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刚才北凌夜不是在跟我说话?
纪辰远说完“好”后,直接就抬脚往屋子的方向走了,看起来就像被人操控了心神。xǐυmь.℃òm
我突然想起上次北凌夜要住在这里时,思莲也是这样,突然变得百依百顺。
“纪辰远?”
我试探性地喊他,他像是根本没听见,直愣愣地朝里面走。
“现在不会有人打扰了。”
北凌夜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蓦然回首,鼻尖对上他高挺的鼻梁,呼吸瞬间凝滞。
我从未与哪位男子这样近距离亲密过,就算是跟东尧哥哥也没有这样亲昵。
胸腔间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我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北凌夜浓密的眼睫毛。
他身上还是那种令人心安的檀香味以及微涩的青草味,交织在一起,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北凌夜一手环着我的腰,一手缓缓抚上我的脸颊。
他的手指有些凉,指腹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墨黑的眼瞳里带着不言而喻的深情。
微风拂来,我的几缕青丝柔柔地飘在眼前,我想伸手把它们别在耳后,才发现自己的行动不由自己控制。
“小雪……”
北凌夜伸手将那几缕翻飞的青丝夹在我的耳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凑到我的耳畔,喃喃说着什么。
我的意识是清醒的,却又好像并不清醒,北凌夜说了什么,我全然听不清。
隐隐约约,我似乎看见北凌夜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伤,浓到化不开。
后面我的意识逐渐朦胧,再记不清什么事了。
等到翌日睁眼时,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的。
我从床上靠坐起来,看向刚好推门进来的思莲,好奇地问:“思莲,今天是又有什么稀罕事吗?”
思莲摆摆头,无限惆怅地走到床边,替我穿衣。
“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是跟昨晚有关。”
思莲并没有明说,最后还得我自己洗漱好出门才得知真相。
院落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乌泱泱地挤满了人,而且还都是女人。
其中大多是些平民百姓家的小姐,浓妆艳抹,穿着衣料不算上乘的衣衫,目光炯炯地盯着纪辰远。
这算怎么回事?
我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往缩在角落里的纪辰远身边靠。
“纪辰远——”
“离我远点儿!”
我刚要伸手去拉纪辰远,结果没想到他会突然历喝一声,伸出的手直接顿在了半空。
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我刚要说话,就见他一抬头,直接拉起我在当铺里面坐下。
“映雪,你快把这些女人给我统统赶出去。”
“她们不是来典当东西的吗?”
我这里是当铺,她们来,除了典当东西之外,还能干什么?
只是,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来当铺,而且还全是女人。
“小姐,她们不是来典当东西的,而是来取东西的。”
思莲逗趣的话接着响起,我更加疑惑了。
她看向纪辰远的神情,满满的看好戏不嫌事大。
“纪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家刚请了镇上医术颇好的大夫,要不你去我家——”
“纪公子,来我家吧!”
“纪公子肯定是要来我家的!”
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声音接踵而至,我总算反应过来,这些女人是奔着谁来的了。
想不到纪辰远作为纪大帅的儿子,在这桃庄里,竟然也有这么多的爱慕者。
我原先还以为,这些人会很忌惮他的家世呢。
“既然是你引来的,那就交给你了。”
我事不关己地从凳子上站起,往柜台处走。
纪辰远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委屈巴巴的声音响在身后。
“映雪啊,我爹这狡诈小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回去,你一定要帮我啊!”
“这么多美丽女子供你挑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甚是不解。
这要换做是其他公子的话,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纪辰远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似乎要说什么不能让旁人听见的话。
“映雪,这整个桃庄上下,除了你,我没觉得谁好看些。”
此话一出,我只感觉自己耳根子一热,直觉是被这厮调戏了。
“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原本我还因为他受伤心怀愧疚,如今只怕又消减了一大半了。
“哼。”
我听见思莲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哼什么,应该是在幸灾乐祸吧。
或许是刚刚纪辰远和我的互动太过亲密,我听见那些躁动不安的人说着我什么。
“你看看,现在还是不是我的事?”
纪辰远又凑上来,一副甚是无奈的模样。
我佯装气恼地在柜台前站定,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对纪辰远不理不睬。
“小姐,要不把她们请出去吧,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隔岸观火了许久,我听见思莲担忧地问我。
思莲的嗓音一出,我才感觉到吵闹的院子不知在何时已经陷入了寂静。
我抬眼去看,那些小姐们自顾自地在偌大的院落里的各个角落休息,或坐着,或蹲着,或倚靠着那棵桂花树。
还真是有耐心啊。
“不用管她们。”
我淡淡回应,侧过头去看倚着门扉的纪辰远。
这么一看,他还真算是我见过的男人中长得出色的了。
不过更为出色的,自然是北凌夜了。
话说这么久,都没看见北凌夜。
我下意识抬头往桂花树上望,果然看见一簇红遥遥点缀在高枝上。
他慵懒地倚靠着不算粗壮的枝丫,一手枕在脑后。
飘逸的墨发上系了根红色缎带,同长发一起垂在空中,无风自动。
脖颈间的一抹淡红轻轻服帖在胸膛上,映着阳光,闪烁着柔和的光斑。
树上的北凌夜似乎是感应到我在看他,陡然转头望向我。
我像被当场逮捕偷腥的猫,面色尴尬地埋下头。
在低下头的那一刹那,我似乎是看见他的薄唇轻勾,似有若无地漾起了一抹笑意。
是错觉吗?
我怎么会觉得北凌夜透着一股无形的蛊惑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在身边弥漫。
我还来不及抬头,就听见原本安静的院落里,顷刻间炸开了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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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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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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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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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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