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县的县衙,这里已经被刘宗敏变成了临时的谈判地点,为了体现闯军的气势,刘宗敏在县衙中安排了三百刀斧手,这些刀斧手都是从正兵营中挑选出来的膀大腰圆之辈,他们从县衙门口一直排列到内堂,每个人都手持凤嘴大刀,一个个表情严肃,刘宗敏在县衙中看了一圈,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不一会,便有卫士来报,说是城外有官兵的人求见。刘宗敏一拍大腿,对左右的刘汝魁和刘元道:“好,正主来了,咱们会会他。”不一会,左梦庚便带着几个亲兵进入了谷城县县衙,左良玉倒是不担心左梦庚的安全,他知道刘宗敏是来求财的,只要是求财,双方就用不着伤和气,他刘宗敏要是敢伤害左梦庚,那就要强攻襄阳城,真打起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左梦庚常年在军中跟在左良玉身边,本身左良玉又是他的老子,所以将左良玉身上的习性给学了个透彻,左良玉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是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对左梦庚来说有一个非常值得学习的地方,那就是胆子大。连皇帝的命令都敢违抗,还就真没有左良玉做不出的事情来。左梦庚跟左良玉性格很像,虽然只带了五个亲兵,但是左梦庚一点不怵,谷城县城门一开,左梦庚便打马飞奔入城。到了县衙,自然有闯军士兵拦住了他们,告知左梦庚,不许带亲兵,只能是他一个人进去。左梦庚身边几个亲兵面露难色,左梦庚却满不在乎道:“行了,你们就暂且在外面等一下吧。”一名亲兵队正道:“少帅,里面。”左梦庚摆摆手道:“敌人真要是有诈,咱们进城就已经死定了,况且你看看,就现在,我们周围有数百敌军,你觉得就凭咱们几个人,能抵挡的了?放心,他要真有杀心,你们进不进去都是个死。”说罢,左梦庚拍了拍亲兵队正的肩膀,给闯军头领使了个眼色,便大摇大摆跟着他走进了县衙。
一进县衙,左梦庚一眼就看到了分列在两边的刀斧手,呵呵,看来这刘宗敏也是煞费苦心,这还没开口谈判呢,倒是要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显然刘宗敏想错了,左梦庚好歹也是少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区区几百刀斧手,算不了什么。左梦庚走到人群中,刀斧手对着他怒目而视,只听见当啷当啷的声音,那是面对面的两名刀斧手将手中凤嘴刀架在一起,悬于左梦庚的头顶,左梦庚将要通过这长刀组成的走廊才能见到刘宗敏。左梦庚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进了大堂。堂中刘宗敏正襟危坐,看到来的是个年轻人,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又看见此人对于自己摆下的刀斧手毫不畏惧,更是基本猜到了此人的身份。等左梦庚一进堂中,刘宗敏便起身叫了一声少帅。左梦庚一愣,“你认得我?”刘宗敏哈哈一笑道:“本帅自然不认得,不过左大帅说要派一个心腹之人,试问,还有谁比少帅更适合呢?”左梦庚仔细打量着刘宗敏,此人身材高大,声如洪钟,还留着络腮胡子,跟老爹那种老军头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但是此人说话进退有据,看来不是个粗鲁武夫。m.xiumb.com
左梦庚毕竟年轻,也不想跟刘宗敏绕弯子,便直说道:“刘将军,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本将还有军务在身,你知道,襄阳城的防务,我们左家军可一刻都不敢松懈。”刘宗敏目光往左梦庚身上一扫,这小子,说话这么直接,“呵呵,这个本帅当然知道,看来少帅是个急性子,那本帅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我师三十万大军已经星夜兼程出发前往襄阳府,现在主力就在谷城县西面十里。”左梦庚哈哈大笑道:“刘大帅,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呢?我左梦庚自幼就在军中,别说三十万大军,你就是来五十万大军,又有何惧哉?当年五十万蒙古大军南下攻宋,襄阳城不过数万兵马,尚能坚守十年之久,难道你闯军比蒙古骑兵还能打?据我所知,你们闯军行动的时候动不动就号称几十万,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多人,就算是有,其中大部分都是饥兵,就这些饿肚子的饥民,兵器都拿不稳,还指望他们打仗?我父帅麾下可是数万虎狼之师,再加上襄阳城中粮饷充足,大家同仇敌忾,还怕了你们不成?”
刘宗敏脸颊抽搐几下,这个混蛋,竟然看透了他们闯军的本质,说起来打襄阳,刘宗敏心里没底,自己就十二万人,十万是饥兵,正如左梦庚所说,真打起来,这十万人就是用来填护城河送人头的,还是要靠他两万正兵作战,可两万正兵哪里能打得下襄阳。刘宗敏呵呵一笑,面色一变道:“呵呵呵呵,少帅莫要生气,本帅没那个意思,既然少帅痛快,本帅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左大帅已经在信中跟本帅达成了初步意向,咱们就来谈谈具体的金额吧,其实本帅也没有攻打襄阳的意思,左大帅这人,本帅也是佩服的紧,都是混口饭吃,只要左大帅能让咱们弟兄吃饱了,咱们自然收兵。”左梦庚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你要多少?”刘宗敏看看左右的刘汝魁和刘元,刘元站出一步道:“我是大帅麾下掌管军资的将领刘元,按照我们的计算,你们左大帅只要提供我们一百万两白银和粮食一万石即可。”
噗的一声,左梦庚刚刚接过刘宗敏手下递过来的茶水,才饮了一口,就喷了出来。这个叫刘元的混蛋还真敢说,一百万两白银和一万石粮食,他也说的出口。刘元见左梦庚反映夸张,也不恼怒,“少帅,这都是有根据的,一百万两白银,咱们三十万人,分下去也就一人三两,算不得什么,一万石粮食折合市斤也就三十万斤,正好咱们一人一斤粮食。这么看,咱们的价格算是公道合理,您说呢少帅。”左梦庚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么你们能提供给我们什么好处呢?”刘元想了想道:“左大帅在信中不是说需要战绩吗,可以,我们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兵甲和人头,别的不多,千余人的没问题。”
左梦庚放下茶杯,对刘宗敏道:“刘大帅,谈判是需要有诚意的,如果没有诚意,大家就不要再啰嗦了,各自回去收拾兵马,准备在城下决战吧。”说完,左梦庚扭头就要走。这也是刘宗敏的一个谈判技巧,先让刘元发言试探一下左梦庚,这样自己再开口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如果上来就是自己说,到时候谈不拢,就有些尴尬了。刘宗敏叫住左梦庚道:“少帅请留步。”左梦庚回过头来,“刘大帅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刘宗敏上前一步道:“嘿嘿,少帅请留步,本帅当然是带着诚意来的,这样吧,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移步到内室中去详谈。”左梦庚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好吧,咱们就到内室一叙,不过事先可说好了,提的条件都得有根据,狮子大开口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咱们也会评估成本,如果打一仗的成本要低于我们的付出,相信父帅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三个时辰之后,谷城县的城门再次打开,六人六马从城内飞奔而出,为首的正是左梦庚,左梦庚的脸上带着笑容,看来这一次的谈判很顺利,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而左良玉交给他的任务他也圆满完成了,左梦庚急着回去给左良玉复命。两日之后,便有车队秘密到达谷城县,随后刘宗敏尽起大军,回转郧阳府,襄阳的危急局面被化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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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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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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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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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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