那副极为窘迫和无助的样子全被他看了去,心里的怒气又重了几分,她将头扭至一侧道:“你是不是觉得看到我的那副样子让你很开心?”
兰无痕看着她道:“是很开心,但是你也不要用跳崖这样过激的方式激我出来吧。”
易采薇咬了咬牙,泪水盈出了眼眶,却偏偏不愿看他,他的心里升起了浓浓怜惜,她看起来似乎八面玲珑,其实却有一颗敏感而又脆弱的心。跳崖?她热爱生命,并不想死,看来方才是走到了悬崖边了。
他伸手轻轻搂住她道:“我真的没有存一丝一毫想看你难过的样子,只是想去为你弄些吃的。”
易采薇伸手一把将他推开道:“你不用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一伸手却触及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微微一惊,扭过头看向那个东西时,却没有焦距。
兰无痕何其敏感,极快的发现了她的异常,他伸手在她的眼前划过,她的眼睛却没有眨一下,他大惊道:“薇薇,你的眼睛怎么呢?”
“瞎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易采薇淡淡的问。
兰无痕愣了一下道:“怎么回事?”
易采薇咬着牙道:“你现在应该动手一掌把我劈死,然后将我身上的药瓶全翻出来,找到你的解药。”
兰无痕的眼里满是苦意,他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道:“知道你恨我,可是不要这样的对你自己。”
易采薇伸手欲将他推开,他却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易采薇大怒道:“兰无痕,你放开我!”
兰无痕不语,抱着她大步朝前走去,夜色渐深,风又刮了起来,雪从天际飘洒而下,如精灵一般围绕在两人的身周,寒气又深了些许,四周除了一片苍白还是一片苍白。
那个阵法迷离而玄妙,兰无痕一时也破解不开,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易采薇,暗暗在心中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她,他可以死,她却绝不能死!
他正在踌躇之际,却见得不远处的山腰间的雪层里,似有层层光亮透了出来,那光线极为微弱,若不是他内功高深,目力惊人,否则在这漫天的风雪里定是看不到那缕光亮的。
他心中一喜,抱着易采薇便朝那个光亮处飞奔而去,到得近处一看,才看清那是一个山洞。他微一迟疑,他之前将这半个山头查看过一遍,却并未见到那山中有山洞,难道这其中另有蹊跷?
易采薇查觉到了他的异样,低声问道:“发现了什么?”
“有个山洞。”兰无痕沉着声回答。
“抱我进去!”易采薇道,此时能有个避风遮雨的地方便好,哪里还顾得上是否有危险,昨天遇到的那人武功虽高,被人打死总比冻死好。
兰无痕依言把她抱了进去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然后他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所备的火把。他细细细的将那山洞打量一番,发现洞口处容一人通过,越往里走便越是宽敝,里面极为干躁,还极为干净,里面还有一应的生活用具,石桌石椅石床一应俱有,却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人在这里住。
易采薇问道:“发现了什么?”
“这里应该有人住。”兰无痕的眸光转深,眼里满是戒备。
易采薇微惊道:“难道是昨天晚上我们遇见的那个怪人?”
“不知道。”兰无痕看了一下山洞口的印迹道:“他出去了,不在山洞里。”
“你怎么知道?”易采薇看不见四周,心里有些好奇。
兰无痕淡笑道:“因为门口处放着一双棉鞋,他将棉鞋换下,必然就是出去了。”
易采薇的肚子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响声,她的脸色有一丝不自然,兰无痕知道她饿了,也不说话,将那只猎来的雪狐取了出来,只是心里却有些为难,他生平最爱洁净,身上容不得一丝污秽,若是要将这雪狐皮剥下将狐肉烤来吃,只怕会满手都沾上血腥,可是若是不剥,易采薇双目失明,再没有人来剥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眸子微微一眯,拔出手中的宝剑,将雪狐往空中一抛,剑如惊龙,凌厉而又巧妙,只听得几声轻响,当雪狐落地时,狐皮已经和狐肉分开,他伸手接住狐皮,宝剑却挑起狐肉。
他嫌狐皮上鲜血模糊,想要扔掉,却见易采薇双手抱着双肩,他轻叹一口气,将带血的狐皮围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举动令易采薇微微一愣,她顿时明白他方才离开不过是去打猎,不禁为方才错怪他的事情心生歉意,只是心里余怒未消,她将头扭至一侧,却还是低声道:“谢谢!”
她的声音里有些淡淡的疏离,兰无痕的心情却极好,她愿意和他说话便是极开心的事情。
只是他再看了一眼宝剑上挑着的狐肉,心里不禁又觉得有些为难,他回前看了眼易采薇微微突起的肚子,咬了咬牙一剑将雪狐的腹部劈开,勉为其难的将手探进了雪狐的腹部去掏内脏,只是他的手才一触及还是温热的内脏时,他忍不住“哇”的一声便吐了起来。
易采薇早闻得血腥味,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的洁僻她早就知晓,却比她预期的似乎还要严重很多。他此时呕吐只怕是因为有伸手去掏雪狐的内脏吧,她淡淡的道:“给我吧!”
兰无痕大口喘了一口气后道:“不妨事,这些事情我还是能做好的。”说罢,他极快的将雪狐的内脏全掏了出来,伸手挖了个坑将那些东西全埋了进去。又将手放在雪地上狠狠的擦洗一番后,确定手上没有沾上一滴鲜血才走进山洞。
山洞里居然备了不少柴火,他将火升起来,将狐肉烤熟之后递了一条狐腿给易采薇,易采薇也不客气,拿过来张嘴便咬,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早饿的不行,她原本有孕在身,食量远比正常人大,那狐肉虽然有些腥骚味,却也敌不过腥中的肌饿。
兰无痕因为清理了那只雪狐,总觉得手上有满是腥味,心里觉得恶心的紧,纵然饿的厉害,那狐肉竟是一点都吃不进去。免强吃了一块肉后,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易采薇听得他呕吐的声音后忍不住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简直比女人还要麻烦许多。”
兰无痕低低的道:“如果你看到你最亲的人在你的面前被别人撕成碎片,再将内脏挖出来,你不见得会比我好一些。”
易采薇愣了一下后问道:“是谁?”
“我娘。”兰无痕清淡至极的语气,仿佛那件事已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可是他的行为却为表明那一件事情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易采薇原本还在吃最后一条狐腿,听到他的话后也无法再继续吃下去了,将人的内脏掏出,谁能做得出那么恶心的事情?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依然扭过头看着兰无痕道:“你说什么?”
兰无痕的眸光转深,低低的道:“在我五岁那一年,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娘突然告诉我我不是她亲生的,要将我赶出去,我自然不依,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解释原因,将我扔上了一辆马车,让我离开那个家,而且越远越好,我当时急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怒极,拿绳子把我捆了起来。”
“你娘真变态!”易采薇冷冷的道:“哪有做娘的这样把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原来不止他爹是个变态,他娘也是个变态,难怪他会是个变态,原来他们全家都变态!
兰无痕低低的道:“只是她才将这些事情做完,我便见得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一剑把我娘杀了,然后将她的四脚全部砍下,再将她的内脏掏了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丝低沉,声音里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论,只是他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手中的柴火。
易采薇平日里见过不少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但是像这样残忍的杀人方式还是第一次听说,她顿时明白了兰无痕的性格为什么会有些扭曲,换做是谁亲眼看到这样的情景只怕都会是一生的恶梦。
她顿时明白兰无痕的娘让兰无痕离开不过是为了保护他而已,而她的话只怕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她低低的道:“对不起……”
兰无痕淡笑道:“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虽然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很难过,可是习惯了也便好了。”
他淡淡的话语里满是平静,易采薇却平静不起来,她顿时明白兰无痕之所有会那么的细致敏感和残忍,只怕都和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有脱不了的干系,纵然他以前对她做出了伤害之举,却还是有些替他心疼,只是两人间的关系微妙,她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兰无痕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道:“那一日在茉莉山谷里我之所有会走火入魔,是因为我练功正练到紧要处,你那一日说的话和我娘当年对我爹说的话极为类似,我一时控制不了情绪,所以……”
“不管你出于何种原因,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易采薇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生硬至极。不管他有什么理由,背后又有什么原因,可是伤害造成了,他就得承担后果。
兰无痕的原来还想向她解释那块玉佩的事情,此时听到她这样的语气,如同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自嘲的笑了笑,又微微摇了摇头,已说到嘴边的话也生生咽了下去。
火哧哧的燃烧着,山洞里一时寂静无声,气氛变得有些有冷,易采薇的心里又升起了些许后悔,或许她不该把话说的那么狠……只是想起他的动机和这一段时间的行为,心里对他是又怜惜又恼怒,如果一个人都是打人一棒子又给一颗糖吃,而她也乐于接受的话,那么她真是有些受虐的倾像,而她偏偏又是那种极为记仇之人,恨归恨,怜惜归怜惜,两种情绪永远也融不了。
兰无痕知道两人之间再也找不到最初相识的那种美好的心动了,两人之间的恩怨或许会直到死的那一日才会消失吧!
他将柴火烧的更旺了些,然后站起来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四处看看。”
易采薇点了点头,他将她扶上了那张石床,床上有被有褥,虽然破旧了些,却总比没有好。将她安顿好之后,兰无痕便拿起一个火把便洞的深处走去,洞里干净的紧,他记得那一比光华是从雪里透出来的,可是进来的时候却没有见一点光亮,山洞里更没有人,那么那些光亮是从哪里来的?
他细细回想那抹光的样子,一个念头从他的心里闪过,他的凤眸陡然转深,顿时明白了那抹光华到底是什么了。他缓缓朝里而行,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在,墙壁上四处画着一副副画,那些画都画的极美,画幅都不大,高度都只有半人高,落笔细致,看起来甚是温婉,似是女子所画,只是由于年代已久,画的颜色已经变的有些暗淡。
画上的内容大致在讲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对男女相爱的过程,相识是在风和日丽的日,那副画画的极为生动可爱,接下来的几副便是相互依拖,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嘻闹人间,中间似曾有些误会之事,却依旧难掩两人的深情。
兰无痕以前对于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不甚在乎,也不明白相思为何物,自与易采薇相恋之后,便深深的明白了爱的幸福和苦楚,当看到最后一副画上画的是男子倒地而亡,女子伏地欲绝的情景时,心里想起那一日将易采薇打伤的情景,不禁一阵难过。
他忆及和易采薇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心里一阵悲苦,他低低的道:“我不知道前辈是否经历过爱情之苦,只是当情爱到了生死相依的时候,那便是什么都能为彼此舍弃了!而我今日的情路也走得极为坎坷,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说罢,他便伏地拜了三拜,才一拜完,只听得一声巨响,他不由得一惊,扭头一片,却见身后的一堵墙露了出来,上面赫然有一个月芽形的印迹,他心里蓦然一惊,忙掏出怀里的地图一看,猛然明白地图上的那一点是什么意思了。
他轻叹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知道里面便是他一直想要的宝藏,只是此时心里却没有一丝欢喜,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悲凉升上了心头,当初他是因为想得到这笔宝藏才设计想要将易采薇收如手中,欲将她控制后做为最强劲的武器去对付诸葛云深,不料自己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却动了情。
所有的计划全部做了更改,想要留下她时却又产生了那样的误会,硬生生断了自己的爱情。
这个过程中,他历尽了艰辛,却终是觉得失去大于得到,原本一颗冷淡无情的心,也终是生出了重重的期盼。
只是宝藏近在眼前,他又该如何是好?
他坐在那里,心里有些迷蒙,想起近来所发生的事情,他不禁苦笑出声,微微思量后便站起来走回到洞口。
易采薇听得他的脚步声后问:“我方才听到一声巨响,里面发生了什么?”
兰无痕看着她的眼睛道:“宝藏便在这个山洞里,你只需将那两块玉佩拿出来便能将宝藏的大门打开。”
易采薇微微一怔,却淡笑道:“恭喜兰庄主得偿所愿,费尽这么多的心思终于得到了宝藏!”
兰无痕温雅如玉的道:“那批宝藏是你的,不是我的。”
“为什么?”易采薇问。
兰无痕低低的道:“因为你早在我的身上下了剧毒,我也活不了多久,甚至你现在要我死我便会死在这里,那批宝藏又如何会是我的?”
易采薇冷冷的道:“你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只是在你毒发之前你也可以杀了我,这样我也一样得不到那批宝藏。”
“虎毒不食子,我又岂会伤害自己的妻儿。”兰无痕低叹道:“你可以杀我,但我却绝不会向你下手。所以你现在也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了我,这批宝藏便再也没有人和你抢。”
如果是一天前,易采薇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会满是欣喜,可是当行云、烈风、惊雷失去踪影时,她才知道他们对她而言已远远比那些宝藏宝贵,她轻哼道:“你还算有些良心,只是我现在若是杀了你,我的眼睛又看不见,一个人又岂能走出这里。”
兰无痕的嘴角微微一扬,他原本在告诉她这个消息时,便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料到她居然和他一样淡然,除了最初的那抹吃惊外,他居然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贪念。
兰无痕看着易采薇道:“薇薇,只要你愿意,我愿便将一切抛下,从今往后,再不问世事,只与你厮守在一起。”他的声音不大,一如往昔的温柔,却透着浓浓的坚定和期盼。在说这句话之前,他心里大概知道她会如何回答他,只是心里终是生出了些许期盼。
易采薇冷笑道:“兰庄主还是去找其它不找死的女子吧,我不适合你。”
兰无痕的眸子里顿时失去了色彩,那一丝期盼刹那间烟消云散。
易采薇却又浅浅的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平分这批宝藏……”
“不用了。”兰无痕打断她的话道:“你若是想用,全部拿去便是,他们于我,再没有任何价值。”
易采薇的眼里有一抹惊疑,兰无痕又道:“想要宝藏的是我爹,当他对我动了杀念时,我便已经对宝藏不再感兴趣了。”
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合,却又淡笑道:“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想要宝藏,还是假的不想要宝藏,我只觉得我们这么辛苦才到这里,若是不进去看一眼,似乎太亏了些。”
兰无痕走到她身侧道:“我扶你进去。”说罢,他的手轻轻的扶起易采薇的胳膊,只是在扶起来的那一刻,她的手却搭在他的脉门上。
他的心里满是苦意,她终是信不过他,他没有将手挪开,他知道只要他不对她动杀念,她也不会伤他。
两人一边走,兰无痕一边将墙上的画像说给她听,她只是淡淡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待两人走到门口时,兰无痕看着她道:“石门就在眼前,放玉佩的地方就在那石门的左侧。”
易采薇从怀里掏出玉佩,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她浅浅的道:“我眼睛看不见,你把那石门打开吧!”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了玉佩,将玉佩递给了他。
兰无痕淡然一笑道:“你信得过我吗?”
“信不过。”易采薇浅笑道:“但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根本就运不走这批宝藏。”
兰无痕也笑了,温润的眉眼里有了一抹释然,他从她的手里将玉佩接了过去,玉佩一合,一道光束刹那间将整块石门照亮,易采薇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感觉到了异样,她忍不住问道:“怎么呢?”
兰无痕答道:“石门全亮了,我方才在外面便是看到山洞里透出来的光茫找到了这里,这石门里只怕有大量的夜明珠。”
说话间,石门骤然一响,轰隆隆的向一侧缩了进去,兰无痕的眸子里有一抹惊异的色彩,这石门造的如此考究和玄妙,绝对是顶尖的机关大师才能做的出来。他突然想起那个传说,又忆起墙壁上的那些图画,他似明白了什么,就在那石门快要大开之际,突然一把抱起易采薇便向旁跃了一丈多远。
两人才一跃开,便听得一阵极为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两人方才站的地方已布满了利箭,那地面都是青石,利箭却射进去了尺余深,可知那些机关有多么的厉害!若是方才兰无痕的反应慢一点点,两人只怕都已被那利箭射成了蜂窝。
易采薇轻叹道:“这制做机关的人当真是狠厉的紧,居然在门口设置了这么强劲的弓弩,只是你又没有进去过,你怎知洞口有机关?”
“我也不知道里面似乎有机关,只是在石门打开的时候突然想到那副画上男子死亡的情景,又想起这落颜山上机关满布的传说,可是我们自从上山来之后都没有遇到过机关,所以我便觉得这里面或许有危险。”兰无痕淡然回答。
易采薇的眸子眯了眯,谁说这世上只有女人才有第六感,这男人的第六感就比她还强,她极为讨厌他的细致和敏感,没料到却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两人一命。
她的眼睛还是迷迷蒙蒙的一大片,却依稀觉得洞口似透出了层层光茫,她抬脚欲朝前走去,兰无痕担心还有危险,忙上前扶住她,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的前面。
他的举动让易采薇的心里升起一抹别样的情绪,那些夹杂在内心深处的情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理,扰乱了原本已坚定恨他的心。
她想一把甩开他的手,却终是又狠不下心来将他的手甩开,他的手掌很凉,没有一丝温暖,她的心里升起一抹冲动,想替他将那只冰凉的手暖热。只是这个念头才一升上她的心头时,她又想起他的那一掌,她曾以为她在他的心里是特殊的,也曾期望能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可是事实证明他的心永远也捂不热。
于是,她只是顺从的任由他牵着朝前走去,再没有任何其它的举动。
兰无痕牵着易采薇走到了石门口,那里透出了层层光亮,他小心的站在石门口朝里一望,只见里面的墙壁上全部都嵌满了夜明珠,夜明珠上已染上了层层灰尘,还有一些甚至结满了蛛丝,看起来有些破败。
他粗粗的望了一眼,便见到屋子里面堆满了木箱,那些箱子已有的已经裂开,透过裂缝,他可以看到里面金光灿灿的珠宝。
石门的旁边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透过夜明珠的光华,兰无痕粗略的数了数,里面只怕还有十几间这样的房间。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一批宝藏,要了那么多的人命,也彻底毁了他的幸福。璀璨的光华背后,隐含着的竟是惨烈至极的血腥,就是这批宝藏,在江湖上掀起了多少的血雨腥风,贪念总是让人迷失本性。
易采薇听到他的叹息声后问道:“怎么呢?里面没有宝藏吗?”
“不是,是有很多宝藏。”兰无痕淡淡的回答:“这里面的东西,若是全部运出去,若为大楚所用,国力能增强三成,可是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得了去,要灭大楚也是一件易事。”
“你难道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吗?”易采薇冷着声问。
兰无痕浅笑道:“我若是别有用心之人,那么你也和我一样,不要忘了,你也是吴国皇室之后。你也一样可以用这批宝藏来得国。”
“我是女子,没有野心当女皇。”易采薇淡笑道:“可是你不但是男子,还曾有那样的野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初为了这批宝藏用尽了手段,更曾打算将我当做物品送给大楚的太子。”
兰无痕淡笑不语,目光将整个石室在再打量一番,却在最右边的墙角处见到两具搂在一起的骷髅,他不由得轻“咦”出声。
易采薇问道:“里面有什么异常吗?”
兰无痕叹了口气道:“里面有一对枯骨,两人的样子极为亲密,应该是临死的时候抱在一起了。只是两人的衣裳都烂了,只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见四周保存完好无毁,这两人应该是在石室封闭后死在这里的,而两人死后,这个石室便再也没有人进来过,否则里面的珠宝不会如此完好无损。
易采薇心里觉得奇怪,便低声道:“扶我进去看看。”
兰无痕极为小心的打量了四周,慢再有暗器机关,每走一步都极为小心,好在石室里再没有其它的机关。
两人走到那两具枯骨的身侧时,兰无痕见地上有一张的羊皮,上面赫然有些字迹,他捡起来一看,却见上面的字迹一片黑色,显然是用鲜血所书,待他粗粗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后,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
易采薇问道:“怎么呢?”
兰无痕淡淡的道:“这两人女的是前朝的妃子,男的是前朝皇帝身边的侍卫,也便是传闻中的那个极为厉害的机括大师。”
易采薇愣了一下后道:“妃子怎么会和侍卫死在这里?传闻中她不是和皇帝一起死在落颜山外吗?”
兰无痕叹了口气道:“这上面的字迹极为秀美,应该是女子所书,临终所写的东西,应该是真的,而传闻中的事情又有几件是当得真的?”传闻易采薇极为放一荡,可是事实是她贞洁无比,而他却由于那个传闻,一直对她心生芥蒂。
易采薇微微一怔后道:“上面写了什么?”
兰无痕缓缓的道:“上面说这个妃子由于自小容貌倾城,常引来其它男人的追求,而她谁都不爱,只爱上了江湖上的机括大师陆应子,可是她生于破败的富庶之家,她的父亲希望她能进宫为妃,然后重振家族。她当时要和陆应子私奔时,陆应子却被征调入伍。妃子万念俱灰,只得进宫选秀,她凭借绝美的容貌和聪慧的性格,很快就成为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
易采薇皱着眉头道:“又是一段老掉牙的爱而不得的故事,这妃子后面肯定又与那个什么陆应子见面了,然后两人又情不自禁的私会,惹恼了那个皇帝。”
“差不多是这样。”兰无痕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的眼睛看不见,又如何得知这些?”
易采薇不以为然的道:“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我以前看言情小说的时候,经常看到,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爱而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奸情啊、宫斗啊,差不多里面都有这种桥段。”
“什么是言情小说?”兰无痕眼里的不解成份更重了些。
易采薇摆了摆手道:“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了,这上面还写了什么?”
兰无痕看了一眼那张羊皮后道:“如你所言,两人在皇宫里又重逢了,而此时女子已成为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而陆应子此时已成了皇帝的贴身侍卫兼武器兼造。因为皇帝的关系,两人时常见面,见的次数的多了,又旧情复燃,两人做的极为保密,皇帝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后来国家起了极大的动乱,宫城被乱党攻破,禁卫军护着皇帝和妃子西迁,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大规模的暴动,禁卫军死伤大半,没有办法只得将护着皇帝和妃子进了落颜山。”
“西迁之时,皇帝将皇宫里所有的宝物都装进了木箱,到达落颜山后,怕被叛军抢了去,刚好发现了这个山洞,于是皇帝便陆应子带人将这个山洞改造,改造好之后,便将随身所带的珠宝全部放了进去。而妃子和陆应子认为皇帝的大势已去,决定私奔,妃子心里对皇帝心里有愧,便让陆应子将机括做好后再行离开。谁知道就在机括全部建好之时,皇帝发现了两人的私情。”
“皇帝龙颜大怒,欲杀了两人,陆应子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得带着妃子躲进了这个藏宝的山洞中。皇帝拿着玉佩便来打开石门,陆应子早有的所备,在将那些画像画出来的时候就更设了一层机关,皇帝手里拿着玉佩也找不到进来的路。正在此时两人在山洞里听得叛党杀进来的声音。陆应子在临死之前恐那些叛党进来毁了两人的尸体,所以便以门口装了极为霸道的弓驽,只是还未完全做完,他便死了。妃子见陆应子死了,伤痛欲绝,便抱着陆应子的尸体自杀了。”
易采薇皱着眉头道:“这个女人真是傻,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将自己陷于那般境地,那个狗屁陆应子若真是爱她的话,就应该早早将她娶回家,非要等到她成了妃子时才知道行动,当真是没救了。”
兰无痕微微一笑,易采薇又道:“那皇帝也当真是头笨猪,自己的妃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都不知道,他若是有你一成聪慧断没有那陆应子什么事。”
兰无痕脸上的笑便成了苦笑,他淡淡的道:“其实有时候神经大条一些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会活的开心许多。”
易采薇知道他意有所指,当下缓缓的站了起来,伸手便欲去摸那些木箱,兰无痕也不拦她,却发现她的前面有一条细线,他心里一惊,一把将易采薇拉了回来,只是已经晚了,易采薇的脚已经踩到了那根细线,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了吱吱轻响,兰无痕一把抱起她施展轻功便跃出了石室,而那些弓驽似长了眼一般朝两人追来。
好在兰无痕的武功高强,险险避了开来,只是两人还未站定,一股强大的劲风便朝两人袭卷而来,易采薇心里暗暗生惊,她一听得那掌风,便知道那人便是昨天晚上遇见之人,当下手中扣了一枚银针,听声辨位,手指轻弹,那枚银针便往那人的膻中穴击去。
和易手微银什同时向那人招呼过去的还有的兰无痕的手掌,他的手掌夹着极凌厉的劲风生生将那人逼退了好几步。
两人才一站定,那人见到兰无痕的样子忍不住大惊道:“诸葛琛?”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劲,诸葛琛如今已五十开外,而眼前的人不过是二十几岁,纵然眼前的人的模样摆明了是十几年前的诸葛琛,可是两人的神韵却完全不一样。
易采薇听到那人的声音不禁吓了一大跳,整个大楚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复姓诸葛,单字一个琛,难道兰无痕长的很像诸葛琛?只是她从未见过皇帝,一切也没有比较。
兰无痕对于那人的惊讶仿佛一点都不奇怪,只要见过皇帝的人再看到他,常有人说极为相似,他爹兰忘愁也曾戏称过他有天子之相,因为这一点,兰忘愁更加煽动他要尽早实现他们的计划。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白发人冷喝道。
“你又是什么人?”易采薇大声道:“你把行云、烈风还有惊雷都藏到哪里去呢?”
昨日里没有看到那白发人的长相,今日里借着夜明珠的光茫将他看了个清楚,只见他的年纪显然已经不小了,满头白发外,脸上还长满了皱纹,只是脸色红润,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白发人冷声道:“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我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吗?”说罢,他扬掌便朝易采薇击去。
兰无痕一把将易采薇拉到身后,气运于掌,不待那白发人过来,他的掌风便已朝那白发人击了过去,白发人侧身避开,冷笑道:“身手是不错,可惜你后劲不足,不但有很重的内伤在身,还中了极厉害的毒药,小子,你活不长了!”
兰无痕淡淡一笑道:“只要活的比你长便足够!”
白发人满眼不屑道:“就你这副样子还想活的比我长,我看你是在做梦!只是你们也当真是有些本事,居然能将这宝藏找出来,我在这里守了十几年,也没有找到打开石门的机关。告诉我,那个机关在哪里?”
“你猜猜看!”易采薇在旁微笑道。
“你这个女娃娃不厚道,我若是能猜出来还轮得到你们来撒野吗?”白发人气的吹胡子瞪眼。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打开石门的方法,你也把我的那三个朋友还给我,如何?”
“不好!”白发人冷冷的道:“那个秘密你们就算不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也能找到,而若是将那三个人放了,你们只怕会想办法将这个宝藏给搬空。”
易采薇听到他的话便知道行云三人并无危险,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笑眯眯的道:“前辈,只要你把他们三人还给我,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这批宝藏,我们不稀罕!”
“放屁!”白发人冷声道:“你们若是不想要这批宝藏,又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跑到这里来,如果不是有备而来,又岂能破得了那个阵法,能到达这里?”
易采薇这才知那里果然是布满了阵法,而她与兰无痕不过是运气好,无意中走出了那个阵法。
她微笑道:“看来前辈你当真是误会了,我们五个人进到山里来的时候,是因为听说这个山上的风景很好,便打算来看雪景,不想却冲撞了前辈,还请见谅。”m.χIùmЬ.CǒM
白发人冷冷的道:“你这丫头撒起谎来也不看看你自己,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孕妇会挺着肚子闯进满是机关的落颜山来!”
易采薇依旧面不改色的道:“前辈还是误会我了,前辈一早便见得我相公身有内伤还中了剧毒,我们遍寻江湖也没有寻到解救之法。万般无奈后,我和我相公听说前朝皇帝和他的妃子的爱情故事后,心里一直深有所感,我们也希望能够生死相依的守在一起,于是便来寻找他们的踪迹,以期我们的爱情能够长长久久,幸福美满。于是便选了个良辰吉日,带着三个朋友一起进山了。不想却冲撞了前辈!然后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来了。”
兰无痕听着易采薇鬼扯,心里想笑,却在听到她说他是她相公的时候,心里开心不已,不管她是处于何种境况下说出这种话,
白发人的眼里有一丝狐疑,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却摆明了还是不信,他冷哼道:“真的有那么巧吗?”
易采薇轻叹一口气道:“这个世上的巧合一向很多,前辈你真的是多心了,我们若是为了这批宝藏而来,又岂会只有五个人,怎么样也得带上大队的人马,要不然就算找到了也搬不出去,你说是不是?”
白发人眼里的戒备又少了些,他看着易采薇道:“你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伤及无辜,你们快些给我滚出这里!”
易采薇心里大喜,忙道:“今晚天色太晚,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你将我那三个朋友还给我们之后,我们马上滚出这里,再也不敢打扰前辈!”
白发人细细的将两人打量一番后道:“我权且信你们一次,只是明日走之前将这石门的打开之法告诉我。”
“一定,一定!”易采薇笑的有些狗腿。
白发人扭过头看着兰无痕道:“你认识诸葛琛吗?”
兰无痕淡淡的道:“大楚皇帝的大名人人都知,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见到龙颜。”他当初中状元的时候曾见过一次诸葛琛,只是那一日是远远的观望,他没有等到皇帝亲自策封便已离去。
白发人轻叹一口气道:“我险些都忘了,那小子早已是皇帝了。”
易采薇和兰无痕对视一眼,兰无痕问道:“听前辈的语气,似乎和当今皇上甚是熟悉?”
白发人轻哼道:“自然熟悉,只是那小子也混了些,我好意将宝藏的地图和钥匙送给了他,他倒好,拿着乱扔,害得我这些年来天天守在这里替他看着宝藏。”
“你就是乐仙?”易采薇有些好奇的问。
白发人腾的一下站起来,眼里满是冷咧道:“你不是说对宝藏不感兴趣吗?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易采薇神色不变的道:“乐仙送宝藏地图给皇上做为新婚礼物的事情,在江湖是人尽皆知,我们也常年在江湖上行走,若是告诉你我们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才是怪事!”
乐仙的神色又缓和了些,他冷冷的看着两人道:“都给我滚进去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休想踏出洞口一步!”
兰无痕只觉得心口处绞痛的厉害,知道此时不宜和乐仙弄僵,当下轻牵着易采薇的走到洞的深处,他的手微微发着抖,易采薇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却发现他身上的毒提前发作了,她从怀里取出一个蓝色的瓷瓶,拿了一颗药喂进了他的嘴里。
兰无痕轻轻一叹,他低低的问道:“是解药吗?”
“不是。”易采薇回道:“这颗药能抑制毒药三十天不发作,但是如果你再妄动真气的话,就会提前发作,如果是在那之前发作的话,我不会再给你解药。”
“为什么不直接毒死我?”兰无痕淡淡的问。
“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易采薇也回答的极为淡漠:“闪电究竟在哪里?”
“如果你知道了闪电的下落后,是不是会直接杀了我?”兰无痕轻声问道。
若是昨天,易采薇定会想也不想就会回答“是”,只是今日里他冒死救她,对她百般体贴和关切,她的心一时竟也狠不下来,只淡淡的问道:“你很想死吗?”
兰无痕微微一笑却不答,只含笑看着易采薇,她因为怀孕较以前稍微胖了些,只是脸色并不太好,微微显得有些苍白。
易采薇又问道:“告诉我,闪电到底在哪里?”
兰无痕轻轻的道:“你何时能对我有闪电一成的关心,我死而无憾。”
易采薇心里怒气加重,却浅浅笑道:“你何时能闪电对我一成好我便对你如对闪电一般。”
兰无痕轻叹道:“闪电的消息等出去之后你去问白水离,他会告诉你的。”
易采薇微微一惊道:“他怎么会知道?”
“他自然知道。”兰无痕淡淡的道:“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的原因其实依你的聪慧早就猜出来了,只是你不愿意面对而已。”
易采薇咬着牙道:“兰无痕你真卑鄙无耻,到现在还不忘离间,我不会信你的话!”
兰无痕的声音转冷:“在你的心里,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在你的面前明明是破绽百出,你却深信不疑。易采薇,你这么容易轻信于人实在是对不起你那个江湖第一神骗的称号!”
易采薇咬着牙道:“当我被人把感情骗掉的时候,我就再也不是江湖第一神骗!”
兰无痕的眸子里满是寒霜道:“我知我做错那一件事情会让我用一生来偿还!”说罢,他冷哼一声,站起来便朝外洞走了数步。
易采薇也冷哼一声,将头扭至一侧。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乐仙站在的黑幕中听得两人的话语,嘴角泛起一抹冷意。
夜再漫长,也有天亮的时候,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进来时,易采薇只觉得似有什么照亮了她的眼睛,昨天的一片模糊也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她知道雪盲会慢慢自行恢复,却没料到恢复的如此之外,心里不由得一片欣喜,按这种情况,再过一会视力便能恢复了。
乐仙走进来道:“天亮了,你们现在便下山吧,不要再回来了,否则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兰无痕朝乐仙拱了拱手道:“多谢前辈!”说罢,他伸手便来扶易采薇,正在此时,只听得洞外传来了一阵人声,人声处带来片片喧哗。
乐仙的脸色微微一变道:“我早知道你们是在骗我,却还是选择信你们一次,可是你们终是让我太过失望!”他顿了顿又道:“也是我太过天真,在这样的宝藏面前,又有谁能淡然处之!”
说罢,他的袖袍轻扬,一记极凌厉的杀着便朝两人袭来,兰无痕奋力拦住道:“前辈,这中间只怕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乐仙怒道:“老夫亲眼看到的事情难道还能有假的!”他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两人根本就不是夫妻,而是仇家,只怕是被这山上的积雪逼得无路可走了,所以才结伴而行!”
易采薇听得洞外的那些人声和脚步声,她知道来了不少人,她昨日里和兰无痕走到这里费了极大的劲,门外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难道……难道真的是兰无痕通知了他的人马?乐仙的话让她知道他只怕是将她昨晚和兰无痕的对话全听了过去。
一念及此,她心里不禁大急,行云三人还在乐仙的手上,若真是得罪了乐仙,他们只怕危险至极,她忙道:“我和他的确是仇家,外面的人马便是他的人,还请前辈放了我那几个朋友,让我们一起帮你将这些怀有异心之人赶出这个山洞!”
兰无痕听到易采薇的话,心里的怒气烧的极旺,他冷冷的道:“易采薇!你当真让我失望……”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门外有人唤道:“公子,你可在里面?”
那声音赫然是骆驿尘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一个声音道:“阵法的生门在此,这里漫天大雪,除了这个山洞他们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
这个声音兰无痕也极为熟悉,是井添然的声音。
易采薇冷笑道:“兰公子,你当真是镇定的紧,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如此指责我!”她方才说的那几句话无非是想挑拔兰无痕和乐仙的关系,好寻机会将行云等人救出来,没料到却被她说中了。心里一时对兰无痕失望到极致,他才是真正的江湖大骗子!
兰无痕听到两人的声音,顿时明白此时他就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却又觉得甚是奇怪,他们两人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他没有发出任何消息,他们又如何会来?
凌厉的掌风朝他劈来,他侧身避开后道:“前辈,这中间有些误会!”
里面的说话声明显惊动了洞外的人,只听得骆驿尘道:“添然,公子果然在里面,我们赶快进去!”
乐仙怒道:“如这个女娃娃所言,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他手中的招数加紧,兰无痕的武功虽高,身上却有内伤,一时应付起来甚是吃力。
骆驿尘一见得洞内的情景不由得大惊道:“公子,你果然在这里,果然找到宝藏了!”
井添然怒道:“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上去帮忙!”他的武功不及骆驿尘,应变能力却较骆驿尘强些,知道此时兰无痕甚是危险,此时应当先解决掉那个白发人才行。
易采薇只觉得眼睛似乎明亮了些,周围的事情也能免力看清了些,洞中的掌风四起,她知道只要骆驿尘一加入加局,乐仙只怕是讨不到好处,心里不禁大急,当下宝藏也不要了,大步走上前拦住骆驿尘道:“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跟我打!”
乐仙一见得易采薇的举动,心里不禁一喜,暗赞易采薇果然没有撒谎,他对兰无痕下手不禁又狠了些。
兰无痕知道易采薇的性情,也知道她此时打的什么算盘,只是心里终是难过至极,微微一分神,便被乐仙的掌风扫中,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自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骆驿尘一见易采薇,先是一喜,再见得她的举动,不由得一惊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骆驿尘的那一句夫人让乐仙微惊,紧接着他大怒道:“原来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他的怒气一盛,下手更狠了些。
骆驿尘见兰无痕的处境危险至极,中间却横了一个易采薇,他当即大声道:“夫人,这中间只怕有所误会,你先让开,我先去帮公子!”
易采薇知道此时若是真的让开了,行云之只怕是危险至极,当下只得兵行险着,她大声道:“我和兰无痕已无任何干系,今日里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们得逞!”当下她抡起一个掌风便朝骆驿尘攻了过去。
骆驿尘见她的腹部突起,心里微惊,又哪里敢伤她,当下忙朝旁躲去,他一边躲一边道:“夫人,你真的是误会了!”
易采薇忍不住想骂:“误会你个头,你再说下去,行云他们只怕会有大麻烦了!”她出手狠厉,轻功卓绝,纵然此时有孕在身,却还是极为灵活,将骆驿尘逼得捉襟见肘。
兰无痕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战乐仙。
井添然第一次见到易采薇,见到此时的情况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见骆驿尘拖住易采薇,兰无痕身处险境,宝剑出鞘,剑挺便去帮兰无痕。
乐仙知道今日里的只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当下便掌风一厉,将兰无痕逼退些许,扬掌便去抓易采薇,易采薇对乐仙的举动早有所料,他还未欺近她,她手中的银针便忆刺到了乐仙的麻穴之上,那情景,便不像是她故意刺中乐仙,而是乐仙自己撞上去一般。
乐仙怒道:“该死的!”只是下一刻,他的身体已软软瘫在地上。
兰无痕一见得眼前的情景,不惊微微一愣,她的行事方式素来是古怪的紧,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原来她方才故意拦住骆驿尘,并和骆驿尘交手,不过是让降低乐仙对她的警惕,否则她也不可以一击得手。
易采薇走到他的身侧道:“前辈,真的对不起,只要你告诉我行云他们三的下落,我便马上放了你!”
“我呸!”乐仙怒道:“女人的话当真是一句都不能信,你这个江湖大骗子!”
易采薇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道:“我除了是江湖第一骗子之外,还有一外名头,那就江湖第一毒手,那就极擅长用毒,除了会让人生不如死外,还会让人死当如生,你要不要试试?”
“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诸葛琛把你们全部杀光!”乐仙咬着牙道。
易采薇淡淡的道:“等到皇上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知道你老人家在哪里了。”说罢,她眨了眨眼道:“我知道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对于死亡的体会也远远比我们深,所以我们就玩其它的游戏好了,骆驿尘,你们不是带了几匹正在发情的母马吗?”
骆驿尘一时不知道她是何意,却也顺着她的话道:“是的,夫人。”
易采薇微笑道:“我听闻乐仙前辈已经几十年都没有碰过女人,可能你对女人并无好感,所以我替你准备了几匹母马让你享用。对了,我刚研制的欢喜散,就算是再老的人也会有反应的,只是你这个年纪真要用上去,只怕会精尽人亡,不知道乐仙前辈想不想一试?”
她们话一说出口,兰无痕不禁有些无语,这样的话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才说的出口,骆驿尘和进添然先是一愣,紧接着掩嘴偷笑。乐仙气的老脸通红,他一生纵横江湖朝堂,从未失手过,不想今日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当下大怒道:“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那三个小子再也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易采薇轻叹道:“我知道乐仙前辈不怕死,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晚节不保了!”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做势便要去喂给乐仙吃。
乐仙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人的年岁已长,又和兰无痕激战了一场,此时再被易采薇一气,顿时只觉得一口气换不过来,顿时晕了过去。
易采薇见他晕了过去,不经轻叹一口气,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了,以至于将这样一个老人吓晕过去。
兰无痕的气息已是不畅,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骆驿尘见他脸色不佳,忙扶他坐了下来,伸手搭上他的脉膊,这一搭却把他吓的手指头微微一抖。
骆驿尘忍不住道:“公子,你的内伤怎么这么严重?”
“没什么,上次走火入主入魔一直没有恢复,你也用不着如此大惊小怪。”兰无痕的话语里满是轻松。
骆驿尘又皱着眉毛道:“可是公子你身上的毒……”
兰无痕打断他的话道:“不妨事,倒是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呢?”
“不是公子留下记号让我们来的吗?”骆驿尘满脸惊讶的道。
“我何是让你们过来呢?”兰无痕的眉头皱在一起。
易采薇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边满是潮弄,她冷冷的道:“兰庄主,这里也没有其它的人,你又何必再装下去?你对宝藏的势在必得的决心天下皆知,又何需在我面前遮掩。就算你担心我在你身上下的毒发作,也无需这样瞒我。”
兰无痕见骆驿尘和井添然一行人手中都拿着布袋,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是宝藏在前,他也的确是没有必要拒绝。
倒是骆驿尘听到易采薇的话后大惊,他忍不住问道:“公子身上的毒是夫人下的?”
“不要再叫我夫人。”易采薇淡淡的道:“我和他并无关系,那一次成亲也不过是一场计谋罢了,事过境迁,早算不得数了。”
骆驿尘咬着唇道:“易姑娘,你那一日和公子之间有所误会,公子他……”
易采薇打断他的话道:“你在这里替他要解药,无非是想救他,因为他身上有很重的内伤,那毒再一发作他便也活不成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骆驿尘道:“这是解药。”
骆驿尘眼里先是一惊,将药接过后不禁有些迟疑,易采薇冷笑道:“我给他的解药,你敢给他吃吗?若是不敢,就还给我吧!”说罢,她伸手便欲将那个瓷瓶拿出来,另一只手却在她之前将那个瓷瓶抢了去。
易采薇回头一看,却见兰无痕已将那瓶中的药尽数服下。
她冷笑道:“你就不怕这里面装的是更厉害的毒药?”
兰无痕淡淡的道:“我现在已是半个死人,你又何必费再浪费毒药。”他冲她浅浅一笑道:“再说了,我本欠你一条命,你若真给我一颗毒药,那么我欠你的命也便还你了。”
易采薇轻哼一声将头扭至一侧,兰无痕见到她的举动便知道她给她的只怕是真药了,骆驿尘走到他的身侧,在他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他的声音极小,就算易采薇竖起耳朵也听的不甚清楚。
兰无痕却在骆驿尘将那几句话说完之后脸色大变,他低低的道:“他果然是迫不及待!”
“公子,我们还是快些行动吧,越是往后只怕越是被动了。”骆驿尘的眼里满是担忧。
兰无痕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山洞里有夜明珠散发出来的点点幽茫,他的心里一片死寂,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无奈,却终是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几十个侍卫便开始装起宝藏来。
易采薇对于他们的举动,她如若无视,自从昨日里明白那些宝藏对她而言远不及行云三人重要之后,她便不再在意宝藏的归属,现在只盼着乐仙快些醒来,好告诉她三人的下落,省得她在这里担心。
宝藏的数量之多远在众人的预期之外,而原本装着珠宝的箱子由于年代久远,多已损毁,那些布袋还未装完三分之一,便已全部装满。
兰无痕见得这种情景后道:“我们只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其余的宝物就留在这里吧!”说罢,他将宝库的石门关了起来,又将那一对玉佩递给了易采薇。
易采薇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兰无痕淡淡的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恨就算是我死了也化解不了,有些误会就算是我向你解释了,你也会认为我在编故事。来这里之前,我曾想过死皮赖脸也要赖在你的身边,然后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可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见我,我赖在你的身边也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所以这宝藏的钥匙便留给你,你这一生也衣食无忧了。宝宝出生后……”
他原本一直保持着极为淡漠的样子,只是说到此时,声音已经忍不住有些哽咽,他低低的道:“宝宝出生后,你不要再教他骗人了……你日后若是对我的恨意淡了,就告诉他他的父亲一直很牵挂他,若是选择一直恨我的话,便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死了!”
易采薇没料到兰无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淡淡的道:“我的事情要如何做,用不着你教!”
兰无痕的眸子再暗了些,却低低的道:“随我们一起下山吧,这里太过危险。”
“我不能将行云他们丢下。”易采薇浅浅的道:“再则这些危险我也应付的过来,我知道你们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处理,如此便请快些离开吧!”
兰无痕轻声一叹道:“我这一次要做的事情原本便危险的紧,我也不能再将你带在身边,你自己千万小心。”他知道她的本事和应变能力,普天之下能真正伤害到她的人也没有几个,只是一想起她有孕在身,心里便难过万分,他的行为是否也算得上是抛妻弃子?
易采薇只坐在那石凳之上,淡然一笑。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声极为悦耳的琴音从洞外传来,那琴音极为动听,铮铮之音如若玉入珠盘,轻冽干净的如若一池秋水白练自云端倾泄而下,原本一片漆黑简陋的石室仿佛陡然消失,已变成了茫茫草原,鲜花盛开,彩虹高悬在半空中,白云朵朵,易采薇甚至听闻到那泥土的芬芒。
她的嘴角染上一抹浅笑,好似又回到了家中,似有人轻轻将她抱起,在她的耳畔轻唤着她的名字,而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只觉得全身极为倦怠,整个人也一片迷蒙起来。那叫声越来越急,她觉得极吵,伸手轻轻推了推在她耳畔一直聒噪之人,紧接着她的身体也似从云端跌下来一般,她吓了一大跳,欲睁开已极度迷蒙的眸子,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下一刻,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似又回到了童年,易子龙将她负在肩上,带着她满院子疯跑,七姑娘在旁边一边摘着菜一边看着父女两人嘻戏,一切都极为美好……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一片漆黑,她不禁一惊,顿时从梦中回到了现实,她才发现她根本就不在家中,而是在一个山洞里。
她想起睡下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明白只怕是中了什么魔障,她忙坐了起来,才发现她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她不由得一惊,这是哪里?她伸手一摸,却将旁边小几上的一个杯子扫到了地上。
尖锐的瓷器破裂声在宁静的山洞里响起,传来点点回声,火折子轻晃,她有些不太适应的揉了揉眼睛,紧接着便看到了行云那张含笑的脸,她顿时大喜,一下扑倒在行云的怀里大吼道:“行云!你没事了啊!可把我吓死了!”
行云的脸一红,却满心欢喜的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易采薇满脸欣喜的道:“烈风和惊雷呢?他们有没有事情?”
烈风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来:“行云没事,就代表我们也没事了!”
易采薇一愣,便见旁边的石凳上还坐着惊雷和烈风,她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下了地,却又有些好奇的道:“你们怎么出来的?我又怎么晕倒呢?”
行云和烈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道:“是乐仙前辈放了我们的。”
易采薇想起那天的事情,忍不住皱着眉道:“我明明记得那一天乐仙已经晕了过去,我听到了一首曲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便和你们在一起了。兰无痕哪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烈风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行云道:“我早就说了,肯定瞒不过在老大的,依老大的聪明才智,什么事情能骗得的过她?”
行云轻叹道:“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那一日乐仙的传人赶来了,他吹动了安魂曲,将所有的人迷晕了,然后将乐仙救了过来,乐仙便将老大带来了。”
“乐仙的传人?”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合,她皱眉道:“他是谁?我们认识吗?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她还记得当时她把乐仙气晕的情景,依着乐仙那暴躁的脾气,不杀她已是万事大急,又岂会轻易的放过她?
行云浅笑道:“他帮我们的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他不过是想要那些宝藏而已。”
“什么意思?”易采薇问道。
行云缓缓的道:“我们那一日出发之前,我怕会出意外,便在客栈里留下线索,刚好被乐仙的后人看到了,于是他便赶来了,便有了这一次的事情。”
“你是怎么认识乐仙的传人的?兰无痕呢?”易采薇的将信将疑的道:“你做了这些,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行云淡淡的道:“老在还记得你上一次让我们去阳城办的事情吗?我们就是在那一次认识他的。”
易采薇将三人看了一眼,烈风见她的目光扫过来,忙道:“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老大,多亏了上次认识他,他这次赶来兰无痕放倒,救出了乐仙,否则我们三人都死定了!”
易采薇的眸子里满是不信,笑话,她是堂堂和骗子祖宗,这一席话里破绽百出,他们居然敢在她的面前撒谎!她想起四人自相识以来,就从未骗过她,此时这般对她撒谎,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说破,只淡然一笑道:“如此说来我们的运气当真不是一般的好了!”
众人一见她浅笑,俱都松了一口气,行云离她最近,她何其敏感,他心里那些微的变化都瞒不过她,此时这么大的心理变化她又岂会不知。
一夜无话,第二日众人整了整行装便决定下山,一路之上,安静至极,就连平日里话最多的烈风也出奇的安静,易采薇的嘴角泛起了寒意,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他们联合起来骗她。而众人对兰无痕的下落也只字不提,易采薇问起来的时候,众人只说不知。
众人顺利的下山,却见得白水离一袭红衣站在那山脚下走来走去,一见四人下山,忙迎上去道:“薇薇,你们总算下来了,这几天可把我担心死了!”
易采薇浅浅一笑,见白水离如妖孽一般的脸上满是欣喜之情,他的鼻子已经冻的微微发红,白净的皮肤也冻的微微透着红意,那双漂亮的眸子透着无限的纯真,可爱的至极。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道:“谁让你不会武功,若是会武功你就不用一个人呆在这里傻等了,你看看你,都冻傻了吧!”
白水离笑嘻嘻的道:“我担心你们啊!”他一边说话一边拉着易采薇的手道:“好在你平安下来了!这里好冷,我们快些回客栈吧!”
他的手温暖的紧,在这个寒风四吹的山脚下有着别样的温暖,易采薇的眸子却微微一疑,脸上的笑意不减,任由他拉着她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众人逆风而行,烈风小声的在行云的耳畔道:“喂,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份,老大那么聪明会不会起疑?”
行云轻叹一声小声道:“这世上没有几件事情能瞒得过老大,她今日里居然没有问我太多的问题,我看她十之八九是已经起疑了。只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淡定,所有的事情都由得老大去选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只是希望她好而已。”
“就是!”烈风轻声道:“反正我是看那个兰无痕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那小子就不是个什么好人,就算他是老大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又如何?”
行云的眸光加深,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客栈里一片温暖,易采薇还是住的离开前的那间厢房,厢房里放着一个火炉,火炉的火烧的正旺,火红的火苗吹着蓝色的火焰,温暖了整个房间。
桌上居然还放着几个新鲜的苹果,在这个小镇上显得极为难得。
易采薇坐有火炉边将手伸有炉边烤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思索,门被敲响,白水离推门而进,他那件大红色的在袄子在这个冬日里显得一片温暖。
易采薇冲他浅浅一笑,白水离自顾自的搬了把椅子在她的身侧坐下来道:“薇薇,我明天就要回明都了,你随我一起回去可好?”
“如果我今日还不下山,你是不是要一个人回明都?”易采薇淡笑着道。
白水离眨了眨眼道:“你若是不和我一起,我回去也没有意思,所以无论如何也会等你的。”
易采薇看着白水离的眼睛道:“太子被杀这么大的事情,你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可是整个朝庭以及江湖上都没有人传出传闻说太子已死。阿离,你还真有本事!”她的语气里满是赞美,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也笑的弯如天边的月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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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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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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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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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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