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这笔账,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算过呢,现如今江清遥竟主动旧事重提,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你这丫头居然顶撞大姐!哼,大半夜的偷溜出去,准没做什么好事,被我娘撞见,还不肯承认?!”
面对江暄画字字珠玑,江清连不由分说的挤在江清遥前面怒骂了一通。
“哦?”
江暄画只当是听见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一阵冷笑后才定睛问道,“二姐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莫非是,亲眼所见?”
最后的四个字,她故意咬下个重音,撇过头去,神色平淡的看向江清连。
但这听似毫无波动的话语,在江清连听来却如同是一道有力的质问砸在了心底,一时间让她无力反驳。琇書蛧
沉寂了半晌,被江暄画挤兑得哑口无言的江清连感到有点面上无光。
不待多加考虑,便立即挺起腰板,屯足了底气道,“就算不是亲眼所见又如何?!我娘与你无冤无仇!还能平白的冤枉你不成?!”
江暄画闻言,很快点了点头,“嗯,这倒是。”
她又看了看林氏母女,勾唇明媚一笑,“暄画与任何人皆无仇无怨,每次都是姐姐和姨娘大张旗鼓的主动跑来与我谈心。这不,这回把爹也给一并请了来。不如等明月回来,大家就留在此处一家人吃顿便饭?”
“够了!”
似乎是听够了江暄画虚情假意的谄媚,江致朝脸色冰冷的看向她,“多余的话我不想听!如今我只想知道,你二姨娘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那父亲是否信我?”
江暄画的这一问,令江致朝面色一愣,怔怔的看向她。
而江致朝的表情,江暄画已早有预料,因此只媚然笑了笑,“若信我,那还有得说。若是不信,那暄画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左右她在这个父亲面前也不受宠,把话说得绝一些,对她而言丝毫没有影响。
在江致朝的眼中唯有一个甚得心意的江清遥,而她这个生性怯懦愚钝的三女儿只是一个什么利用价值都没有的废人。
“暄画,我自知你任性刁蛮,可不论在何处,这未出阁的姑娘都不得擅自出家门四处招摇。若是昨日的事被人传了出去,不仅你贞洁不保,还会丢了整个侯府的脸!”江致朝双手背于身后,双眼怒瞪向江暄画,言语冷厉。
江暄画不禁冷笑,看向江致朝嘲弄的眼神中还夹杂了几分悲哀。
她止了笑,淡淡道,“爹放心好了,我出府从来不屑挂您和侯府的名头。”
江暄画话语轻佻,眼底透出的神色亦是不屑一顾。
江致朝还来不及发怒斥责,江暄画的声音便不胫的再次响起,“更何况,昨夜的事,还请二姨娘拿出证据再说话!”
江暄画的信誓旦旦让金氏暗暗的抿唇一笑,与林氏对视一眼。
相互轻微颔了颔首后,金氏颇有底气的上前,将袖中攥了许久的荷包拿出来现在江暄画的面前。
“你瞪大眼睛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得意以及幸灾乐祸的笑意在一瞬之间爬满了整张脸,牵动起眼角的褶皱,无比扎眼。
见自己的荷包在金氏手里,江暄画起初不免愕然愣神,当即质问,“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
“还我!”
说话间,江暄画便要伸手去拿,而金氏突然缩回手去,让她实实的扑了个空。
金氏诡魅一笑,连连哎了三声,似是在警告,随后又将手里的荷包拿在手里掂了掂,“既然你承认这东西是你的,那就好办了。”
说罢,她又将荷包转交到江致朝手里,故意压下声线,道,“老爷,这东西,是昨天夜里我和蓝儿亲眼看到,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接过金氏手里的荷包,江致朝并未细想太多,直接把荷包砸向江暄画,一声怒然呵斥随之而来,“哼,江暄画,你真是胆大包天!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江暄画没做任何反应,缓缓的弯腰拾起地上的荷包定睛看了一会儿,又转眼瞧了瞧空荡荡的衣架和一脸不善的金氏。
将这几个线索串联在了一处,猛然的一瞬,她才忽而恍然醒悟了过来。
金氏在昨晚看到她以后,为了将事情闹大,又要确保这次的打压万无一失,所以让下人收脏衣的时候顺手牵羊拿了她的荷包作为证据。
单凭金氏的头脑肯定想不到这么周全,所以这一次的陷害,林氏也肯定脱不了干系。
她不由轻笑,“和前几日说我毁了牡丹花那个由头相比,这次可谓是强多了。二姨娘,不错嘛,有长进。”
正愁这帮人的智商不高,她对付起来没有挑战性,不过这次竟然有了质的飞跃,着实让她兴奋。
金氏听到江暄画的夸赞立马有些洋洋得意,冷哼一声,“那是自然!”
江清遥自然是明白江暄画方才话中的深意,冰冷的目光不屑的扫了金氏一眼,低声讽了一句,“真够蠢。”
“暄画,你深更半夜的偷偷溜出去,都做了些什么?说!”江致朝怒意正盛,字字透着威严。
面对江致朝的质问,江暄画依旧淡定如斯,只浅淡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少在哪儿咬文嚼字!”江清连似乎已失去了耐性,广袖一挥,站在江暄画跟前,带着深切的愤恨,“大半夜的能干什么好事?你本来就生性放荡,依我看,你定是出去跟野男人私会!”
说到此处,江清连眼底又多个一分恶毒,冷哼一声,继续开口,“众目睽睽之下,穿着发髻都这般随意,到了夜里,怕是更加了不得!我看太子还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种女人!”
对于江清连此番慷慨激昂的言辞,江暄画却无言以对。
但不得不提的是,江清连虽说没什么文化,但编造故事的能力却十分的强大。
如果要用她来做一个贴切的比喻的话,和现代捕风捉影的八卦娱乐记者的确是有的一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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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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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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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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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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