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谭盘算着,若是他将德妃抖出来,她势必不会放过太安,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先保留事实为好。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一脸平静:“文妃娘娘说了这么多,草民不知道娘娘的究竟意欲为何?”
珺婉直截了当地说:“你是为了太安,所以才对我下手的,对吗?”
贺宗谭含糊其辞:“草民不知道文妃娘娘在说什么。”
“贺大夫可记得,当年本宫第一次去你那里看病,是皇上从窦梓衾那里得知你这个人物的。若不是和你交情非浅,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向皇上推荐你呢?”
贺宗谭急了,辩解道:“草民和皇后娘娘绝非像文妃娘娘说的那样……”
珺婉忽而笑了,睿智的光芒从她的眼眸中射出来:“可能皇后娘娘只是把你当成大夫看待,可是你呢?你敢说你对皇后娘娘没有特别的情愫么?”
贺宗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艰难开口:“有些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必知道。”
他纵然医术高超,但是在心机谋略上,到底逊人一筹,在感情上更是彻头彻尾地失败。
“贺大夫胆敢冒着胆子给本宫的药掉包,可见一定有什么苦衷。”珺婉幽幽道,“那苦衷……可是太安?”
贺宗谭钦佩于珺婉过人的头脑和智慧,揖了揖首:“草民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愿凭文妃娘娘处置。只希望文妃娘娘不要将草民对已故皇后娘娘的情谊告诉皇上。”未了,他又说,“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清白都没有了。”
“你要我答应你,那你也应该告诉我,谁指使你来对付我的。”珺婉的眼眸中迸射出冷漠,“不然,休怪我不无情。”
贺宗谭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
犹豫再三,他道:“此事……容草民考虑考虑?”
“你要多久时间考虑?”
“明天。”贺宗谭握紧拳头,“明天草民一定会如实地告诉文妃娘娘。”
珺婉想了想:“好,我给你时间考虑。”
贺宗谭诚恳道:“多谢文妃娘娘。”
“贺大夫,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时间考虑吗?”珺婉勾了勾唇角,“因为我相信,害我并不是你的本意。”
当然,她大可以威胁贺宗谭说要把他带到皇上面前去质问。
可是她怕的是……
指使贺宗谭害她的是朱胜文。
很多时候,她愿意去相信朱胜文,但是一想到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对付窦梓衾,淑贵妃等人,珺婉就会心有余悸。
谁知道他会不会把手伸向自己?
尽管她发觉自己爱上了他,但是仍不敢完全地相信他。
这就是舒珺婉与其余任何一个女人不同的地方,她有着十分的头脑看待一件事,包括一份感情:爱一个人是感性的,对待一个人却是理性的。
她发现自己爱朱胜文,却可以理性地告诉自己可否相信他。
缠绵悱恻之际,朱胜文嗅着她的发香:“看来贺大夫的药还是有用的。”
珺婉像只温顺的猫一样窝在他的臂弯里,夜太黑,即使靠得如此相近她也未曾看清他的脸:“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胜文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总算长肉了。”
黑暗中珺婉的脸满脸通红:“不带像皇上这样调侃臣妾的。”
朱胜文呵呵一笑,双手把她抱紧:“喜欢你才调侃你,换做是别人,朕才不会呢。”
他的一言一行,总让人觉得他是温和的帝王,而不会将心机重,城府深的男人联系起来。
夏天的下半夜,感觉微微的凉快了一些。
朱胜文摸索着抱起珺婉。
珺婉忙道:“皇上,臣妾去点灯。”
“嘘,”朱胜文叫她别说话,“朕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
朱胜文打开窗户,月光倾泻照在他们脸上,他狡黠的说:“现在,偷偷溜出去。”
珺婉“啊”的一声。
朱胜文先跃过窗户,见自己伸手依然利落,不禁得意地看着珺婉:“轮到你跳了。”
珺婉是赤足的,踌躇道:“摔到了怎么办?”
谁知朱胜文猛地一拉她:“这么害怕做什么?总不会摔死的。”
珺婉整个人扑向朱胜文,将他狠狠地压在下面。
“唔……”朱胜文哀嚎一声,“你想让朕死么?”
珺婉捂着他的嘴巴:“嘘!皇上想把侍卫和宫人引来么?”
朱胜文被她捂着“唔唔唔”了好一会,等珺婉松开了手,他才喘息:“你打算压在上面多久?”
珺婉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压在朱胜文身上,忙不迭地起来,不敢看他,生怕发怒。琇書網
朱胜文自知是自己要她跳的,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只得弹了弹衣服:“走吧。”
胜文卖着关子不打算告诉她,弯了弯腰:“你上来。”
珺婉问:“去哪?”
“少废话,上来。”
珺婉很是犹豫,先不说两人穿的都是织锦睡衣,自己更是披头散发,脚无一物。
朱胜文蹲地久了,见珺婉迟迟不趴上来,不禁佯怒:“舒珺婉,要不你来背朕?怎么样?”
珺婉二话不说便趴上了朱胜文的背,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皇上,这大夜里的的……我们又没换身衣服……”
朱胜文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草丛,嘴上骂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珺婉只得噤声。
两人避开当值的侍卫以及内监宫女,从侧门出了乾宁宫。
尽管小心翼翼,尽管两人都熟知乾宁宫的地形,但乾宁宫毕竟是整个皇宫防范最严密的地方,眼尖的侍卫看到两个睡衣的人偷偷摸摸地行走着,正想大喝一声,忽然看到走着的那人脚底的那双龙靴,不禁愕然,不敢轻易上前。
想了想,只得禀报给内监总管顺德。
顺德并没有当值,难得睡个安稳的觉又被人叫醒,难免有些脾性:“不是咱家说你们,每件事都得问咱家拿主意,乾宁宫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底下的人少不得轻声细语:“打扰公公美梦,原是我们这些奴才的不是。可眼下,当值的侍卫说看到皇上背着一个女子偷偷摸摸出了乾宁宫……想问问公公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噢?有这事?”顺德一愣,连忙披上衣服走出了睡房,直奔乾宁宫内殿。
他在外面喊了声:“皇上?皇上?”
里面无人应他。
他做事很谨慎,又喊了声:“文妃娘娘睡了没?娘娘?”
顺德鼓起勇气走进内殿,摸黑点燃了烛台上的灯,只见里面空无一人。
心下一惊,皇上夜里带着珺婉丫头出去了?
他连忙走出去,质问那亲眼所见的侍卫:“你看到皇上了?”
侍卫现在都忐忑着:“回公公,奴才的确看到两个穿着睡袍的人偷偷摸摸走出了乾宁宫。又见那男的穿的是龙靴,想是皇上错不了。”
顺德“嗯”了一声,慢吞吞地道:“可是你眼花了?皇上分明在内殿沉睡着呢。”
“啊?”侍卫大惊失色,“不可能……皇上他明明……”
“难不成,你还不相信咱家的话不成?”顺德摆下脸,“大晚上你看走眼了吧?
侍卫急急辩解:“不不不,奴才一想眼明,不会看错的。”
顺德哼哼地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被他宠幸的女人莫不是宠冠后宫的娘娘,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背着一个人除了乾宁宫呢?要不……你进去看一看,里面睡着的是不是皇上?”
侍卫连忙跪下:“奴才知错,求公公饶了奴才吧。”
“嗯。”顺德心里一阵窃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别净在这说话了,快下去吧。若是惊到了圣驾,你就惨了。”
侍卫连连揖首:“奴才这就退下。”
走到门口,他又不死心地问:“公公,那……方才奴才看见的两个人怎么办?”
顺德没好气:“这宫里什么离奇的事没有?就当你看走眼了吧。不然若是把消息传了出去,你吃不了兜着走!”
“奴才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的。”说完便逃之夭夭。
顺德留在乾宁宫大殿里,唉声叹息:“皇上带着丫头,倒是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了。”
又担心着有人进来,便守在外面不离开。
那边朱胜文背着珺婉一直朝御花园而走,风虽吹在身上感觉凉快,但到底是盛夏之夜,不多时朱胜文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珺婉看了心疼,道:“不如……皇上把臣妾放下来,臣妾自己走吧。”
“你没穿鞋履啊。”朱胜文抱怨似的,“以前觉得你没分量,今儿个怎么这么沉?”
珺婉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臣妾……臣妾丰腴了啊。”
朱胜文再也支撑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珺婉猛地捂住他的嘴巴:“皇上想引人寻来吗?”
朱胜文“唔唔唔”了好一会,她才松开:“走了这么久,皇上究竟要带臣妾去哪里?”
“到了。”朱胜文把她放下来。
珺婉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是御花园的中心位置,她现在站得便是中心位置的凉亭上。
朱胜文带她来这里,是为什么?
见她狐疑地望着自己,朱胜文继续卖着关子:“你把眼睛闭上。”
珺婉又闭上眼睛。
“朕数到三你再睁开。”
朱胜文退后,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东西,再走到珺婉面前,刚想数数,但见珺婉整个脸微微泛着光,他便凑近去含住她的唇。
珺婉吃了亏,连忙推开:唔唔唔……”
朱胜文把她按倒在长凳上,继续吻着。
珺婉又惊又怕,九五之尊的皇帝带着一宫之妃避开众人偷偷摸摸来到御花园就是为了坐那档子事?
“皇上……”珺婉狠心推开了朱胜文,羞涩地低下头:“这样子……不好……”
朱胜文这才站起来:“朕喜欢你才占你便宜的。”
他又恢复了那任性的脾性,在珺婉的面前展露无遗。
“来。”他伸手,“把你的手交给朕。”
珺婉看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他滚烫的掌心。
朱胜文指着远处的一处光芒:“你看。”
话音刚落,湖岸对面顿时烟火四起,绚烂夺目。
珺婉惊呆了:“这……”
朱胜文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今天是朕的生辰。”
珺婉更惊了:“皇上的生辰不是在十月么?”
朱胜文无奈一笑:“你有所不知,当初朕的母妃是在生下朕之后才入宫为妃的。因为朕早产了两个月,母后怕父皇和皇后起疑心,这才推迟了朕的生辰,在朕过了一百天之后才正式接回宫的。而那时,大公主慧心已经整整一岁半了。也因为母妃第二胎生的是男婴,才有资格入宫。”
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像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样。
也只有现在,他打倒了窦氏一族,在朝中渐渐稳固自己的势力,才有资格在这里云淡风轻。
若他什么都不是,那么便什么都不会提。
珺婉为他感到疼惜。
深深地疼惜。
她从小便知道有朱胜文的存在,却不知道他入宫是经历那么多苦难的。
在自己的印象里,朱胜文永远是沉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即使是说话也是不给人留有任何余地的。
因为自己一直很害怕接近他,直到后来胜叡离宫,她被太后逼着,才无奈地去了乾宁宫。
这么些年,他一直都没有说过关于他的身世,今夜,是第一次。
对岸的烟火不断地向天空喷着烟花,然后往下落,沦为寂寞。
朱胜文揽着珺婉的肩膀:“以前母妃在世的时候,总会给朕瞧瞧地过八月里的生日,自从母妃去世后,朕竟连生日都没有过过了。”
“往后的每一年八月,臣妾给朕过生日,可好?”
朱胜文显然不相信似的:“你愿意么?”
珺婉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臣妾在世一天,就一定会兑现诺言。”
朱胜文佯怒:“不许你说这些晦气的话。”
“那皇上信臣妾,臣妾就不说了。”
朱胜文低头,尽是温柔与试探:“朕告诉你这么多秘密,又给你看了烟火,你打算送给朕什么?”
珺婉蹙着眉头,自己根本不知道今夜朱胜文会出此一招,眼下又逼着自己送礼物,不是强人所难么?
“皇上想要什么?”珺婉小心翼翼地问,“臣妾能够给的,一定给,好么?”
朱胜文把手放在她胸口:“陪朕看完这一场烟火,就够了。”
珺婉难得地温顺:“好。”
唯有这一刻,他们两人放下所有的身段和戒心,在对方面前坦诚相待。
临近天明,烟火将息,诸神跟又背着珺婉按原路返回。
顺德一直等着焦急,正打算要不要派人去寻,但见里面“噗通”“噗通”两声重重的落地声,他心一惊,连忙冲进去,但见朱胜文和珺婉双双跌倒在地上。
“嗳呦,我的姑爷爷姑奶奶。”顺德连忙过去帮着他们站起来,“皇上和丫头总算回来了。”
“你昨夜不是歇着么?”
顺德没好气似的:“有人看到皇上背着一个女人出了乾宁宫,立刻来禀报,奴才见里面空无一人怎么睡得着哦。”
朱胜文嘿嘿一笑:“顺德,真是辛苦了你啊。”
顺德埋怨似的:“皇上下次别再做出这等偷偷摸摸惊心动魄的事了,奴才老咯,经不起折腾了。”
珺婉这时拿着朱胜文的龙袍,腰带等过来:“皇上改善早朝了。”
“嗯。”朱胜文道,“朕身上都是汗,先沐浴。”
珺婉算了算时间:“来不及了,皇上还是下了朝之后再沐浴,如何?”
朱胜文“噢”了一声:“你说什么便什么吧。”
在一边的顺德看得一愣一愣的:“皇上……珺婉丫头……你们……
朱胜文瞪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难道经过昨晚偷偷摸摸的出走,你们俩终于好上了?”
珺婉脸一红,朱胜文则骂道:“顺德,亏你还是个内监总管,居然说朕和文妃好上了?有这么粗鄙么?”
顺德一脸委屈:“是皇上半夜带着人出逃,做出粗鄙的事在先,奴才只是学着皇上的所为说了句略显粗鄙的话么。”
朱胜文哼的一声:“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怪朕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你么?”
“奴才这是为了皇上和珺婉丫头好。”顺德口气换的快,“只要你们俩好,奴才多收拾几次烂摊子也没所谓的。”
珺婉忍不住岔气笑了出声。
朱胜文睨了她一眼:“被他调侃了大半天,你还笑得出来了?”
“顺德公公说的没错。是皇上先做出粗鄙的行为,他只是学着皇上说了句粗鄙的话,何错之有呢?”珺婉低着头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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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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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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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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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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