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郎靠得太近,唇角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呼吸间喷出的温热令她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最要命的是他低音炮中的诱惑,令苏悦觉得心头都颤了下。
如果耳朵会怀孕的话,她觉得萧三郎的低音炮绝对属于一枪就中的那种。
“什么...什么兰草露?”
她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下。
萧三郎却已经站直了身子,仿若刚才的话是她的错觉一般。
苏悦眉头微挑,萧三郎怎么会知道兰草露?
陈舅母走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三郎媳妇,舅母先前误会你了,对不住你,我给你赔不是。”
“你救了大郎,就是救了我们全家,以后舅母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苏悦皱眉后退一步,看向萧三郎。
萧三郎忍不住想起白日里她面对跪下向她道谢的乡民时,似乎也是这般反应。
她似乎并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她,也不太能应对一些煽情场面。
萧三郎上前扶起陈舅母,“舅母起来吧,你没误会就好,先前苏悦也是救人心切。”
陈舅母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苏悦,见她神色虽然冷淡,确实没有恼怒之色,才讪讪得起身。
苏悦从身上摸出钱袋子,递给萧三郎。
萧三郎心中暗笑,又找到媳妇一个优点:面冷心善。
“章大夫,今晚的医药费一共是多少?”
章大夫心不在焉,“哦,今晚用了人参给他吊命,一共十两银子。”
萧三郎付了钱。
陈舅母觑着苏悦的脸色,搓着手连连保证:“三郎媳妇,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的。”
苏悦:“嗯。”
陈大舅夫妇和周氏去抬陈大郎。
萧三郎去赶牛车。
章大夫纠结半天,还是没能忍住,叫住了要出门的苏悦:“苏娘子。”
苏悦转头。
章大夫扑通跪了下来。
苏悦:“.......”
怎么又一个跪的?
章大夫神色有些紧张,又带着些成年人的羞涩,“苏娘子,你收不收徒弟?可以鞍前马后,端茶倒水的那种?”
陈大舅夫妇手一抖,差点把陈大郎摔得上去。
章大夫可是镇上唯一的大夫,医术不错,人也很好,在他们小老百姓的心里就是了不起的人了。
可现在章大夫竟然要拜三郎媳妇做师父。
三郎媳妇太厉害了。
苏悦嘴角微抽,转身就走。
“我不收徒弟。”
章大夫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
折腾了一夜,从安庆堂出来,天光已经大亮。
苏悦去附近买了些肉包子。
众人吃了早饭才送陈家人回家。
安顿好陈大郎,陈舅母极力挽留萧三郎和苏悦留下吃中午饭。
萧三郎婉拒了。
陈家因为陈大郎的病,几乎家徒四壁。
他们留下吃顿饭,陈家估计得饿两三天肚子。
夫妻俩赶着牛车回萧家村。
离开的时候,陈大舅送到村口,拉着萧三郎低声问:
“三郎,你媳妇会治病,有没有说你的腿能不能治?”
"听大舅的,趁着现在年轻赶紧治治,不然以后遭罪不说,万一有个好歹,你媳妇和孩子可怎么办?"
萧三郎下意识的看向前方。
村口的歪脖子树下,苏悦正坐在牛车上等他。
她身子笔直,一条腿支在车上,另外一条腿随意垂在车下,手无聊地摔着牛鞭,姿态看起来慵懒又随意。
“三郎!”
陈大舅见萧三郎默不作声,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恰好对上苏悦扭头看过来的眼神。
陈大舅本能地往后缩了下,声音更低了。
“三郎,腿可不只是影响走路,还连着男人的腰呢。”
“万一以后你要是那什么受影响了,你媳妇这么年轻,以后......”
萧三郎脸一黑,“大舅!”
陈大舅小声嘀咕,“我不说了,你抓紧问问你媳妇能不能治。”
萧三郎皱了皱眉,“好,我走了,大舅回吧。”
他转身快步走向牛车,“走了。”
苏悦一扬牛鞭,扫了他一眼,“大舅和你说什么了?嘀嘀咕咕这么久?”Χiυmъ.cοΜ
萧三郎想起刚才陈大舅歪楼的话题,脸莫名烫了下。
他行着呢,大舅操心太过了。
一路上,苏悦想着要不要解释兰草露的事,就听到萧三郎问:
“苏悦。”
她转头,见萧三郎目光飘忽,神色纠结,“有事?”
萧三郎薄唇紧抿,“我的腿如果一直瘸着,你会.....”
顿了顿,他神色间似乎有些烦躁,“我是想问,腿如果一直瘸,会引起其他方面的问题吗?”
苏悦挑眉,觑着萧三郎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顿了顿,“你想问哪方面?”
萧三郎挥了下鞭子,“我就随便问问。”
苏悦见他耳垂泛起红晕,渐渐蔓延至脸颊,脑中灵光一闪。
“唔...这个不一定,断腿医治不当会引起下肢畸形,肌肉萎缩,严重的还会往上蔓延,股骨头坏死,甚至.....”
“甚至会影响男人的.....”她目光停留在萧三朗的腰部,若有所指,“三郎,你不会已经是...”
萧三郎眉头皱了起来,目光带了两分薄怒,“你看哪里呢?”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苏悦倏然想起自己刚穿过来的那场运动,脸也烫了起来。
她虽然是个颜狗,但仅限于嘴撩,真要做点什么,她有些怂。
前后两辈子,穿过来当天那还是她第一场真刀真枪的实际体验。
萧三郎见她仰头望天望地,就是不看自己,心里那点别扭忽然就散了。
他缓缓靠近苏悦,声音很低,几乎是贴着苏悦的耳朵:
“真忘了?”
低沉的嗓音让苏悦半边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
她努力坐直了身子,往前一指,“家里来客人了。”
萧三郎转头,远远就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苏悦已经跳下牛车,快步往家走去。
萧三郎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浮现浅浅的笑意,这女人,就是一张嘴爱过干瘾。
苏悦进了院子发现来的是李掌柜和章大夫。
她有些警惕地看着章大夫,“我说了不收徒弟。”
章大夫摸着短须,一脸苦笑,“苏娘子拒绝得也太干脆了。”
萧五郎本来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还想拜嫂子为师呢。
现在看到章大夫被拒绝了,他心里忽然就平衡了。
李掌柜却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着苏悦拱手,“表姑娘,李某今日才知道原来咱们还有这层关系,先前失礼了。”
这声表姑娘彻底把苏悦惊呆了,哪里来的表姑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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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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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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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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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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