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一怔,看向江致岸,眼中透着几分不可思议,“我贪图荣华?难道在你心里,我竟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以前或许不是,可现在——”
江致岸言语激动,但说到关键之处,他又立即的收了嘴,缓和了一阵又继续补充了后话,“可现在,却是让我半信半疑了……”
他上前去一把攥住了江暄画的双肩,冷声质问道,“你不是我姐,对不对?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是谁?!”wWW.ΧìǔΜЬ.CǒΜ
这连续的三个质问,已经让江暄画彻底傻了眼。
时光突然追溯到三天前,她出嫁之时,江致岸便已经对她的身份表示了怀疑。
当时她为了逃避而匆忙离开,可如今,看江致岸的态度,显然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
怎么办,该怎么说……
江暄画凝视着他泛着猩红的眼眸,陷入了长久无法跳出的深渊。
“你究竟是谁!说!”
江致岸将手上的力道再度加重了些,直到江暄画吃痛得拧眉,却还是没有要松懈的意思。
江暄画心下一横,一鼓作气的将江致岸推到了墙边,直至无路可退,这才开了口,“你问我是谁?你且瞪大眼睛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我若是旁人,怎会顾你的死活?若是旁人,怎会想尽办法替你寻医问药?!”
她吼得声嘶力竭,听似是信誓旦旦,可实际上却是因为心虚。
她不敢告诉江致岸真相。江致岸已从小失去的母亲的,倘若得知现在陪在身边的姐姐只是个假货,那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江暄画又抿了抿唇,愤然的一把拽过神色停滞的江致岸,“你现在再好好的看看,我是谁?!”
正是江暄画这一怒,却让江致岸阴沉的眸底呈现出一丝清明,就仿佛是刚从噩梦中苏醒了过来一般。
他怔怔的看着江暄画,许久,才轻声唤道,“姐姐,对不起,我……”
“行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对于自己的欺骗,纵然自己的演技在此刻尤其逼真,可江暄画却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她松开了江致岸,“我想,现在你我心里都不好受,不如就此冷静冷静吧。”
说罢,江暄画便直接从江致岸身旁错过身去,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彻底出了这道门,江暄画才算是松了口气。
原本这回门,好歹也是要在娘家住上几日的,可仔细想来,她这次单独回门,已经落了不少的话柄。七大姑八大姨凑一堆,准凑不出什么好来,倒不如找个理由,早点躲回太子府去来得清净。
她既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江暄画连夜回了太子府,在婢女的侍奉下更了衣,在桌案前提笔抄写那太后给的女则。
只听冬霜在一旁边整理衣物,边念叨着,“我说三小姐,您之前在江府,那是出了名的能打能骂,怎么今日回门,却温柔得跟猫似的,被人欺负,也不晓得回嘴。你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娘娘,何苦还白白受这份气?”
江暄画闻言,手上的笔却没有停,只轻声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温柔,我只是懒得与她们计较,若执意斗下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届时,江暄画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一勾,呈现出一丝揶揄调笑,“再说,我这身边不是已经有你了吗?以后这动嘴骂人的活儿,你便替我做了,也算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三小姐,你……哎。”
冬霜欲言又止,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只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瞧了江暄画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笃笃笃——”
三声齐齐的敲门声从外传来。
这么晚了,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赶来敲门?
冬霜亦是同样对此表示了怀疑,转过脸来和江暄画对望了一眼。
“谁呀?”
冬霜放下手里叠好的衣服,起身走到了门边,轻声的问道。
“是奴才我,李松。”
一听是李松的声音,江暄画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冬霜没有开门,只隔着门向李松淡然疏远道,“现天色已晚,李总管若是有什么话,还是明日再来通报吧。”
“这个……”李松话里流露出为难,待沉吟了片刻后,便才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代将军府上捎了信儿,说江家四少爷出言不逊,对代敏公主造成了阴影,想找太子妃您要个体面的说法。”
江暄画一听这话,顿时稳如泰山的身躯立即一晃。
出言不逊造成阴影,还要一个体面的做法?
江暄画不禁对此感到无奈,又感到十分哭笑不得。
“冬霜,把他请进来。”
听了江暄画的令,冬霜这才开了门,而李松见门突然的来了,面上略过一抹惊诧,却又不敢细看,只低着头道,恭谨顺从道,“现在将军府的人,可就在咱们正厅里侯着呢,您看您要不要?”
说到此处,李松顾忌而小心的看了看江暄画的脸色,似乎又怕被发现,又赶紧的把头垂了下去。
“简直欺人太甚,今天分明是这个什么代敏公主先来找茬,咱们四少爷还没说什么,她倒先上赶着找我们兴师问罪?”
冬霜显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义愤填膺的再说上几句什么,江暄画却在暗中拽了拽她的衣袖,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有了江暄画的提点,冬霜纵然心底不感不甘,却也只好气呼呼的把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知代敏本人,可否来了?”江暄画不慌不忙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李松神色略微一怔,摇了摇头,“来的只是个报信的小厮,至于代敏公主,奴才倒未曾见到一同前来。”
江暄画沉淀下心思,静止了几秒,
便向李松道,“那你便告诉他,要想找我讨说法,得由她亲自来。”
李松闻言,虽是眉眼之间稍作了迟疑,可又瞥见江暄画那冷肃的脸孔,自是不敢说什么,道了声告退,就退出了门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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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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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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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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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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