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登记的地方也不远,府衙就在王都,下了值骑马跑一圈就到,可大多还是要征求一下家里人的意见。
吴王渡也不急,要是就凭两句话就能解决七千人的婚姻大事反而太草率了。
那些女子住的地方也多了许多休沐的军士过去‘闲逛’,颇有些上巳节时男女出游时的景象。
给工匠规定的三天时间也已经过去,吴王渡打着哈欠来到了河边的作坊,一排金闪闪的大炮已经一字排开。
铜制的大炮颜值确实高,看着一门门昂首挺立的炮身,吴王渡也忍不住上前挨个摸了一下,果然巨舰大炮才是男人的浪漫。
只是可惜吴王渡没有画炮架,这些人的炮架就做的千奇百怪。根本不符合仰角,也难怪,这玩意没接触过的人肯定不懂,他们还以为能动就行。
“袁钊,你去。先测一下炮管合不合标准,不合标准的可以直接撤下去了。还有重量,偏差超过三十斤的也可以撤下去了。”
“测完之后,挨个试一下,平射看一下各自的射程,然后火药填装逐渐增大,直到炸膛为止。”
“知道什么是平射吧?”
吴王渡喊过工匠们在地上画了一个圆。
“一个圆是360度,半圆就是180度,半圆再切一半是90度。火炮平射的话炮弹会越来越低,射程也会近,而如果抬高炮口到一定的角度就会增加射程。”
“我把这个称之为仰角,一般来说,你们在做炮架和螺杆时,仰角最大应该是10度,这样炮弹能射到将近四里的距离,而仰角5度时大概是三里。”
“再提升仰角大概能射到五里半的地方,这也大概是炮弹最远的距离,只不过已经没了准头。而如果你们是严格按照我的图纸去做,二里之内的目标应该是指哪打哪。”
“当然,这是我给你们画的大型火炮的图纸,小型的要近一点。”
仰角并不难懂,老练的弓弩手们都知道大概抛射的角度所对应的射程。这些人自然也懂,只是没有这么精确,更没有什么测量单位。
甚至有些工匠就取巧了,打造炮架时自然放平就有些角度,还想着能打的更远。
当吴王渡提出度这个测量单位时,不少人啧啧称奇,统一度量衡可不是个简单的活。m.χIùmЬ.CǒM
一共十三门大炮依次点燃了引线,袁钊负责把大炮都调成平射,军士点完火也都退到几十步开外。
这几天还是出了不少炸膛之类的事故,好在大家都了解这玩意有多危险,还没人出事。
连续十三次炮响,顿时雷声大作,硝烟弥漫,炮弹飞到一二里地开外,落地之后又像打水漂一般弹起又落下,直到缓慢的停下。
吴王渡突然想起那个时代就有人曾经试过用脚去停下滚动的已经很缓慢的炮弹,可惜一辈子只能用左右脚试两次。
专门配给小作坊的军士们把‘步规’套在两个脚腕上开始一步步的测量,一‘步规’就是五尺,也算是个办法吧。
其他工匠用来测量的工具也多半都是用的,‘步规’换算而来的各种尺子。
“第一门王平所铸,炮管内径合格,长度超一寸,用料超15斤,射程160丈。”
才五百多米,吴王渡摇了摇头,不过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在发射时吴王渡就看到这些人用的火药全是粉状的,只有袁钊用的颗粒。
粉状火药全都堵塞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充分燃烧,自然射程就近,实际上吴王渡那句话也算是说了一半,在用火药相同,而且火药都燃烧完时,燃烧的越慢射程越远。
可显然这些人根本就没听进去,更别说再去细想吴王渡说的还有什么深意。
“第二门张淼所铸,炮管内径合格,长度合格,用料超20斤,射程158丈。”
“第三门......”
......
“第十三门,袁钊所铸,炮管内径合格,长度合格,用料少三斤半,射程290丈。”
这些人还是有点东西的,至少内径全部合格,可用料和长度都有偏差,显然这不是什么误差,而是想耍小聪明,袁钊那种才是完全照着做的。
不用吴王渡评说,其他人也都知道最后的结果了,可他们不敢相信差别竟然几乎是两倍。
“他使诈!他用的火药和我们不同!”
还是有人发现了。
“把各部所用的火药和炮弹都拿上来看。”
火药和炮弹都依次拿了上来,炮弹虽然也都是各自造的,可都差不多一样,显然自己用的,谁都不会去粗制滥造。
火药也是一样,这些人都会造,基本也没差别,除了袁钊做成了颗粒而已。
“大人,我不服,凭什么他用的和我们不一样!”
“你有什么好不服的?我昨天说的你们都没听进去,我说了燃烧的慢会增大威力,你们谁听进去了?既然不服,那就拿着袁大人的自己再试一遍。”
清洗炮膛之后又是一轮发射,可惜除了几个用料多加长炮膛的,依旧是袁钊射的最远。毕竟影响射程的还有火门和各处细节,以及内部的打磨。
袁钊的火炮吴王渡最为满意,因为很显然在造的时候就多用了点料,内径厚了一点,给打磨留下了空间,那些人显然没注意到,甚至都没怎么打磨。
铜料确实要平滑,不打磨也问题不大,将来批量产肯定不能每门都这样搞,可这是要造模具啊,也只有袁钊生怕丢了吴王渡的脸。
在这个尊师重道的时代,吴王渡那句‘别丢了我的脸’算是最重的话了。
“看到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我说了,两百年之内,不许质疑我说的话。”
“那些射的更远的,你们偷偷加长了炮管,多用了铜料,堂堂大国工匠却投机取巧。只有完全按照我给的尺寸,造出来的才会是最合适的。”
看着他们依旧有些不服,吴王渡有些生气,这洛国主也太惯着这些人了,鼓励工匠是好事,可要是整出一群老爷来,那以后军械司和军队少不了矛盾。
哦,是了,他们将来都要入军籍,那就没什么矛盾了,谁要是偷懒造的不好之类的,自然有兵部的大佬磨刀霍霍前来问罪。
“加大装药量,直到炸膛!”
吴王渡知道该放大招了,那些人的炮肯定没有原原本本按照吴王渡说的制造,别的不说,连重量都有偏差,这些在射程上看不太出来。
可一旦发射的多了,炮弹的精度就会偏的没影,而且也达不到应该炸膛报废的使用次数。
想想吧,本来上边说这批火炮,发射一百次之后精度就会变差,两百五十次就会炸膛,让军士们发射两百次之后就拉回来报废重练。
结果才一百次就炸膛了,一门炸膛不要紧,万一不小心把弹药库和炮兵阵地一起送上天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标准装药是二斤二两六钱,一开始吴王渡也有些难受,因为外国都是用的磅为单位,在他们那是整数,可在这边就显得很......
可吴王渡也没办法,自己是没那本事以斤为单位再量身打造一门。
装药从二斤四两开始,一两一两的往上加,军士们也把引线做的越来越长,甚至到最后还骑着马往返,生恐被波及。
可直到四斤的发射药都没炸膛,精度也还算可以,除了有些炮用来调整仰角的螺杆断了。
那天只说了炮身,没说炮架什么的,这些炮架也都是天马行空,也不怨他们。
吴王渡有些心生佩服了,这铜炮确实结实,这些人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只不过不听话而已,可天才都是这样的。
直到发射药装到惊人的五斤,才开始有炸膛发生,而留到最后的,不出意外,果然是袁钊所造的,虽然螺杆也早就断了。
这也是必然的,正常情况除非到了最后时刻谁也不会这样装药。
前人试验了那么多次的实战型野战炮当然不能随意去改尺寸、形状、装药量之类。
“嗯,都看到了吧。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们,只是你们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你们这些尝试,我早就无数次的试过。”
“我不是不让你们去尝试,去创新,只是我想让你们站在我的高度上去创新,这样就能让你们少走很多弯路,你们懂了吗?”
“第一次造炮就能造成这样,也算不错了,袁钊赏三百两银子,其余的每组五十两。”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让那些工匠们都低下了头。
五十两银子,一组的工匠加上一些低级的帮工之类足有十人,一人能分五两银子也不少了。
“那接下来试一下炮架和车轮,看看推起来是否轻便。”
“老师,炮,炮都炸膛了......”
袁钊小声提醒之后,吴王渡才想起来,脸上稍微有些绷不住。
“我的意思是,我教一下你们炮架该怎么做,都凑过来吧。”
工匠们都凑到了吴王渡身边,一根树枝被拿在手里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
“这炮架呢,我略有研究,但这方面肯定是不如各位的。所以我希望你们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都去试一下,三天之后咱们再试一次。”
“我先说一下炮架都要符合什么要求。第一要重,咱们的炮身是一千一百斤,而炮架加上车轮也要一千一百斤!”
“发射的时候你们都有注意到吧,炮身会剧烈的向后动,我称之为后坐力。”
“如果炮架轻了,大炮发射一次位置就会变得太大,炮手就要再费工夫去复位,花费的时间太多。”
“而想要承受住这股后坐力,首先要重,第二要用上铁,但是如果全用铁,那就重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要用橡木或者桦木之类的硬木,重要部位包上铁。而炮呢是用马来拉动的,所以要做好挂钩之类。”
“炮架尾部接地的地方容易折断,这点你们应该也明白为什么,所以要做成雪橇那样平滑的样子,而车轮也要敷贴用钉卯给做的结实耐用。”
虽然吴王渡嘴里说的很好,可地上画的却依旧是只有雏形,真的只有雏形了,吴王渡也很无奈。
“除此之外,还要有配套的一套工具,一个专门用来清洗炮膛的刷子,一个推炮弹进去的推弹器,一个退弹杆,一个清膛钩。”
“当然还要做一个铁皮桶用来装水,一个点火杆。还有炮弹的模具和颗粒火药你们也再做一次。”
“再过七天吧,咱们就来比这些,除了炮架依旧赏三百两以外,其他的只赏一百两,不过嘛,谁要是什么都做的不好,可就什么奖赏都没了。”
加上炮架一共九样东西,十三个组分,还好,钱永远是激励人最好的工具。
这些工匠的月俸也就是十两左右,国主和自己想的一样,用奖金来诱惑他们肯定比月俸要好。
这些人以后还要再打散一次,一批专门造炮弹,一批造火药,一批造小工具。炮架和炮身也还是分开为好。
这只是加农炮,也就是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野战炮,榴弹炮吴王渡还没拿出来,而且炮弹也有开花弹、霰弹、榴霰弹。
兴许还能造一下大型的臼炮和小型的迫击炮,还有最重要的燧发枪。
不过燧发枪倒是不及,吴王渡估计现在造出来的枪确实要比劲弩好,至少要便宜,而且操作更简单。
可关山的劲弩还有那么多呢,总不能就这么扔了吧,关山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粮全换成燧发枪。
震天雷也要改一下,那么好的火药,却没做成颗粒状,也没有用铁壳,完全就是浪费。
而捕鲸也要正式开始了,虽然虎贲卫刚开始练习操帆,不过问题不大,本来也不想把他们训练成水师。
主要还是用来陪吴王渡的......来的来了,也不能闲着,捕下鲸就当练兵了。面对那种海洋霸主还能面无惧色的一定会成为最勇敢的士兵。
如果说冷兵器全靠的是军队的士气,将士的勇武,阵型的严密,那热兵器刚开始时更考验勇气。
不是谁都有勇气对着从天而降的炮弹和密集的弹丸发起进攻,而且死亡率也会大幅增加,太考验军士的勇气了。
“袁钊!”
“老师,有何事吩咐?”
其他还未散去的工匠也纷纷侧目,这几日他们也听说了袁钊竟然认了吴王渡为师,都有些卿本良人,奈何认贼作父的可惜,虽然吴王渡确实有本事。
“你今晚就别休息了,连夜给我造几门六磅炮,我要放在战船上捕鲸用。炮架你自己看着造,就不用车轮了,能在战船上,上下左右调角度就行了。”
“还有床弩也造三五架,最好把弩矢改一下,能把震天雷缩小变成长条状安在弩矢上。明白为师的用意吧?”
吴王渡此刻就好像是个万恶的甲方,就会提一些奇怪的要求,好在这些还没超出袁钊的想象,也不算太难。
“明天为师要带着虎贲卫去捕鲸,可别给为师丢脸啊。”
吴王渡又无意间给了袁钊莫大的压力。
“老师放心,弟子晓得,定不辱祖师爷威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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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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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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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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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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