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纸人,祭起了黄符。
那些黄符一个二个皆贴在了榕树的枝叶上,完全不能近蔡东风的身。
侯爹问胡莱。
“给我点尿。”
胡莱不明所以:“侯爹,我的尿不管用,我18岁就破瓜了。”
“妈的,你个小白脸就晓得骗小姑娘。来,给我摇铃铛,我来尿。”
“侯爹?”
胡莱不敢相信:“你的尿管用?”
“老子真真正正的童子尿,还能不管用?”
胡莱一面拼命地摇铃铛,一面问。
“那,猴子和晓晓是哪儿来的?”
“小胡胡,这都啥时候了,你还管他们是哪儿来,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吧?”
侯爹当街尿尿,梁梦诗发表了抗议。
“大师,你这不太雅观吧,这里还有女人呢,你要不去旁边方便?”
“女人,就是麻烦。我倒是可以去旁边,等我去了,然后,你就被那个畜牲给弄去暖床了。”
梁梦诗遮了眼睛。
“行,你尽管方便,我就当没看见。”
别说,侯爹的童子尿还真管用,扬扬洒洒地洒在了枝丫上,那些黄符就呈前进的姿势,纷纷往树根里涌。
当然,蔡东风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一张刀疤脸咧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咧开。
然后,那些本来盘踞在地底下的树根,一根一根地被拔起,然后,开始张牙舞爪地往前无限延伸,就跟放大了的八爪鱼一样。
侯爹一把夺过胡莱手中的铃铛,快速摇动起来。
“危险,往后退,把那个女人给带出院子。”
胡莱和梁梦诗当场呆了,一动也不敢动,侯爹反应快当,抓起两个人的衣襟给扔到了院子外面。
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两条树根已经将侯爹的右手给蟒蛇一样缠得死死的。
侯爹将手中的铃铛给放在了嘴里,腾出左手,在包里掏出一根木头剑。
那根丑剑胡莱见过,被侯晓晓偷出来耍过。
不要小看这把丑剑,居然有削铁如泥的功效一样,粗大的树根瞬间被砍成了数节。
蔡东风不再守在树下,而是挥了一把雪亮的杀猪刀冲了出来,与侯爹混战在一起。
侯爹毕竟上了年岁,几招之后,脸上见了血。
“这个邪物,还挺厉害呢。看来,老子不使点绝招,你不低头。”
只见侯爹念念有词,挥动了手里的木剑,大有公园里的晨练大爷在耍太极的样子。
管用是管用,费脸,费蔡东风的脸。
那一张咧开了合上,合上了又咧开。
眼见着蔡东风就要落下风了。
突然一阵邪风又吹来,围着榕树一圈的蜡烛火焰跳动起来。
然后,就在榕树根里见到了一张人脸。
先是一张憔悴的女人脸,应该就是蒋小梦的养母谢如玉。
再然后,在谢如玉的旁边又出现一张漂亮的女人脸。
没有什么悬念,蒋小梦。
梨花带了雨地看着胡莱,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伸手要往外够,也够不着。
这边胡莱还没有怎么激动,梁梦诗先激动了起来。
只见她不管不顾地朝榕树的中心奔去。
“小梦,小梦,我的女儿。”
胡莱没拉住,眼睁睁地看着梁梦诗奔到了榕树的中心。
然后,榕树根合上了,三个女人都不见了踪迹。
胡莱急了。
“侯爹,梁女神也跑里面去了。”Χiυmъ.cοΜ
侯爹一面和蔡东风大战,一面发牢骚。
“这个娘们,真他妈的多事。”
危机的关头,侯爹是真管用。
报纸人,黄符,铃铛,童子尿,还有桃木剑。
都使上了。
那些报纸人黄符将蔡东风团团围住,数十招之后,蔡东风手里的杀猪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就在侯爹祭了招魂幡准备收了他的时候,局势瞬间起了变化。
蔡东风朝榕树伸了爪子,抓出一个人来。
正是蒋小梦,蒋小梦被他掐了脖子,动弹不得。
“老头儿,别乱来啊,你要敢动一下,我就叫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为人。”
侯爹冷冷一笑。
“畜牲,你以为我会在乎她为不为人吗?我跟她素不相识,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这招魂幡今天晚上不吃点肉是收不回来了。开幡必得收邪,畜牲,看招。”
这招没使出去,因为蔡东风跟前又奔来了两个女人。
谢如玉和梁梦诗。
大家都说天底下最伟大的是妈妈,如果妈妈可以代替儿女去死,天堂里一定挤满了妈妈。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出声。
“放了我女儿,我替她。”
蔡东风一张烂脸咧得十分难看。
“哈哈哈,本来只有一个筹码,现在有三个了。老头儿,死人你不想管,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活人也跟着完蛋吧?
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下手太狠。”
侯爹撂挑子不干了,嗷嗷叫。
“啊呀呀,小胡胡,这活儿我干不了了,你另请高明吧!”
报纸人,黄符,纷纷扬扬地往地上掉,跟下雨似的,令人眼花缭乱。
“别啊,侯爹,你得救救她们。”
侯爹气得胡子乱颤,手中的铃铛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救,怎么救?你教教我,怎么救?”
蔡东风笑得放肆。
“哈哈哈,老头儿,算你识相,快点滚。”
“行,我滚,我滚还不行吗?你们那边的事情我管不了,但这个活人,你可不能带走。”
“你以为我傻,离开了这活人,我还不得被你......”
话还没说完,蔡东风脸上挨了什么东西,一张脸咧开了顿时合不拢。
仔细一看,一颗木钉正中蔡东风的眉心。
“老头儿,你,你搞偷袭。”
侯爹哈哈大笑。
“畜牲,你还是太嫩了,迄今为止,敢威胁我侯爹的人还没出现过,你是最不识相的那一个。”
招魂幡祭在了空中。
先是蔡东风变成了一股黑烟往招魂幡里飘去,接着是谢如玉。
胡莱在一旁求情。
“侯爹,放了她们吧?她们都是好人。”
梁梦诗跪在了侯爹面前,哭成了泪人。
“大师,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和她妈妈吧?她们都是可怜人。”
大师收了招魂幡。
“得,我就见不得女人哭,给你们一点时间说说话。毕竟人邪殊途,她们最终还是要收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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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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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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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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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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