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诗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匆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胡莱和侯爹。ωωω.χΙυΜЬ.Cǒm
胡莱见到梁梦诗,露了一个讨好的笑。
“对不起,女神,我们来晚了。”
梁梦诗的眼神不太友好。
“小胡,我家小梦真的跟你是朋友吗?你这么不靠谱让我怎么相信你?”
“女神,不是我不靠谱,是侯爹,他是大师得罪不起,陪他喝了酒,然后再去做了一个大保健,他才肯来。大师嘛,总是比较特别。”
“废话别说那么多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女儿?”
胡莱陪了笑:“女神,别着急,今天晚上一定会让你见到小梦的。”
梁梦诗从车上下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壮汉。
被侯爹给制止了。
“她一个人来就可以,其它闲人免进。”
梁梦诗犹豫:“他们不去,谁来保证我的安全?”
“你要真的要出事,十个八个他们都不管用。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春风巷以前是城中村,半年前开始拆迁了。
看来就是拆迁的东风将44号民宅里的邪物给放出来了。
整条巷子里暗摸摸的,野猫的叫声此起彼伏,将悬疑的感觉拉到了极致。
44号的残垣断壁之间,突然之间喵呜一声,窜出一只大黑猫来,吓人一跳。
那棵盘根错节的大榕树静静地立在院子里,侯爹开始说话。
“表面上看起来相依相偎,亲密无间,不是情侣胜似情侣,不是母子,胜似母子。仔细看,中间的主干被外面一层青枝绿叶牢牢缠定,而被缠的枝干有的已经枯死,有的正在萎黄,有的虽然还在挣扎。久而久之,被缠的主干,无论多么粗壮、多么高大,都逃不了被缠死的命运。
这种靠绞杀死自己先前的依附对象,而独立或半独立生长起来的树便叫做绞杀树。”
胡莱:“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侯爹一嘴酒气,呼在空气中带着榴莲的味道。
“没有相爱,只有相杀。”
梁梦诗急了。
“大师,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女儿小梦?”
侯爹再次呼了一口酒气。
“女士,这种事还是要讲究时辰的,时辰未到,说啥都没用。”
“什么时候到时辰?”
侯爹不想废话,而是直接朝着那棵传说中的绞杀树走去。
相对于一袍大师,侯爹果然专业多了。
他先是在榕树的四周点了一圈烛火,风一吹来,那些烛火就在风中摇曳,好像求婚的大场面一样。
点完烛火之后,整个小院就亮堂了起来。
只见侯爹跟变戏法似的掏了一只看不出来颜色的碗,碗里赫然有看不出来颜色的水,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再然后,他朝着碗里吐了一口唾沫。
用手指搅和搅和,直接往那棵树上泼去。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那棵树,被一股强大的气场所包围。
那水根本就没有近身,被反弹了回来,扑了侯爹一脸。
“耶欸,有点名堂,我的沉香水都不管用了。”
没想到侯爹也会用纸人,不过,他的纸人比较特别,长得十分潦草,材质也不太好,旧报纸做的。
一看就是没有用心剪的。
只见他左手掏出一串铃铛,随着一阵邪风乍起,那铃铛就在午夜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然后,侯爹的右手甩出一把纸人来。
这些纸人,大多数出师未捷身先死,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缺胳膊少腿的。
随着铃铛声一阵紧似一阵,四月天的夜晚,气温骤降,跟身处数九寒天一样。
仅着一件夹克的胡莱冻得直打哆嗦。
然后,那些还算比较完整的纸人,在铃铛的催促之下,纷纷往榕树扑去。
不大一会儿工夫,那些个用废报纸折的纸人,已经将大榕树给层层包围了起来。
胡莱冷得下牙齿打了下牙齿,不过为了绅士风度,他还是将夹克脱下来给梁梦诗给披上了。
毕竟她现在就是自己的金主,给不给钱她说了算。
与胡莱相比,侯爹像是干的体力活,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额头还冒着汗。
摇那铃铛看似轻松,实则是一个体力活。
“侯爹,要不,我来帮你摇。”
侯爹大喝了一声。
“滚一边去。”
就这么一喝,那些将榕树层层包围的纸人,纷纷掉落在地。
侯爹气急。
“你他妈的滚一边去,别他妈的给我捣乱。要不然老子他妈的不管了。”
然后,惊人的幕出现了。
在榕树的根须之间,显出一个人来。
特别列巴,先是血淋淋的半张脸,然后,又是另一张血淋淋的半张脸,慢慢地合在一起,就是一张刀疤脸。
这应该就是那位畜牲都不如的蔡东风了。
蔡东风咧了一张嘴,扯了一个特别比哭还难看的笑。
“老头儿,别跟老子多管闲事,不然老子叫你有来无回。”
侯爹不废话,直接又掏了纸人上前奋战。
这些纸人的战斗力明显不足,在空中跳了一圈舞,纷纷掉落在地,引得蔡东风一阵狂笑。
“老头儿,你就这点本事还敢来,活得不耐烦了吗?”
现场紧张得很,梁梦诗见女心切,她也害怕,直接朝着蔡东风喊道。
“我女儿呢,你个王八蛋,还我女儿来。”
说完就要朝着榕树里扑,半道上被侯爹给扯了回来。
然后气急败坏地朝胡莱喊道。
“你能让她安静下来吗?”
蔡东风嘿嘿一笑。
“这门生意不错,买一送一啊,这娘们,比小的有肉多了,手感应该不错。”
说完伸了左手,朝梁梦诗帮了一个你过来啊的姿势。
梁梦诗就不受控制地朝着榕树飞去,胡莱拉了的,没拉住,只拉住了外套。
好在,侯爹出手快,半道上将她给扯了回来,护在了身后。
“邪物,快给我放了蒋小梦,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蔡东风是何等人物,岂是一句威胁的语言就震慑的邪物。
整座院子里都是他邪恶的笑声。
“老头儿,你是口气比脚气还大,真敢说。”
说完双手都伸了出来,弄了侯爹一个猝不及防,咣咣咣,被甩了数个耳刮子。
胡莱在一旁都替侯爹疼得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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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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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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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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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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