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他还活着。
江暄画紧接着并采取措施让皇景凌吐出了呛入腹中的水直到皇景凌起了反应才作罢。
江暄画趁机拍了拍皇景凌的脸,“皇景凌?皇景凌?醒醒,醒醒啊。”
皇景凌仍然没任何反应,江暄画极度怀疑皇景凌是回光返照,惊恐万分的趴在皇景凌的心口聆听了好几遍心跳。Χiυmъ.cοΜ
届时,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她的后脑,一股凉意迅速从后背蔓延,不等她反应过来,脑袋便被紧紧的摁在了胸口,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而传来,“这下你可听清楚了?”
江暄画老脸一红,窘迫的眨了眨眼,立马弹坐起身来,撑着沙地往后退了退,“内个,内什么……你,你醒啦?”
“嗯。”
皇景凌强撑着身子坐起身,牵扯到了身后和身前的伤口,吃痛地到吸了口凉气,又观察了一遍周围的地形,“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为好。”
他说话间特别伸了一只手在江暄画身前,不知为何,江暄画竟然脑抽也伸出手,触到皇景凌手掌心时,与他共拍了一个巴掌。
“啪”地一声,十分响亮。
不成想,皇景凌这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犹如烧黑的碳,黑中竟还透着青,“你……”
他正要发怒,到伤处一悸,却让他痛得无法自以,忍不住默了话音,半晌才稳住了心神,“罢了,看来你我孤身在外,我终究是指望不上你这个拖油瓶。”他把手一摊,“剑给我。”
“哦。”
这一句拖油瓶虽然不中听,但见他昨天也是为自己才受那么多伤,无论如何她也不该如此小肚鸡肠,在这种特殊关头和他计较。
江暄画极其乖顺地把剑递给了皇景凌,皇景凌接了剑,又一次将剑插入地下再扶着剑柄强行支撑起身体站起了起来,“上次巡河道的时候,来过这里,附近好像有个山洞。”
“原来你刚才管我拿你的剑,就是为了站起来啊,哎,你早说嘛,我扶你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
江暄画欲要过去搀扶皇景凌,话未说完就被皇景凌暮色沉沉的眸给瞪了回去,这时她才恍然明白过来,皇景凌当时伸手的意思是让她扶他起来。
这一秒的对视,委实尴尬,是她活了真多年以来最尴尬的一次。
原来被冷水泡过不仅会感冒,还会让大脑的思维短路。
如此看来,昨天往河中这一跳,甚不划算。
江暄画的双手在半空中僵持了片刻,仍是上前扶稳了皇景凌,冷风拂过,浑身湿透的江暄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很快,江暄画便在皇景凌的指引下找到了一个被藤蔓遮住洞口的山洞。
此刻江暄画不禁感叹,果然,在这古代靠近水边的荒郊野外,总会出现一个遮阴蔽日的山洞。
这山洞隔音效果极强,并且空间极大,且相当干燥,最适合亡命天涯之人躲避追杀。
曾几何时,她一度认为这不现实,可如今这一幕真正出现在眼前,江暄画才猛然觉悟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
皇景凌一眼便瞥见了山洞壁的一堆烧黑成碳的火堆上,“看来这儿很早之前便有人来住过了。”
他弯腰坐下,捡起来火堆旁边的两块卵石,丢到江暄画身旁,“会生火吗?”
作为新世纪的人,通常用的都是打火机,再不济也得是火柴,但打火石这种东西,她自然没有操作经验。
可又见皇景凌这一身伤痕累累,也只好硬着头皮拿着光滑的两块卵石放在手里颠了颠,“我试试。”
江暄画从洞口抱来一堆干燥的枯叶杂草,拿着两块火石认真尝试了一番,好几个回合下来,都只见火星而不见火苗。
她双手已经渐渐冻僵,她深吸了口气,将浑身残留的最后全力再次用在火石上摩擦了一遍,火星绽到了枯草,火苗立即从中窜了出来。
“哈哈,成功了,我点着了,看见没,我点着了。”
江暄画鼻子已经冻得通红,她欣喜转过头去告诉皇景凌这一喜讯时,皇景凌则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晕厥了过去。
她赶紧往火上添了几只木柴,将皇景凌扶到了火堆旁,将他的披风,和外面的锦袍都取来放在火堆边的巨石上等待晾干。
做好这些后,江暄画这才腾出了空闲拿出手帕给皇景凌擦了擦额头渗的冷汗。
与此同时,隔着手帕,她竟也能感觉到他额头高于常人的温度,赶紧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缩了缩手,惊呼,“糟糕,怎么这么烫?”
江暄画不免感到后怕,她掀开皇景凌内衬的衣物,这才发现,原来这伤口的血,已然被河水冲了干净,而血仍旧是在从伤处,一点一点往外渗,并向一侧如走丝一般的往外淌着。
而那血口之中,竟然还留着未能拔除干净的剑柄,创口已被泡白,若再不拔出医治,只怕会因为感染而高热不退,活活折磨而死。
此刻,江暄画又想到,他身上的箭伤还不止一处。
现如今没有酒,也没有任何的工具,想要拔除谈何容易,若唐突取出,恐怕会让他病情加剧。
忽然,江暄画被剑锋在火堆旁折射的寒光晃了晃眼,此刻她便有了主意,她提起那把剑,摸了摸剑身,喃喃自语,“事到如今,为了你的主子,也只好牺牲你了。”
话及此处,江暄画将剑插进最窄的岩石缝隙中,往一个方向使尽浑身力气狠狠一撇,剑的韧性终究是没有经得过摧残断裂成了两半。
江暄画取下剑柄的那一截,在火上烤红以后,再在皇景凌剑伤处划出十字的刀口,再从中挑出了箭刺。
伤口血流如注,江暄画立即没了主意,只好赶紧封了皇景凌的穴道,防止流血加快,再奔出山洞去寻了几颗药草,捣成了碎末,敷在了皇景凌的患处,再从衣服上拆布条给他包扎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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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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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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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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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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