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活下去最大的动力就是:每天临睡之前,幻想一下内心里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也就是因为这样,整个梦都是甜的。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自我安慰总要比自我麻痹更令人暖心。
正文:
第二天,天色微亮,我从床上爬起来,困意和疲惫如同封印一般束缚着我。我打开手机,一时间,手机疯狂的震动,微信疯狂的响,都是韩先生发来的各种安慰,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好像在舞台上演独角戏,去取悦台下的观众。
当我读到最后一条信息,心里一惊。
“等我……”
“等他?”脑袋里无数个问号在徘徊。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在做什么!”他不怀好气地向我喊来。
我刚要发脾气……
“我在车里等你一晚上,关个屁机!”
我心头一颤,急忙跑到楼下,去找他。
当我走出医院的那一刻,一股凉风吹来,不由地打个冷战,我近乎疯了般的寻找他的车,当我看到他那一刻,我呆住了。
他坐在车的驾驶座位上,用衣服裹着上身,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
我打开车门,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了,他眼睛通红的看着我,黑眼圈和眼袋让他看起来没有了往日的英俊,睡衣睡裤更是刺眼而又扎心。
我急忙钻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尽可能让比较少的冷空气流进去,那一刻既心痛又悔恨自己的任性。
他笑了,笑的很傻,也很憨。
“昨晚怎么了?”他把脸凑近了我,用手擦了擦我的眼睛。
“多大了,真丢人,眼屎还在,就出来。”
“冷吗?”我握住他的手问道。
“不太冷,现在本来就不怎么冷了,更何况我开了空调。”他仍旧一直看着我。
“你也不怕中毒!”我的声音悄悄加大了些。
“那怕啥!命大着呢!”他一边说,一边举起另一只手,向我展示他的肌肉。
“我送你回家吧,回家睡一觉。”我试图征求他的意见。
“不要了,我就在车里睡吧,一会你进去给我带出来一个小被子就行,等你忙完了,咱两一起回去。”呆瓜一边看着我,一边把头仰在了背靠上。
他很累,也很困,更很呆。也不知他曾经经历过什么,竟然这么在意我?我想也许这应该就是缘分吧。
我去同学哪里取了一双被子,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好,去买了早餐,放在了车里。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握了一下我的手又将继续昏睡过去。
我看着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亲吻一下他的脸颊,说了一句谢谢你。
他笑了。
其实韩先生的家里的情况,他一直不愿意和我提起,我也曾试探问过,只记得他和我说,他对他的家人没什么好感,我也不好意思深问,他说他一直活在一个没有感情的世界里。回想起来他对我这么在意,或许他真的把这几十年积攒的情感全部留给了我,想想还真有些莫名的幸福。
早上,医院里聚集了很多人,有各路的媒体人,有收到消息的吃瓜群众,大家议论着,谩骂着,他们并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跳楼,只是一味拿着手机,全方位地对医院里的每个医生进行“采访”!发朋友圈,发微博,发抖音,保安上去拦阻,却被这些吃瓜群众推到了一边。医院里更是热闹,老太太家属在医院里又作又闹,他们哭诉着老人家怎么怎么不容易,怎么怎么费劲千辛万苦把几个子女拉扯大,更怨恨医院的值班人员的擅离职守,以至于他们的母亲失去了生命,一场充斥讽刺的亲情大戏在无情地上演着。
室友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回去,他担心我被牵连。我笑着对他说:“不能,这群人才看不上我呢!我又不能给他钱。”
“别瞎说,嘴上留点把门的!”室友训斥着我。
家属大概闹了几个小时,后来没有声音了,室友出去探查了一番,据说被院长请出“吃饭了。”
我呵呵一笑,因为我已经猜到结局了,我望着窗外,感叹人世间的亲情竟然也如此脆弱,室友嘲笑我的无知、见识短。
他带我来到了三楼,这里是血库室,比较安静,隔着窗户可以看到几位白大褂医生在忙着统计某些数据。我俩坐在等候室最里面的椅子上,他对我说:“这种事情很常见!医院里医闹的事多了,前几天一个主任就被患者家属打了,哦,对了,刘医生也被刚才那一伙人给打了!”m.xiumb.com
“为什么?”我把头转向她问道。
“因为他是老太太的主治医生啊!”室友说的很轻松,又很沉重,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得小心一点了,万一我的设备没有维护好,挨顿揍,多不值。”他自嘲道。
“那不能,揍你又不能给钱,人家才不会浪费体力呢。”我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
“其实医生和患者都一样!”他把嘴巴凑到了我耳边,把声音放到最低,对我继续说道。
“怎么了?”我表示诧异!
“我前两天值班,听见两个护士再说:有个老头子怎么还不死呢!就因为老头子事多!”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他继续说道。
“我靠!”我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所以呀,谁也别说谁!这就叫做负负得正。”室友把两只胳膊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摆出一副放松的姿态。
显然他经历的生死之事,比我多的太多,他甚至麻木了生死轮回的意义,也许真的只有在这里才能把人性看的更为通透。
“我和你说,那个刘医生可是真的惨,被打了好一阵呢?”
我再次把目光转向了他。
他看着勾引起我的注意,继续说到:“他可是个人才,而且人也比较随和,照顾老太太照顾的没话说,我感觉老太太几个子女都没他用心,可惜被打了,估计他肠子都悔青了!”
“刘医生没事吧?”我追问道。
“不太清楚,看的被打的不轻,眼镜都打飞了!而且倒地上,好一会没起来!”室友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没人拉架吗?”
“你敢呀!”他看着我,好像被我这句多余的话给惊住了。
“算了,不想他了。”我强行打断自己的思想,脑袋里却不断浮现出刘医生被打的画面。
“你一会走不?估计下午更热闹!”
“嗯,估计得走吧。”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后续,但是那个呆瓜还在车里,怎么可能继续把他扔在车里。
“也行吧,如果有啥事,或者你无聊了再过来。”
他看着我,我看的出来,他很想让我过来,可能值班是真的太无聊了……
“行!我去我哥家看一眼,没啥事就过来。”
“昨天请吃饭的那个!”
“对!”
“对你可真好,我要有个哥就好了!”
我苦笑道:“给你了!”
“我可不要,又不是我哥!”他看了我一眼,对我的回答感觉蛮诧异的,感觉我在逗他。
我两人在这里继续说说唠唠,痛苦的故事或许会永远镌刻在我们的心里,初入社会的我们,看到了太多的人间冷漠,也学会了用纯真作为代价,换取成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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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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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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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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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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