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珺婉惊疑地看着她,“胜轩,你怎么了?”
胜轩并不为所动。
珺婉跨过门槛走到他身边:“胜轩,你怎么跪在地上?”
胜轩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摇摇头。
这时传来穆太妃的声音:“胜轩,莫非你是要抗议到底了?”
珺婉站直身体看着穆太妃从偏殿走进来,她一脸严肃,不苟言笑:“我已经把文妃叫来了,你自己问问她,身为小叔子,能不能和嫂子在一块儿?”
珺婉的脸立刻涨红了。
穆太妃这才看向珺婉,她的脸是尖尖的,厚厚的双眼皮,即使上了年纪仍肤如凝脂,她轻轻了哼了一声,问道:“文妃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叫来么?”
珺婉自然已经知道穆太妃是因为胜轩的事才找自己,但她仍装作浑然:“不知太妃传唤臣妾所为何事?”
穆太妃看着珺婉,神情复杂,嘴上一字一句道:“胜轩为抵抗迎娶刘韵懿一事,甚至动了出家的念头。”
珺婉“啊”的一声惊叫出声。
在胜轩的事上,穆太妃从未给她好脸色,此时亦是如此:“我不知道文妃是怎么同时让皇上,胜叡,胜轩三个男人都喜欢你的。如今二王爷已被调遣离京,我不想看到有朝一日胜轩也会落得如此地步。我只要他平平安安,而绝不是……以悔婚,出家的事来要挟我这个母亲以及皇上。”
珺婉亦跪下,一脸恭谦:“臣妾惶恐,身为宫妃,臣妾向来遵守宫规,更不会妄想着得到多人的垂怜。太妃这样辱没臣妾的名声,叫臣妾情何以堪?”
“呵呵呵……”穆太妃努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冰冷,嘲讽,“胜轩,你听到了吗?她甚至不愿意承认你的爱。这样的女人值得你抛下一切甚至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来爱吗?”
胜轩只是静默。
并不吭声。
直到珺婉也熬不下去了,她幽幽地问胜轩:“迎娶刘韵懿,自立王府,这对你不是很好吗?”
“好吗?”胜轩反问一句,“你们都觉得好吗?”
珺婉和穆太妃对视一眼。
胜轩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我之所以执意取消婚礼,是不想步入二哥的后尘。他那样的一个男人,不也是被逼得离京吗?若是喜欢一个女人就得落得如此下场?那我宁愿一直爱着,倒也省了不少事。”
“你!”穆太妃又气又无奈,“你非要想得这么糟么?”
胜轩丝毫不为所动:“我只知道,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了。”
他说得那么镇定却又是那么悲怆:“我只希望皇上能够明白,我和二哥,除了身份地位不及他,在对待珺婉上,却是真挚的。如果他连这份真挚都要赶尽杀绝,那么这宫里,便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了。”
“你要皇上明白?”穆太妃厉声反问,“你爱着皇上的妃子结果还要皇上明白你的苦境?胜轩,你想得太简单了!”
“不,母妃,儿臣想得很清楚。”胜轩跪得笔挺,“既然执意悔婚,自然不会想着皇上会宽恕。儿臣会剃发为僧,弥补罪过。”
“放肆!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证明自己是个情种么?”穆太妃气得脸发白,“你们父皇是情种就够了,你们难道还是步人后尘么?”
珺婉心中更是大惊,想了想,狠心说出口:“三王爷这么做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听到穆太妃和胜轩的对话,她大致也知道穆太妃叫自己来的用意了。
她是要珺婉彻底断了胜轩的念头吧。
珺婉很是为难地说道:“三王爷可以不管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不可以。我既是宫妃,就应当是靠汲取宫廷阳光雨露生活的,若三王爷执意因为我而悔婚,那皇上一定会重重地处置我的。我又怎么在后呆的地方立足呢?”
胜轩听到珺婉这番“势力”的话多少有点惊骇世俗,但是他深知珺婉是被母妃叫来的,因而依旧不为所动。
珺婉朝穆太妃看了一眼,她轻轻地,一字一句道:“胜轩,这宫里有二王爷以身犯险,自作多情便就够了,你又何必重蹈覆辙呢?”
胜轩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珺婉,眼神惊骇世俗:“你说什么?自作多情?”
明知这样说,会伤害这宫里最纯净的男子,珺婉还是说了:“是,自作多情。我本是皇上的女人,心里装的只会是皇上,而不会是别人。”
胜轩震惊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珺婉,半晌方嗫嚅出口:“你……你……你爱的难道不是二哥么?”
他一直以为,珺婉和胜叡是青梅竹马,情深意笃的两人,殊不知如今从珺婉口中说出来,她与胜叡只是那么浅地一段情罢了。
一段如烟一般不可捉摸的臆想。
珺婉躲不过胜轩毫无心机的,直白的目光,咬了咬牙:“原是你想错了,从始至终,我心属的都是皇上一个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如此。”
只有说得狠厉,遽然,才不会把胜轩往绝路上逼。
“我不信。”胜轩一把抓住珺婉的双臂,“你一定是骗我的是不是?二哥为了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为了他也吃了不少苦,你敢说你喜欢的不是他?”
“胜轩,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珺婉放开他的手,“很多事都都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我和二王爷……”
珺婉感觉到烈暑让她头脑浑浑沉沉,强撑意识清醒的时候把话说完:“就像两条互不交融的平行线,不会在一起了。”
对着胜轩说出这么一番强烈打击的话,珺婉着实于心不忍。
果然,胜轩眼中的光芒正在一点一滴摧毁,他终是站了起来看着穆太妃和珺婉,摇摇头,笑得酸涩,痛苦。
穆太妃仿若看到先帝一样,脸色煞白:“胜轩,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胜轩不理会她们,跌跌撞撞走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语:“竟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穆太妃愈看愈害怕,忙追了出去:“胜轩!胜轩!”
留下珺婉在原地。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像胜轩一样的人会因为自己而悔婚。
这世间,他是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吧?
沈姑姑进来:“太妃让老奴送娘娘。”
珺婉这才回过神来:“有劳沈姑姑。”
沈姑姑一直送她到九源殿的外:“太妃让老奴告诉文妃娘娘,今儿个的事,多谢娘娘帮助,想必三王爷也不会动不动就想着寻死觅活了。”
“胜轩没事,我也放心。”珺婉笑得有些勉强,“希望他不要再想着抗旨了,皇上毕竟是皇上,姑姑和太妃也多看着他一点,这宫里就属他是最单纯的了。”
沈姑姑欠了欠身:“有劳文妃娘娘了,娘娘慢走。”
珺婉正想走,沈姑姑又叫住了她:“有一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珺婉问:“有什么事使得沈姑姑要这般神色肃然?”
沈姑姑环顾四周,走近珺婉:“娘娘若是想顺利怀上龙种,就得停止服用那所谓的滋补药。”
闻言,珺婉十分震惊:“莫非沈姑姑身手了得?”
沈姑姑呵呵一笑:“老奴能有什么本事啊,不过是以前对药所的一些东西比较讲究,这才被太妃看中做了贴身丫鬟的的。”
珺婉心里又惊又喜,惊得是不出所料,那药里果然有问题,喜的是自己正为此时一筹莫展没想到竟被沈姑姑发现了并且告知。
“沈姑姑能够告诉我这些,我……十分感激。”珺婉一把拉住沈姑姑的手,“你放心,关于此事,我绝不透露半句。”
“我自是放心文妃娘娘的为人的。”沈姑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不然我也不会多嘴相告了。”
珺婉朝她感激地看了一眼,颔了颔首:“沈姑姑进去吧,我也该走了。”
沈姑姑“嗯”了一声:“文妃娘娘,恕老奴再一次多嘴。若那个不让娘娘怀孕的人,是娘娘很在意的人,那就不要去争,去抢。争抢,只有在爱你的人的面前才有用,其余人面前,只会添扰。”
珺婉再次深深颔首:“姑姑所言,我铭记在心了。”
“老奴恭送文妃娘娘。”
珺婉的脚步激动地走在宫道上,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不让她怀孕?
是德妃?还是朱胜文?
珺婉甚至不敢去深想。
她怕,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心殇。琇書蛧
甚至到了乾宁宫大门,她都踌躇着脚步,不敢进去。
朱胜文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珺婉吓了一大跳:“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珺婉连忙转过身,一脸尴尬:“臣妾……臣妾这就进去。”
她没有去看朱胜文,在没有证据证明要对付的人不是朱胜文,她连自己都不信。
朱胜文和她一起往往大殿走:“今天贺宗谭来过了?”
“嗯。”
“开药了么?”
一说到药,珺婉就有一种憋屈的感觉,她紧握着拳头,声音平静:“开了药。”
朱胜文走至乾宁宫大殿的殿门口:“开了药,你就先吃药。怀孕的事,也不能急在这几天的功夫。”
珺婉点了点头:“臣妾不急。”
她这么一说,朱胜文心里又有些不痛快了。
这么多人,他最盼的就是珺婉能够怀孕,可是眼下看着她淡淡的,不甚在意的模样,又觉得她自己是多么的无所谓。
他用手掰着她的脸,烈日夺目的光灼热着他们二人的脸,朱胜文问:“你若是不想,朕绝不勉强。”
身为一代帝王,朱胜文是骄傲的。
即使他已经放下身段去爱着,疼着,宠着舒珺婉,可是每次看着她不动丝毫的神色,就觉得自己犹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失败感油然而生。
而他,又是那么地讨厌失败!
不等珺婉说完,朱胜文便转身走了进去。
汗水湿透了珺婉薄薄的锦缎长裙,她看着朱胜文走进去,也想一走了之。
但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了,脑海里不断想着事情。
若是刚才在乾宁宫外面,珺婉是十分怀疑朱胜文的。
但是他的那句“你若是不想,朕绝不勉强”又让她的心感觉是几分酸涩。
一时间,她犹豫地不知该走进去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
朱胜文回到内殿,正面对一堆的奏折,托头发呆。
不仔细瞧一定不知道他在闭目养神。
他感觉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双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正想问话便闻见了若有若无的香味。
那是属于她,独一无二的香味。
他沉沉地问:“你怎么来了?”
“只是突然想起来好些日子没跟皇上好好处处了。”珺婉一边揉一边说,“所以……”
朱胜文的心柔软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需要被哄着的人,只要舒珺婉一句话,他便全身酥痒难以自持。
“朕说过,你若不愿意怀上龙种,朕绝不逼你。”他虽然这么说着,一只手却已经覆上珺婉的手背,拿到自己面前亲了几下。
“只要皇上是真心想要,臣妾自然是心甘情愿的。”珺婉这么说无非是要看看,朱胜文究竟是不是那个指使贺大夫下手的主使者?
朱胜文一听,又刹那松开珺婉的手:“你说的,朕都不知道哪句该听,哪句不可以听。”
珺婉吃吃地笑了笑:“那皇上就别听了。”
“好,那朕不听。”说着朱胜文打开了奏折。
背后却突然被珺婉抱住。
殿内搁置着几块大冰以驱除暑意,这会子被珺婉这么一抱,朱胜文整个人就更是入火球一般了。
他忍着心里那股子劲,微微一笑:“今儿个文妃是怎么了?怎么对朕这么主动啊?”
“臣妾是要皇上感受臣妾的真心实意。”珺婉温声道,“而不要再和皇上,形同陌路。”
虽然他们同床共枕于一张床上,但是他们之间总是有着隔阂的。
而今天,珺婉是要打破那种沉默与隔阂。
朱胜文拿开了珺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郑重其事地问:“朕只问你这一次,你一定要回答朕。”
珺婉亦郑重地点了点头:“皇上想问什么,臣妾一定如实以告。”
“你是真的愿意给朕生一个孩子,还是出于被逼的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珺婉凝神想了想,狡黠地说:“能否等将来孩子出生了,皇上自己问他,当年他母亲就是是自愿的还是被他父皇逼迫的?”
朱胜文在她的腰肢上猛地一挠:“好啊,朕给你点颜色你倒是大言不惭地开起染坊来了?”
珺婉笑得花枝乱颤,不断躲避着:“皇上不许一个劲地欺负臣妾……”
朱胜文嘿嘿地笑道:“跟着朕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朕最喜欢的就是欺负别人了。尤其是欺负你。”
两人打闹着,顽笑着,久违的欢声笑语总算从乾宁宫传了出来。
有时候连珺婉自己也不知道,她这一次接近朱胜文,是为了调查药的事,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而朱胜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怨着她太冷淡,还是期盼着她对自己展露笑颜?
情到浓时,越是看不懂自己的心。
此后,珺婉再也没有服用过贺宗谭给她的药,又担心着他会在文月殿的东西上动手脚,因为向朱胜文提议夜宿在乾宁宫。
朱胜文自是巴不得她主动开口,便欣然应允。
过了十来日,贺宗谭再来把脉的时候,问:“这几日,文妃娘娘还在服药吗?”
“每天服用两次。”珺婉淡淡地说,“这一次又得劳烦贺大夫了。”
贺宗谭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看着珺婉:“娘娘这几日觉得身子怎么样?”
“服用了贺大夫配的药,本宫倒是神清气爽了不少。”珺婉站起来看着贺宗谭,“这一切,都得谢谢贺大夫的良方。”
贺宗谭的神情刹那凝结:“文妃娘娘……”
珺婉低着声音睨着他:“你以为,帮着别人来害本宫,本宫就会不知道吗?”
不等贺宗谭说话她又逼着他:“偌大的宫里你以为只有本宫生下的孩子会对太安不利吗?呵呵,贺大夫,你是把本宫想得太厉害了,还是把那些女人想得太善良了?”
贺宗谭没想到这出来。
果不其然,文妃是个厉害的角色!
珺婉目光中带着凛然:“本宫希望贺大夫能够如是告知在背后指使你做这种事的,究竟是谁?”
贺宗谭退后一两步,一说怕被珺婉戴个正着,不说就等于是默认了。
珺婉倒不着急,眼神一闪:“那个人,是宫里的吧?”
贺宗谭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一头闹热帮了德妃对付文妃,却没有想到如果出事之日他将德妃抖出来,她是否会将怨恨报在太安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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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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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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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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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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