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对贾母道,“母亲,若是没其他事,儿子先行告退了。”
贾母见贾赦最终还是妥协,不由笑着点点头,“去吧,等事情完了后,你亲自修书一封,请姑爷和二丫头回来坐坐。
既然姑爷公务繁忙,你这个当岳丈的也别拿捏着身份,多请他们夫妻过来叙亲情也是应该。”
贾赦的表情这才好了起来,王熙凤却在心里暗道老太太就是厉害,这算不上打一巴掌再给个蜜枣吃?
而且大老爷这辈子,大概也就剩下自家姑爷可以拿出来吹嘘一下了。
送走了贾赦,又把其他人叫了出去。
贾母的目光重新放在神情、姿态更加恭敬的贾琏和王熙凤身上。
“凤姐儿今后还需多和你那二姨走动、走动。若是有机会,也让琏儿带你去姑爷家上门,和宝钗、二丫头的叙叙姐妹情。
免得时常不走动,变得生分了。”
王熙凤和贾琏明知道贾母这是安自己夫妻的心,心里却还是和贾赦一样高兴了起来。
贾琏倒好说,他是想去就能去,但王熙凤除了陪贾母出府上香外,没贾母的首肯,除了去宁国府外,那是连走出荣国府的大门都没机会。
现在虽然还是需要借妹夫的势,但对王熙凤这种喜欢弄权、喜欢出风头的人来说,确实切中了她的弱点。
反正她是女人,没男人那么强的自尊心。
也不对,王熙凤的自尊心可不小。
只能说她的述求和贾家男丁不同。
只要能借势,换来在宁荣二府下人、婆子们更大的威望和权力,奉承妹夫、妹妹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在家里,还不是一样供着老太太、两个夫人和各位姐妹、兄弟。
多一两个根本不叫事。
只是越想着石仲魁,王熙凤心里难免有些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若是能晚几年嫁人,说不定、、、。
想到这,王熙凤忙用右手掐了自己的左手手心一下,把一些不该有的念头甩出脑海。
但既然起了心思,哪里有那么容易就真不去想。
跟着贾琏走出贾母的屋子,看他的背影时,那是越看越觉得他就是个好看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再想想号称如“宝”似“玉”的贾宝玉,顿时觉得他连绣花枕头都比不上。
完全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这贾府完全就是贾母一个老太太撑起来的。
可惜贾母确实年龄大了,不怎么管事,而且不少事情其实都在瞒着她,否则必然不会成现在这样。
暗叹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年王夫人和自己嫁入贾家,确实算是高攀了,但这才过去多少年,即便大姑娘成了贵妃,宁国府照样被绣衣卫给围了。
之前一起商量时,除了王夫人,居然没人提过元春。
而且此时事后想想,贾家真出了事,最无用的反而就是元春。
甚至说不定大姑娘在宫里,还会抱怨娘家牵连了她。
至于王子腾,王熙凤只能叹息一声。
石仲魁知道后都立刻奔走,王家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难怪琏儿一出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向他求助。
这么一想,王熙凤第一次心里觉得,自己在贾家的地位因为这次的事,可能没想象中那么稳当。
打定主意往薛姨妈、宝钗和迎春那边靠。
看着贾琏道,“琏儿,既然姑爷此时没在家,我上门找宝钗妹妹和二妹妹正合适,一会你和老爷、宝玉去宫门时,带着我去一趟妹夫家。”
贾琏一想也觉得时机正合适,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相信老爷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甚至巴不得两家多联系和走动。
果然汇合了拿到了念珠的贾政、贾宝玉,并且汇报了后。
贾政一开始还在犹豫,但目光看到同一条街宁国府外,站立着的绣衣卫带刀力士和小校们,立马答应了下来。
而且大概是绣衣卫也得到石仲魁奉旨去了御书房的消息,看到荣国府的轿子时,居然还躬身行礼。
一下子就让荣国府的主子、下人们一改之前的颓势和恐惧,腰杆子都挺了起来。
王熙凤甚至躲在轿子里,透过一丝丝轿帘缝隙冷哼了一声,几个听到声音的绣衣卫身体弯的更低后,心里那叫一个满足。
可惜随后想到这靠的不是自己丈夫和夫家的权势,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
正走过宁国府正门,忽然一阵骑马声传来。
荣国府的下人刚想呵斥,这宁荣街可是御赐不准纵马的地方。
却看到来人除了一群穿着武官服的武官外,还有十几个绣衣卫,护卫者一个一身红袍官服的人,骑马跑了出来。
顿时吓的不敢说话了。
等马队再近了一些后,看清来人就是石仲魁,荣国府轿子最前方的赖二,立马激动的对着后面大喊道,“老爷,是二姑爷来了,姑爷来救咱们家了。”
贾政一听,忙自己掀起已经落轿的轿帘,快步走了出来。
随后贾琏、贾宝玉也连忙走出轿子,就见石仲魁离自己还有二十几米远时。
手一抬,马队其他人忙拉住缰绳。
但马速虽然放慢了,却还是让人有种势不可挡的感觉。
别说贾家的仆役,就是贾政、贾琏、贾宝玉和守在宁国府外绣衣卫脸色都隐隐发白。
好在马队隔着七八米远,石仲魁就停住身下的战马,手按照马鞍上一发力,人就轻轻跃下了马。
“见过二叔。”
看着正向自己行礼的石仲魁,贾政一激动,不由老泪纵横,暗道伯谦真是谦谦君子,更是有情有义之人。
否则一般人,哪里会在绣衣都介入的情况下,还如此积极的为岳家奔波、操劳。
可惜贾政哪里知道,石仲魁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上前几步,双手扶着石仲魁的手,满是感激和无助的说道,“伯谦,老夫总算等来了你。”
跟在贾政身后的贾琏和贾宝玉,此时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他。
石仲魁哈哈大笑,“二叔这是何话,陛下不过是担心宁荣两府这种恭顺守礼,祖辈对国朝也有功劳的勋戚之家,遭了歹人的黑手。
这才让绣衣卫上门护卫一二。”
说完,看向闻声从宁国府,带着大小官吏跑出来的绣衣卫大档头刘常吉刘公公道,“大档头觉得下官说的可对?”
刘太监可不傻,眼里劲更是强的没边。
石仲魁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说,那肯定是不仅搞定了皇帝,连太上皇都搞定了。
在大周获得两位圣人的准许,别说自己一个绣衣卫大档头了,就是大明宫内相戴权和六宫都太监夏守忠都得跪。
更别说元妃身边的那位同姓刘大德刘公公,还有皇后身边的安德全可是实实在在被这位六元公,拿捏和揉搓的颜面尽失。
忙拱手作揖笑容满面的说道,“六元公的话哪里会错,奴婢一炷香前还和宁府的珍大爷一起喝酒来着。
而且宫里的几位供奉道爷们,也在做法为宁府大奶奶和她家老夫人施法治病。”
说完,看向贾政笑着道,“政公,能让这些神仙一样的天师们出手,这可是皇恩浩荡,您可不能误会了咱家这些奴才们。”
贾政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之前这伙绣衣卫,虽然算不上如狼似虎,但对荣国府打探消息的仆役那是非打既骂。
而且这位刘大档头,别说对荣国府有半点尊重的意思,连面都不露。
可现在看他对石仲魁的态度,简直就和见到自己主子时一样低微。
贾政心里不由叹息一声,深感这些人就是势利眼,直到听到石仲魁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才回过神,随后腿一软,对着皇宫方向跪了下去不说。
还边哭着边说着感恩的话。
搞得不仅贾琏、贾宝玉、贾家一众仆役全跪下了不说,就连不好露面的王熙凤,都不得不从轿子里走出来,老老实实的也跟着跪在地上。
双手伏地,连头都不敢抬。
石仲魁嘴角一笑,对着同样笑容满脸的刘太监使了个眼色。
刘公公一开始没明白,知道石仲魁抬头望了一下天,这才反应了过来。
这位六元公这是想让贾家众人多跪些时候。
尼玛的,这文臣就是心都黑了。
一边得了人家由心的感谢,一边又故意刁难人家。
但随后就反应了过来,此时贾家人跪的越久,就显得越有诚意,同时也算一定程度上的惩罚。
而且仅仅只是多跪一些时间,总比其他惩罚来的简单。
一时间刘太监也不知道石仲魁到底是在帮贾家,还是在借机名正言顺的处罚贾家。
又或许两者都有。
毕竟想想绣衣卫在宁国府暗子,汇报上来的贾珍做的那些事,说剥夺了他的爵位都不为过。
甚至把他发配到边地,都没冤枉他。
而贾政作为同总叔父辈,没教导好和劝解家中子侄,也是一种过错。
见石仲魁看过来,刘太监忙笑呵呵的开始演戏。
一整套连石仲魁听都没听说过的规矩下来,不断起身又跪下的贾政、贾琏、贾宝玉的腿都麻了。
王熙凤起身又跪了几次后,干脆跪在地上就不动了。
然后就偷偷瞧见刘太监几次看石仲魁的脸色行事。
石仲魁没表情,他就继续找理由,逼着贾政只能不断的跪下去。
看了两三次后,王熙凤要是还不明白,她就不是王熙凤了。
暗骂一句,难怪外人说姑爷看着是读圣贤书的人,但心却是黑的。
等石仲魁忽然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勐地回头看过去时,王熙凤瞬间被他锐利的目光吓的心跳差点都停了。
石仲魁看清是王熙凤后,暗道这女人胆子真不小,可此时又确实不能做什么。
只能忽然露出的微笑,想提醒她注意点,却没想到自己没多想,王熙凤居然脸红了起来。
该死的,石仲魁暗骂的同时,心里又可惜起来。
这女人若是没嫁人,自己还能有个念想,可惜、实在可惜。
石仲魁这一愣神,在王熙凤眼里,那就是背着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一时间,早已是人妇的王熙凤,都被他看的浑身燥热,脸红耳赤起来。
反而让回过神的石仲魁,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忙回过头,就见刘太监笑眯眯的正看着自己。
石仲魁眼睛一眯,知道刚才自己和王熙凤的表情,被这老太监看了个正着。
笑呵呵道,“刘公公,下官只知道三拜九叩之礼,还没听过九拜八十一叩首的事。
这再拜下去,就不是谢恩了。”
刘太监气的差点骂出来。
不就是看到你和有夫之妇眉来眼去嘛,用得着这么狠嘛?
三拜九叩只有见皇帝和祭祖时才会用到,而且那句‘再拜下去,就不是谢恩’,隐隐有跪死人的意思在。
全天下也只有皇帝死了,才有资格让人自发的九拜八十一叩。
这要是传到宫里,皇帝可不知道此时真正的情况,只会认为是他刘太监在故意找茬。
当然,找贾家麻烦,对心里有气的皇帝来说反而会高兴。
但事情一旦过度了,那不仅贾家丢脸,皇帝也丢脸。
那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
刘公公嘴角有些哆嗦的看了石仲魁一眼,暗道这混账行子真不当人子。
却又真真切切的不敢再提他和王熙凤刚才眼神间的交流。
这种没真凭实据的事,说出来顶多让皇帝笑一笑。
可若是被石仲魁知道了,鬼知道他会如何报复回来。
没见他就因为水溶当初在大朝会上说了句闲话,现在就把水溶一个王爷都拉进坑里嘛。wWW.ΧìǔΜЬ.CǒΜ
甚至听闻水溶在了皇宫跪了好一会,直到石仲魁出了宫,这才获准进宫见皇帝。
而石仲魁在看到水溶时,不等他开口,直接先深深一拜。
一句‘见过王爷,王爷千岁万福’的话,吓的水溶想差点就跪了。
千岁万福,这话听着就不是好话,甚至绝对是个巨坑。
好在石仲魁没说万福金安,否则他也得倒霉。
所以水溶一个外姓王爷若是直接受了,不用等到明天,今日就有御史、言官会参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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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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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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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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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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