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看见他!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是啊是啊,上次有幸在桥上见过一面后,便再没见过了。”
那些女人疯狂的声音相继响起,目光皆不约而同地向我投掷过来。
我狐疑地侧目,原来是北凌夜从树上下来了。
我说怎么身边突然这么凉爽。
“表哥,看来你比我还受欢迎啊!”
纪辰远幸灾乐祸的声音夹杂在众人声中,清晰地传入耳朵。
他大概是觉得因为北凌夜的出现,自己得到了解脱吧。
我看向纪辰远,他果然是立马一副无债一身轻的欢快模样。
“你们看,表哥比我英姿飒爽多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怎么想的,还不快转移目标?”
纪辰远朝北凌夜投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随后就转身,开始怂恿这些疯狂的女人。
我看向北凌夜,他面无表情地无视纪辰远,抬脚在刚才纪辰远坐的那条长凳上坐下。
“小姐,咱们当铺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思莲凑过来,在我身边说着悄悄话,一副看好戏的口吻。
最后的结果显然是大多数女人临阵倒戈,败在了北凌夜的美色之下,不过也有鲜少几人,忠贞不移地认定纪辰远。
第三日,那些女人如常来当铺里观望,兴奋程度丝毫不减。
北凌夜直接拉起我的手说:“小雪,我们先出去避几天。”
“我们?”
我佯装不解地反问:“不是你和纪辰远受到了困扰吗?”
“你做生意也受到了困扰。”
北凌夜似乎早料到我的回答,毫不犹豫地回我。
这时思莲就适时出来接茬道:“北凌夜,当铺里难得如此热闹呢。”
自从凤冠一事后,哪还有什么生意可做,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这两天一直采取不理不睬策略的北凌夜,终于令我感受到了一丝烦躁。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发现他正偏头看向一脸无辜的纪辰远,冷峻的脸上似有情绪显露。
后来的一天,那些女人再没有来。
我直觉是北凌夜做了什么手脚,否则凭那些女人坚持到底的决心,不会如此轻易放弃。
“终于清净了。”
纪辰远犹如获得重生一般,伸着懒腰,急不可耐地拉起我的手要往外面走。
“映雪,我知道桃庄哪里很好玩儿,我带你去。”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被握住的手腕就被陡然松开,紧接着就是纪辰远瘙痒难耐的呻吟声。
“啊,怎么会突然这么痒啊?”
我看见纪辰远伸着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抓挠,兴许是隔了衣衫,挠不到什么痒,甚至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纪辰远,你个登徒子,你回你房间里去!”
我一下退离他的身边,脸颊发热地轻吼。
一旁的思莲显然也没料到会看见这样不堪的场景,直接拿起扫帚,站在一步之遥打他。
“你走,别污浊了我家小姐的眼睛!”
纪辰远还在不停地抓挠,又是难堪又是抱歉地望着我,最后跑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坐在门口的北凌夜,似乎笑了笑。
是我看错了吗?
待我真正面向他时,他依然还是那副冷峻的表情。
最后纪辰远足足在房间里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出来时,白皙的脸上还有些被挠过后的红痕。
“映雪,我好难受啊,是不是那王八精的妖力发作了啊?”
纪辰远近似哀嚎地朝我靠过来,可还没等走到我身边,脚下就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听见那夯实的一声,不自觉地去摸自己的鼻子。
这样摔下去,恐怕鼻子得塌了。
“映雪,果然是妖力发作了……”
纪辰远抬起可怜兮兮的脸朝我哭诉,鼻尖被摔得通红。
一旁的思莲很是幸灾乐祸地偷笑着,也不去扶他,就看着他兀自从地上爬起来,求救似地走向北凌夜。
“表哥,你快给我看看,是不是我体内还残存着妖力啊?”xǐυmь.℃òm
北凌夜应声淡淡地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无碍。”
我怎么觉得北凌夜这句话说得有些违心呢?
后来纪辰远就老是在我这院子里磕磕碰碰,不是摔倒就是撞头,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脸上身上竟然多了不少淤青。
也许刚开始我还觉得有些异常,现在我一想起北凌夜之前看纪辰远的眼神,就觉得很正常了。
“纪辰远,你还是回家吧,我们这样一个小院落,你住不习惯也很正常。”
我知道思莲的话并没有恶意,也绝对没有讽刺的意味,只是单纯想要让纪辰远回去罢了。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明白,纪辰远在这里待得越久,纪大帅肯定就越生气。
“谁说我住不习惯?我觉得这里比我家舒适多了,没有我爹的唠叨,多清净啊。”
“能有爹娘唠叨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
我蓦然接话,引得纪辰远向我看来。
“我娘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嗯?映雪,你的爹娘呢?”
我黯然低下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思莲在一旁给纪辰远说着我的身世,虽是三言两语的简单概括,于我而言,却比任何字眼都沉重。
“映雪,你别难过,以后有我,你什么也不用怕!”
“以前东尧哥哥也总是说,有他在,我就什么也不用怕。”
我听着纪辰远信誓旦旦的话,心里的愁绪更添一筹。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东尧哥哥!”
纪辰远的话音一落,我就感觉到手掌被一双大手轻轻握在了掌中。
“你做什么?”
我一下抽回手,看着一脸迷茫的纪辰远。
沈东尧在我心里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他永远是我的大哥哥,他就是他,不会再是任何人。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抗拒,我听见纪辰远小心翼翼地低喃,“对不起。”
“小雪,我在呢。”
清冷的声线陡然响起,我烦闷的心情渐渐安定。
我回头,看见北凌夜一袭青衫长身而立,衣袂飘飘,墨发微扬。
他轻轻勾唇,伸手朝我的面颊探来,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手。
如葱修长的手指在离我几厘米的地方,陡然顿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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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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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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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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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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