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门外的秦风一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给。”奚鸢一手拎着长剑,一手把药箱塞给秦风,“这家店有问题,快跟我下楼!”
她只知道那菜里头下了药,但不知道是什么药。琇書網
要是毒药……
奚鸢心乱如麻,毕竟那楼下坐着的几乎都是她珍视之人!
因着她住的房间靠在最里头,简华章和两个姑娘家的房间在最中间。
如果她住在严寒那一间房,出门就可以看到大堂了,就不用跑那么一小截了。
走到楼梯栏杆处,奚鸢就着方才那秦风给他的药膏瓷瓶就直接朝楼下几人的桌上扔了过去。
“啪”地一声,瓷瓶碎,那盘子也跟着碎了。
“谁啊?”常山筷子刚伸到那盘子里,就飞来一个瓷瓶,给毁了。
他不由得不爽快地回头,大吼了一句。
瞧见是奚鸢,脸色也没有特别好,“我说阿檎!这是吃的!吃的!你能不能秉承着节省粮食?你不吃,我还要吃呢!”
常山拿着筷子气急败坏。
“别吃了!这……”奚鸢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便瞧见大堂那柜台旁的店小二手中寒光一闪,“小心!”
楼下几人都空手坐在楼下,刀剑都在房间里,本以为吃个饭就回屋了,没成想……
“严寒!”奚鸢将手中的长剑朝严寒送了过去,“保护简老和薄烟他们!”
常山余光也是闪过一抹寒光,身体本能地侧身躲过那店小二的攻击,就着手中的筷子便一下子插了过去,在那店小二的颈项咫尺间顿了一下。
改转了头,插在了他的肩膀上。
吃痛,手微微一松,常山劈手夺过那刀,同时就着那筷子竟是狠狠地从那手背直穿而过。
“啊!”
他刚痛呼一声,面色扭曲,就给常山一个刀背劈晕了过去。
然后常山抬头看向奚鸢,“阿檎,弄死还是活口?”
本来冷清的客栈,突然从外面,和厨房后院冲了出来。
瞧见将他们围过来的一群人,常山紧了紧那刀柄,“那什么……活口好像有点困难啊……”
“哼!口出狂言,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那人群中一个人冷笑一声,那眼里全是轻蔑。
奚鸢脑海中立马想起了那纸条上写的字。
心下一凛。
“常山严寒,带上简老和薄烟小鹭他们,撤!快走!”
“今儿谁也别想走!”方才说话那人,面色一狰狞,低吼一声。
廖归鹭以为是劫财的,连忙说,“你要什么?金银钱财全都可以给你们!都拿去!”
“金银钱财?”那人哼了一声,“和命……老子都要!”
严寒将简华章和薄烟廖归鹭挡在身后,那廖归鹭的丫头,面对这样的阵仗却不带一点怕的,伸手将菜倒掉,“啪”地一声敲在桌角,手中的瓷盘立马成了碎片。
廖归鹭手中握着那瓷片,小脸紧绷又严肃,那瓷片断裂处闪过锋利的暗芒。
“上!”
众人便陷入了混战。
简迎江也是从那攻击的人手中夺过的大刀,虽然他习惯用剑,但危急时刻也管不得趁不趁手了。
“常山!”
眼看着一个大刀迎头劈了过来,常山竟然站在原地只是身形晃了一下,没有还手。
看得严寒心头一紧。
奚鸢闻声,垂眸脚边的刀,一脚朝那人踢了过去。
就在那大刀在离常山头顶三指的距离处,那人被一刀穿胸而过,顺着惯性往后倒去。
奚鸢带着秦风上前,“你没事吧?”
常山甩了甩头,面色很是不好。
“秦风!快!给他看看!”
秦风立马明白了过来,“他们在菜里下了药?”
“嗯。”
奚鸢应了一声,面色冷肃。
这个时候从门外杀进来一个人……是罗雲。
“小……”罗雲面色紧张,张口到嗓子眼了猛然顿住,望着奚鸢,“你没事吧?”
“我没事。马车呢?”
“在外头隐秘处,不过我进来之后,保不准会出状况,所以我们……”
“秦风!怎么样?”
“叮”的一声,奚鸢手中的刀挡住攻击,抬脚,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
“他们中的弱柳散,不是毒。与蒙汗药的作用相似,只不过这个一般多数用于对付用武之人。药效少则两个时辰,多则半日!”秦风在一片慌乱中临危不乱,一手将那桌上的菜横扫在地,打开药箱,仿佛周围的厮杀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取出银针,抓过常山的手,找准穴位便狠狠地扎了进去。
常山这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罗雲,你带他们先走!”
奚鸢一道将眼前的男人断了臂,眼睛都不眨一下,横刀抹上了那人的脖子。
罗雲杀到奚鸢旁边,“那你呢?”
“我断后!”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
“不行林大哥!我要和你在一起!要走一起走!”
“我们这里的人,就我和秦风还有罗雲没有吃东西,秦风是大夫,得跟着你们,帮你们恢复。”
“我留下,你走!”
罗雲立马就横在了奚鸢前面,眼神坚定。
五年前,他们无能为力。
但现在,再也不能叫苏京墨唯一的女儿再出什么差池了!
“你听我说,这些人冲的,无非是我和简大人。你留下他们还是会追击我们的。但是我留下,那么简大人和大家都可以再能够有片刻的喘息!”
“他们现在都中了药,需要你驾马,还需要你保护!”奚鸢抓着罗雲的胳膊,望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担心我出事,但是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
“我能够自保,但是简大人不行。你替我照顾保护好简大人。”顿了顿,压低声音,“他是接下来路上的关键。不能有事!”
接下来路上……
罗雲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先前也是常年征战,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一咬牙,“好!”
“小鹭,你听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简老。这不仅是我们的职责,更是因为他是我们的长辈。”
奚鸢握着廖归鹭的双肩,凝视着她的双眼,“现在你也长大了,这个时候不要任性知道吗?你越是听话,你,我,越是安全一分,明白?”
廖归鹭的眼眸中倒映着苏奚鸢那双清亮的眸子。
脑海中情不自禁回响起了记忆中那个女子对她说的话,小鹭,你长大了,要明白轻重缓急知道吗?可以不委屈自己,但不要和大局相背。
“好的。”廖归鹭情不自禁泪花闪烁,又动了动唇,呢喃了一声,“姐姐……”
奚鸢在她答应之后,便转过身同罗雲吩咐事宜去了,并未听见后面的“姐姐”二字。
“跟我撤!你……”罗雲指着简迎江,“负责带上你爹。”
“你们俩。”他拉过廖归鹭和薄烟,“跟着我,安分一点!”
即便多年归隐,但在这一瞬间,那临危不乱的气场立马就出来了。
“严寒,你保护好秦风和常山。”顿了顿,他面色凝重,“如果紧要关头,务必保证秦风万无一失。在可以奋力一搏的情况,谁也不要放弃!”
秦风是这里头唯一的一个大夫,不管是被下药,中毒还是受伤,都需要他。
虽说取舍很残忍,但这也是现实。
说完,罗雲深深地望了西苑一眼,“万望保重!”
“走!”
他和奚鸢护着几人逃走后,留下了奚鸢一个人。
只见奚鸢手握长剑,挡在门口,面对着那数十人的无眼刀剑!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手腕轻轻转动,长剑一侧,冷锋乍然而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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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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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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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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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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