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大概是自己话太多了,只说一句我相信你,应该就没什么事儿。
她等了好一会,陆政慎倒是没等来,等来了林弘毅的电话。
他们是非找她不可了。
她把电话挂了,这会她没心思管林景晴的事儿,心里挂着林温馨,不知道她那边如何,微信也不回一个,真是让人急死。
一分钟后,林弘毅电话又过来。
无奈之下,林温暖还是接起来。
说话的却说章惠新,“你过来没有?”
林温暖没回答她,而是问:“晴晴怎么样?救回来没有?”
“你到哪里了!”
章惠新也不回答。
林温暖默然,一时没有说话。
“你没来是么?”
章惠新冷笑,仿佛料到了。
林温暖说:“现在时间那么晚,我怀着孕,婆婆不让我去医院,我也是没办法。”
“林温暖我告诉你,晴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是不会饶过你的!”
说着,她就把电话给撂了。
林温暖忍不住笑,真是有毛病,不管章惠新怎么说,她的态度还是一样,不打算出去。
她又等了一会,便下床,拿了件衣服披上,出了房门。
她下楼去转了一圈,没见着人,又上了停留看了看,还是没见着。回来,发现他刚好从下面上来。
林温暖诧异,说:“你上哪儿了?我刚才下去没见着你。”
他停下来,两人一上一下站着,互相看了眼,他说:“我在地窖。”
“哦。”难怪她没有找到,都跑到地下去了,确实找不到。
他看着她,“找我有事?”
她想了想,应了一声,“嗯。”
他上了最后两个台阶,见她还没动,说:“走啊,你想在这里说?”
她赶忙下来,走到他身边,对着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很明显的讨好意味。
陆政慎余光瞥了眼,伸手盖住她的脸,轻轻推了一下,自顾自回了房。
林温暖舔了下嘴唇,摸了摸头,跟着进去。
回了房间,两人上床坐好,陆政慎看了下手机,调了一下模式,把手机放在柜子上,“想说什么?”
“方兰滟过世的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明早要过去一趟。”
“温馨跟方钰领证了,他们方家内部也乱七八糟的,我怕她会出什么事儿,你能不能……”
“不能。”她还没出口,陆政慎就直接给拒了。
林温暖愣了愣,不由皱起眉,“我都还没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让我帮帮她,可她既然已经嫁进去,那就是方家的人,方家的事儿,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这事儿,你可以跟方珩淅说一说,我看他们舅甥关系还可以。”
“你知道内情?”
“不知道。”他弄好了被子,准备睡觉,明天是要早起的一天。
他一边说,一边躺下去。
林温暖说:“你不知道,你怎么就笃定方珩淅是好人呢?”
陆政慎轻笑一声,余光瞥她一眼,说:“别人的家务事少管。”
“温馨是我姐,也算是一家人。”
“睡觉。”他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
林温暖还想争取一下,稍微靠近了一点,说:“我也没让你掺和人家的家事,我就是想要是温馨有什么困难,需要人支援的时候,你能出一下手。”
“你抬举我了,我没那么好的本事。”
“这种时候,你干嘛谦虚。之前对付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么?”
“仅限于对付你而已。”
林温暖气的想打人,如此想着,她真的伸脚,直接踢在了他的小腿上,“那这样,以后你可以少给我一些钱,我换你出手帮她三次,行不行?”
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闭着眼,没有回应。
林温暖耐心的等了一会,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再次伸腿踢了她一下。只是这一次,陆政慎好似有防备,猛地弯身,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林温暖身子一歪,直接倒下去,脑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干嘛!”
她的脚踝很细,他没怎么用力,睁开眼看她,“踢上瘾了?”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很近,林温暖耳根子有些热,伸手下去,扒拉他的手,“你松开。”
“还踢么?”
“你这个小气鬼。”
“我哪里小气?”他松开手,转而抓住她的手腕,侧过身,一只手支起身子,将她摁在身边。
林温暖睁眼,便对上他的目光,“那你要怎样,才肯帮忙?”
他眯了下眼,说:“钱我不要。”
林温暖不想问出口,不要钱,还能要什么?
不用她问,他自顾自的说:“我要你。”
林温暖抿住了唇,呼吸不自觉的滞住,心有点慌乱起来,跳动的节奏都开始乱了。
她感觉房间里的气氛开始变化,不自觉的缩了脖子,咳嗽了一声,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
他炙热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半晌之后,林温暖猛地坐起来,一头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很用力,她的头都疼了,就更不用说陆政慎的下巴。
她利索的爬下床,说:“想来想去,我觉得我还是去医院看一眼吧。”
陆政慎闭着眼,一只手捂着下巴,却也不忘把她拉住,几秒以后,才沉声说:“你慌什么。”
“我慌么?我一点也不慌。”她故作正定,耳朵却红的滴血。
他睁眼,低低一笑,“明天再去,明天我跟你一块去。”
她还想说什么,陆政慎稍稍用力,把她拉了回来,将她摁到床上,给她把被子盖好,“睡觉。”
他的语气透着点霸道,林温暖躺在那儿就没动。
他看着她,几秒以后,什么也没做,睡了回去。
“晚安。”他说完,把灯关了。
黑夜中,林温暖的声音软软的响起,“晚安。”
一开始,两人都没睡,怎么睡得着,这该死的暧昧气氛,黑了灯都挥之不去。
林温暖悄悄的翻了个身,侧身躺着,背对着陆政慎这边。
她在心里书绵羊,数到两百还是睡不着。
这一夜,他们在暧昧中度过,林温暖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陆政慎开了很早的闹钟起床。
林温暖迷迷糊糊,拉住他的衣服,说:“你帮帮温馨。”
她困的都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很努力的睁开,跟他说这句话。
陆政慎看着她,微微一笑,低头,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林温暖无意识的躲了躲,又说了一遍,“你帮帮她。”
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知道了,你安心睡觉。”
她似乎能够听到,还真是安稳的睡了过去。
陆政慎在床上坐了一会,这才起身,洗漱过后,换上深色衣服出了门。
陆政慎出门,正好遇上陆政淅,两人打了个照面一块下楼,在客厅碰上陆江长和陆政洵。
陆政淅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陆政洵会在,“大哥。”
他点了下头。
老爷子说:“你们三个还算有心,这一趟过去,低调些,不要节外生枝。方家的是是非非,不要参与,我们与方家不远不近,他们家正处在内斗阶段,少不了要拉一些关系,咱们陆家不参与,明白么?”
三人点了头。
“你们三个一块过去,不要分先后,要在一起。”他说罢,便对着他们摆摆手。
三人出门,分别上车。
到了殡仪馆,方兰滟的葬礼办的比较简单,他们三个一道进去鞠躬。进门,陆政慎就瞧见林温馨站在方珩淅的身边,至于方钰,不能控制情绪,坐在后面哭。
家属答礼,他们过去,林温馨抬眼与陆政慎对视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三人齐道:“节哀顺变。”
林温馨和方珩淅,回道:“谢谢。”
陆政慎想了下,到底没有多言,找了位置坐下来。
陆政淅眯眼,仔细打量了一番林温馨,说:“站在方珩淅边上的是什么人?看着有些眼熟。”
陆政慎没回答,陆政洵说:“好像是方钰的媳妇。”
“什么?方钰什么时候娶的?之前那个婚礼不是吹了么?”说到这里,陆政淅想起来,“我说眼熟,这不是老三媳妇的姐姐么?”他看向陆政慎。
陆政慎:“好像是。”
陆政淅啧了声,“爷爷叫咱们别管,可这倒好嘛,老三你这也算是人家半个亲戚了,想没关系都不可能。这日后啊,弟妹怕是有的烦咯。”
陆政慎不语。
陆政洵拍拍陆政淅的腿,说:“你少说两句。”m.xiumb.com
陆政淅耸肩,倒也不再多言。
宾客陆陆续续的来,方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方兰滟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女强人,做出过不少漂亮的业绩,也得了不少人的尊重。她六十岁都还没到,让人着实惋惜。
家属致辞,是由方兰滟的丈夫方庆荣上台。
他说的声情并茂,几度哽咽,让人觉得这夫妻两感情至深至诚,叫人心酸。
原本还有林温馨代替发言,但方庆荣说的太多,拖延了时间,导致她没时间说上一句话。
出殡,下葬,弄到差不多十点结束。
陆政慎他们一道回去,走的时候,林温馨追上来,跟陆政慎打了个照面,“能不能说两句?”
陆政淅和陆政洵没停,只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从他们身侧过去的人,几乎每一个都往他两这边看了一眼。
陆政慎说:“下次说吧,现在不方便。”
林温馨此举自然不会是无端端的。
陆政慎看了她一眼,她眼里带着抱歉,他想到早上林温暖说的话,对着她浅浅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林温馨微的吐了口气,转身回到方钰的身边,他还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老佣人的身上哭,她就站在旁边陪着。
方庆荣余光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探究,刚刚她去跟陆政慎搭话的一幕,他自是看在眼里。这林温馨身上的关系网,叫他不容小觑。
前些日子,林家跟时家的婚礼举办的那么隆重,他都看着呢。
这老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就算是死,也不让他安宁。
过了一会,林温馨上前,蹲在方钰身边,拍拍他的背脊,说;“别哭了,咱们回家吧。”
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泪眼汪汪看着温馨,说:“我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我变成孤儿了。”
方庆荣上前,“你怎么会是孤儿?你不是还有爸爸么?”
方钰像是没听到,一把抱住林温馨,说:“我没有妈妈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林温馨拍拍他的背脊,“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不是有小本本么?只要有那本小本本在,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我已经把那本小本本藏起来了,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了。”他说着,又抱紧了几分,满是孩子气。
几番劝说下,林温馨带着他往出走。
方珩淅还站在原地,她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问:“舅舅,你不走么?”
方珩淅没有回头,只是摘下眼镜,垂在身侧,说:“你们先走,我再站一会。”
方庆荣不留情面,哼了一声,“假惺惺的。”
……
回去的路上,陆政慎给林温暖打了个电话。
她一秒就接起来,像是专门等着似得,不等他开口,她便问道:“怎么样?见到温馨了么?”
“见着了。”
“她怎么样?”
“还可以。”
林温暖略略松了口气,正想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章惠新的声音,“林温暖,你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一会再说。”
林温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转头,就看到章惠新气势汹汹的找上来。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双手擦在衣服袋里,转身面向她,说:“惠姨,这里是医院,你声音小一点,免得一会保安上来,把你拉出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我只是提醒你。”她面上没什么表情,过往的护士,看了她们一眼,并对着她打了个招呼。
林温暖说:“跟我过来,我们去别处说。”
章惠新到也不撒泼,跟着她进了楼道。
转头,她就换了一副面孔,泪眼汪汪的,“温暖,我也不是要怪你,晴晴现在还没清醒,那份遗书写的不明不白的,上面她说对不起你,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连带着也不喜欢晴晴。可咱们到底还是一家人,真出了什么事儿,总该是一家人站成一条线,一致对外,是不是?”
她小声啜泣,看起来好不可怜。
林温暖不为所动,但也简单的把林景晴的事儿说了一下。
“什么?”章惠新不可置信,“你说晴晴在马代的时候被人强暴了?”
林温暖点头,她没说是谁强暴的。
“是谁?她告诉你了么?”
“没有。”林温暖摇摇头,“我让她报警,她不肯。既然不想让人知道,那这件事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了吧,您就回去好好开导她,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章惠新哼笑出声,“这是你一个当姐姐的人,该说的话么?什么叫做好好开导,这事儿就算完了。这事儿怎么完?她都闹到自杀的地步了,这事儿怎么能完呢!”
“她也不是第一次自杀了,在马代的时候,连续跳了好几次海,都没什么事儿。您只要看住就行。更何况,这种事儿,要真是传出去了,日后还有哪家豪门子弟还看得上她呀,不如就把事情瞒不过去算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章惠新瞪眼看着她,好一会之后,又眯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
林温暖说:“我真的不知道。”
“是不是跟陆政慎有关系?”
林温暖垂了眼,低低的笑,也不说话,就等着她说下去。
片刻,章惠新哀叹起来,“怎么会这样呢,这要怎么办才好,可要怎么办啊!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儿!”
“惠姨,你还是等晴晴醒来以后亲自再问一遍,先别过分幻想,说不定跟你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会,有护士来叫她。
“我得去忙了,有事中午再说吧。”
章惠新也没拦着。
林温暖检查完一个高龄产妇,跟华哥商量情况的时候,陆政慎突然过来。华哥先看到,撞了撞她的手臂,打算了她的话。
她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异常,看着外面,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着陆政慎风尘仆仆,站在门口。
她愣了下,放下手里的病例,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没,过来看一下。”
还以为被欺负了,马不停蹄跑过来的。
两人对视片刻,身后办公室的医生都看着他们,林温暖低了头,揪住他的衣服,将他往门口推,一直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她才松开手,“你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啊?”
“忘了。”
林温暖哭笑不得,“不至于吧,这都能忘记,你很着急么?”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林温暖被这一眼看的,心不觉漏跳一拍,抿着唇,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一会,陆政慎说;“林景晴那边,你去过没有?”
“还没,准备中午下班过去看看。”
“刚电话里我听到你后母找你。”
“对,她上来问我事情。不过我觉得她应该都知道,就是装不知道,假惺惺的。”
他笑了一下,“现在有时间么?”
林温暖看了下时间,“现在有。”
“我跟你一块下去看一下,你自己就别去了。”
“那行,我去跟华哥说一声,你等一下。”她说着,就转身往办公室跑。
跑了两步,就听到陆政慎的声音,“别跑,你慢着点。”
她一下慢了下来,快步走过去。
没一会,她又回来,两个人一块去了急诊病房。
出了电梯,就碰到了梁淳。
他拿着水果篮和花束,倒也不意外见着他们,“正好,咱们一起,我刚还想给你们打个电话呢。”他看了林温暖一眼,说;“你这妹妹,太能作了。而且很厉害,电话都打我家去了,这是想整死我。”
林温暖但笑不语。
他看向陆政慎,说:“你可要帮我一把,咱们是兄弟。”
显然,这一次,他是有些怕了。
到了病房门口,陆政慎把他推到前面,让他敲门。梁淳吸了口气,轻叩了门板。
过了一会,章惠新来开门,见着他们,没什么好脸色,吸了吸鼻子,“进来吧。”
三人进去,林景晴已经醒了,脸色很差,正在哭,见着他们,哭的就更加厉害。
她侧过身,不去看他们,只小声的很克制的哭着。
章惠新也开始抹眼泪,坐在床边,不说话。
这样安静,反倒显得人可怜起来。
梁淳看了看陆政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要是人家质问,到还好说,这人家一言不发,就是哭,反倒不好弄了。
林温暖站在后侧,当个旁观者,不打算插足管这破事儿。
章惠新抹了把泪,说:“你们还能过来看一眼,也算是有点儿良心。现在就是想要报警,也过了时效,想查出来很难。也是我女儿太笨,当时就应该第一时间去医院,怎么都应该保留一点证据,这样才不会显得太被动。”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就凭一张嘴,也说不出什么来,你们不想认,只要说一句没有,她就是说一百句也是没用的。”她看向梁淳和陆政慎,“你们是什么打算?”
梁淳说:“我一直问她想要多少钱,她没回答。”
章惠新一怒之下,拿起杯子朝着他的脸扔了过去,幸好梁淳避的快,没有被砸到。
“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觉得多少钱,值我女儿的清白,值我女儿一生!”
林景晴说:“妈,你别说了,让他们走吧,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你们也不要管我了。”
章惠新愤愤道:“你啊你,为了一个梁淳把自己弄成这样,结果还要为了他的名声,这样忍气吞声,你以为你死了他就能记着你一辈子了?你做梦吧你,等你死了,他很快就把你忘掉,然后找另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你以为你是什么!”
“妈,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我今天非要打醒你不可!”她说着,还真是一巴掌挥了过去。
梁淳当下立刻过去,挡了一下,说:“伯母,先别这么激动,有什么都可以商量。”
章惠新瞪圆了眼睛,“商量?要怎么商量?准备怎么商量!是你准备负责,还是陆政慎准备负责?!你们会对我女儿负责么?!”她笑着,可眼泪却从眼眶中落下来。
真正是委屈的紧。
“她被这样糟蹋,你们谁还会愿意要她,不会有人再要她。她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已经没什么可以商量,你们走,我们人微言轻,不管做什么,都抵抗不了你们这些个大家族,就是想闹也闹不出花来。更何况,陆三少还是我的女婿,我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女儿,去害了我另一个女儿。”
这一出戏,看的林温暖真是心生怜悯。
好委屈的一对母女,在这件里头,她大抵说什么都不对了。
这时,陆政慎的手机响起,他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而后,脸色一变。
挂了电话后,打开微博看了眼。
实时热搜一次,点开全是视频。
里面的男人虽然都看不到正脸,但视频上打了名字,做了提示。
林温暖注意到他脸色变化,“怎么了?”
陆政慎回头看了坐在床上哭的林景晴一眼,把手机收起来,正准备走,转头,就看到门口伸进来一个相机镜头,他立刻上前,门一开,外面何止一个相机镜头。
长枪大炮都齐全了。
一群人,一拥而上,陆政慎企图关门都来不及。
“陆三少,请您解释一下网上的视频,是怎么回事呀?”
“您现在跟夫人一块过来,是来求情认错的么?”
“您睡了夫人的妹妹,当时是怎么想的?”
……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陆政慎退后几步,停住。
林温暖被挤到角落位置。
咔嚓咔嚓的声音,对准他们不停的拍。
林景晴惊叫了一声,立刻把被子盖过头顶,哇哇乱叫。
梁淳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趁着人没注意到他,溜出去叫医院安保。
此时,陆政慎已经被逼退到了病床边上,正好,男女主角就同框了。拍照声此起彼伏,章惠新抱住林景晴,大喊:“你们不要拍了,不要拍了!”
林温暖又听到记者说的视频,便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果然在微博上已经闹腾开了,视频还没有被删掉,视频内容仅一男一女,女的看起来是被迫,男人只有个背影,但视频上指明这是陆政慎。
她看了看,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到底是不是,也不能够确定。
约莫十分钟之后,梁淳带着一大批人过来,把这些记者全部请走。很快,这病房便恢复了安宁。
只林景晴哭的越发的厉害,紧紧抱着章惠新,整个人止不住的发颤。
章惠新:“现在好了,媒体都知道了,我女儿真当是不用活了!”
她说完,也开始哭起来。
随即,这房间里,便只剩下这母女两呜呜的哭声。
梁淳看完视频,啧了声,说:“不是说都一块的么?怎么视频里就只有你啊?”
此话一出,陆政慎一个眼风扫过去,反问:“你就那么确定这上面的人是我?”
梁淳眼珠子转了圈,看在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林温暖,咳了一声,说:“不是不是,我没仔细看,是被这视频上那个提示给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视频发上去了。当时,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别人在场么?”
说完最后这句,梁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咳了一声,尴尬的笑了下,就不再出声。
陆政慎看向林景晴,“你说不说实话?”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冷冰冰,带透着一点威胁。
章惠新像个护崽母鸡,将林景晴护在身后,“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自己畜牲不如做出这种事儿,被人给曝光,你现在还威胁我女儿?”
她胸口起伏,好似很生气的样子,转眼看向林温暖,道:“林温暖,你也不管管你自己的丈夫!你就这样由着他侮辱你妹妹么!”
这事儿已经在网上发酵,当下不管说什么,陆政慎这罪名是给扣上了。
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会回办公室,大抵也是要被一些探究的目光给洗礼了。
她侧开头,不准备多问。
片刻,陆政慎走到林温暖面前,说:“你回去上班,我先走了。下班会有人过来接你,你就在科室里等。”
“知道了。”她垂着眼,没去看他。
陆政慎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大步离开,梁淳紧随其后。
如今网络发达,不过短短一个小时,这件事的热度让微博都瘫痪了,各大论坛全在说这件事,之前慈善宴上的事儿,也被扒出来,轮了一遍又一遍。
将事情妖魔化,有同情林温暖的,也有说林温暖自己怀孕满足不了丈夫,但为了绑住男人,不去找外面的小三小四,就拿妹妹开了刀,毕竟好控制。
真是上演了一处半生缘了。
林温暖没去关注这些,她也不想关注,只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可架不住那些小护士八卦,背着她窃窃私语,但还是免不了落入她的耳朵里。
她也当做听不到。
终于挨到下班,周旦上来接她。
两人避开了记者,从偏门出去。
车上,周旦说:“嫂子,你得相信陆哥,他不会做这种事的。那视频,我一看就觉得假,那男人都没有露面,怎么就说是陆哥呢,就因为身形相似?这说法也太搞笑了。”
林温暖笑笑,应了一声,“你说的是。”
“就是嘛,陆哥怎么样,也不会对小姨子下手。陆哥可不是随便玩弄女人的人。”
这句话,林温暖都听不下去了,不说林景晴这事儿,就冯梨薇和沈嫚露,他敢说陆政慎不是玩弄女人的人?哪里来的勇气。
她也不反驳,由着他说。
周旦没有把她送回陆宅,而是将她送到了秦叔这边,领着她上楼。
“陆哥说让你在这边吃饭。”
这会,家里怕是乱了,他大抵是不想让她参与其中。林温暖也乐得清闲,欣然接受。
周旦在旁边作陪。
这次视频的事儿,影响深远,陆政慎只要还是陆家的子孙,做出的任何事儿,皆是代表着陆家。这视频一出来,陆家算是丢尽了颜面。
老爷子气的不轻。
姜婉竹知道这事儿,也立刻从工作室回来,拿着视频,找老爷子说话。
被魏美婕拦在外面,说:“爸现在情绪不好,你就别上前添堵了。”
“不是,我得跟爸说清楚啊,这视频里的人压根不是阿政,不能被冤枉了呀!”
魏美婕笑,“是不是,咱们有眼睛,都看的出来。你也别垂死挣扎了。”
“不是的,大姐,你就让我进去。”
“不行。”
姜婉竹咬着牙,看着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努力压住火头,软着语气,说:“大姐,这件事已经影响整个陆家的声誉,咱们应该齐心协力,而不是先窝里反吧?”
“姜婉竹,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自己儿子干的好事儿,你现在是责怪谁呢?怪我不让你进去见爸?怪我在家里给你穿小鞋导致你儿子出去乱睡人家小姑娘?可笑的,还睡的是自己的小姨子。”她翻了个白眼,“也怪不得你儿子是非不分,做事没有底线,有你这么个妈,怎么都教不出正常的儿子!”
“这根本就不是我儿子!”她急的跳脚,“你说,你给我说,这事儿是不是你故意害的阿政?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怀疑这视频就是你发的,你就是不想让我跟我儿子好过!沈嫚露的那点破事儿,你还是把账算在我们头上。马代你也去了,一定就是你!”
魏美婕哼笑,一把将姜婉竹推开,“你这个恶臭的白莲花,明明是自己儿子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被人拍到,现在又想赖到我头上,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贱人一个!”
两人就这么吵吵嚷嚷的闹了起来。
陆政慎回来时,就看到这两人在陆江长房间门口厮打。
他微微皱眉,上前,将两人拉开。
姜婉竹见着他,“你来着的正好,你过来!”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魏美婕的面前,一下将他拉下来,扯开他的衣领,把后颈露出来给她看,“我阿政从小在这里就有一颗痣……”
姜婉竹一看,不停拨弄他头发,却没有找到她记着的那颗痣。
他后面的头发不长,颈部的位置更是剔的整洁,只要仔细一点,一眼就能看到那颗藏在头发里的痣。
魏美婕双手抱臂,哼笑,“痣呢?要不要现在去现成画一颗?”
姜婉竹愣住,一双眼一直盯着陆政慎的脸,有些恍惚,难道是她记错了?
陆政慎蹙着眉,拉开她的手,直起了身子,“好了,你们不要闹了。妈,这事儿你不用管,我自是会证明我的清白。”
此时,姜婉竹变得格外的沉默,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疑惑。
真的是她记错了么?
姜婉竹回了房间,魏美婕依旧站在陆江长的房间门口,像个门神。
这时,房内传来老爷子的声音,“让阿政进来,美婕你去休息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魏美婕撇撇嘴,“知道了,爸。”
说完,她看了陆政慎一眼,转身走掉了。
陆政慎推门进去,老爷子坐在床上,脸色不好看。
他走到床边,垂着眸,“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证明清白。”
陆江长看着他,问:“真不是你做的?”
他摇头,“我没做过。”
“那是谁要作弄你?”
陆政慎没说话。
“是你那几个狐朋狗友?”
他依旧不语。
陆江长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陆政慎上前,轻拍他背脊,递了温水给他。
陆江长一把抚开,水洒了一地,他整个袖子都湿了。
“你真是叫我太失望了。”他看着他,“这件事要是不解决好,你就不用回来了。”
他一把将他推开,一摆手,“滚。”
陆政慎:“爷爷,你保重。”
他把杯子放好,便依言出去了。
他下楼,正好遇上沈嫚露,她眼里带着担忧,两人擦肩时,她站住,说:“我相信那不是你。”
他侧头,对上她的目光,笑了一下,没说话,径自出去了。
……
林温暖快吃完的时候,陆政慎才来,他一到,秦叔和周旦就都出去了。
三个人聊的还挺开心,林温暖吃的脸颊红扑扑的,眼里都是笑,见着他,那笑容慢慢冷却下去,变得淡淡的,说:“你来了。”
他坐下来,扯了一下领带。林温暖一下便注意到他袖子那里湿了一片,她也没问,只是主动给他倒了水。
“你吃过了么?”
“还没。”他淡淡的回。
这会,网上的视频倒是都删掉了,但舆论压不住,他们在医院的照片也被一并报道出来,这一举,着实配合的好。
视频爆出来,正好林景晴自杀入院,他跟林温暖过去看她,被逮个正着。
如今这矛头全部指向陆政慎,梁淳他们倒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林温暖想了想,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爷爷怎么说?”
他喝口水,笑道:“算是关心我?”
她没回答。
陆政慎看着杯子,敛了笑意,问:“你觉得那是我么?”
他会这样问,自然是有他期待听到的答案,林温暖说:“不是。”
他一下抬眼,对上她的目光,笑说:“这么确定?”
“确定。这是有人要针对你。”
他笑了,简简单单的一个笑容,很纯粹干净。
林温暖愣了愣,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一下,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就说。”
他笑着摇摇头,“这事儿你不用费心,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她微笑,垂了眼,说:“我相信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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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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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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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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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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