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令月想到自己上大学时的一场诡异火灾，“有人受伤吗？”
“没有。火势也不大，被发现之后立刻被扑灭了。可是起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你不会想说是鬼火吧？”
“总之，频繁出事，一定有鬼——对！频繁出事！3月26号学校又闹鬼了。这次是图书馆，一个老建筑，大晚上传出人跑步的声音。管理员去传出动静的二楼一看，本来放在三楼的人体骨骼模型就站在二楼古籍保管室里头。”
“哎呀，终于有点鬼故事的意思了。”令月依旧是微笑着，波澜不惊。
戴立勤知道她不以为然，也不反驳：“学生们当然抓着这一点不放，说是闹鬼啊。”
“后来呢？”
“你怎么知道后来又出事了？”
“这都是3月的事，现在已经是5月了。如果中间一直没出事，何必现在提起。”
“还真被你说对了。图书馆闹鬼之后的确消停了。就在Y大以为之前都是恶作剧的时候，又一个学生上吊了。”
“又一个？”
“对。而且地方都一样。不过两个自杀的人彼此并不认识。上一个是毕不了业的研究生范绮雯，这次的是大二学生乔凉。学生们都在传，乔凉的父亲有个情人，还和这个情人有个女儿。乔凉的母亲早就去世，情人用尽办法，去年终于嫁给了乔凉的父亲，那个私生女也成了乔凉的妹妹。开学以来这个妹妹经常来学校找乔凉，她很烦恼。可能这就是她自杀的原因吧。”
“这可真是……”令月想，为了这种事就自杀，这姑娘的承受力未免太差。又或者原因没那么简单。
“巧的是，这个乔凉死后，4月23号圣女像又转了个方向。和上次一样。”
“哎呀，那接下来是不是要着火了？”
“还真没有。”
“那是……”
“昨天，就是4月30号深夜，图书馆里头又有人听见跑步声，管理员开门一看，三楼的人体骨骼又跑到二楼那个房间里去了。据说管理员当时就吓疯了，嚷嚷着有鬼，一整个学校的人都听见了动静，出来看热闹。有人说这是自杀的乔凉的灵魂。也有人说Y大22年前有学生在圣女堂上吊，11年前有人在图书馆里失踪，是她们的鬼魂在作祟。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大概就是这样。你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
戴立勤说完，问令月。
令月摆手：“高见说不上，只不过是些显而易见的东西——简明去做的伤情鉴定，是给这些学生的？”
“不是。”
“那是？”
“是给那管理员做。”
“他怎么了？”
“昨天他被吓晕在了图书馆之后，失踪了一整晚，今天早晨才在后花园的小亭子里找到他，一头一脸的血，满嘴胡话。得看看到底是他失足摔的，还是被人打的。”
“明白了。学校监控呢？查了没？”
“查了。事发时的监控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全打不开。”
“是闹鬼了才出故障，还是有人故意捣鬼啊——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呗。”
“我也这样想。”
“可问题是，目的何在？”
“不去实地看一下怎么能知道？”
“嘿，那你刚才，啊，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你不知道啊。”
“什么话。我又不是神探，听一遍描述就什么都解决了。只是些显而易见的东西。”
“先说说看。”戴立勤怂恿，“给我透漏一点，待会儿等明儿回来我好给他们露一手。”
“那可能让你失望了。”令月把几个时间都圈出来，“已知的时间都跟七有关，或者间隔七天，或者是七的倍数。”
“不对啊。圣女像第一次移动和起火之间只有三天。图书馆的事则在起火之后四天——哦，三加四等于七。可这能说明什么？”
“中间有两个空白的七天，这中间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还没有被人发现而已。”令月写下两个日期，“4月2日与4月9日。”
“嗯……行吧。还有呢。”
“剩下的饭桌上再告诉你吧。”令月笑着走了。
戴立勤琢磨了一会儿，才笑着追出去：“我说，你别真挑最贵的啊！”
然而，接下来的一整天，专案大队们并没有去Y大。
“学校不报警。”简明汇报工作的同时，还带回来一篮子樱桃——据说学生觉得范绮雯父母可怜，又发现他家的樱桃的确好吃，于是把果园里的樱桃全买了，放在学校里义卖。
小熊一边吐樱桃核一边点头：“是啊。说实话，这种事警察也不好管。没丢东西，也没损失，虽说一个月连着两个学生死亡，但都是自杀，赶巧而已。查不出什么。”
“就是。”李想埋头吃樱桃也不耽误跟着一唱一和，“就算真出什么事，也不归咱们大队管。杀鸡焉用牛刀，二队绰绰有余——”
“谁在背后说我们二队的坏话？”
二队队长张鲁冰突然冒出来，李想打了个哆嗦，指着简明小熊：“他们说的，别找我！”
“瞧你那点出息！”张鲁冰拿夹克罩住李想脑袋，胡乱撸了几把，又问戴立勤：“我说你们队的那个女魔头怎么回事？平白无故跑我们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吃错药了？”
“孔昱？”戴立勤二话不说跟着张鲁冰去二队——顺手拎着樱桃算是赔罪，李想立刻开始和小熊议论起来。
“头儿这是拿人家明儿的东西卖人情呢！”
“没……没事。”简明推了下眼镜，表示不介意。
小熊还没吃几颗，忿忿道：“谁让咱们孔大姐惹了二队的人呢？”
“说起来孔大姐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你发现没？”
“对！自从她上次受了伤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以前温柔多了。”
“孔昱受伤住院？”令月问，“怎么回事？”
“哦，你不知道，那是今年二月的事，那时候你还没来呢。”李想解释道，“孔大姐抓捕一个抢劫杀人团伙的头子时被他一刀捅了肚子。”
“天呐！”令月怎么都想不到，孔昱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后来呢？”
“幸亏二队的小德及时赶到，犯人没跑掉。但是孔大姐当时失血过多，送去医院的路上一度心跳都没了。”
“对！”小熊也说，“别看孔大姐最近这个脾气不太好，其实她是个善良的大好人，平时定时献血。那次她受伤，医院库存血浆本来是不够的，但有人专门给她献了血。也是吉人自有天相，输血之后孔大姐的情况就稳定了很多。医生也说这一刀危险，差一点就回天乏术。”
“是啊，孔大姐在医院里住了小半个月，咱们头儿一天两次去看她，顺便去看嫂子。”
李想和小熊一脸单纯，令月却想，大约是反了：戴立勤平时可没有这么好的借口能天天和戴熙颜这个战略盟友见面啊。
“不过，也就是那次受伤之后，孔大姐的性格就变了。也不知道是输的血有问题，还是这一刀把好脾气捅坏了。”
“和血有什么关系。”令月忍不住摇头，“恐怕是心态不同。也许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PTSD。”
“PTSD？”
“创伤后应激综合征。你们不会连这个都——”“知道。”李想连连摆手，“我意思是，这也太久了吧！”
“因人而异。”
不管怎样，听过孔昱的故事，令月对她又有了新的看法。
如果孔昱没有因为受伤性格大变，或许能成为不错的同事吧。
五点半，戴立勤的乌鸦嘴似乎是落空了。
一到下班时间，戴立勤先出去打电话，李想紧随其后离开。孔昱也收拾东西准备走，经过令月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有个事，还是勉为其难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令月想不出孔昱有什么必须和自己说的事，但孔昱一开口就让令月喜出望外。
孔昱说：“詹大鹏撂了。还交代了他的保护伞。叫胡伟，胡伟是崔市长的人。”
“啊？”
“我妈非要我给你提个醒。她们检察院的做事，跟我们不同的。”
“多谢阿姨。”
“也不是全为你！据说这事儿惊动了国级干部，一个姓陈的部长。听说陈部长是你亲戚？”
令月没有否认，问：“所以，崔市长这次……”“自身难保。又赶上他儿子出了这种事，估计要换位置了。”孔昱难得对令月心平气和说起这种正经事，“听说詹大鹏没少咒你不得好死。”
那詹大鹏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不足为惧。令月眉头微蹙，在意的是另一人：“崔市长呢？他说了什么话？”
“那条老狐狸，一天了，什么都没交代，就是要证据。”
“那，还有一个呢？胡伟？什么来头？”
“你不知道胡伟？”
孔昱反问，令月一愣：为什么孔昱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还是，单纯这个语气和自己说话惯了，暗讽自己“不是应该什么都知道吗”之类的。嗯，按照孔昱一贯的性格，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于是令月点头：“我只知道有这个人。但是崔市长都被问话了，胡伟不会没事吧？”
“这就是关键。”孔昱抬高声音，全然不顾小熊越发好奇的目光，“胡伟那家伙狡猾异常，詹大鹏刚一出事他就跑了。但是据可靠消息，胡伟打算对你不利。”
“对我？”
“毕竟，你是陈部长的亲戚。如果绑架了你，对他来说也是个谈判的筹码。”
“是吗？”令月笑着摇头，“如果这样，那我这几天可要小心了。多谢你的提醒。”
“我是看你可怜，大祸临头了还什么都不知道。陈部长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吗？”
“这种时候，他与我保持距离才是保护我。”令月没有说实话，“总之多谢你。”
“那，你好自为之吧。”孔昱说完，走了。
孔昱一走，小熊立刻抱着双肩包跑过来，问：“令月姐令月姐，你们在说什么？”
“詹大鹏的事。”
“詹大鹏？不是说他被抓起来了吗？”
“同伙还没有抓住。我跟那个人有点过节，孔昱提醒我注意安全。”令月笑道，“你和李想说的没错啊，孔昱是刀子嘴，豆腐心，脾气是暴躁了点，但心地很好。”
“可惜脾气越来越暴躁……”小熊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也背着包走了，令月靠着桌子坐下，轻声叹了口气：谈判的筹码吗？自己这几年已经尽力与陈家保持距离，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新闻，陈部长这几天随主席访问归舟大陆的器索联邦，至少要一周后才能回国。就算真如孔昱所说，胡伟那帮人要对自己下手，他们又能拿自己去威胁谁？不过是个市长养的看家狗，哪里来的底气？
就在令月考虑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双眼，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袭来。
“熙颜？是你吧。”
“哎呀，你一定是听见我的脚步声了！”戴熙颜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令月注意到她不仅化了淡妆，衣服鞋包也是经过精心搭配过的。被爱情包裹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啊。
“怎么来这里了？哦，是见戴立勤吧？他在外面打电话呢。”
“我知道，电话是我打的。”熙颜握住令月的手，歪着头微笑，“我想请你吃饭。感谢你的帮助。”
“哎呀，不过是个玩笑——”
不等令月拒绝，熙颜已经拉着她走出了会议室。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三人坐在相对清净的角落。
对话的主题当然围绕戴立勤两人，令月被塞了近一吨狗粮，脸上笑眯眯的，把七八粒花椒偷偷塞进戴立勤最爱吃的冻豆腐里面，然后不动声色将冻豆腐推到戴熙颜一边。
熙颜完全不知道令月的小恶作剧，果然夹住冻豆腐送到戴立勤碗里，戴立勤脸上乐开了花，看也没看一口吞下去——
看着戴立勤远去漱口的背影，熙颜又心疼又忍不住偷笑。
抬头，见令月放下碗筷正笑眯眯得看着自己，熙颜缩了下脖子，扭了下腰：“你别这么看着我……挺不好意思的……”
“你俩刚才秀恩爱的时候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啊。”令月伸手弹了下熙颜的脸颊，问，“怎么突然想开了？”
“什么想开了？”
“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什么，自己是乌鸦嘴，不能害人吗？”
“那是……哎呀！说不定不是乌鸦嘴呢！”熙颜也放下筷子低下头，“就算是……我不想放弃他。”
“这就对了！”令月笑着鼓励熙颜挺胸抬头，直视她的双眼问道，“其实，你的天赋也没有太大影响吧？以前的那件事只是不幸的巧合而已。你不用多虑的。”m.xiumb.com
“不，令月你不明白。”熙颜连连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乌鸦嘴，我也不会这么担心。我是所言好事必成灾，就像薛定谔的盒子，只要我开口说猫是活的，它就一定会死。”
“这就有点……”令月想说夸张，但是她很清楚，熙颜是从心底这么认为的，面对自己的提问，她能且只能说实话。
“你还是不相信。”熙颜耸肩，“我已经习惯了。小勤也觉得只是巧合。但是……令月！我们可以做个简单的验证！”
“什么？”
令月发现熙颜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身后。
不算宽敞的过道之间，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一边尖叫着一边跑来跑去。看不到附近有家长。
“我们来做个试验。就以那个孩子为例。”熙颜握住令月的手，“他在下一个转弯不会撞到桌子——”
“哐！”
话音刚落，孩子一头撞在桌角，立刻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几桌之外，一个穿着玫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飞快跑过来，作势要教训孩子倒地旁的一桌人，却见是四个彪形大汉，便啐了口唾沫，抱着自己孩子走了。
令月转过头，看着熙颜：“你……”
“如果还是不信的话，再验证一次。那个孩子待会儿就会好好吃饭了。”
片刻后，孩子挣脱母亲的手，跑向刚刚摔倒的地方。
令月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这么调皮的孩子，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很大。说明不了什么吧。”
熙颜见她不信，接着说：“他应该不会撞到那个传菜员吧。”
下一秒钟，孩子扑倒在传菜员的脚边，令月分明看见刚才被啐唾沫的其中一个男人正在收回自己的脚。
孩子再次摔倒，嚎啕大哭，年轻妈妈再次赶过来，指着传菜员的鼻子破口大骂。
熙颜继续说：“传菜员会赔礼道歉。”
然而传菜员紧接着就甩了年轻妈妈一巴掌。
这下子，整个饭厅都安静了。
熙颜攥紧令月的手，问：“还要继续吗？”
“你的天赋。”令月看着她的双眼，“能杀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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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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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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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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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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