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地一声惨叫,众人都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跑过来围观,檀小兮率先跑了上去,见方秋莹红润的面色上略显出几分淡白,不知是动了胎气还是被吓得。
李二虎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檀小兮的帮助下小心地将方秋莹扶起来,罗玉容则殷勤地搬了凳子过来让她坐,还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问是否有事。
缓了缓神,方秋莹这才抚摸着肚子道:“幸好二虎抓得紧,没摔得太厉害,应该没事。”
赵灵花冷眼旁观,其实是看见了罗玉容故意将一块鹅卵石踢到了方秋莹脚边,她蹙着眉头,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弯腰从地上捡了那块油光水滑的鹅卵石高声道:
“这不是栽花用的鹅卵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青年工匠惊奇地道:“哎——这不是西南角花丛旁的装饰吗,怎么跑这里来了?难不成是院子里的小狗玩耍时弄过来的?”
檀小兮正蹲在地上为方秋莹诊脉,沉吟半晌,低低对方秋莹道:“到底还是动了些胎气,你回去后好生躺着,这几日别乱动,估摸着就要生了。”
她叮嘱完起身,冷冷扫了一眼赵灵花手里的鹅卵石,那冰冷如刀的眼神瞧得何佳媳妇后背发凉,满脸晦气地将那块圆润的石头抛在了一旁道:m.xiumb.com
“妹妹以后也是要生养的,这样的东西放在院子里多不安全,今儿幸好上苍保佑,没叫秋莹妹妹出事儿呢!”
李四娘虎着脸道:“何家媳妇儿说得极是,院子里还是少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二郎媳妇儿啊,你可得多注意了!”
檀小兮默不做声,只小心扶起方秋莹道:“姐姐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过来找我便是。”
“多谢妹妹。”方秋莹轻轻拍了拍檀小兮的手背,转头对李四娘道:“婶婶,方才是我自己不小心,院子刚收拾好,乱些也是有的,不能怪玉辞媳妇。”
李四娘点点头笑道:“还是二虎媳妇懂事,那回去路上小心些。”
众人散去,罗家人收拾了院落和桌椅,檀小兮带着团团和圆圆来到里屋的儿童房道:“这是爹娘给你们做的小屋子,你们喜欢吗?”
她设计的这间儿童房位置朝南,冬日里阳光充足,敞亮又暖和。在挑选家具的时候,想着这两个孩子很快长大,毕竟男女有别,也不能总是睡在一起,还特意选了两张床,又买了一扇屏风用作隔断。
这样他俩既可以睡在一间屋子里,又不用躺在一张床上。
两个小家伙满脸好奇,摸了摸崭新的被褥,开心得小手直拍:“喜欢!喜欢!”
“那今晚就睡在这里好不好?爹娘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们两个哦!”檀小兮眼里满满的期待,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睡前给两个孩子讲故事的温馨场景了。
“那怎么行啊?”不等两个孩子回答,李四娘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满地瞪了他俩一眼,又笑眯眯对檀小兮道:
“这俩孩子跟我睡习惯了,晚上起来尿尿啥的还不知道,都是我带,暂时还是和我睡吧!”
团团和圆圆顿时垂头丧气地撅起了小嘴巴,满脸失落地抓着檀小兮哼哼唧唧。
“娘,我给他们买了夜壶,就放在床边,想尿了自己起来尿便是。”檀小兮思虑得周全,觉得自己既然做了这对孩子的娘,便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来,大不了她夜里多辛苦一些,两头跑便是了。
“不成!”李四娘一口拒绝,“你没生养过,我怕你带不好孩子,奶奶不怕辛苦,团团圆圆晚上还是跟着奶奶,白天再来找娘玩吧!”
她说着,便强行将团团圆圆的手从檀小兮手中抽了出来,连拖带拉地将两个小家伙带走了。
檀小兮心里十分郁闷,但自己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况且孩子确实也和她不熟悉,只好失落地摸了摸崭新的棉花被褥,想着以后多和他们亲近一些。
罗玉辞听见动静,从院子里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听着她心中念叨:
【小奶团子太可爱了,过两日去买些好玩的来,让他俩在我这里多呆一会】
他低低开口:“这么喜欢孩子?”
檀小兮背对着他,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见罗玉辞长身玉立倚在门边,却是一脸微醺的神色,不由笑道:
“自然是喜欢的啊,你是不是喝醉了,脸红成这样,我去给你放水沐浴。”
她快步走到门口,刚要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手臂却忽然被捉住了。
“喜欢的话,自己生一个。”
罗玉辞微微颔首,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檀小兮的耳边,像是低语,更像是蛊惑人心。
心跳声狂肆响起,檀小兮蓦地睁大了眼睛,耳尖脖颈顿时粉红一片。
【他……他要做什么?不会趁着几分醉意要霸王硬上弓吧?】
【不是说,会对我以礼相待,绝不动我分毫吗?】
罗玉辞看着眼前的姑娘粉嫩柔白的长颈,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幽香,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他饮了酒,三分醉意都没有,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想趁着酒意逗她一逗。
可暧昧的话还未曾说出半句,就被她心中的话浇熄了刚刚燃烧起来的心火。
这丫头……竟然觉得自己要强/暴她?
罗玉辞蓦地抬起了头,眼底的氤氲褪去,脑中瞬间一片清明,握着她的手掌触电般放开,语气疏离道:
“我与你开玩笑的。”
檀小兮松了一口气,被他抓过的手臂处还残留着真实的余温,可方才他眼底那抹戏谑的笑意却如幻影般瞬间退去,反倒显得她现在这般紧张的防御姿势是有些太过防备了。
言语上吃亏?不可能!
她退了半步,忽地凑近罗玉辞,踮起脚尖,粉唇在他耳边堪堪擦过,俏皮里带着三分诱惑道:
“自己怎么生,和你生还差不多……”
罗玉辞闻言牙关一紧,洪水猛兽般不可告人的欲/望被戏谑着揭开,他错愕僵直了身子:
“你……”
“哈哈哈……”
看着他瞬间发放大的瞳孔,檀小兮袖子轻甩,指尖拂过他的面颊,一触即离后脸上露出调戏成功的得意,忽闪着一双清澈的凤眼笑道:
“我与你开玩笑的。”
说着便闪身出了卧房,嘴里还轻轻哼着小曲儿,心道:
【臭弟弟……就你会撩?】
罗玉辞石化般站在原地:
臭弟弟?
撩?
不自觉地,他僵硬的脸庞忽然扯出了一丝温软的笑意,可就在这抹笑的弧度还来不及卷得更高一些的时候,胸口忽地传来一阵锐痛。
他猛地抓紧了胸口,赶紧切断了所有的胡思乱想,凝神调息了许久,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被种了“噬情蛊”,这么多年在他身体里多年从未发作过,他也就从来没当做一回事过。
可自从遇到了檀小兮,短短半个多月,这种蛊就已经在他身体里发作了好几次,虽然通过短暂调息就可压制,但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继续和这个女子朝夕相处,身体里的这只蛊,会发生些什么?
搬了新房子,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同睡一间房,但檀小兮备了两床棉被,终于可以睡个自由翻身的安稳觉。
子夜时分,两人睡得正熟,却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从梦中惊醒。
“玉辞媳妇儿!出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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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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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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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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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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