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无离：……
沉默了片刻，澹台无离默默走上前去，低声道：“师尊先前怎么同你说的？”
不可以随便动师尊的东西。
却没想到小楚蔚听到澹台无离的声音一下子就爬了起来，眨着眼睛惊喜道：“师尊你来啦！”
说完还哧溜一下就挥舞着两只小泥手往澹台无离身上扑。
澹台无离眉头一皱，立刻抽出腰间的长笛抵在了小楚蔚的额头上：“脏死了。”
小楚蔚顿时瘪了嘴，一副要哭的委屈样子。
可他被澹台无离抵着额头不敢动，就只能委屈巴巴地站在那，可怜得要命。
澹台无离：……
无语了片刻，澹台无离面无表情地看着装乖卖屈的小楚蔚冷淡道：“谁让你乱动师尊的东西？”
小楚蔚嘴巴一歪，眼泪就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澹台无离：？
小楚蔚垂着雪白的小脸，抽噎道：“师尊凶我。”
澹台无离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
小楚蔚继续哼唧：“师尊都不抱蔚儿……还嫌弃蔚儿脏，还说蔚儿……呜呜呜……”
澹台无离开始头痛。
小楚蔚呜呜哇哇哭了两下，见澹台无离几次伸手想要抱他却又迟疑的样子，自己眸光一闪，忽然就扭扭腰一下子扑倒了澹台无离的怀里。
澹台无离被小楚蔚扑了一身的泥，面色顿时微微发青了。
结果小楚蔚还在这时嗖得一下抬起他做好的两个小泥人，献宝一样地道：“师尊，蔚儿给你做的！好看吗！”
人都已经抱在怀里了，澹台无离不可能再把人扔下去，便冷着脸道：“丑死了。”
楚蔚垂头丧气地皱眉盯着怀里的两个小泥人道：“可是蔚儿觉得很好看啊……这个是蔚儿……这个是师尊……师尊和蔚儿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啊！真好！”
澹台无离又开始头痛，然后他就面无表情地封了小楚蔚的穴道。
小楚蔚顿时说不出话了。
他说不出话，就在澹台无离怀里乱蹭，澹台无离也不理他，只冷冷教训他道：“以后师尊的东西都不可以乱动，知道么？”
小楚蔚：。
澹台无离眉头一皱，拍了他脑袋一把：“再有下次，你就滚出国师府！”
小楚蔚顿时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彻底蔫了，然后他就小心翼翼地在澹台无离怀里蹭了蹭，还眨了眨眼，带了一点讨好的意味。
澹台无离：……
不过澹台无离知道小楚蔚聪明，既然这么警告有了效果，那下次应该就不会再犯，所以澹台无离也没太在意这件事。
可他封小楚蔚的穴道太久了，到最后回到小楚蔚的住处，澹台无离低头一看，小娃已然是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彻底睡着了。
他好好的一袭云绡青衫，就被小楚蔚这么皱巴巴泥糊糊滚成了一团咸菜。
澹台无离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抬手脱掉外裳，结果伸手一摸，却在怀里摸到两个硬邦邦的东西。
澹台无离眉头一皱，顺手把那两个东西取了出来。
一看才发现是小楚蔚捏的那两个小泥人——也不知道是小楚蔚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澹台无离：。
不过这时仔细一看，小楚蔚捏得并不丑，泥人的五官虽然简单，却颇具神韵。尤其是那一缕雪绒勾成的白发，竟是颇有几分澹台无离平日的风姿。
澹台无离静静看了两眼，没做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也没有把两个小泥人扔掉，随手就收到储物戒指里面了。
之后小楚蔚好像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仍旧是像往日一般乖乖巧巧的。
澹台无离见乖孩子回归了正规，便也愈发不去想这件事了。
而过了半年，又到中秋时节，宫中设宴，小楚蔚也要去参加。
但那时澹台无离正要去海王琼州给自己寻一样仙玉做法器，又加上小楚蔚的生母一再请求跟小楚蔚独处，澹台无离便把小楚蔚交了出去。
小楚蔚走的时候可怜巴巴的，一再跟澹台无离说：“师尊，等宫宴完了，你一定要接我回去哦。”
澹台无离：“你几岁了？”
小楚蔚小声道：“五岁了。”
“该断奶了。”
小楚蔚小脸委屈地皱成了一团。
澹台无离见状，虽然情绪有些烦躁，但心中却不由得微微生出几分无奈来，但最终他还是把小楚蔚留下，一个人去了琼州岛。
澹台无离这一去，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他知道自己预感很强，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神不定。
而且，那心神不定并不像是琼州岛带给他的，更像是……楚蔚？
澹台无离不由得便想起慕始青先前开玩笑同他说的话……
楚帝……真的会对自己亲儿子下手吗？
澹台无离十分难以去相信这件事，可潜意识又总觉得十分不安。
可都已经出发到了琼州，澹台无离便也没有多想。
然而，澹台无离没料到，在他寻到仙玉抵达京都的时候，却听到满城在传——三皇子夜宴之时不慎落水身亡，不日就要下葬了。
此事无异于晴天霹雳，可澹台无离只是震惊了一瞬，便彻底明白了过来。
一时间澹台无离紧紧握住了腰间的软剑，面色雪白。
他的心宛如被一盆雪水浇透冻僵之后，又放在火上滋滋炙烤。
心冷，愤怒，难以置信。
诸多情绪交错纠葛在一起，把澹台无离整个人彻底搅乱了。
而从前，只有陆帷的噩耗让澹台无离这么心神不定过……
只不过，澹台无离回来的还不算太晚。
楚蔚还没来得及下葬。
于是澹台无离就这么深夜带剑，直闯中宫。
楚帝此刻正卧在龙榻，也是为着楚蔚的事有些心神不宁，澹台无离就这么在一众禁军的哄然中闯了进来。
宛如一把清冷的利剑，一下子劈开了诡谲重重的雾霾，就这么出现在了楚帝的面前。
楚帝惊然坐起，却已经被软剑抵住了眉心，他冷汗涔涔的抬头，便对上了白发法修如浸霜雪的狭长清眸。
“我徒弟在哪？”
楚帝太阳穴上青筋一抽，喉头蠕动了片刻，强硬着辩解道：“蔚儿突然落水，朕也十分心痛——”
剑尖忽然在楚帝的眉心逼入一分，剑气入体，楚帝瞬间不敢再说话，面部肌肉都彻底扭曲绷紧了。
“我徒弟在哪？”澹台无离又问。
这一次，楚帝总算说了实话。
“在东宫……正准备明日下葬。”
澹台无离薄唇抿成一线，神色清冷，他径直揪住楚帝的衣领，提着楚帝，闯了出去。
后面一大堆禁军如同乱了套的蚂蚁一般蜂拥跟着，却又只是胡乱流窜，不敢跟得太近。
一路上，鸦雀无声。
终于，澹台无离见到了那个小小的棺材，雕着金色蛟龙的千年楠木棺材，乌沉沉孤零零地躺在那。
澹台无离瞳孔微微一缩，手下抓着楚帝领口的劲力便重了几分，他这时一把将楚帝搡在地上，便纵身上前，轻轻把那个小棺材给托了起来。
楚帝被搡在地面上，腿几乎都要摔断，却又急忙挣扎着爬起来。
结果他刚抬起头，就对上了澹台无离那闪烁着淡淡金色龙气的清冷双眸。
龙气溢出，澹台无离想杀人了。
楚帝心头骤然一凛，正想求饶，头顶一块黑影飞过，竟是那澹台无离用那小棺材直直压在了他的头顶。
楚帝猛地咬牙，竭力便伸手抓住了那棺材的边缘，可澹台无离下手太重，他的手指都被压出了血，都没办法扛住那千钧压顶之力！
耳听咔嚓一声脆响，楚帝的手腕都骨折了，他这一刻是真的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只能不顾颜面地嘶声道：“护驾！来人啊……护驾！”
一旁围着的禁军想要冲上去，可这时方圆一里都被龙气的威压笼罩，他们就是动一下便浑身冒出冷汗，更别说上去护驾了。
楚帝的头颓然地一点点往下坠，身体也在颤抖着发软。
眼看，他就要被自己儿子的棺材压死了，忽然——
“你放了他。”
是慕始青的声音。
澹台无离脸色一变，手上的劲力停了停，却没松手。
“再不救人，就没得救了。无离，放手。”
澹台无离微微眯了眯眼，清冷的眸中头一次闪过一道狠戾的杀意，但很快，他就收了手。
慕始青神色不变，就这么立在空中静静看着澹台无离。
“走吧。”慕始青如是道。
澹台无离轻轻托起楚蔚的小棺材，跟着慕始青离开了。
两人都没有再看楚帝一眼。Χiυmъ.cοΜ
·
楚蔚没有死，他是天阳之体又有慕始青事先在他体内留的一缕龙气护体，所以还剩着一口气。
澹台无离静静抱着怀里面色雪白，身体冰冷的楚蔚，慢慢给他输送真气。
慕始青低头看他，却只看到一头霜发的冷淡侧面和静静垂着的睫毛，没有看到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澹台无离终于抬起头，看着怀中勉强多了一丝血色的楚蔚，他缓缓地哑声开口道：“可以不让他当宿体么？”
慕始青目光动了动：“可以。”
澹台无离微微一怔。
慕始青淡淡道：“我这次去昆仑，本就是为了找其他飞升的方法，被我找到了而已。”
澹台无离微微松了口气，抱紧了一点怀里的小楚蔚，低声道：“谢谢。”
“不过我有个要求。”
澹台无离：“你说。”
“只要我还没飞升，你就要一直保护我到死。”
“好。”澹台无离没有犹豫。
慕始青其实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他还是提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澹台无离会答应。
从前两人的交易还算平衡，慕始青借澹台无离龙气修炼，澹台无离保护慕始青，直到澹台无离飞升。
几百年的时间，其实也足够长了。
可如果要等到慕始青飞升……
慕始青是龙族，生命可以长达数万年，如果在这漫漫岁月中，始终等不来下一个宿体或者新的飞升办法。澹台无离始终无法飞升的话，很可能会老死在大乘。
那澹台无离先前所做的一切交换便毫无意义了。
可澹台无离还是答应了。
这也是为什么慕始青最开始会找澹台无离做交易的原因，他就知道——澹台无离看上去冷漠，事实上是个最好说话的人。
比起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宿体，澹台无离这样的保护者其实更是慕始青需要的。
这会，见到澹台无离答应，慕始青目光动了动，便伸出一指，缓缓点在了楚蔚的眉心。
龙气逸散开来，楚蔚终于缓缓清醒了。
可在楚蔚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就露出极为惊慌的神色，开始疯狂喘息着，大声哭泣。
澹台无离紧紧抱着他都丝毫不管用。
楚蔚拼命地挣扎着，挥舞着手，语无伦次地哭道：“父皇不要杀蔚儿……蔚儿会乖的！”
澹台无离默默咬紧了牙关，只能轻轻抚摸着楚蔚的背部，希望他能安静下来。
可楚蔚始终没有缓和，反而有愈发癫狂的倾向。
最终还是慕始青皱着眉头，再次一指点晕了楚蔚。
澹台无离缓缓抬起头，狭长的眸中布满了血丝，疲惫不堪。
慕始青看着这样的澹台无离，沉默片刻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救么？”
澹台无离面无表情：“救。”
慕始青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些灵果给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接过灵果，默默道了谢。
·
之后的几日，澹台无离几乎都在陪着楚蔚。
可楚蔚只要一清醒过来，就会拼命的哭，他偶尔能认出澹台无离，就委屈地钻进澹台无离怀里，揪着澹台无离的袖子，有些神志不清的念叨道：“师尊怎么还不来？”
澹台无离看着楚蔚哭红的眼睛和委屈的小脸，心里宛如刀割。
他想说，师尊后悔了。
可楚蔚这时，已经听不懂任何人的话了。
最终还是慕始青给了澹台无离一个建议。
一个有些残忍的建议。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被选中做我的宿体无非是因为他的天赋够好。你封了他的灵脉和灵魄，不就没事了。”
澹台无离：“他会变成傻子。”
“那又如何？总比变成疯子好。”
澹台无离面色微微扭曲了一下：“我可以封住他的记忆。”
慕始青唇角微动，语气有些凉薄地道：“无离你别忘了，我的龙骨还在楚国地下，我不可能长期离开这里，你也不能。他，更不能。”
澹台无离心头骤然一沉。
“即便你封住了他的记忆，以他的天赋，也迟早能想起来。到时候，你让他怎么面对楚帝？”
澹台无离仍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话我说到这，你自己决定吧。”
澹台无离缓缓闭上了眼。
·
三日后，整个楚国乃至云洲大陆都知道楚国国师澹台无离让三皇子起死回生了。
只可惜从前天资卓绝的三皇子变成了一个傻子，灵气全失。
可纵然如此，也让所有人对澹台无离的实力产生了震惊。
而楚帝更是为此大赦天下，还亲自去澹台无离府上痛哭流涕地忏悔，表示自己当初做错了。
澹台无离冷眼看着楚帝，只想杀他。
可偏生一直呆呆坐在一旁的楚蔚忽然从凳子上跳下来，他拉了一下澹台无离的袖子，轻声问：“师尊，父皇为什么哭？”
澹台无离怔住了。
楚帝却大喜过望地扑了上去，一把将楚蔚抱在了怀里，愧疚又哽咽地低声道：“是父皇以前对你不好，父皇觉得对不起蔚儿才哭的。”
楚蔚懵懵懂懂，过了许久，才有些笨拙地抬起手，在楚帝肩膀上拍了一下：“父皇……不哭。”
楚帝抹着眼泪，喜笑颜开。
澹台无离静静看着这一幕，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挖掉了一半一般，空落落的。
楚帝演了一番父子相认的剧，又看着澹台无离脸色不好，便惴惴不安地告辞了。
澹台无离在楚帝走后，便牵着楚蔚的手慢慢往屋里走。
“你喜欢你父皇吗？”
澹台无离轻声问。
楚蔚想了好一会，讷讷道：“喜欢吧。”
澹台无离眸色暗了暗，强忍着心头的杀意，又问：“那……喜欢师尊么？”
这一次楚蔚肯定道：“喜欢。”
说完还仰起头，努力朝澹台无离笑了一下。
虽然楚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好像有些不灵光了，但他还是知道，他希望师尊高兴一点。
澹台无离看着楚蔚那灵光尽失的眸子，喉头忽然有些发哽。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抬起头，用一种微不可闻地声音道：“嗯，师尊也喜欢蔚儿。”
这一声，楚蔚没有听见，灵脉跟灵魄全都被封住的他这会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甚至要更呆傻一点。
他只知道牵着师尊的手，跟着师尊慢慢地走。
他想，他会努力变聪明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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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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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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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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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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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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