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平安府,不得不刮目相看这帮将士们了。这般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乌合之众,可容不得人小觑半分啊,看来,他的这趟雅克萨之行,应该收获颇丰吧。
几人一起向校军场走去。吴心平边走边问:“连叔,你说,马洪伟这千人之数,会不会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啊?”
连虎:“公子爷何出此言?”
吴心平:“他应该力求速战速决不是吗?若只是骑兵出击,我不会怀疑其目的,但是,骑兵后面再跟着步兵,这样拖泥带水的战略,马洪伟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弊呢?”
连虎:“公子爷言之有理,不过,马洪伟那小子,一向兵行诡道,无常理可循。”
吴心平:“连叔,战场上千变万化,只有始料不及的事,哪有预料中的事呢?今夜,咱们不妨来个出奇制胜,和马洪伟较量较量,看看究竟是谁,会更技高一筹?”
连虎:“公子爷想怎么做?”
吴心平:“咱们来个举一反三,怎么样?”
连虎纳闷:“举一反三?什么意思?”
吴心平:“一百五十个骑兵,每人手持一根七米长的木棍,在木棍的头,尾,和中间,各点燃一束火把,这样,一个骑兵,就变成了三个骑兵,一百五十个骑兵,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四百五十个骑兵。每匹马,保持二十米的距离,稳速前进。你说,这三千米的距离,在黑夜中,火光飘忽闪烁,会不会令人眼花缭乱的,误以为我们也是千人之数呢?”
连虎震惊都看着吴心平:“呵呵,公子爷,妙啊!妙啊!此计甚妙!如此以来,马洪伟的千人之数,前有孟伯风和萨布素,后有我连虎和王昌文,这两面夹击,他上哪里,能讨到好果子吃呢?”
吴心平:“无论马洪伟是虚中有实,还是实中有虚,咱们这子虚乌有的一招,也该令他忌惮三分吧!”
连虎:“公子爷,你是初出茅庐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啊?”
吴心平是哭笑不得:“连叔,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这话,怎么听,好像都不是味儿!”
连虎:“公子爷,我是暗自庆幸呢,庆幸苍天有眼,让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凭你今日这份心计与智谋,比起当年你的战神老爹彭振岳,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要知道,但凡逊一逊,你可未必是马洪伟的对手呢!”
吴心平:“事在人为,邪不胜正,连叔啊,马洪伟命中注定,是要栽在我们手里的。你上帅台传令吧,等你率兵出征后,我再安排平安府的守卫。”
平安府,很快兵分两路,展开了与马洪伟斗智斗勇的较量。沙俄固守的雅克萨木城,与吴心平的平安府,遥遥相望,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殊死搏斗。
且不说连虎和王昌文举一反三,带着一百五十人的骑兵火枪队,去追击托尔布津,先来说说马洪伟吧。
夜幕降临之时,马洪伟已经借着蔼蔼暮色的掩护,率领四百人的骑兵火枪队,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了不易被平安府的探子,觉察到的地方。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掌控着整个平安府的人,是连虎,至于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却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公子爷,根本就不是个正角儿。
远远地看见,连虎率领着平安府的将士们,浩浩荡荡地,倾巢而出,马洪伟不禁暗自得意。连虎啊连虎,兵不厌诈呐,就你那智商,跟我玩阴谋诡计,什么时候赢过我啊?ωωω.χΙυΜЬ.Cǒm
你走了,老子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驻你的平安府了,踹开你平安府的大门,老子会如探囊取物般,易如反掌。
骑兵队队长问:“马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攻击?”
马洪伟:“再等等,等连虎走远了,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时候,咱们再长驱直入也不迟。”
他们的眼睛,如饥饿的猎鹰般,凶残地紧盯着平安府的大门,只等一声令下,好旋风般冲进去风卷残云。
连虎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隐没于浓浓夜色中。平安府大门口,除了两盏气死风灯,高高悬挂在大门两旁,照耀着漆黑,坚实,紧闭的大门,不见一个士兵巡逻的身影。
马洪伟暗自窃喜,大手一挥,高声喝令道:“兄弟们,上马,冲啊!”
四百个沙俄兵,四百匹战马,如决堤的洪水般,争先恐后的,向平安府大门口冲去。这几年,被平安府掐着脖子,受尽了窝囊气,如今,一座空城摆在眼前,谁不想奋勇当先,去将它掀个底朝天,以泄心头之恨啊!
近了——近了——更近了!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五百米,眼看就要兵临城下,唾手可得时,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绽放着璀璨炫目的光环,宛若流星般,在空中呼啸而来,“轰”的一声,印红了半边天空。
与此同时,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和马的哀鸣声,迅速在马洪伟的队伍中弥漫开来,浓浓的血腥味,和濒临死亡的恐惧,迅速笼罩了整个队伍。一时间,是人嘶马鸣,人心惶惶。
不愧是久经沙场,处变不惊的老将,马洪伟从震惊中,迅速冷静下来,怒吼道:“兄弟们,分散开来,尽量减少炮弹所能波及到的概率,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城门口。红衣大炮,必须有一定的射程,才能发挥威力,咱们一鼓作气地冲到城门口,就等于冲到了红衣大炮的死角,到时候,它就变成一堆废铜烂铁,起不了作用了!兄弟们,勇往直前者,重重有赏;临阵脱逃着,杀无赦!冲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此刻的沙俄兵,虽然个个心惊胆战,但是,他们也心知肚明,死在冲锋陷阵前面,还能赢得一笔抚恤金告慰家人;若是死在临阵脱逃的来时路上,不但连抚恤金都得不到,还会身败名裂,给亲爱的家人,带来无穷无尽的耻辱呢!所以,冲啊,不要命地冲在最前面,或许命大,还能挣个立功受奖的机会呢!
背水一战,要想绝处逢生,只能勇往直前,当人悲哀到连死亡都无法自作主张的时候,那剩下的,就是歇斯底里的疯狂了。所以,那些强弩之末的沙俄兵们,异想天开的,想用最后的疯狂,拉着平安府的人,一起下地狱陪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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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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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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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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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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