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妹妹好奇停下来,认真听他说着话,一双孩子特有的清亮明眸让人心中微动,一个眼波流转,似是都藏了春夏秋冬。
陈修远目光微微滞了滞,忽然想起自己妹妹小时候……
也是这么好看,粉雕玉琢。
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打量着他,让人的心都轻易融化了。
陈修远莫名鼻尖微红。
看着怀抱中的妹妹,那双乌黑如玛瑙水晶的眼眸轻易映在了他心底,也映在了他掌心的温柔了。
陈修远深吸一口气,唇角一抹如水笑意。
“沈歆?阿曦?”陈修远嘴角微微勾了勾,“好听……”
他的声音于温和中带着清贵,深沉里藏着醇厚,似暖玉,似晨钟暮鼓,也似三月里温暖柔和的柳絮。
这样的声音很好听,妹妹眨了眨眼睛,似是没听够,又似是欣喜,等他不说话了,妹妹又也跟着扬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而且一点点靠近他,往他身上蹭去。
这种亲近,最难让人抵御。
也抵御不了。
陈修远早前还只是鼻尖微红,眼下,眸间已经混合着氤氲,悦然和珍惜在其中……
“阿曦。”相对沈歆,他更喜欢阿曦两个字。
这两个字于妹妹而言并不陌生,妹妹看他。
陈修远目光中略微迟疑,怔了怔,轻轻俯身,正准备吻上妹妹额头,忽然“啪”的一声,屋门推开,阿念撒腿跑进来,“糖来啦!”
陈修远吓一哆嗦,险些将怀中的妹妹给直接扔了。
幸好……
陈修远既后怕,又恼火看向阿念,“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阿念一脸懵,“我没有大声啊,大卜。”
陈修远笃定道,“门。”
阿念才想起来他刚才“啪”得一声推门,是有些大声,阿念笑了笑,然后上前,“大卜,你刚才是不是想亲妹妹?”
被拆穿的陈修远:“……”
陈修远再次笃定,“我没有。”
阿念笑,“大卜你骗人,我刚才明明看到的!”
陈修远淡声:“不,你看错了。”
阿念凑到他跟前,伸出一双小手比量道,“我没看错啊,大卜,就差这么一点点,大卜就能亲到妹妹了。”
陈修远:“……”
阿念笑道,“大卜大卜。”
陈修远沉稳打断,“陈念,你信不信我揍你?”
……
终于,等陈修远和阿念不闹腾了,重新将妹妹放回了小摇床里。
两人一狗也重新趴在小摇床边看着妹妹。
“大卜,我小时候也像妹妹这样小吗?”阿念好奇。
“嗯。”陈修远不假思索。
阿念又问,“我有妹妹这么可爱吗?”
陈修远明显有思考的痕迹,而后才嗯了一声。
阿念皱眉,“大卜,你为什么总是嗯?”
陈修远奈何,那他还能怎么样?
“大卜,妹妹真的不能吃糖吗?你看,她看着糖的模样,好想吃的样子,她都要留口水了。”阿念声情并茂。
陈修远平静应道,“你自己吃。”
阿念不放弃,“大卜,就让妹妹舔一口吧。”
陈修远斩钉截铁,“不行,绝对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你想都别想。”
阿念大脸凑了过来,“就一小口,我拿着,妹妹舔舔就好,我们不告诉其他人。”
陈修远严肃脸,“不行。”
……
自从舔了那一小口糖,妹妹整个人都很兴奋,手舞足蹈,根本停不下来。
陈修远头疼。
他怎么就这么上陈念这个家伙的头。
陈念也在一旁紧张得脸色都白了,“大卜,会不会被发现啊?”
陈修远半是吓唬,半也是无语,“好像,很难不被发现……”
阿念紧张,“那怎么办?”
陈修远危言耸听,“谁刚才胆子那么大的,自己想怎么办?”
阿念耷拉着嘴,“我看妹妹她爱吃糖……”
“嗯,看出来了,是挺爱吃的。”陈修远看着小摇床中,还在兴奋得伸手伸脚的小沈歆,头又疼了几分。
阿念快要哭了,“爹爹以后会不会不让我来看妹妹了,因为我偷偷给妹妹糖吃了?”
阿念一幅委屈模样,好像眼泪都要像窜了串的珍珠一样快要落下来一般。
陈修远嫌弃,“陈念,你别哭啊,不然沈辞他忽然回来,还真以为我揍你了不是!”
阿念嘟了嘟嘴,“大卜,你揍过我?”
陈修远看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阿念委屈道,“就是爹爹和娘亲回来前几日……”
陈修远险些没笑出声来,蹲下看着他,奈何道,“陈念,你张嘴。”
阿念听话张嘴,正好缺了一颗牙。
陈修远好气好笑,“你的乳牙掉了,我拍了你三下,是想让你早点长出牙齿来,你自己张嘴不觉得漏风啊?”
陈修远嫌弃,“赶紧把牙齿长出来,丑死了。”
念念忽得就哭了,“念念不丑。”
陈修远:“……”
念念哇得一声继续大哭,“大卜不喜欢念念了,就说念念丑。”
陈修远:“……”
“念念好伤心啊。”
陈修远轻叹,“好了,陈念……”
阿念才忽然不哭了,“那大卜,你凶一凶妹妹,让她别这么高兴了。”m.χIùmЬ.CǒM
陈修远:“……”
等回宫中的时候,方嬷嬷领了阿念去洗漱。
陈修远在丽和殿见陈翎,“你再不回来,我真要撂挑子不干了。”
陈翎打趣,“这么急啊?”
陈修远瞥了她一眼,“那边不太安稳。”
陈翎颔首,“也是,东宫年纪还小,定力也不好,指不定被人怂恿就养面首了……”
陈修远脸色都变了。
陈翎笑道,“开个玩笑而已,陈修远,你怎么这么小气?你该不是真怕东宫养面首吧?”
陈修远恼火,“陈翎!”
陈翎这才不逗他了,“不说笑,还有件,朕要请你帮忙。”
“不帮。”
“你得帮……”
陈修远沉声,“陈翎,你适可而止,光带你们家小孩儿了,自己家的小孩儿还在被人盯着没人管。”
他这句自己家的小孩儿让陈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耽误不了两日啊,陈修远,你帮阿念取字吧。”
陈修远愣住,这倒是意外。
男子二十加冠,要加字。
譬如他叫冠之,沈辞叫自安,阿念要取字了……
好快。
陈翎笑道,“我思来想去,阿念出生的时候,一直是你在,你一直照顾阿念,阿念也喜欢你,你们两人要好,你还是他的大卜,对他来说,独一无二,没有谁比你更合适给他取字。你来取,阿念日后会高兴的。”
陈修远微怔。
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只轻声问答,“阿念加冠还早,怎么想着这么早给他取字?有什么特殊缘故吗?”
陈修远目露担心。
阿念跟着他许久,他早就潜移默化习惯了担心他。
陈翎笑道,“哪有什么特殊缘故,就是忽然想起了,也估摸着你这一趟差不多也要去西秦了,所以提前同你说声,你在路上的时候可以抽空想一想。等这趟从西秦回来,阿念就有小字了。”
陈修远不由笑了笑。
陈翎继续道,“其实早些有字也好,凡卓的字就是平南侯提前取好的,凡卓喜欢就提前用了;阿念也可以先取着……”
陈修远目光柔和下来,“好,我知道了。”
陈翎遂才低头看向手中折子,“没旁的了,就这个事儿。要走之前同阿念说声,阿念会舍不得你的……”
陈修远才又看向陈翎,“真的不让沈辞取字了?”
陈翎看他,“陈修远,沈辞说的。”
陈修远会意,“那容我好好想想。”
陈翎轻嗯一声。
离开丽和殿,陈修远还在出神。
一个人的字会伴他一生,阿念的表字让他取,他是要好好想想,不能草率了。
那是念念,不是旁人。
陈修远笑了笑,又想起方才陈翎口中那句“沈辞说的”,陈修远轻嗤一声,也忽然觉得沈辞这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陈修远确实要尽快去西秦一趟了,西秦眼下暗波涌动,陈壁也催了他几次。
眼下陈翎和沈辞回了京中,他也见过沈歆了,好似心中一块沉石落下,但这一趟要去西秦的时日怕是会很长,至少要比早前长得多,说心中舍不得是假的。
晨间早朝,陈修远未去,而是直接去了朝阳殿。
陈修远去的时候,阿念还未醒。
这些时日一直是陈修远在宫中照顾阿念,方嬷嬷见了他来朝阳殿中也习以为常。
“我来看看太子。”陈修远轻声,“看看就走,不用吵醒他。”
方嬷嬷福了福身。
陈修远上前,阿念还裹在被子里。
前两日就听陈翎说,阿念终于见了沈歆,欢喜得不行,眼下,睡梦里都还有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梦到小阿曦了……
陈修远俯身,轻轻吻了吻阿念额头,没敢吵醒他。
陈翎说的是,阿念知道他走,肯定会哭。
他不想看到念念哭,他怕一路上都不安心,但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涟卿在西秦的境况不好。
都是女子,但陈翎手握实权,自己就能摆平燕韩国中的事;但涟卿在东宫,早就被架空,周围世家都想拿她做跳板谋求利益,她做任何事情都会触动的世家利益,进退维谷。
他不在,怕陈壁护不住他。
所以,他怕同阿念道别,看到阿念哭,不如眼下这样,静静看会儿他。
他其实要感谢陈翎和沈辞,若非如此,他不会有这么长一段时间同阿念相处,这段时日,与他而言也弥足珍贵。
最后,陈修远起身,从袖间掏出一枚信封放在他枕侧,轻声道,“大卜给你的信,写了好久,眼睛都写红了,好好看。大卜走了,但大卜会想你的,要听你父皇的话。阿念……”
陈修远又俯身吻上他额头,“平安喜乐。”
……
从宫中出来,早朝还在继续。
陈修远又摸去了沈府。
阿念在的时候,还勉强可以说是阿念闹着要来的;但阿念不在,他实在不好单独来沈府,只有挑沈辞还在上朝的时候。
这几日陈翎和沈辞两人刚回京,也都在忙碌着。
陈翎这次离京的时间有些长了,朝中之事要花许多时间补回来,所以自回京之后,陈翎白日里除了早朝,几乎都在丽和殿中处理政事和见朝中官吏。
沈辞这趟回京也要交出手中禁军兵权。
早前关书博一事之后,天子要求彻查禁军上下。禁军负责护卫京畿,天子脚下,地位举足轻重,虽然早前一直以来,禁军中的将领都是各个世家子弟担任,但大抵都是信得过的,从未像早前初一宴那样生出惊险事端来。
禁军内部不得重新梳理和排查,于是天子在惠山行宫静养的这一年都是紫衣卫跟去惠山行宫护卫,京中禁军基本都在整顿,等这次沈辞回京,便开始逐一核查,确保如今的禁军已经是没有风险的。
所以这几日陈翎也好,沈辞也好,都近乎在连轴转。
如今沈府主事的管家是袁叔。
这几日袁叔已经熟悉了敬平王,见敬平王来沈府也不意外。
“我来看看。”陈修远也不客套。
几个月大的沈歆,一日内大多时间都在睡觉,陈修远去的时候,嗯嗯正守在摇床下,见了陈修远,两只前爪子起身,也温顺得摇了摇尾巴示好,没有出声吵醒妹妹。
屋中早前有奶娘守着,见陈修远入内,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陈修远上前,见妹妹睡得正好。
她原本就同阿念长得像,眼下静静躺着,小手蜷紧放在头顶的模样,像极了阿念……
陈修远忍不住笑了笑,眸间都是温和与暖意,更多是不舍。
陈修远想了想,还是俯身,抱起妹妹。
妹妹倒是真的睁眼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握着小拳头香香睡过去了,陈修远又不由莞尔。
这次没有阿念在,周围也只有这条名叫嗯嗯的狗。
陈修远略微思量了片刻,最后遵从内心,轻轻吻上妹妹额头,“舅舅走了,小阿曦,等舅舅回来,你都长大了,会唤舅舅了吗?”
陈修远唇瓣微微扬了扬,“舅舅会想你的,沈歆。”
陈修远说完,才听到身后的轻咳声。
陈修远脸色微变,转眸看向身后的沈辞时,整个脸都绿了……
还特么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陈修远已经不是脸绿,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辞原本是不想出声的,刚好撞见这一幕,准备转身走人,但这几日连轴转着,有些染了风寒,一直在咳嗽没见好。所以他这几日也少有在妹妹跟前久待,今日刚下早朝,陈翎有事同方四平商议,他先回了府中,没想到就撞见陈修远。
“敬平王。”总归这里是沈府,他是主人,他要先开口。
“嗯。”陈修远沉稳道,“阿念吵着要来看沈歆。”
不是他……
“哦,是。”沈辞温和笑道,“阿念是很喜欢阿曦,每日都吵着要来看阿曦。”
沈辞也给他台阶下。
陈修远继续道,“阿念去买糖葫芦了,我不太喜欢糖葫芦,没同他一道去。””
沈辞没有戳穿,只是颔首,轻笑应了声,“好。”
陈修远忽然垂眸,寻思也不用再装了,陈修远看了看妹妹,而后才沉声朝沈辞道,“有时间吗,同你聊聊?”
沈辞点头,“有。”
……
两人没在沈府当中,而是去了市集并肩踱步。
这一趟陈翎同沈辞在立城边关,都是陈修远在照看朝中之事和阿念,沈辞心中感激他;方才见他同妹妹一处,也知晓他对阿念也好,对妹妹也好都是喜爱,但又习惯了别扭,不想旁人看见。
市集中,陈修远似是随意道起,“我昨日同陛下说起过了,这一趟离开京中怕是要些时候,有些事情,想在离京之前同你一声。”
“敬平王请说。”沈辞同陈修远之间一直客气。
陈修远沉声道,“沈自安,陈翎能走到今日不容易,朝中之事并不都是一帆风顺,她能到这一步,是她的能耐,也是她处处小心翼翼的缘故。但这些小心翼翼,到了你这里都是特例。阿曦是很好,但她为了生下阿曦,冒得风险太大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横加干涉,但你是不是要脑子清楚些,有阿念和阿曦就够?”
陈修远算直白。
他不介意陈翎与沈辞之间的事。古往今来,哪个帝王没有自己身后的风流事?陈翎也一样。即便真有一日,朝中知晓沈辞同陈翎一处,但这些也轮不到旁人来评头论足。
阿念出生的时候他在,所以迄今都心有余悸。
他希望的是陈翎平安。
沈辞会意,温声应道,“我知道,我也只想要阿念和妹妹,我同阿翎不会再要旁的孩子。她生妹妹的时候我在,我希望她好。”
听到此处,陈修远脸色微缓。
再看沈辞时,不似早前那般芥蒂和嫌隙。
“好,我记得。”陈修远也看向他。
“陈修远,沈辞?”曲边盈策马而过,却又忽然勒紧缰绳驻足,“还真是你们俩?你们俩在一处可不多见,稀罕哪!”
忽然在街市上见到曲边盈,陈修远和沈辞都笑起来。
陈修远叹道,“曲将军,范玉去了林北兴建商贸,你怎么不去?”
曲边盈轻笑,“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事,我总跟着他做什么?我去了又帮不上忙,还会打扰他,他做好他自己的事就是了。”
曲边盈惯来喜欢怼陈修远。
陈修远习以为常。
倒是沈辞笑,“去哪,曲将军?”
曲边盈笑,“你们禁军近来不是在整顿吗?阚舟有匪患,你们禁军不便出兵,所以我们紫衣卫去,这不,眼下就走,等这趟剿匪完,差不多六七月了,北上林北去寻范玉过中秋,回头,再京中了!”
陈修远打趣,“安排得好!紧凑,合理!”
曲边盈轻笑,“走了,回头见!”
陈修远和沈辞都同她道别。
“驾!”曲边盈打马扬鞭,一袭紫衣铠甲,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看着曲边盈远去背影,陈修远和沈辞良久都未移目。
两个人心中都清楚,紫衣卫去剿匪,绝对不是曲边盈口中那句禁军在整顿,不便出兵,所以由紫衣卫代劳那么简单。
边关有驻军驻守,禁军护卫京畿和宫中暗卫,紫衣卫是天子的亲卫,是天子手中的剑,天子指哪紫衣卫便朝哪,不用受制于旁人。
天子这番大张旗鼓用紫衣卫剿匪,是意在削减除了边关驻军以外的国中各地驻军,这类驻军皆非直接听令于天子,又非护卫皇城,更非驻守边关,而是常规消除匪患,各地出现叛乱或边关危急时驰援,由来久矣。
天子是想削减和收回这些驻军的兵权,将开支转到紫衣卫和禁军,尤其是边关驻军上——这才是这次让曲边盈带紫衣卫去剿匪的目的。
有据可依,紫衣卫也可以剿匪,也可以驰援边关,还可以戍守京畿,那地方驻军就可以慢慢裁减了。
两人都看破不说破。
“我今日离京,喝两杯?”这还是陈修远头一次主动邀请。
“好啊。”沈辞却之不恭。
陈修远离京后不久,陈翎就让沈辞将妹妹带入宫中来暂住了几日。
朝中起初是有人议论纷纷,但很快,方四伏亲自出马,这事儿仿佛也顺理成章,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想想,陛下这一趟本就是沈将军护送回京的,一路同行,陛下自然见过沈将军家的小千金了。沈将军同陛下那是过命的交情,陛下膝下又只有太子一个孩子,没有女儿,见了女儿当然喜欢,指不定之后同天子亲厚了,还会赐封个公主郡主什么的。陛下这几日忙着朝中的事,想沈府千金了,接到宫中看几日也正常。再说了,将军夫人身子娇贵,早前生女儿的时候受了损,这趟回京途中受了风,一直病着,沈将军这趟忙完禁军的事还得去看自己夫人呢!把女儿放在天子跟前,最多听你们几句闲言碎语,但沈家的好处是捞到了呀~
方四伏这么一提醒,旁人纷纷反应过来。
难怪天子同沈辞走得近,沈辞这心机未免太厉害了。
天子原本就信赖他,他再把自己女儿往天子跟前这么一送,讨天子喜欢,那沈家的将来又前途无量了啊!
沈辞一个驻守边关的都看得清楚明白,他们这里在京中,家中儿女众多的怎么就没想到把自己儿女往宫中送,讨天子喜欢呢!
沈辞果然厉害!
……
在朝中的羡慕嫉妒当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妹妹长牙了。
()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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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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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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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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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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