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有一个从后厨出去追击简华章一众人等。
风从身后灌了过来,像是谁的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后背猛力往前一推。
“看来,诸位的目标是我没错了。”奚鸢凛眸,打量着大堂内的布置以及这贼人的人数。
加上躺在地上的一共三十六人。
如今站着的,还有十七人。
“让我猜猜……”奚鸢打量着这些人的身形和细微之处,判断每个人的能力。
“你们是玉簪派来的呢?”
“还是玉玲珑?”m.χIùmЬ.CǒM
“又或者是安乐侯府?”
奚鸢慢条斯理地缓缓开口,虽然大概猜到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拖延一阵是一阵的。
“再或者是……公主府?”
见那群人沉默未语,她低笑一声,“若是不说,那可就要没有机会了……毕竟……”
苏奚鸢的眸色一凛,那簇在她眼眸中的红灯笼似一片燎原的大火,势不可挡,气势汹汹!
她语气徒寒,“我可是一点吃食都没有用。你们以为……千军万马都挡不住本将军,就单凭你们几个就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他们当然是知道眼前这位是血战沙场的林檎将军,那是从死人堆里头爬出来的阎罗!踩着白骨活到现在的罗刹!
望着她那骇人的气势,众人都不由得感觉心头一震,一股子凌厉的杀意迎面压过来,有些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你再厉害又如何?”有人紧着嗓子开口,“都说一拳难敌四脚,我们这么多人,还不信奈何不了你分毫!”
他咽了一口唾沫,强装镇定。“左右不过我们杀不了你,被你杀了去!至少我们妻儿老小有得活命!要是我们杀了你,我们这些一大家子也都能够活!还不如跟你拼了!”
这话,仿佛是击动了其他人的心,纷纷眼神更加坚定了。
“很好!有这般破釜沉舟的决心,若是从军,定是我大祁的好男儿!只可惜……”奚鸢唇角微扬两分冷冽的弧度,“你们这忠,这义用错了地方!”
“不管你那口中妻儿老小是否为真,但看来今日,为了你们那无辜的妻儿,我还得亲手一一送你们上西天去了!省得你们留着再为他做祸事不说,还害得妻儿丧命。”
喜欢冷凝着众人,握着手中的长剑,蓄势待发,随时长剑能够割喉开锋,但却一直隐而不发,拖延僵持着。
只盼简华章他们能够安全,若是幸运,秦风替他们谁解了药性,还能分出一两个人回来接应于她。
“说什么废话!横竖都是一死!取你一命,保我子女荣享一生!”那人往旁边啐了一口,扬刀就朝奚鸢砍了过来!
奚鸢冷眸微眯,薄怒浮现,“用别人的命,换你子女一生荣享?呵!”
她冷笑一声,“我还真不知罪孽可化为福报的!”
苏奚鸢长剑一挑,那人手腕顿时一道血痕,下一刻伴随着大刀落地,鲜血涌了出来。
同时“噗嗤”一声,那长剑贯胸。
只见那人瞪大了一双眼,那眼中全是奚鸢冷冽无情的脸,“脑子是个好东西,下辈子,希望你出生的时候,能带着。别像这般损你子孙后代的阴德!”
话落,奚鸢一下子抽出了长剑,那人应声倒地,胸口一片血色,死不瞑目!
她折身冲出了客栈,在客栈前的空地被围住。
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句,“杀!”
十几个人也都不再犹豫迟疑,纷纷握着刀剑就一齐冲向了她。
奚鸢一招平沙飞燕,一跃而起,脚尖点在大刀上,借力转身,一脚提上那人的下颚。
夜色下,听见一声清脆的下巴错位的声音。
奚鸢一个后空翻,面对身后的长剑来袭,身体往后一折,那长剑看看地从她的鼻尖而过,直刺而前,与她的腰腹不过也咫尺的距离。
她毫不犹豫地一手往腰间一扶,只听见金属的轻吟,一道银蛇在夜色中游走而过。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那人只是颈项多了一道血痕,甚至那人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直直地栽倒了。
奚鸢身体一侧,手掌撑地,借着胳膊的力道,整个人在空中翻转,将后来攻过来的三个人踢翻在地。
她落地,在那几人慌忙爬起来的时候,奚鸢便顺势将脚边的四把刀剑朝那人踢了过去,直插胸口。
三人刚爬起来,便又倏地倒地。
另一把剑从三人的尸体上飞过,直直插进了那后面之人的小腿。
那人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抱着那生生被长剑直穿而过的腿,在地上打滚。
她手中的长软剑一抖,将地上的严寒走之前给她的剑卷了起来,长软剑往腰间一放,又变回了银色的腰带。
她手持长剑,面朝那剩下的人,长剑一棱。
那薄云散开,清幽的月光从云雾中直穿而落,落在那剑刃上,凌厉又幽冷。
一如奚鸢这个浑身肃杀的人一样,骇人得很!
“都想死?”奚鸢望着那依旧不愿退去的人,“不管是玉簪的人,还是玉玲珑的人,或者安乐侯府公主府的都罢,既然你们要为玉家效命。”
“很好,那我就成全你们!”奚鸢长剑缓缓举起,剑尖直指那些人。
“咻!”
一道轻吟破空而过,奚鸢侧身抬剑,“叮”地一声,那袖箭应声落地。
奚鸢垂眸,冷笑一声,那冷意杀意迸然,“还有什么,就被藏着掖着了。既然你们冲着我来,便知晓我此行有要事在身,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
她想着,这会儿,简华章他们应该走出一段距离了。
照着秦风的医术,不说一行人全都解了药性,怎么的常山严寒简迎江几个会武功的也差不多了,路途上要是再遇到点什么意外,应当也还能应付的。
不至于成为困兽。
其中常山最先发作,大概是他吃得最多的缘故。
迎面一个袖箭又朝她飞了过来,奚鸢折身避开,迎上了来人的长剑。
奚鸢一个猝不及防,长剑抵地,一个平沙飞燕堪堪避开。
却从另一个方向一个袖箭又射了过来。
虽然尽力避开,那袖箭还是擦破她的胳膊而过了。
奚鸢落地,垂眸瞧了一眼被擦伤的地方,衣袍破了一道口子,伤口也不深,只是浅浅的一道血印,凝出一两滴血珠。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都有袖箭,方才来的方向都不一样。
那些人看见奚鸢受了伤,本来视死如归的神情中浮现出隐隐的喜悦激动。
眼睛里突然像是放着光,里头淬了毒!
却是不动手了,全都退到一处,与奚鸢握剑僵持着。
却在奚鸢身形一动的时候,那方竟突然一挥手,“撤!”
然后就不管她,突然迅速地全部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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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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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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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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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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