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平,邵文,连虎,王昌文等人,围坐在帐篷偏僻的一角,静静地看着手下的将士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战争,是残酷无情的,每一次出征,都是生死未卜,每一次归来,都是死里逃生,这种天长日久,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若是不及时行乐,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呢?所以,平安府,从来不会亏待每一个舍生忘死,誓死追随的将士们。
平安府,虽然每次凯旋归来后,都会犒赏三军,但是,却是有令在先,明文规定,喝酒,要量力而行,若是饮酒过量,贻误军情,则军法论处。至于吃饭吃菜,则可以大快朵颐,只要自己不撑破肚皮就行了,没人会去管你。
所谓众人独醉,唯我独醒,连虎,身为平安府的总管,则滴酒不沾,他时时刻刻,保持着清醒敏锐的头脑,小心谨慎地打理着平安府的一切,今夜,也不例外。
吴心平优哉游哉地小口抿着酒,眼神,却不时飘向帐篷的每一个空间,仔细去观察揣摩每一个将士。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他希望自己能知人善用,不会遗漏每一个精英。
王昌文是海量,素有千杯不醉的美誉,所以,他怡然自得地,自斟自饮,并未因为有吴心平的在场,而有所拘谨。
邵文,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此时的他,早已恢复了飞龙将军的本性,而这嗜血成雄,涅槃重生的本性,则是无人可以撼动分毫的。
四个人,刻意选择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着,默默无语的,欣赏着众将士们的热情,奔放,质朴。
突然,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大帐,他的眼神,迅速掠过了大帐的每一处,然后,径直向连虎这边跑来。
走到近前,他抱拳施礼:“属下参见公子爷,连总管,有紧急军情上报。!”
吴心平点头,却并不出言询问,一切,早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连虎,则机警地皱起眉头:“何事?说!”
士兵:“回连总管,发现雅克萨木城的沙俄兵,正在蠢蠢欲动,目标,是宁古塔方向。”
连虎大吃一惊:“宁古塔方向?”
士兵:“是,他们人数众多,行动迅速。”
连虎看向吴心平:“难道,马洪伟死性不改,要连夜再去追击孟伯风和萨布素?”
吴心平微微点头:“有此可能!”
连虎“啪”的一掌,击在桌子上,愤怒都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个马洪伟,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连环计,环环相扣,就没有叫人有消停的时候!”
吴心平慨然长叹:“唉!闻名不如见面,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连虎:“如果他们派出骑兵火枪队,去追击孟伯风和萨布素,那他们还真是凶多吉少呢!”
吴心平:“这个马洪伟,还真是亡命之徒,白天卧龙山一役,他的损失,可不小啊,难道,他想要倾家荡产吗?真若如此,本公子爷倒是不介意成全他。”
连虎:“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小子,十年前,就心狠手辣,只知道踩着手下弟兄们的尸骨往上爬,十年后,还是死性不改,看来,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吴心平:“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吗,他马洪伟若能改邪归正,当初就不会做出这天怒人怨,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情了!”
连虎:“公子爷,我率兵去增援孟伯风吧,敌众我寡,他们重缁难行,可没什么胜算呢!”
吴心平剑眉紧蹙,思忖道:“连叔,出兵,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让探子再去探,敌军,究竟派出去多少人马?”
士兵领命,转身再去查探,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探子如飞般冲进大帐:“回禀公子爷,月黑风高,只看见飘忽闪烁的火把,和影影绰绰的黑影,千人之数,只多不少。”
吴心平沉吟道:“千人之数?千人之数?千人之数……”
连虎:“公子爷,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敌人铁骑铮铮,马蹄如飞,孟伯风和萨布素,则行动迟缓,我们再不出发,只怕为时已晚呢!”
吴心平犹豫不决:“连叔……”唉!无从启齿呢,为什么他总觉得,马洪伟的这次出兵,似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又是什么连环计中的计中计呢?
连虎,则误以为是公子爷年纪轻轻,所以才显得优柔寡断呢,所以,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误心平陈述这其中的利弊:“公子爷,当机立断吧,平安府处在这个咽喉要道处,万一萨布素将军有所闪失,宁古塔的守将们,肯定会回禀朝廷,说我们是袖手旁观,置身事外。这万一龙颜大怒,安下的罪名,可是可大可小呢,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也会前功尽弃,付之东流呢!”wWW.ΧìǔΜЬ.CǒΜ
吴心平按捺下心底的忐忑不安,淡定地答道:“连叔,我知道。哦,对了,连叔,你说托尔布津有多少骑兵?”
连虎:“据我们所知,大约有四五百人。”
吴心平机敏睿智的双眸,闪过千思万虑的疑惑:“四五百人?千人之数?对半的折扣,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环节脱轨啊?骑兵后面跟着步兵,这样的行军速度,好像不会比孟伯风他们快多少啊?”
连虎怔然:“公子爷的意思是?”
吴心平:“马洪伟诡计多端,喜欢标新立异,出奇制胜,这会不会是他环环相扣中,使出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呢?”
连虎点头:“公子爷所言甚是,和马洪伟交手,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孟伯风和萨布素那里,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见死不救吧?”
吴心平:“我们是不是居安思危,先兵分两路,做到有备无患呢?”
连虎点头:“公子爷,你传令吧,属下依令而行。”
吴心平、:“连叔,平安府的骑兵火枪队,你和王昌文,带走一百五十人,去增援孟伯风和萨布素,余下的五十人,随我镇守平安府。”
连虎:“公子爷,真若如你所料的话,用这区区五十人,对付有备而来的马洪伟,那可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呢!”
吴心平:“放心,我这里,不是还有红衣大炮和步兵吗?所谓有备无患吗,我总不能让马洪伟算计的,把我们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拱手相让吧!”
连虎和王昌文,忍不住笑出了声,大敌当前,公子爷居然还有这闲情逸致说笑话?
吴心平突然声振寰宇地喝道:“校军场集合,点兵出征!”
于是,原本还在谈天说地,欢声笑语的大帐内,瞬间一哄而散,空无一人,一个个敏捷矫健,训练有素的身影,疾步如飞般,向校军场冲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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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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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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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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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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