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进度条君绑架我攻略男主>第 22 章 第 22 章
  阿铛一晚辗转反侧,直到天翻鱼肚白才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却被一阵骚乱声吵醒。

  她从被窝里伸出小脸,长长吐了一口气:好好珍惜吧,这神志清明的最后一天。

  她坐起来,决定用心体会当下生活。

  正慢条斯理得盥洗,挽了发髻,见一边站着的丫鬟小翠颇有点魂不守舍。

  询问她有什么事,小翠神情苦楚,跺脚说道:“我可怜的夫人!”话没说完,就掩面呜咽起来。

  她抽抽嗒嗒说了半天,阿铛才抓住关键词,心头大震,梳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于子辉,也被撂倒了,这是谁下得手?!

  任逍第一时间被请到于子辉的房间里。他又是搭脉,又是翻眼皮,仔仔细细观察一番于子辉的脸——那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金油,显得气色憔悴不堪。

  但于子辉灵力充沛,脉搏搏击有力,仔细看,眼皮下眸子还缓缓翻动呢。

  任逍差点将枕头扔他脸上。

  根本就没有跟他们通过气,于子辉就活灵活现得演上了,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xǐυmь.℃òm

  阿铛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得赶到于子辉的房里,抓住任逍的袖子张皇失措:“尊,不,神医,大夫,请问我表哥怎么样了,没事吧?”

  然后低着声音,用哭腔问道:“尊主,您说我这身灵力,两个人还够用吗?”

  你这点三四百年的灵力,其实一个人用也够呛!

  任逍被蓬莱山庄派来的蠢货们搞得头大,咬牙说道:“姑娘不必惊慌,他这是暂时失去神智,问题不大。”

  这时,有嬷嬷从前厅赶过来,蹲下福身:“神医,表小姐,这两天府内发生太多事。夫人刚刚已经请了城里最有名的神官来做法,请二位去观礼!”

  神官做法?!

  难怪连夫人最心爱的儿子于子辉出了事,她都不知所踪,原来要放大招!

  -----

  王府衙里的花园非常大,在湖边上有着一片鹅卵石和青石板铺就的空地,空地边上有个一望湖亭。

  此时,正对着假山那边的空地,摆了巨大鹅黄色的道家法坛,黑白布条迎风飘动,一边写着“万法宗坛”,另一边写着“道炁长存”。

  法坛中央供着三清天尊的牌位和香炉供果,一边放着桃木剑、玉如意、五色道旗;一边放着道经师宝印,三清铃和朱砂灵符等物。

  一位鸡皮鹤发的道长,正穿着一袭蓝色道袍,举着拂尘和和毛笔,身形起舞,口中念念有词。

  在他正对面,连夫人坐在望湖亭中,神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紧紧抓着手中的帕子,盯着那老道士做法。

  盯得实在太用力了,眼珠子都将要爆了出来似的。

  她边上站着阿诺,似乎浑身不对劲,哈欠连天、形容槁枯,看来这两日苦了她,没少诵经念佛。

  天色有些不好,初冬时节,寒风凛冽,月龙山扶着琼姨娘颤颤巍巍得走了过来。

  琼姨娘扶着腰,神色似乎有些痛苦,一边皱眉小声抱怨,一边挪着走到望湖亭,对连夫人道声万福。

  连夫人冷冰冰看她一眼,没再理她,也没人给琼姨娘看坐。

  琼姨娘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冷遇?但是没办法,连夫人此时在气头上,她又是正室,形势比人强,琼姨娘只好勉强跟着一班妾室站在一起。

  阿铛悄悄问站在一边的任逍:“尊主,您瞧着这位道士,灵力如何?”

  任逍哼一声:“凡人而已,哪来的灵力可言?”

  “那连夫人岂不是白费心机?”

  任逍:“就算是凡人,开坛布阵也有它的功用。你且看着。”

  说话间那道士口中念念有词,从口中扑出一道水,往法坛上的黄色灵符上吐去,然后又拿起灵符和三清铃,丁零当啷得跳了起来。

  道士拙劣舞姿差点刺瞎阿铛的狗眼。

  道士越舞越快,铃声越来越急,忽然他大喝一声,香炉内哄得一声,一米高的焰火乍然而起。他用桃木剑挑起黄色灵符,越跳圈子越大,渐渐靠近望湖亭。

  铃声越来愈近,众人避之不及。道长走到望湖亭时,大家难免有些推搡,有些被推坐地上的尖叫出声。

  谁知道道长忽然掉头,喝的一声,用剑一指,指到琼姨娘的脸上。

  那道长正气凌然,高声说道:“妖孽再此!还不速速现行!”

  琼姨娘双目瞪得滚圆,一脸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不可置信。

  她扶着腰,颤抖着嘴唇:“什么?”

  她只是应邀出席一下,怎么聚光灯打到她脸上,骤然成主角了?

  连夫人看着道长剑尖一直颤动不止的灵符,几道鲜红的字迹正慢慢在那灵符上显现。一丝狞笑不协调得在她贞静的脸上浮出。

  自这妖孽进门后,家宅难安,果然如此!

  她带着一脸冬天的冰霜雪气站起来,尖声说道:“将琼姨娘带回她的宅院,严加看管起来。速速请爵爷回府!”

  琼姨娘被不客气得甩到了床上。

  她肚子一阵绞痛,她慌忙捂住自己的肚子,这可是她最大的王牌,不能出事!

  ---

  连爵爷十万火急,天还没有黑,就慌忙回到了王府。

  看来他的妻子还没有将事情做绝,只是将琼姨娘看管,所以事情应该还有宛转的余地。

  至于什么乱七八糟的开坛做法,这种事情,有时候可以作为心理安慰。但若拿它作为什么铁证如山的确凿证据,那也忒儿戏了吧。

  连爵爷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推开前厅的大门。

  前厅的正座上,坐着他的发妻,旁边留着一个空位,是给他的。

  前厅里大家都聚齐了,什么亲的姑娘表的姑娘都坐在那里。

  还有他请来的神医,正表情凉凉得看热闹。

  真是的,什么劳什子神医,病不会看,热闹可会看了!

  连爵爷一连倒下两个儿子,也很心痛,他体恤老妻比他更心痛,就安安静静坐在边上,没有说话。

  连夫人见一家之主、最后的观众已经在位置上坐好,就站起来,扑通一声在爵爷面前跪倒:“爵爷,妾御下不严,连累爵爷子嗣受损,妾万死不辞。”

  连爵爷慌得忙扶起她:“夫人有功,切不可妄自菲薄。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连夫人直接切入正题,说道:“今日一早,辉儿就不省人事,然后申姨娘在他床边捡到了这个......”

  申姨娘捧着一个油纸包上前,油纸包内是平平常常的梅花形绿豆饼。

  一个被咬了一大块,还有一块是完整的。

  “我已将部分饼给了太医,太医说,里面投放足量鹤顶红。若不是辉儿吃的少,他哪里还有命在?爵爷,有人是要您儿子的命!”

  连夫人双眼已经红肿如桃,她声音嘶哑疲惫至极,顿了顿,低沉说道:“不,这不仅仅是要辉儿的命,还有我的命!那琼姨娘野心,实在是不小!”

  连爵爷忙拍拍连夫人后背:“凶手实在罪无可恕,但怎么能说是阿琼做下的事?道士神官的话,只能做个参考,不能作为证据!”

  连夫人从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冷笑:“爵爷要证据,好,我来给您看看证据!阿申!”

  申姨娘站在下首,低头禀报道:“爵爷,鹤顶红向来在我们药库里收着,前几日,琼姨娘的嬷嬷请看守药库的小厮喝一顿酒后,药库里的药就减少许多!小厮可以作证!”

  连爵爷觉得事态愈发严重,拧紧浓眉喝道:“阿申,你知道阿琼现在有孕在身,你说话做事要小心一些,不可以乱说。”

  “爵爷!”连夫人说道,“难道我会拿辉儿的性命来开玩笑吗?还有沐儿,恐怕也是这女人下的毒手。”

  连爵爷皱眉垂首,低声沉吟,粗大的手指头在膝盖上焦急得点来点去。

  连夫人继续说道:“爵爷,还有一件事,您恐怕不知。自从沐儿出事,守卫日夜暗中守护辉儿。您绝没想到,前天晚上,是谁进了辉儿的屋子——那位叫龙山的婢女,你出来!”

  满屋子的眼光,如箭般射向站在一旁的月龙山。

  月龙山无法对这狗血的剧情视而不见,只能乖乖配合它的表演。

  她无奈得站出来,拍拍裙摆,不慌不忙跪下来。

  “龙山,你说说,昨晚上你是否进了二少爷房间?是否用计让二少爷吃下这点心?是否你主子琼姨娘让你这么做的?”

  连夫人气势逼人,目眦欲裂得发出死亡三连问,仿佛她若说一个不字,就要将她一口吃到肚子里!

  月龙山低头:“是。”

  连夫人看着连爵爷。这就是您要的铁证如山。

  连爵爷沉默。

  琼姨娘做出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连爵爷十分不舍得,但也得由着连夫人处置。

  连夫人敦厚善良,虽然她内心已经悲痛欲绝,但还是咬着牙宽大处理:“毕竟琼姨娘怀着爵爷的子嗣。也是我的子嗣。等生下孩子来,再讨论她的出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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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太累,扶着阿铛的手脸色苍白睡眼昏花得往闺房内走。

  阿铛问一直随身伺候着的嬷嬷:“怎么你们小姐累成这样?”

  嬷嬷从小看着这位小姐长大,心里也有些不舍,低声回话道:“表小姐,您有所不知。我们小姐心地纯良,这两日日夜跪着为大少爷祈福念经呢!哎,希望老天爷垂怜,我们大少爷能早日醒转。”

  阿铛跟阿诺虽认识才几个月的功夫,但所谓倾盖如故,说的就是她俩。

  阿诺肚子里有几根蛔虫,脸上有多少螨虫,阿铛心里是有数的。

  阿诺能相信祈福念经这种鬼话?就算慌不择路,病急乱投医,也不至于坚持两天两夜。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个疑点。

  阿铛问道:“嬷嬷,怎么夫人由着她这么做?会不会太不心疼我们阿诺了呀?”

  那嬷嬷顿时慌得跟见了鬼似的:“您说什么?表小姐,您别乱说话!夫人是最心疼孩子的!大少爷和大小姐,在我们夫人心里跟二少爷是一样的!”

  磕磕巴巴说完,扶着阿诺就往她闺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啊?

  大少爷和大小姐,在我们夫人心里跟二少爷是一样的。

  阿铛上一世饱览群文,堪称狗血界大拿,立马品咂出这话大有文章。

  阿铛一边走,一边琢磨那嬷嬷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不知不觉,又走到任逍所在院落门口。

  此时已经落日余晖,满园萧瑟,任逍正负手站在院子里望天。

  在这层幻境里已经呆了太久,迟迟没有进展,不免让人觉得憋气。

  “尊主。”阿铛小声唤道。

  任逍转身,看见她从圆形的洞门口心不甘情不愿得伸出头来问:“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救醒我泽沐师兄?”

  任逍:“你准备好了?”

  哎,我真的不想死阿,可是躺在那里悄无声息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阿铛一脸对生命的惋惜,又带着期冀看着任逍:“尊主,等你们成功出了塔,可不可以再找一颗灵药将我救活?”

  任逍:“那你不是又欠我一条命?”

  阿铛讨好他:“尊主泽披万物,宛如阿铛再生父母,多救一次算什么呢?这是您的功德。阿铛往后一定孝敬您老人家,给您列长生牌位,带着全家给您祈福呢。”

  任逍冷笑:“那我谢谢你全家。”

  任逍抬腿就走。

  阿铛对任逍亦步亦趋跟上,一路唠唠叨叨:“尊主,您知道吗?刚刚阿诺拜佛拜得累极了,我问她那个嬷嬷,她娘怎么不心疼她?她嬷嬷居然说:大少爷和大小姐,在我们夫人心里跟二少爷是一样的。我觉得这句话有问题,您觉不觉得奇怪?”

  任逍脚步一滞。

  难道,大少爷泽沐在这个剧情里和阿诺一样,不是连夫人亲生?

  连夫人处置琼姨娘时,看似宽大,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爵爷的子嗣跟我的子嗣是一样的。

  任逍和阿铛对视,心中顿时浮现四个字:杀母留子。

  难怪满屋子的姬妾,到最后只剩下连夫人一个母亲!

  任逍跟阿铛顿觉毛骨悚然。

  这位满脸宽厚,温柔和顺的连夫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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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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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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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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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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