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爹还在就好了,看到妹妹一定很喜欢!
爹一直说沈家没有女儿。
早前姑姑还在家中的时候,爹就疼姑姑。
后来家中只有大哥和她,爹就说,要再有个女儿就好了,后来大哥大嫂有了山海,他和阿翎也是念念。
眼下,有妹妹了……
爹要是能看见妹妹,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沈辞莞尔,俯身温柔抱起妹妹,往耳房去。
嗯嗯也跟在沈辞身后。
眼下年关,妹妹才月半,还不会笑。同沈辞在一处的时候,大多是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
妹妹很小,眼睛里却有夜空星辰,他亦藏了说不尽温柔与父爱在眸间,也只能在她小的时候说出来……
阿曦,爹爹真希望你慢慢长大,因为爹爹还没陪够你。
爹爹还想陪你很长很长……
沈辞笑了笑,俯身吻上她额头,“新年好,沈歆,这是爹爹陪你过的第一个年关,以后还会第二个,第三个,等下个年关,你就会叫爹爹了,爹爹等你。”
妹妹手舞足蹈看他。
沈辞鼻尖贴上她鼻尖。
嗯嗯在一侧,嗯嗯轻唔一声,伸了前爪往他身上搭。
沈辞温和道,“想看妹妹了是不是,等等。”
嗯嗯听话坐下。
等给妹妹换好衣裳,沈辞放了妹妹在小榻上。小孩子一日大多时间都在睡觉,沈辞在,妹妹睡得安稳,嗯嗯前爪搭在小榻上,轻轻蹭了蹭妹妹。
沈辞伸手摸了摸嗯嗯的头,沈辞也笑,“嗯嗯也陪我们一道回京,嗯嗯也要陪妹妹一起长大。”
嗯嗯轻轻汪了一声,沈辞轻声道,“好了,妹妹要睡觉了,你守着妹妹,要是妹妹醒了哭了,去找奶娘。”
嗯嗯还是轻轻汪了一声。
沈辞起身,寻了奶娘交待一声,等回头时,已经见嗯嗯蜷着身子,乖乖睡在妹妹的摇床下。
沈辞笑了笑。
整个正月,陈翎和沈辞还都留在立城,陪着妹妹一道过了元宵。
立城临近西戎,元宵佳节多了几分西戎的氛围在其中,同京中不一样。陈翎也挂着厚厚的西戎围脖,带上厚重的帽子同沈辞打雪仗。
年关时,陈翎才出月子不久,没怎么去看雪。立城在西边,元宵也冷,陈翎披着厚厚的大氅同沈辞一道打雪仗。
以前在京中,东宫总会打雪仗。
方四平,盛文羽,沈辞,还有她……
有一年打雪仗,沈辞和盛文羽打得热闹,她去一处暂歇。
沈辞以为是盛文羽躲在雪堆后,拿了水盆那么大的一坨冰渣子怼她脑袋上,她那次是真的体会到了脑海中“嗡”的一响,然后一片空白。
然后的整个冬天她都在生病,染了风寒也一直未好,咳嗽得夜里都睡不着。
沈辞还以为那堆冰渣子被父皇打了板子。
她一直病到二月中,京中天气回暖;沈辞挨了板子,隔了三五日就好了,依旧在东宫活蹦乱跳……
但从那次之后,东宫取消了雪仗项目,大监也会看着他们几个,不让冬日的时候再胡闹,雪仗,游船都不行,怕陈翎再生病。
这仿佛是许久之后,陈翎同沈辞打得第一场雪仗。
没有旁人,就在官邸的苑中,两堆雪后面。
嗯嗯在苑中撒着腿跑。
最后陈翎在苑中摔了一跤也不疼,软软的雪,踩着吱吱作响,再加上她的厚帽子,厚围脖,还有厚厚的大氅,就是起身时费劲了些。
陈翎已经许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过了……
夜里沈辞拥着她入睡,她憧憬道,“明年年关,我们带阿念和妹妹一起打雪仗吧。”
沈辞埋首在她颈后,“你说什么都好。”
陈翎轻叹,“妹妹还太小了。”
沈辞笑道,“怕什么?她有爹爹啊~你带着阿念,我带着妹妹,我们四个人打。”
陈翎也跟着笑起来。
沈辞拥紧她,“阿翎,我喜欢现在的日子……”
沈辞继续,“我想和你,念念,妹妹在一处。”
陈翎道,“那你时常回京……”
沈辞轻嗯,良久,又道,“希望日后边关永远没有战事,国泰民安,诸事顺遂。”
“会的。”陈翎伸手握住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我们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燕韩兴盛,总有一日,会实现的。”
沈辞再度拥紧他,“我信。”
也同你一起。
二月初,沈辞和陈翎才带了妹妹一道离开立城。
早前是妹妹还小,怕路上折腾出差池;再有便是沈辞这趟回京的时间很长,原本八月要回京的时候韩关还在立城军中,但眼下韩关母亲病重,韩关回乡暂时不在立城,所以沈辞临走之前要诸事都交待细致了,怕有遗漏。
于是整个正月,自元宵佳节之后,沈辞除了陪陈翎和妹妹,大都在军中忙驻军中的军务,也将一些能收尾的事情善后了;不能收尾的,也都详细交待了军中。
等到二月初的时候,沈辞才放心离来立城。
这一趟小五没有跟着离开驻军,韩关不在,小五年纪虽小,却算是立城驻军的老人,而且对军中,京中,还有边关之事都烂熟于心,算是除了沈辞和韩关之外的第三人。
小五留下,还能同赵伦持一道作伴。
陛下和小姐走的时候,小五很有些舍不得。
他是看着小姐出生的,也看着小姐一天天长大,赵伦持怕去官邸,但他又不怕。所以他时常去官邸看陛下和小姐,小姐最喜欢的拨浪鼓还是他送的。
眼下小姐要离开立城了,小五的眼眶都红了,但又知晓,陛下不可能一直在立城,即便是养病也有一日要痊愈。小姐还小,陛下肯定舍不得同小姐分开,将军也舍不得,是要一道回京的。
于是城门口相送的时候,小五尽量忍着眼泪笑着同妹妹道别,“小姐,等下次再见到你,你都长大了。”
沈辞敲他的头,“你自己先长大的吧!”
小五的眼泪忍了好久,最后是被沈辞敲出来的。
沈辞轻叹,“小五,你多大了还哭鼻子。”
小五干脆也不忍了,想哭便哭,“将军走了,陛,夫人走了,小姐走了,袁叔也走了,连嗯嗯都走了……”
就他还留在立城。
沈辞上前,替他整了整铠甲,温声道,“小五,你得替我守着立城!老韩他人不在,你还要替我看着赵伦持,你比他靠谱,是不是?”
小五点头。
沈辞松手,“有事让人送信我给我。”
小五颔首。
沈辞这才朝赵伦持走去,赵伦持正同袁叔一道,赵伦持家中不在立城,他在立城的这段时日,袁叔多照顾,眼下袁叔要跟着他一道离开,赵伦持在同袁叔道别。
等沈辞上前,赵伦持才看向他,“将军!”
沈辞点头,“西戎这段时日应当不会出茬子,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小五在立城很久,你同他诸事商量着来,他年纪虽小,但比军中绝大多数人都靠谱。你们两个在一处,能互补。”
赵伦持应声,“知道了将军。”
沈辞拍了拍他肩膀,“赵伦持,别让我失望,也别让我爹失望……”
赵伦持沉声,却挺直了身板,“将军,不会的。”
沈辞笑了笑,跃身上马。
……
看着眼前的马车和随行的队伍渐行渐远,最后成了远处的尘沙,赵伦持唏嘘,“将军真走了……”
将军不在,他心中是有些没底,方才的热血沸腾好似也渐渐归于平静,顿感责任重大。
小五叹道,“小姐还那么小,将军当然得送陛下和小姐回京啊。”
赵伦持轻嘶一声,“诶,等等,你刚才说的什么,重说一遍?我怎么听着哪儿有点不对啊?”
赵伦持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五险些就伸手捂嘴,但见赵伦持那幅缺心眼儿的模样,小五镇定道,“我哪说什么了,我就说小姐还那么小,将军当然要送夫人和小姐回京啊……”
赵伦持伸手挠头,“这句也没问题啊,刚才怎么回事?”
小五一本正经连蒙带骗,“赵伦持,你就是太紧张了!没事儿!将军说你行,你就行!别妄自菲薄。”
赵伦持这才笑了笑,“也是,难怪将军说让我多同你一处,你脑子清楚。”
小五连忙调转马头,“回去吧。”
赵伦持也跟着调转马头。
小五长舒一口气,幸好赵伦持是个缺心眼儿的……
从立城离开,陈翎和沈辞一道先行去了惠山行宫。原本惠山行宫也在立城回京中的路上。沈辞刚好回京复命,在惠山行宫接了天子同行,名正言顺。
这次陈翎病了许久,一直在惠山行宫将养,朝中持疑的人不多。
先帝的几个子嗣中,天子一直是最弱不经风的一个。
早前玉山猎场这样的地方,天子也是跟在先帝身侧做摆设。
后来天子在玉山猎场从马上摔下来,受了惊吓,一病不起,那时候天子就曾在行宫里将养过一年,慢慢调养好了身子才回的京中。
这次,也不是天子第一回大病,所以朝中也都没别处想。
但天子需要静养是真的。
朝中之事有方四平和范玉在,现如今边关又无战事,敬平王还在京中坐镇,朝中也风平浪静。听闻这次由沈将军护送天子,估摸着三月下旬就能抵京了。
朝中如此,二月中旬的时候,沈辞和陈翎也抵达了惠山行宫。
陈翎还有些事情要在行宫善后,所以要留到二月下旬的时候才离开。
某日晨间,陈翎听到沈辞激动唤她,“阿翎!”
陈翎正在耳房洗漱,忽然听到沈辞唤她,也不知怎么了。
殿外,启善心中也咯噔一下。
然后赶紧环顾四周,心才微微宽了些,除了云池没有旁人。
启善心中轻叹,这一趟陛下去立城,启善和云池都留在惠山行宫当中当掩护,眼下陛下回了惠山行宫,两人才在跟前伺候。这大半年时间,沈将军同陛下一处是亲近不少,他们都是近身伺候的人,看得也看得明白。早前沈将军倒还顾及些,不会这么直接唤陛下名讳,眼下……
云池也在一侧脸绿了。
启善轻哼一声,云池回过神来,也跟着笑起来,“大监,我什么都没听到……”
启善头疼。
……
起初陈翎心中还有些担心,但很快又觉得沈辞的语气听起来不像,倒像是什么欣喜的事情。
陈翎到寝殿中的时候,见沈辞正一脸激动站在妹妹的摇床前,听到她的脚步声,欣喜回头,整个人脸上都是激动和笑意,似年少时赢了赛马或是蹴鞠时一样,笑得合不拢嘴,一幅少年喜悦挂在脸上,“阿翎,我赢了!”
而这次,脸上的笑容依然,却说的是,“阿翎,妹妹笑了!妹妹刚才朝我笑了!”
陈翎愣住,终于知晓他方才那声的原因了!
是惊喜了,也想让她第一时间知晓!
早前妹妹还太小,一直不会笑,眼下三个多月了,是会在高兴的时候看着人笑了。
陈翎上前,见沈辞还激动着,脸上的笑意也似个孩子一般。
他笑,妹妹也看着他笑。
见妹妹笑,沈辞也跟着笑。
父女二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移开目光。
最后,还是听到陈翎笑声,妹妹的注意力被陈翎吸引过去了。妹妹看到陈翎,就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要娘亲抱抱。
陈翎伸手抚了抚她脸颊,妹妹不仅笑了,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反正比刚才见到爹爹的时候还要高兴。
沈辞微醋了一瞬,很快,心中又都是说不出的欣然,陈翎稍稍躬身逗妹妹,他从伸手揽住她,下颚放在她肩上,“阿翎。”
陈翎轻叹,“你爹又开始了……”
妹妹才不管,反正见到爹娘了,妹妹只管开心的手舞足蹈,听得懂听不懂都不重要,自己像条活蹦乱跳又欢脱的锦鲤就够了。
陈翎忍不住笑,“真是你的女儿。”
沈辞当她夸赞了。
陈翎伸手去拿一侧的拨浪鼓,“还有,你昨晚没看到的。”
“什么?”沈辞问。
陈翎笑了笑,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拨浪鼓。
这还是小五送妹妹的拨浪鼓,妹妹很喜欢,妹妹原本是自己在手舞足蹈的,听到拨浪鼓的声音便停了下来,想去够拨浪鼓,但是因为躺着的,没办法够得上,陈翎便拿着拨浪鼓一点点引导。
沈辞屏住呼吸,真见妹妹就这么在拨浪鼓的引导下,从方才欢脱的小鲤鱼模样一点点尝试,努力,加油,然后,呲溜一声,就这么翻过身去了,也够着了陈翎手中的拨浪鼓,还甜甜笑了起来。
“妹妹会翻身了?”沈辞意外惊喜。
陈翎笑,“是,但很费劲,也不熟练,慢慢就好了。”
陈翎放下拨浪鼓,伸手从摇床中抱起妹妹。
妹妹在她怀中继续如鲤鱼一般扭来扭去,陈翎抱紧了她。小时候念念也一样,没有老实劲儿的时候。但因为能翻身了,也能稍微竖着抱了。
这时候,妹妹忽然安静下来。
这仿佛也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爹爹和娘亲,好像和之前的视角都不一样,所以在妹妹眼中看来是新鲜的。
稍许,妹妹又咧嘴笑了。
陈翎和沈辞都爱不释手看,也都跟着笑起来。
……
等稍后妹妹睡了,才又将妹妹放回摇床中。
沈辞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妹妹都这么大了。”
陈翎也道,“还不快?有时候我也觉得时间好快,好像阿念才刚这么大,转眼都五岁了,妹妹也同之前阿念一样大了。”
时光如梭,最快便是在孩子身上体现。
沈辞伸手绾了绾她耳发,轻声道,“阿念能看到妹妹了。”
听沈辞说起,陈翎也跟着笑起来,“前日里还有陈修远的信,说嫌阿念近来闹腾,日日吵着说要看妹妹,陈修远说被他吵得头疼,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她早前一直以为陈修远不喜欢与人亲近,但见了陈修远同阿念的相处,更加确认,陈修远就是典型的刀子嘴,但其实耳根子软,对阿念尤其。
“我也想念念。”沈辞轻声,“等回京就能见到了。”
陈翎也道,“念念肯定很想见妹妹。”
沈辞也笑,“是,他还要背妹妹呢!”
果真,阿念第一次见妹妹的时候,便“哇~”的一声,险些将屋顶都掀了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血浓于水,妹妹见他的第一眼就在笑,也不怕他,阿念也咯咯笑着,“爹爹,妹妹看着我笑了!”
阿念趴在小床边,眼中说不出的欣喜。
妹妹在沈府,方嬷嬷带了阿念来沈府看妹妹,不说阿念,方嬷嬷自己都看得目不转睛,面露笑意。
谁不喜欢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尤其是阿念大了,方嬷嬷看到妹妹的时候,还能想起阿念小时候来……
眼下三月末了,已经是暖春,妹妹也有四个半月了,比起早前顿时了许多,也多了许多肉肉在腿脚处,尤其是关节附近。
“爹爹,我妹妹好可爱啊。”阿念实在忍不住朝沈辞感叹。
小床边,沈辞,阿念,还有嗯嗯,一大一小还有一条狗在一处,画面莫名温馨。
温馨里,阿念小声问,“爹爹,我可以抱抱妹妹吗?”
沈辞温和,“好。”
方嬷嬷这才上前,“将军,殿下还小。”
方嬷嬷担心。
沈辞宽慰,“放心吧方嬷嬷,我看着的。”
方嬷嬷才反应过来,是了,将军还在,她多操心了。
得了沈辞应允,阿念小心翼翼从爹爹手中接过妹妹,但明显,阿念也紧张。
沈辞宽慰,“别紧张,爹在这里,不怕的。”
阿念颔首笑起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爹爹,也很喜欢妹妹,抱起妹妹的时候,那种感觉,像抱起了最珍贵的东西,阿念忽然又咯咯笑起来,“我抱妹妹了!”
兴奋都写在脸上,然后继续道,“妹妹,哥哥抱着你,你别怕。”
妹妹还不知道怕是什么意思,但看着阿念笑,他也笑,阿念忍不住道,“妹妹,你要快点长大,哥哥好背你啊!”
“汪!”嗯嗯也在一侧轻声叫着。
阿念又问,“爹,我可以亲妹妹吗?”
“当然可以,但你要小心些。”沈辞提醒。
很快,阿念亲了亲怀中妹妹的额头。
这种感觉很奇妙,阿念眸间都是暖意,“我还想亲妹妹的脸。”
沈辞照旧点头。
“爹,妹妹喜欢我亲她!”阿念就差欢呼雀跃,沈辞也俯身,吻上他额头和脸颊,“念念,爹爹也想你了。”
阿念也凑上前,亲了亲他脸颊。
沈辞心底再度被温暖和甜蜜融化……
“真的,大卜,妹妹可可爱了!我昨天才见到妹妹了。”宫中,阿念同陈修远分享喜悦。
“嗯。”陈修远轻嗯一声,不怎么有兴趣,低头看着书册。
阿念想方设法从他怀中钻个头出来,“真的真的,大卜,妹妹朝着我笑呢,她好可爱,我好喜欢她。”
陈修远将他的头按回去,“知晓了。”
阿念又窜了出来,“大卜,你不去看妹妹吗?”
陈修远漫不经心,“不去。”
“去嘛,大卜,你陪我去嘛。”阿念撒娇,“我真的好想妹妹。”
陈修远继续翻着书册,“陈念,这次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去沈府的!没这种可能性!”
……
当陈修远和阿念都‘趴’在小摇床边看妹妹的时候,阿念激动朝陈修远道,“大卜,你看妹妹朝我笑了。”xǐυmь.℃òm
陈修远才将目光从沈歆身上收回来,“嗯,同你挺像的。”
鉴定完毕。
阿念悄声,“那可是我妹妹!”
陈修远慢条斯理轻哦一声,“有妹妹了不起啊?”
阿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待陈修远再开口,阿念又灵机一动,“我去拿糖给妹妹吃!”
话音刚落,撒腿就跑。
陈修远无语,还不到五个月,吃什么糖啊!
“喂!”陈修远奈何,但随着阿念跑出去,屋中就剩了他和沈歆,还有沈辞那只狗。
他,总不能一直看沈辞那只狗……
所以,他也只能看看沈歆了。
嗯,是这个道理。
陈修远目光重新转回沈歆身上。
他是记得阿念说沈歆很喜欢笑,方才沈歆看到阿念的时候也确实是在笑。眼下,陈修远看她,她也看向陈修远,但在陈修远认真打量她的时候,沈歆皱了皱眉头,忽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陈修远:“……”
陈修远头疼,怎么哭了?
他也没吓她。
这么娇气,是陈家的女儿了(坚决不承认是沈家的女儿就对了)……
嗯嗯见妹妹哭了,他也不哄。
嗯嗯上前,陈修远和嗯嗯大眼瞪小眼。
稍许,陈修远俯身抱起妹妹,像小时候抱起阿念时一样,让妹妹靠在他肩头,也尽量温柔,“乖,不哭了。”
不知是不是他这句话的缘故,妹妹真的没哭了。
还是好哄的……
陈修远又轻声,“不哭了,让舅舅看看。”
陈修远慢慢从肩头上抱下妹妹,仔细打量,妹妹也在认真看他。
陈修远眸间都是暖意,喉间却都是酸的,“怎么一个两个都像沈辞,就不能像陈翎吗?”
但他说完,妹妹却忽然看着他笑了。
陈修远微怔,稍许,温柔道,“舅舅,记住了吗?是舅舅。”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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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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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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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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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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