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伤冲击让他忘记了对苏悦的恐惧,想也不想地吼道:“你做什么?”
“让开,我给他看看。”
苏悦动手翻开陈大郎的眼皮,认真检查。m.xiumb.com
“你会看什么?”陈大舅下意识反问。
“三郎媳妇,别祸害大郎了,”陈舅母又气又急,“都这个时候了,你别闹了行吗?”
苏悦没有理会她,转身看向章大夫,“银针!”
“啊?”章大夫一愣,下意识拿出自己的银针袋子递了过去,“哦,这儿呢。”
苏悦挑了最长最粗的一根,长长的银针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色的光芒,看得人心尖发颤。
陈大舅和陈舅母同时惊呼出声。
“苏氏!”
“三郎媳妇!”
夫妻俩几乎同时扑过去,伸手去拽苏悦。
萧三郎拴好牛车,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没有多想,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住他们,“大舅,舅母,你们冷静一点,她在救大表哥。”
“救大郎?”陈舅母急得失去了理智,眼中满是绝望,“她除了吃会干啥?她能救啥人?”
“三郎,你放开我。”
“她敢害我大郎,我和她拼了。”
陈大舅也急得直跺脚,但夫妻俩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萧三郎的手。
也不知道三郎一个书生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我相信她,她不会害大表哥的。”萧三郎沉声道。
苏悦扭头看过来,深深看了萧三郎一眼。
萧三郎目光沉静,冲她点了点头。
苏悦转头,扫了旁边的周氏一眼。
周氏早已经哭晕过去。
她抬手,细长的银针又快又准地扎入了陈大郎的胸前。
“大郎!”
陈舅母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簌簌而落,绝望而又哀痛。
陈大舅红着眼眶蹲了下来。
章大夫瞪圆了眼睛看着苏悦的动作,苏娘子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扎胸前的穴位有什么用?
苏悦神情专注地捻着针一点一点的往里刺,银针进去了大半,她才停下。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憋闷得直翻白眼的陈大郎突然张大了嘴,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而他鼓胀如瓜的胸部却犹如被扎破的球一般,瞬间泄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坦。
陈大郎脸上的紫绀色也渐渐褪去,只是神色有些苍白。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
陈大舅和陈舅母惊得目瞪口呆。
“大郎!”
夫妻俩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这一次萧三郎没有拦着他们。
陈舅母死死地盯着陈大郎的脸,话都不会说了,只顾得一直抹泪。
陈大舅喃喃:“好....好。”
即便他们不懂医术,也能看出自己儿子被苏悦救活了。
章大夫看得热血沸腾。
除了神医重华,世上竟然还有能治疗这种疑难杂症之人?
而且还只是个乡野胖农妇?她从哪里学的?
嗯,虽然苏娘子较之前瘦了好多,但还是比一般女子胖些。
章大夫激动得手都抖了,忍不住上前一步,不错眼地盯着苏悦的动作。
苏悦拔出银针,用手轻触陈大郎的胸骨位置,当摸到左侧肋骨时,陈大郎疼得整张脸都变形了。
陈大郎跟着陈大舅出去骟马的时候,不慎被马踢断了肋骨,肋骨骨折,这几年一直没有养好。
昨日估计下床干活了,骨头错位,引发了急性血气胸。
她帮陈大郎骨头复位,骨折需要慢慢修养。
苏悦想了想,摸出自己装兰草露的小瓶子,给陈大郎喂了一口兰草露。
萧三郎看到她手中的瓶子,目光微眯。
那夜他腿疼几乎晕厥的时候,苏悦也是喂他吃的这个吗?
一滴兰草露下去,陈大郎苍白的脸色好了不少,呼吸也恢复正常。
“爹,娘,孩他娘。”
陈大舅激动地直点头,“哎,哎。”
“儿啊,你现在还感觉哪里难受吗?”陈舅母一把握住儿子的手。
陈大郎摇头,“我觉得身上舒服极了,是表弟妹救了我。”
陈大舅和陈舅母攥紧了儿子的手,扭头看向苏悦。
苏悦退后一步,神情淡淡,“他没事了,休养一个月,应该可以正常干活了。”
“真....真的吗?”陈大郎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他自从受伤后便如同废人一般在床上躺着,平日里稍干点活计,就有可能吐血。
药汤子不知道喝了多少也没见一点作用。
苏悦竟然说他以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干活了?
这怎么可能?
苏悦哼了一声,似乎并不高兴被人质疑,“我从不说大话。”
陈大郎有些无措地看向萧三郎。
说起来,他和苏悦没见过几次面,根本就不熟悉。
萧三郎与苏悦并肩而立,勾唇轻笑,“是不是真的,表哥到时试试不就好了?”
陈大郎怔怔地点头。
章大夫按捺不住,一把挤走陈大舅夫妇,“来来,我给你把脉看看。”
他不由分说按住了陈大郎的手臂。
陈大郎这几年吃的一直都是他开的药方,所以他很熟悉陈大郎的病症:肋骨骨折严重,不好休养。
可一诊断陈大郎的脉搏,章大夫惊得差点跪下来。
脉象上看陈大郎的骨折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怎么可能?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苏悦,两眼泛着幽幽的绿光:“苏娘子,你刚才喂他吃了什么?”
苏悦摸了摸下巴,“嗯,我特制的一种药。”
听到是苏悦特制的药,章大夫不好意思再问,“没想到苏娘子竟然懂医术。”
苏悦点头,“嗯。”
章大夫:“......”
天好像聊死了。
一般人回答这种问题,要么答不懂,要么谦称略懂一二。
苏娘子一个嗯字,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萧三郎看着苏悦,目光微动,特制的么?
周氏这个时候终于幽幽醒来,看到丈夫没事,喜极而泣,差点又要晕过去。
苏悦眼疾手快,一根银针扎入周氏的人中。
周氏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精神了。
众人:“......”
三郎媳妇真....真厉害!
萧三郎以手抵唇,掩去嘴角的笑意。
他媳妇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眼疾手快!
他微微低头,凑近苏悦耳边,声音低沉中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你给大表兄吃的,是不是兰草露?”
苏悦惊得差点踩到自己的右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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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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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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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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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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