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易采薇满是赞叹的道:“这样说来好像你所有的一切都由他在安排,可是我见他好似对你甚是恭敬,你只是一个假冒的太子,他对你倒当真是不错了。”
清清浅浅的话,灿烂如花的笑容,却让白水离的心里发毛。他不禁在想,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就算她的心里有诸多怀疑,也得先将她哄到明都再说。
白水离轻叹道:“他倒也不是有多怕我,而是我父亲的身份,定国公虽然富贵不及皇亲贵族,可是在朝中的声望却是极高,就是皇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所以淳于飞在见到我的时候,才会恭敬了些。前几日他非要拉我回阳城,我拼死不从,他才让我留下来。只是这件事他已经派人秘密上报给皇上了,我相信他们会做好应对之策,我迟些早些回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易采薇见他的眸子一片清澈,那张如妖孽一般的脸上甚至满是纯真,她心念微凉,甚至有些怀疑起心里的那个想法,她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再在这里坐上一段时间,我是南方人,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雪了,这落颜山上风景最是秀美,我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雪化了再离开。”
白水离微微一怔,他满脸关切的道:“等到雪化还得再过上几个月,现在已怀孕六个月了,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只怕宝宝都要出生了。”
“阿离,你当真是聪明的紧,我就是想在这里生孩子!”易采薇挑了挑眉道:“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若是在风景秀丽的地方生下的孩子,男的会更帅气聪明,女的会更可爱漂亮。这落颜山下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去其它的地方只怕都找不到如此好风水的地方了。所以我要在这里生宝宝……”
她见白水离的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心里一冷,却又笑眯眯的道:“阿离,我知道你和你的父母分开很长时间了,又还有急事要办,不如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生完孩子之后,我再去阳城见你的父母如何?”
白水离低低的道:“薇薇,我想在孩子出生前和你成亲,所以想在这之前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也想看着孩子出生。”
“这个不重要。”易采薇浅笑道:“我觉得他们看到我并不会开心,必竟在任何一方父母看来,未婚先孕都是极为轻浮的行为。你急着带我回去,不过是想告诉他们你有多爱我,可是你可曾想过,我是不是爱你?”
白水离的眸光一暗,原本微微低下的眸子又直直的看着易采薇,她又笑笑道:“当然,我心里肯定是有你的,而你心里若真是爱我,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宠我一回?再则你的父母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宠你,不管我什么时候随你回去,他们都一样会接受我,对不对?”
白水离轻哼一声道:“反正在你的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兰无痕,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说罢,他一脚将椅子踢开,大步走了出去。
易采薇见他那随意的一脚居然就将那几十斤重的大椅子给踢开了,她的眸光微微一敛。在那扇房门再次关起的时候,她自言自语的道:“果然是扮猪吃老虎啊!”
深夜时分,易采薇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白水离的房间,床榻上却没有见到那个如妖孽一般的男了,她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思绪如排山倒海一般向她涌来,所有的故事在这一刻也都串成了线。她的眸子里一片挫败,她这个自诩聪慧无双的江湖骗子,居然就这样被人给骗了,这还不算,可怕的是她一直认为那个傻乎乎的男子单纯可爱无比。
她转身欲离去,长长的衣结挂到了床边的一个小架子,她心中有事没有注意到,继续朝前走去,架子轰然倒地,放在架子上的一个盒子也被摔了下来,盒子四开,里面的物事散了一地。易采薇的眸子刹那间冷如寒冰,她认识那些东西,那些正是那个宝藏里找到的宝物。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怒气高胀,却不知该如何发泄,曾经她还认为那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是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份净土,而他终是让她失望了,那个连鸡都不敢杀的白二少爷,只怕连杀鸡之事也是在做秀而已。她的心里一片暗然,继而是无边无际的失落。
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她的眸子微微一眯,施展轻功极快的从窗外跃了出去。
白水离走进房间的时候,见到屋子里一片凌乱,眸子里有一抹惊异,他的眸光闪动,再也没有往日的天真之气,一抹寒气自他的身上流溢而出。他见窗户还在微微抖动,当下一把将窗户掀开,只在墙的转角边见到了一抹青色的衣裾。
他见到那抹衣裾时,身上的寒气散尽,继而重重的长叹一声,淳于飞在他的身畔轻声问道:“殿下,要不要去追?”
“不用了。”白水离浅浅的道:“由她去吧,你回房休息吧!”
淳于飞轻叹一声,张了张嘴,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大步走了出去。
白水离从地上捡起一枚宝贝低声道:“薇薇,我真的不想对你用强……”
第二日易采薇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去就找客栈的老板娘吹牛打屁,她的嘴甜到极致,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那老板娘哄的心花怒放,恨不得将家底全掏出来,好像和易采薇已经认识了好几辈子一样。中午吃饭的时候,桌上更是加了餐,伙计说什么都不收钱,说是老板娘吩咐的。
易采薇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玩,更在那小镇上寻了一处大宅买了下来,她说日后要在这里长住。
白水离见得她的举动,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阳城的计划也是一拖再拖。这一拖便已过了十几日,眼见得易采薇的大宅已经买下,她吩咐着行云等人开始收拾起房屋来,那架式,摆明了是要在这里长住了。
淳于飞见白水离迟迟不下命令动身,心里急的不行,却又知道白水离宝贝易采薇,他连催也不敢催,这一日,一只白鸽飞进了客栈,他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件拿给白水离,白水离看完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便在旁边道:“殿下,你外出南巡已经快一年了,宫里只怕是发生了极多的事情,那一日在沼泽地里的动静太大,虽然我们已经飞鸽传书回宫告诉皇上皇妃殿下没事,可是朝中的那些别有用心的臣子只怕会借此机会兴风做浪,殿下一日不回阳城,那些危机便一日不会解决,殿下在此逗留的时间越长,皇上和皇妃所面临的压力只怕会越大,殿下还是早些回明都的好,省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白水离的的眸子微微一眯道:“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你无须劝我。”
淳于飞轻叹一口气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跟在殿下的身侧,对于殿下的心思自然知道,先不说那易采薇是吴国皇室之后,她的肚子里还有其它男子的孩子,殿下就算是想尽办法将她带到明都,只怕都过不了皇上那一关。再则易采薇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兰无痕的,而兰无痕极有可能的是魏国皇室之后,将她这般带回去,只怕会后患无穷。”
白水离冷冷的看了一眼淳于飞道:“你倒是把事情看得很清楚,怎么,现在就连你也想管起我来呢?”
“属下不敢!”淳于飞忙道:“我只是觉得殿下对易采薇泥足深陷,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是和她彻底决断,或许还有转还之机,殿下若是依旧痴迷于她,只怕会引来祸端。”
白水离冷冷的道:“谁说薇薇腹中的孩子是兰无痕的?就算是他的又如何?他现在已死,只要我将不让这个秘密外泄,又有谁会生出这些疑虑来?我觉得你最近是太闲了些,所以在这里想这些没用的事情,淳于飞,你还是帮我好好想想如何能早日劝动薇薇随我回明都吧!”
淳于飞躬身不语。
易采薇的大宅靠山临水,里面建有阁楼轩榭,假山林立,看起来甚是雅致,不像是北方的宅院,倒有些像是南方的园林。那处大宅,传闻是当年的一个富户留下的,那个富户的妻室是南方人,所以那里修建的甚是秀丽。
易采薇原本买那大宅不过是想气白水离,让他露出他的狐狸尾巴,而她也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实在是不太适合到处奔波,也该安定下来了。这几天来她想的也极多,却又不知到底该怎么办,她也问过行云、烈风和惊雷,那三个家伙却还是在对她撒谎,她心里有气,原本打算想带着三人远离白水离,见到他们的行为后,她心里又怒又是挫败,她实在是没有想过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三人居然齐齐倒戈偏向白水离。
是以她干脆以静制定,窝在这里不走了,她倒想看看白水离还能陪她耗多久!她倒想看看那个一直在她面前装纯洁的大骗子什么时候会忍不住自暴身份!她还想看看那只披着羊皮的狼到底要做什么!她还想知道那只假装纯洁的小白兔到底给了她出生入死的三个兄弟什么好处,以至于他们这样向着他!
她已向小镇的居民打探过了,那日除了他们下山之外,没有一个人看到兰无痕下山,若是他一直都没有下山的话,那么就是遇到危险了。
一念及此,易采薇心里一片暗然,回想起那一日兰无痕准备下山时的情景,她的心里不禁满是酸楚,他当时说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回响,当日里心里有恨,对他说的那些话也不太在意,只是今日里再次想起来时,顿时感受到了他心里的绝望和无助。
她知道他的心里压抑了太多的东西,也有着极为不快的童年,只是她以前一直因为心里的恨,刻意去忽视他心里的感觉,而此时在推算到他有危险时却又不自觉得为他隐隐心痛。
他这样的一个人,心里到底承受了多少的东西?
她那一日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极悦耳的乐声,她也知道只有内功极高又精通音律的人才能吹得出那么厉害的曲子来。她有一次曾经听易子龙说起沐倾歌和乐仙用音乐迷惑住他的几万大军,她也知道沐倾歌是乐仙唯一的传人,行云所说的乐仙的传人只会是沐倾歌自己或是她的子女。
只是沐倾歌现在贵为一国之母,那个山洞甚或是隐秘,她不可能来得了这里,所以只会是她的子女了。
易采薇那天晚上在白水离的房间里见到那些珠宝,她只需稍加思考,那天吹箫的人是谁便呼之欲出了,她也很清楚的记得,在她晕倒之前,她曾见到红衣自洞口飘过。而白水离那一日在山下接她的时,她有内功护体,都觉得寒气逼人,他若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的话,他的手是不会温暖的。
看来白二公子不但向她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更加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也是她太笨,若是把白二公子和诸葛云深画上等号,那么他一脚将大椅踢开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兰无痕的过往她大致也能猜得出来,依着传闻中诸葛云深的性情,若是寻着那样能杀兰无痕的机会,诸葛云深是万万不会放过的,所以兰无痕定是遇上了危险。
易采薇纵然因为那一件事情恨兰无痕恨的得紧,在猜到他极有可能已经死亡的事情后,心里又不禁觉得堵得慌。或许真的如他所言,她的恨太重,重的以至于连她自己的心都看不到了。
那颗微微有些空落的心,在那个猜想冒出脑海后,显得愈加的失落了,她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他的悔恨和伤痛,只是以前从来都不愿正视罢了。当午夜梦回时,她总是能看到他那一双满是关切的眼睛。
易采薇还想去恨他,却又发现到这个时候真不知该如何去恨了。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若是兰无痕真的死了,她会不会为他伤心?
只是这个假想性的问题才一进入她的脑中,她便觉得心开始在痛,她伸手抚了抚额,再咬了咬唇,伸手轻轻抓了抓头发,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又在心里隐隐期盼,兰无痕的武功高强,应变能力极强,心思又细致缜密,万事都能化险为夷!
或许是受她的情绪的影响,宝宝这几日在她的肚子里也异常的安静,安静的让她心生担心,好在她自己的替自己把脉后知道宝宝再安全不过。
她正站在那所大宅里发呆,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回过头见是白水离,她冲他浅浅一笑,白水离也对她微笑。
她笑着道:“阿离,来看看我的新房子,是不是很漂亮?”
“嗯。”白水离满脸都是笑意,如妖孽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他扫视一眼后道:“你若是喜欢这样的宅子的话,回明都之后我送十座给你都没有问题。”
“我知道定国公有钱。”易采薇淡笑道:“可是再有钱也不用这样买房子吧,只是我还从来没有去过皇宫,不知道那里美不美?”
白水离浅笑道:“皇宫是一国最为繁华的地方,自然是极美的,也是极为富贵的,等到阳城之后,我便带你去皇宫里走走,你若是喜欢,那么整座皇宫都是你的。”
易采薇薇微微一愣,她扭过头定定的看着白水离,白水离也在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一如往昔的美,只是眸子里的懦怯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那股气场,和她那一日在秦府见到的诸葛云深一模一样。
她脸上的笑容凝住,语气转冷,心里冷笑连连,她低低的道:“你终于承认呢?”
“你早就看穿了,不是吗?”白水离的眸子里满是淡陌,他低低的道:“就算是我不承认,你的心里也早已那样认为了,既然如此,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再骗你骗下去。”
易采薇轻哼道:“我以前认为我的骗术高,可是到了扮猪吃老虎的太子殿下面前便什么都算不上了。”
“我不是存心想要骗你。”白水离轻叹道:“只因这一路之上危险实在太多,我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便会招来极大的麻烦。”
易采薇轻叹道:“是啊!你是会招来一些麻烦,只是我这一路上被人耍的团团转,却觉得那个少年纯真无比,我是不是更傻几分?”
白水离悠悠的道:“我知道你愿意信我,我也不想骗你,只是诸葛云深和白水离两人的身份相差如此之大,我怕你一时接受不过来。”
“难道我现在就能接受吗?”易采薇寒着声反问。
白水离幽幽的道:“我知你会怪我,但是薇薇,你也应该知道,就算是我接近你的时候怀了别样的目的,可是在我接近你之后,可曾做过任何一件伤害你的事情?”
易采薇微微一怔,他又浅浅的道:“我虽然是骗了你,却从未有恶意,只想守在你的身边。之所以迟迟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就是怕你生我的气不再理我,所以才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瞒着你。”
易采薇咬了咬牙道:“行云他们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份的?”
“你被兰无痕打伤的时候。”白水离据实回答。
易采薇咬着牙道:“那个混蛋真不是一般的能装,居然也一直在骗我!”
白水离看着她道:“你也不要怨行云,你当时的状况实是不好,我们都很替你担心,其实他当时只是猜的,我长的像极了我娘,是你爹最先认出我来的。”
易采薇的眼睛微微的闭了闭,她轻叹道:“当真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却独独瞒我一人。”
白水离轻轻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道:“薇薇,随我回明都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白水离定定的看着易采薇道:“薇薇,随我回明都吧!”
易采薇淡然一笑道:“阿离,你可知道当你编出那么多的谎谎言接近我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果,这个结果我们都得面对,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开。对现在的我而言,你也不再是那个单纯可爱的阿离了,你的心机和算计都太深,深的我无法接受。所以,真的对不起,我不能随你走,我喜欢这个地方,日后就在这里定居了,你以后若是有空,还记得我,便来这里看我吧!”
她的眼睛眨了眨道:“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纯真可爱的阿离。”
白水离如妖孽一般的脸上满是失落,美丽的眸子里染上了浓浓的无可奈何,他低低的问道:“我哪里不如他?”
易采薇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他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她心下一暗,紧接着眸子里染上了层层哀伤,她幽幽的道:“你哪里都比他强,是我配不上你,而我和他之间也上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会去问你他的死活。”
白水离轻叹了一口气,话语里满是孩子似的赌气道:“你若是不随我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
易采薇的眸光微冷,她淡笑道:“好啊,你不回去正好,现在闪电不在,你在这里刚好凑上四个人,我们可以围着火炉打麻将!”她的声音如风铃轻响,满是愉悦。
白水离咬着牙道:“薇薇,你又欺负我了!”
“我没有欺负你。”易采薇走到他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一国的太子,肩上担负的东西太多,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你舍弃江山而选我。”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俏皮道:“就算你愿意,我还不想做那个千古罪人,红颜祸水的罪名不是每个人都担当的起!”
白水离的眸光转深,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眯道:“再说了,你也骗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好歹也是江湖第一大骗子,你连我都骗了,真的是太有面子了。虽然你的易容术当真是烂的紧,可是你的演技比兰无痕还要好上几分,我对你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你可是在恨我?”白水离问道。
易采薇咬了咬牙道:“你是一国的太子,我就算是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恨你!”她见淳于飞站在一侧,那小子的那又眸子不时的打量着她,她浅笑道:“太子殿下不会因为我这般拒绝了你,所以你心中生恨,想要对我用强吧?”
白水离先是一愣,易采薇便大声道:“行云、烈风、惊雷,有人要抢你们老大!”
按照四人原本的默契,当她这句话一说口的时候,他们三人至少都要现身为她撑腰,只是今天这般叫出口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他们三人。他们没有现身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唇,美丽的眸子里有了层层怒气。
白水离轻轻一叹道:“我心里一直深爱于你,这一生也从未想过要对女人用强,只是薇薇,当情到深处的时候,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总会与往常有极大的差异。”
“你想要做什么?”易采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妙,这小子不会真的用强吧?
这个念头才在她的脑中形成的时候,只觉得头微微有些晕,而天地在这一刻也开始倒转了起来,她的扭过头看着白水离,只见他身上的衣裳依旧如往日一般红的鲜艳,而那一双绝美的脸却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易采薇只觉得身体再也站不稳,缓缓的朝地上摔去,一双强有力的的胳膊轻轻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她猛然发现,那个曾经让她觉得是个长不大孩子的少年,曾经让她认为只是养尊处优的白二少爷,原来早已经长大,不但长大,而且那双瘦弱的胳膊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瘦弱,那强健的肌肉又哪里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所能拥有的。
易采薇的心里突然升起无边无迹的悲哀,她其实早就该发现的,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相信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年会和那个心机深沉的太子有关系。这下可好,她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昏倒之前,易采薇告诉自己,她这一生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以貌取之!
白水离轻轻拥着她,他低低的叹了口气道:“薇薇,我真的不想骗你,也不想对你用强,只是我现在不得不回明都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会生出极大的祸来。而我也没有办法将你一人丢在这里,因为我放不下你!”
易采薇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副身体都在摇摇晃晃,她一睁开眼睛,便见得白水离那张放大的俊脸,他冲她笑的温雅无害道:“薇薇,你醒了,先喝杯水。”
易采薇以前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总觉得纯真无邪,那一双眸子里也是几近透明的情绪,只是今日里再看时,那双脸依旧如妖孽般美,那双眸子也依是如往昔般纯真,却再也不能让她的心里生出一丝怜惜,她浅笑道:“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回明都。”白水离将水杯再向她递近了些许道:“我想让你见见我的母妃和父皇,我相信他们看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
易采薇只觉是口里渴的紧,当下毫不客气从他的手里将杯子接了过来,她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不后道:“行云他们在哪里?”
“他们很好。”白水离浅笑道:“我知道他们是你最在意的人,所以就命人先将他们送到明都了,你有孕在身,不能走太快,所以他们应该会比我们先到明都。”
易采薇咬了咬牙道:“你在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白立离低低的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说罢,他的手里又多了一束火红玫瑰花,他满脸笑意道:“送给你的!”
易采薇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的眸子里满是欣赏之色,无邪的眸子里满是期盼,以前她就迷失在这一双眸子里,总觉得这样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她也一直没有办法拒绝那又眸子里的期盼和纯真。
只是当期盼变成欺骗的时候,她便真真切切的明白了所有的表象都不可尽信的事情,她以前认为她阅人无数,没有人能骗过她;她以前也认为人的脸是可以骗人的,可是眼睛却骗不了人,可是眼前的男子却将她一直以来信奉的理论打破,他那张看似无害的脸其实是骗人的最好工具。
易采薇心里怒气浓浓,却满脸惊喜的道:“好漂亮的花啊!”
白水离的眼里有一抹欣喜,他微笑道:“你喜欢我再替你去采一些来,长时间呆在马车里也着实是闷的紧,里面有些花,也便有了生气!”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只是红色实在是太过鲜艳,还是白色的比较素静。”
白水离的脸色微微一变,易采薇浅笑道:“我还记得几个月前兰无痕送我花里的情景,那时候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不同种类的白色花朵,只是那些已经是过去式了,白色就算再纯净无暇,投下来的影子却还是黑的。”
说罢,她给他一记极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明媚的犹如冬日的暖阳,温暖中又透着一丝羞涩和纯真。
白水离的眼里升起浓浓的喜悦,她能开诚布公的告诉他她心里的想法,是不是就表示在她的心里也已有了他的存在?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道:“你说的对极了,过去的那些事情忘了更好,薇薇,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在我的心里,你就是唯一的,我这一生一世也只爱你一人!”
易采薇冲他浅笑,却似有些气力不支斜斜的倚在车厢上,白水离将她轻轻的抱时他的怀里,他柔声道:“薇薇,嫁给我好不好?”
“好!”易采薇含笑点了点头,绝美的脸上满是羞涩。
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白水离无数次问易采薇这个问题来,她一次如此正面的回答他。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只是当那抹喜悦来临的时候,他的心里又不禁升起一抹担忧,她是不是在骗他?
他看向她的脸,却见她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绝美的容颜里满是的温顺,没有一丝一毫其它的情绪,他不禁对自己说,只怕是他想的太多了。
虽然她是纵横江湖的大骗子,可是在他看来,其实她还是一片纯真无邪的,虽然她思虑繁杂,却也有其单纯可爱的一面。而他却一直在骗她,心里终是对她有些愧意,他又岂能再去怀疑她?
马车缓缓而行,淳于飞地显得有些焦燥了,飞鸽传书也越来越频繁,每一封都是催两人尽快赶回明都,可是易采薇从始至终都是不紧不慢的走着,马车稍一走快,她便大叫头晕。于是一行人走半日停半日,那速度和乌龟爬的没有本质的差别,是以走了一个来月,马车离明都还有十几天的路程。
而白水离也宠易采薇宠到极致,对于她的一应要求也是有求必应,无论她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她。
易采薇自醒来那一日起,便已察觉白水离在她的身上下了药,那种药对身体并无损害,只是将内力镇定,不能施展轻功。她自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白水离和兰无痕一样,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只要她想离开,哪位是她没有半点武功,也一样可以离得开,她这个江湖第一神骗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
这些天来,她已暗暗寻得药草将那毒已经彻底除尽,她现在只需寻得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宜能离开白水离了。一路之上,易采向沿途都看到了行云他们留下的记号,从那些记号她也得出结论,那就是行云三人已经逃离了白水离的掌控。
易采薇生平最是恨别人利用她和强迫她做一些事情,就算是的白水离她也不例外,那此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怒气,自她知道以来还从未发作过!待她寻到机会后再一并的白水离清算!
这一日一行人马到达秦阳,秦是大楚王朝第二大城市,那里自古繁华,商贾巨多,大街小巷里四处可见商贩的踪影。
马车到达秦阳城中时,易采薇闻到了一股极浓郁的香味,她闻得那是的上好的千层酥,她忙拉着白水离的手道:“阿离,我肚子饿了,要吃千层酥!”
这些天来,她跟在白水离的身边,整日里都吃的极好,而她的食欲也是惊人的好,许是有孕在身的缘故,她一个人的食量几乎是白水离的两倍,而她的身体也越发的圆润,长胖了不少,腹中宝宝的胎动也越来越频繁,易采薇觉得宝宝健康无比。
白水离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便命人将马车停了下来,他欲亲自下车去为她买千层酥,易采薇跟在他的身侧道:“阿离,这里好繁华啊,我也要下来走走,整天坐在马车里,我都快会的散架了!”
白水离微微一笑,便伸手将她扶下了马车,只是两人才一走下马车,便听得四处有人大喊道:“抓小偷啊!”
白水离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本不欲去管这些事情,易采薇却在旁大怒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抢劫,还有没有王法!”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得一个青年男子抱着一个包袱从远处狂奔而来,冲散了不少路人和摊贩。当他冲到易采薇的身边时,她想也不想一伸脚便将那人绊倒在地,那人走的太快,这一绊足足摔出了一丈开外。
那人欲站起来,淳于飞早一脚踩在了那人的后背上,那人再也站不起来。
易采薇一边吃着千层酥一边朝那人的屁股上重重的踩了一记道:“好小子,居然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抢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人怒道:“你们敢多管闲事,等我的朋友来了,一定让他们剁了你们!”
易采薇哈哈大笑道:“你敢剁我们?小子,你长了几颗脑袋!你可知你身边的人是谁?他可是当今太子,我看你当真是想死了!”说罢,她的手便指向旁边的白水离。
此言一出,那些围观的人便个个露出了惊疑之色,白水离也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麻烦要来了,话已经说出口,他想要阻止也来不太了。
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满脸不屑的道:“就他那个娘娘腔会是太子?你少在这里吓唬人了!现在整个大楚王朝的人都知道,太子早在两个月前就被人炸死了!他如果是太子,老子还是玉皇大帝了!”
易采薇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道:“我呸,你有眼不识泰山也罢了,还敢侮蔑太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罢,她又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上了他的屁股。
她这一脚虽然没有用内力,可是她的体重却比以前重了许多,这一踩之力竟也是十分吓人,直把那人踩的哇哇大叫。
白水离轻轻将她拉过来道:“娘子,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了,只是当众抢劫,这罪倒也不小,我们自也要给他一点厉害。”说罢,他朝淳飞使了个眼色,淳于飞会意,一把将那人拎了起来,将那人抢来的东西全部搜下来还给被抢之人。
那被抢之人自是不罢休,对一行人千恩万谢之后便带拉着那人去见官了。
白水离和易采薇的样貌出众,一个男生女相,又着了一件大红的衣裳,另一个百般妩媚,还挺着一个大肚子,饶是秦阳城的中的百姓见多识广,却还是对两人的样子大感兴趣。更兼易采薇称白水离为太子,更是惹得城中百姓猜测万千。
白水离朝众人拱了拱手道:“我们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出来总喜欢拿出一些名号来吓来,刚好我姓泰名子,所以我娘子总是喜欢拿这个名号出来吓唬坏人,并非真正的太子,还请乡亲们不要误解,最重要的是能将那恶人除去!”
围观的众人一听得他这样的解释先是哄堂大笑,紧接着便四处散开。
易采薇轻轻拉着白水离的手道:“阿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如此的应变能力,你有这么好的姿质若是不做骗子实在是可惜了些。”
白水离淡然一笑,淳于飞在旁冷冷的道:“你平日里拉我们后腿也便罢了,今日里只怕还有其它的意图吧!”
易采薇回过头看着淳于飞,却见他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怒气,她笑眯眯的道:“阿飞,你下辈子投胎真应该做个女人,你就能体会到做女人的艰辛,你说我拖你们的后腿,你自己试着在你的肚子上绑一个大石头试试?看你还走不走得动路!”
说罢,她轻哼一声,下巴高抬,满脸不屑的朝马车走去。
淳于飞满肚子怒气,已频临爆发的边缘,他的脸已经胀的微微有些发红,白水离回过头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咬了咬牙,当下只得将怒气压下,乖乖的去赶车。
一行人在城里最大的客栈里住了下来,易采薇如往常一般安安静静的在上房里住了下来,只是她才一走进上房,便听得门外传来了喧哗,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笑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易采薇将房门拉开,便见得客栈的院子里站满了官兵,有些已经倒在了地上,淳于飞手里拿着一把剑稳稳护在白水离的身前。
白水离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那张原本满是风情妖孽无双的脸看起来居然有些可怖。
易采薇只听得那官兵道:“我听闻今日你在这里冒充太子,你知道这是死罪?”
白水离的眸子微微一眯,定定的看着那官差道:“你可知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可以让你被灭九族了!”他的话音一罢,淳于飞已经一脚将那个官差踢飞。
易采薇心里想笑,看来平日里假装淡定的白二少爷马上就要变成了那个嚣张狂妄的诸葛云深了。她现在是只有一个人,没有办法对付白水离,可是并不代表她找不到人对付白水离。她心里也有些期盼,白水离真要发起火来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只是她的心里终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那个如玉一般的少年,已经缓缓的从她的心里消失了,在这个世上,看起来越是美的事物便越是危险。
那官差从地上爬起来怒道:“好大的口气,你冒充太子也便罢了,居然还敢抠打官差!兄弟们,给我上!”说罢,他长臂一挥,那此官差便如狼似虎一般朝淳于飞扑了过去。
易采薇淡淡一笑,只觉得淳于飞的眸子一眯,长剑一扫,便将当先涌上了来的那些人全部放倒在地,那些官差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她双手托着下巴继续站在的楼上观看,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机,再等等,或许有更精彩的事情发生。
那些官差见淳于飞甚是厉害,个个吓的心惊胆战,却又由于接到了死命令,不上又不行,当下只听得有人大吼一声,便朝淳于飞刺了过去。
易采薇看着那人的举动,只是淡然一笑,果然如她所料,淳于飞一脚将那人踢飞。
白水离寒着声道:“你们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尽管上来,想活的就去把张玉其叫来,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官差怒喝道:“大胆,我们知府大人的名讳又岂是你这山野小贼所能直呼的……”他的话还未说完,已被淳于飞的手上下翻飞,狠狠了掌了他几下嘴巴,当下便将他打的头晕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余下的官差见淳于飞勇猛至极,心里早已有了怯意,见得他们的头被打晕了,便扶起那官差的头,一窝蜂般散了。
淳于飞轻叹了一口气,走到白水离的身侧道:“公子,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省得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水离的眸光变冷,轻叹一口气道:“已经来不及了!当我们这样反抗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惹来一堆祸事。”
淳于飞微微一愣,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沙沙之声,两人再一望向屋顶,只见那屋顶上已经布满了弓箭手。
淳于飞忙拉着白水离退回了客栈,他咬着牙道:“都怪那个惹祸精,若不是因为她,我们又岂会陷入这样的险境?”
白水离淡淡的道:“那倒也未必,这个世上能杀我的人还未出世!”说罢,他递给了淳于飞一个烟花道:“我在秦阳城里还有五百死士,要突围并非难事。”
淳于飞的脸上满是喜悦道:“真没想到公子还有后备。”
白水离不答,淳于飞极快的将那烟花点燃,这本是大白天,这个烟花倒也显得极为灿烂。
易采薇看着那灿烂的烟花,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易采薇推门而进,淳于飞一看到她,只觉得火气四溢,他恶狠狠的走到易采薇的身边道:“现在好了,一切都合你的心意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易采薇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你这么凶做什么?我作错什么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淳于飞怒气冲冲的道:“不要以为公子宠着你,我便怕你,若不是因为公子,我……我早就一剑杀了你!”
易采薇冷笑道:“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很大会意见,我也想告诉你,我也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赖上我我!我告诉你我才不惧你!”
“你……”淳于飞怒伸手指着易采功薇的鼻子。
易采薇冷哼道:“有什么好指的,你用一根手指指着我的时候,你还有三根手指头指的是你自己!”想吵架,她还没有怕过谁,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小屁孩!
淳于飞怒道:“易采薇!”
“够了!”白水离冷喝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等脱了险再说!”
易采薇浅笑道:“还是阿离识大体,所以他注定是太子,而你永远只可能是一个小根班!”
明媚的笑容却说着极为刻薄的话语,把淳于飞气的七窍生烟,却偏偏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易采薇微笑着问白水离:“我们的援兵什么时候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援兵?”淳于飞有些好奇的问。
易采薇冷笑道:“你还当真是缺根筋,他是堂堂太子,又怎么可能会孤身入险?这一路之上如此同平浪静,如果是有人刻意将他的行踪隐藏起来,我们又怎么可能能如此平静的赶路。”
淳于飞愣了一下,白水离如妖孽一般的脸上有了一丝无奈,他看着易采薇道:“薇薇,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为何又要故意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难道你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易采薇微笑道:“阿离,我虽然是有些生你的气,却也没有那么毒,你不是也一直想知道是谁在幕后想要杀你吗?在他们的资料里你是孤身上路,便觉得这是除去你的最好的办法,自然不会错过。就算知道你有后着,却也不会知道你的后着会那么的厉害,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会趁这一次的机会将那幕后之人给纠出来,然后彻底斩草除根,对不对?”
淳于飞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惊讶,却大声道:“胡说,殿下又岂会用以身涉险这种方法去抓那些叛党?”
易采薇淡淡的道:“阿离又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办法,不是吗?”
白水离轻叹道:“薇薇,这世上有什么事情会瞒不过你?”
“很多事情都可以瞒得过我。”易采薇轻叹道:“你以前不就将我骗得团团转吗?把我第一神骗的招牌都能砸了!”
白水离的脸色微微一变,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合,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一支利箭自窗棂的空处射了进来,三人微微一避,那支箭便落在木制的雕花圆柱之上,居然将那圆柱给射穿了!
淳于飞的箭术精湛,一见到这支箭便大惊道:“真没想到这群刺客中还有这等高手!”
他的话音一罢,便又听得一声极凌厉的破空声传来!
易采薇问道:“阿离,你的那些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
“他们集结到赶来,最快也需一柱香的时候。”白水离回答。
易采薇轻叹道:“一柱香的时间,依他们的实力,可以把我们三人全杀了。”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吗?”淳于飞冷哼道。
易采薇浅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死的时候有当朝太子为伴,实在是一件幸事,只是我一直觉得我的命很大,没有这么容易死掉。”她见淳于飞满脸不屑,她又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在殿下的人马未到之前,还有人会来救我们。”
“谁?”淳于飞有些好奇的问。
易采薇不答,正在此时,便听得门外传来大喝声:“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入室抢劫?”
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被人一箭射窗了喉咙,官差等一见这种形式,当下便叫来弓箭手迎敌。
“是官差!”淳于飞的眼里满是惊讶,紧接着外面传来了撕杀之声,他睁大眼睛看着易采薇道:“你自知官差会回来?”
白水离低叹一声后道:“我们方才赶走了那些官差,他们认为我们这里有极厉害的对手,再则我也能叫得出府尹的名字,秦阳城的知府是个极为小心之人,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必会召集人马赶来,只是没料到他们会来的如此之快。”
“就凭这些笨官差不能拦得住这些狠厉的杀手吗?”淳于飞满心怀疑。
易采薇满脸不屑的道:“我以前认为你能呆在阿离的身边,肯定有两把刷子,没料到却是一头大笨猪!”
淳于飞气的满脸通红,白水离淡淡的道:“我们不需要他们拦住那些刺客,只需要他们拖住一时半会便好,一则可以保住我们的命,再则能拖住那些刺客,让他们心里生惊。”
易采薇浅笑道:“阿离,我发现你比兰无痕还要腹黑几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些行动,所以你干脆将计就计,对吗?”
白水离淡然一笑道:“我自知骗了你,依你有仇必报的性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的就放过我,这么听话的呆在我的身边,原本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情。”
易采薇扁了扁嘴,满脸不屑的道:“说到底,一切都还在你的意料之中!”
白水离淡然一笑,而外面已经打成了一团,那些刺客明显已经有些焦躁,下手之时也愈见狠厉,更有人已朝的厢房这边攻来,淳于飞守在门口,来一个杀一个,不让一人靠近白水离。
易采薇悠然浅笑,她轻轻的拉着白水离的手道:“阿离,阿飞对你真的是赤胆忠心。”
白水离眯了眯眼睛,旋即淡然一笑,他的眸子里有一抹意味不明的色彩。
原本占尽上风的刺客,在外有官兵,内有淳于飞拼死阻挡下,一时竟是讨不到半点好处,只听得一声哨声响了起来,易采薇知道那些人准备撤退了。
她当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记口哨,只听得那些刺客传来阵阵惨叫,白水离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她淡淡的道:“我这个人从来都喜欢吃亏,他们敢这样算计于我,我自然也要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原本她一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后续的事情,所以早早在在屋顶上布下了陷阱,她的哨声一响,她的那些徒子徒孙们便将早就备好的毒针朝那些刺客吹了过去。那些毒针一时倒也不会要那些刺客的命,却会让他们觉得难受至极。
等到那些刺客收拾的七七八八,白水离的那些暗卫才匆匆赶来。
一行人走了出去,方才那个有被打的官差便指着白水离道:“大人,就是他假冒太子,还将我交一人人都打伤了!”
秦阳城的知府将白水离一众三人打量一番后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实在是有些奇怪,若只是普通的江湖骗子,又如何会有如此厉害的对手。方才这一架打的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状况,只是依他为官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些人只怕是冲着眼前的三人而来。
他再看这三人,一个柔弱的如同女子,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另一个是个孕妇,那肚子已经不少,看起来至少怀孕六个月以上,唯一正常一点的便是那浑身是血的淳于飞了,就这样三个人居然引来了那么多的刺客。他顿时知道三人的身份不简单,难道这三人中真的有当朝太子,他见过当朝太子的画像,可是眼前这三人没有一人和画像上的人一样。
而随后赶到的那些劲装的高手,更是让知府心里生疑,如果这里没有太子,眼前的三人便非除去不可了。
淳于飞冷冷的道:“把你的狗眼睁大看清楚,这位便是当朝太子殿下!”
知府冷着声道:“我是朝中五品官员,见过太子的画像,更曾有幸见过太子一面,他和这位公子长的完全不一样。”
易采薇听到知府的这句话便知道白水离平日里在皇宫里也喜欢易容,或许是他那张脸太过阴柔,怕被群臣笑话,是以便时常戴着那张人皮面具,久而久之,他的真容反倒无人能识,这当真她知道的最美的太子了。
白水离懒得和他解释,只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知府看,知府一见得那玉佩,当下便惊的心伏倒在地道:“下官不知殿下来此,冒犯失仪之处还请见谅!”
白水离冷冷的道:“你今日里冒犯我的罪日后再和你清算,先起来吧!”
知府吓的自地上爬了起来,手却还在发抖,他早就听闻过当朝太子的手段,也听说过他的长相极为阴柔,却没料到阴柔至此!现在看来以前的那张画像定是被人改过的。那一块四爪雕龙的玉佩,只有当朝太子才有!
那些刺客早已经被白水离的侍卫抓了起来,只是那些人甚是嘴硬,死活都不说幕后主使,稍被逼迫,便集体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居然没有问出半点线索。
当晚,易采薇便随白水离住进了知府的府中,那府里所有物事一应俱备,较之客栈不知要方便多少倍。易采薇还是第一次住在知府家里,觉得甚是好玩,当下晚上硬拉着知府的一众妻妾要和她们打马吊,她们早听知府吩咐过了,知她是白水离的人,一个个心里怕她怕的紧,短短一个多时辰,易采薇便从她们手里赢了几千两银子,连带着将她们首饰什么的尽皆赢了去。
那些女子一个个苦着脸,又不敢发作,知府知道了也只有强自忍耐,只盼着这几尊大神快些离开这里。只是事不如他所愿,易采薇偏偏看上了他的院子,又说他的厨子的菜烧的好,一时竟不愿离开了。
而根据知府这几天对她观察,见白水离对她宠的紧,她腹部高高隆起,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白水离的,他更加不敢得罪,有苦难言。
在知府府里住了五天之后,她正在屋子里休息,淳于飞走进来一脚将门踢开后道:“你到底要住到什么时候才肯走?”
易采薇浅笑道:“当然是住到不想住的时候再走,你没发现那知府的样子吗?他明明怕你们怕的紧,却又不敢下逐客令,着实有趣的紧!”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绕过淳于飞,缓缓的将房门关上。
淳于飞正在气头上,不疑有它,他咬着牙道:“现在这一件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你居然还要住在这里,你可知这样会让殿下很难做!”
“你难道不难做吗?”易采薇冲他浅笑,明亮的眸子里满是诱人的风情。
淳于飞咬着牙道:“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惹祸精,我真的不知道你哪里好了,让殿下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他嘴上在骂,心里却不禁微微一动,她的确是美到极致,在他所认识的女子中,没有一个比她更美,却也没有人比她更为难缠。www.xiumb.com
“我对这件事情也一真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我哪里好了,要不你帮我去问问太子殿下,省得我也在这里瞎猜。”她浅浅的说着话,眸子里满是明亮的笑容,绝美的脸透着层层可爱。
淳于飞轻哼一声,心里升起一抹别样的感觉,扭头看向她的时候,只觉得心里升起一抹淡淡的冲动,当这个念头冒入脑海的时候,他忍不住微微一惊,他今日里是怎么呢?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他发现他的眸子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心念更加的繁杂了些,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喉结处不由得紧了紧,他终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而这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暧昧。
他咬着牙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你猜猜看!”
淳于飞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拍的粉碎,却发现身上使不出一成力,他咬着牙道:“你想做什么?”
“你不妨也猜猜看!”易采薇娇笑着,伸手开始解他身上的衣结,他一把将衣裳拉了过来,大怒道:“你给我住手!”
易采薇巧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说罢,她的手指头微微一勾,便将他的衣裳也勾了下来,她浅笑道:“你难道不想吗?”
淳于飞只觉得心里的欲望加重,只是这种欲望却和易采薇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当那些药劲上涌的时候,他只觉得难受至极,而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易采薇低低笑道:“你真坏,人家根本就不想,却硬把人家拉到这里来。阿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爱上我呢?”
淳于飞大怒道:“你少在这里自以为了,你就算再美也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就不爱你,我爱的是……是殿下!”
淳于飞的这一句话把易采薇给雷的皮焦肉嫩,她睁大眼睛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你都听到了又何必再问我!”淳于飞咬着牙道。
易采薇的眸子里先是一惊,紧接着哈哈大笑道:“真是有趣啊!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BL!”她不过是想恶整淳于飞,然后让白水离看到两人的样子,然后她再挑唆一番,白水离便会将淳于飞赶走,然后她便能选个合适的时间逃走,没料到却在这里得到了这个极为意外的消息。
她猛的想起淳于飞一直对白水离极好,那种好已远远超过主仆的那种好了。而白水离却一直对淳于飞不冷不热,她顿时明白了淳于飞对她的反感是从何而来了。
“什么是BL?”淳于飞怒道,他心里的火四处乱烧,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喜欢太子殿下便是BL!”易采薇笑着解释,她见淳于飞的眸子已经一片迷离,她又浅浅一笑道:“反正和你解释这些也没有用了,你是BL就再好不过了,姐姐我原本还在想要如何制服你这个庞然大物,现在可好,我根本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全。”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淳于飞的外衣和中衣除下,他的身上仅着了件亵衣亵裤。
淳于飞怒道:“你真无耻,居然给我下这种药,快些把解药给我!”
“好啊!”易采薇浅笑道:“解药肯定是会给你的,你不用担心。”
她眨了眨眼,听得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却大声道:“你这个禽兽,你给我住手!”
淳于飞已经头脑发晕,突然觉得一阵清雅的香气传来,紧接着他便觉得身上的炽热消散了不少,脑袋也清晰了起来,他一见两人的这种情景,顿时大惊,正要说话,门却被人一脚踢开,白水离走进一看,却见淳于飞将易采薇压在身上,两人身上衣裳不整,而易采薇更是在奋力挣扎。
白水离只觉得怒气上涌,一把将淳于拎了起来,他大怒道:“你在做什么?”
易采薇低泣道:“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淳于飞,枉我平日里觉得你是正人君子,可是今日里才知道,你根本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说罢,她轻伏在床畔低泣了起来。
淳于飞一见到白水离,再加上易采薇已给了他解药,他猛的清醒了过来,忙道:“殿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知道她是江湖骗子,这些不过是她的骗术,我对你一直都忠心耿耿!”
易采薇咬着牙道:“你真是会胡说八道,你说我对你下了药,证据了,你现在如此清醒,下了药会如此清醒吗?”
淳于飞顿时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易采薇设下的局,而今日里这个亏他是吃定了,他无论如何解释也没有人会信他,当下只得气呼呼的看着易采薇。
白水离咬着牙道:“够了,淳于飞,你给我滚出去!”
淳于飞依言走到门口里哑着声道:“殿下,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而我跟在你的身边这么长时间,我对你是否忠心你也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水,你若是不离开她,谁知道日后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白水离的寒着脸不理他,他走出去后,易采薇依旧轻声低泣道:“我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水离轻轻的叹息一声,轻轻的拉着易采薇的手道:“今日把你吓到了,先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不会就些罢休。”
易采薇似显得极累,脸上挂着泪痕便睡了过去。
白立离在她的房里呆到深夜时分才离开,他才一离开,易采薇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拿着早已收拾好的包袱施展轻功极快的离开了知府府。
她身怀有孕,行动虽然远没有以前的灵便,却由于有极出色的轻功在身,之几日又早早将所有的路途打探好了,是以离开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她离开后,看了一眼灯火澜珊的知府府,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心里低低的道:“阿离,我并不适合你,先不要说你是皇族,你的父皇和母后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我这个人。在我的心里,也终是极难爱上你,至于对你的惩罚,以前我也戏弄了你好几次,这一次又让你涉险,我们之间的恩怨也便到些作罢。从今往后,我和你再无任何关系!”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茫茫的夜空,此时已值隆冬,纵然这不是在山间,也依旧冷的怕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便钻进了鼻孔之中,让她觉得甚是愉悦,呼吸自由空气的感觉实在再好不过!
她按照她的逃亡路线,极快的就坐入了一辆早就备好的马车,城门原本早已关下,也不知道那马车的主人对城门口的守卫说了什么,那守卫居然半放打开城门将易采薇的马车放了出去。
马车一路疾行,她要在白水离发现她逃跑之前离开那里。早在两天前,她就收到行云传来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了白水离的手下,她做起事来也便再无顾虑了。
只是易采薇很快就发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那马车越来越颠簸,似是行进了山野小道,她在雇那辆马车的时候曾对车夫说过,她要去临川城,从秦阳到临川城一路都是官道,根本不需要走小道。
易采薇平日里甚是小心和谨慎,她将车帘微微掀才发现那驾车之人早已不是她的车夫,两人的衣裳虽然一样,可是她很清楚的记得她上马车时那个车夫的束发的发带是一根粗布,而眼前的这个车夫的发带显然是一根缎带。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开始思索着会是谁要劫走她,肯定不会是白水离,因为白水离的就算要带她走也只会往明都的方向走,更不会是行云他们。如果不是朋友,那么就一定会是敌人了,那人能在不动声色将她劫走,摆明了别有所图。
她轻轻咬咬了唇,开始思索着要如何才能逃脱,她现在有孕在身,行动已远不及以前方便,若是冒然跃下马车只怕会有危险。
沉思片刻,她大声道:“赶车的,停一下!”
“怎么呢?”车夫沉着声问。
易采薇笑嘻嘻的道:“人有三急,孕妇更急!”
车夫似思索了一下,终是将马车停了下来,易采薇一下来见四周一片荒芜,那个车夫更是暗中打量着她,她笑着道:“你走远一点,这样看着我,我怎么方便?”
车夫似有些不好意思,又怕惊动了她,将头微微扭至一侧,易采薇手中银针紧扣,在那人扭过头的那一刻银针便刺上了他的玉枕穴,车夫晕倒在地。
易采薇的的眸子里满是寒意,将那车夫全身上下搜了一通,只在他的腰间搜到了一块腰牌,她借着月光一片,赫然见上面刻着一个“沐”字。
易采薇轻轻咬了咬牙,只觉得身后传来了强大的气场,她何其敏感,极快的扭过头,便见到一袭黑衣的兰忘愁,他的白发在半夜里飘扬有着别样的诡异。
她伸手抚了抚额头,她发誓,她真的非常讨厌白发,上次在落颜山上是乐仙,现在又是兰忘愁,她眯了眯眼睛道:“兰老爷,你深更半夜怎么到这里来呢?”
“我来看我的儿媳妇和我的孙子,你们都还好吧?”兰忘愁的话说的客气,却在这片阴冷的半夜显得的杀气腾腾。
易采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肚子道:“兰老爷想必是弄错了,这孩子不是兰庄主的,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如果你想接我们回万水山庄,也真是不好意思,那里不太适我们。”她见识过兰忘愁的武功,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在他的手里讨不到一点好处。
兰忘愁淡笑道:“不是我的孙子那就应该是太子的骨肉了,那样一来,便更好了,万水山庄和朝庭关系密切,我也有责任替太子看好他不太守妇道的妃子。”说罢,他朝易采薇逼近了几步。
易采薇朝后退了一大步,她淡笑道:“兰老爷有心了,我知道你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毕竟你也是魏国的皇帝,我想太子殿下并不想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兰忘愁浅笑道:“看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应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吧!”
“我和你不一样!”易采薇脸上朝他浅笑,手中却已暗暗扣上了一把毒粉,她接着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那些野心。再则我爹和你老人家也不一样,他早将当年的事情放下,一直都对我说,只要现在我们活的开心就好,以前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太介怀,想得多了,反而会把自己弄的不开心。所以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兰忘愁冷冷的道:“我以前见你的时候,觉得你还有些野心的,可是你却太让我失望了!”
易采薇浅笑道:“不好意思,兰老爷,我和你并不太熟,你失不失望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没有其它的话要说,那我便先告辞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后退去,只是退不到三步,她就发现不对劲,脚下踩动一块石头,石头掉了下去,半天才有回声,她顿时明白她的身后是一片悬崖。
她只觉得有些头大,老天爷不带这么玩她吧!动不动就送一个悬崖给她,是觉得她好欺负吗?
兰忘愁轻哼一声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跳下悬崖,另一个就是跟我走,你选哪一个?”
“还有第三个选择吗?”易采薇不死心的问。
“没有!”兰忘愁冷哼道。
易采薇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兰老爷最是仁慈,是来解救我的,我便跟你走吧!”
她缓缓朝前走了一步,兰忘愁站在那里不动,她微笑道:“兰老爷,不请我上马车吗?我现在可不适合长途跋涉。”
兰忘愁冷冷的道:“你想坐马车有的是机会。”说罢,便示意她上车。
她朝兰忘愁微微一笑后便大步朝前走去,她走到他身侧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兰忘愁见她停下来便往后退了一步,她微笑道:“兰老爷,你长的真好看,年青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吧!”
兰忘愁冷哼道:“上车!”
易采薇似想起了什么又淡淡的道:“你长的这么好看,兰庄主也长的很好看,可是你们两人却一点都不像,让我猜猜看,兰庄主是长的像兰夫人,还是……”她抬眸看着兰忘愁道:“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兰老爷的儿子?”
兰忘愁的眸子里寒气逼人,易采薇又不怕死的道:“如果你真是他的亲生父亲的话,一定不会用大炮轰他,更不会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
“你在关心他?”兰忘愁冷冷的道:“还是在替他打抱不平?只是不管是哪一个,你注定了只会是受伤的那一个,不要忘了,当时是谁让你惨些活不下去?”说罢,他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寒冷的剑光在深夜里发出冰冷的光茫。
易采薇微笑道:“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兰老爷又何必动怒!”说罢,她伸手轻轻去推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她的手指轻轻一弹,一股淡淡的香气便朝四周溢了出来。
兰忘愁闻到那股淡香时心里有些惊异,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觉得头晕,他的身体晃了晃,手中的剑再也拿不稳,他冷冷的道:“你果然诡计多端!”说罢,他的身体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易采薇拍了拍手道:“对付你这种人,我已经用了最大剂量的药粉了,如果还放不倒你,那才当真是一件怪事!”说罢,她狠狠的踩了兰忘愁一脚道:“我早就说过让你给我第三个选择,你偏偏不干,现在你才是活该!”
她心里开心,警戒心降低,只觉得后颈处传来一抹巨痛,一回头却见得十三姬苏雪晴站在她的身后,她咬着牙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说罢,便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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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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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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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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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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