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暖本想起来给她倒水,还未动身,就被她给拉住,不让她走开半步。
“陆政慎,帮忙倒一杯热水过来。”
陆政慎闻声,倒了热水,送过来。
他走近,林景晴整个人抖了一下,往林温暖身上缩了缩,好似十分惧怕。
陆政慎看出点问题来,眉梢一挑,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不等林温暖开口,她立刻回答,她用力捏住林温暖的手,然后抬眼看着她,似是在求她不要说出来。
林温暖笑了下,说;“我跟她单独聊一会,你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吧,做了那么多个俯卧撑,应该很累了吧。”
陆政慎看她一眼,没多问,也没多说,端着杯子进了房间。
等房间的门关上,林温暖才正视她,问:“到底什么事儿?”
她抿着唇,陆政慎一走,她的眼泪便哗哗往下掉,然后猛地扑进她怀里,用力掐着她的手,说:“他们都是畜生!姐,我该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办!”
她呜呜的哭,什么也不说清楚,只是骂人,骂人又哭,如此反复。
林温暖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她慢慢平静下来,才有问道:“到底什么事儿,你不说清楚,要我怎么帮助你?”
她舔了舔唇,余光往紧闭的门看了眼,“这事儿,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
“你说。”
看她的样子,林温暖多半猜到,这事情里头,可能还有陆政慎的份。
林景晴抖着手,喝了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又拿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好一会之后,才彻底冷静下来,说;“昨天晚上,我去找梁淳,我跟他的关系,我不说,姐姐你应该也能猜到一点。”
“当然,他还没有正式当我是女朋友,但都到那一步了,成为男女朋友总归是迟早的事儿。更何况,我的第一次还是给了他的。”她吸了吸鼻子,“但是,因为大姐的事儿,他有点生我的气,这几天都没有理我。我问了好多人,找到他住的房间,敲了门,没有人,我又问,总算知道原来他在酒吧里喝酒。”
“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喝嗨了,那些个洋酒,不是一杯杯的灌,而是一瓶瓶的倒。我担心他,就去拦,当时他的朋友都在,还有姐夫也在。”
林温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只是安静的听。
林景晴余光看了她一眼,将中间的事儿,给省略了。
直接说到,他们把梁淳送回别墅,对,是他们,那几个兄弟一块。
“当时他们都喝了很多,姐夫也是,他们吵吵嚷嚷,说要帮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儿!”她的眼泪又落下来,“我记得第一个过来撕我衣服的是那个叫董瑞卿的,当时,姐夫没管,他说了声就走了。然后,他们……他们就像畜生一样,把我……”
她用力的握着杯子,咬着唇,许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顿了一会之后,才有继续道:“后来,我以为要结束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叫了姐夫的名字,然后……”她又偷偷看了林温暖一眼,“当时我已经被他们绑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由着他们无所非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姐夫也会……”
她说完,又呜呜的哭起来,一只手捂住脸颊,似是苦痛万分。
林温暖:“既然是昨晚发生的事儿,你怎么到现在才出现?”
“我被他们关起来了,他们怕我乱说,会影响你跟姐夫的感情,就把我锁起来。大概,这里头也有姐夫的意思吧。”
她啜泣着,眼泪一刻都止不住。
“那我把他叫出来,你们对质一下,然后再说解决的办法。”
林景晴一下抓住林温暖的手,“不要!”
她看起来有几分慌张,她用力摇头,她说:“姐夫一定不会承认的。”
林温暖拍拍她的手,说:“不管承不承认,这事儿,总要摊开来说。既然你找到我了,这事儿又跟陆政慎有关系,那么就等于跟我有关系,他是我丈夫,他要真是强暴了你,我总要负责。”
“你等着。”她起身,进了房间。
陆政慎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的懒人沙发上,看起来很惬意。
听到动静,他没抬眼,只淡淡的问:“什么事儿?”
林温暖走过去,在距离他三步的位置停下来,说;“林景晴被强暴了。”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了眼眸,听她的语气,有点不太对,他回过头,对上她的目光。
林温暖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她并不是很相信,但结合了他昨晚那荒唐的举动,之后又出门了,正好跟林景晴说的时间吻合,她不免有点疑惑。当时他喝醉,欲念那么重,说不定会做出这种事。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政慎从她眼睛里看出了怀疑,他轻笑,一只手撑住脑袋,“她不会说是我强暴的吧?”
林温暖扬了下嘴角,“不止你一个。”
陆政慎挑眉,一下笑出来,点点头,“你这妹妹有点意思。”
他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到她面前,问:“你信?”
林温暖耸耸肩,“不知道啊,看看再说。”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信了。”
她但笑不语。
陆政慎重重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从她身侧走过,出了房间。
林温暖紧随其后,两人到了客厅,林景晴笔直的坐在那里,看起来有点紧张。林温暖站在陆政慎身后,说:“你别吓她。”
“小妹妹,听温暖说,我强暴了你?”
她闻声,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咬着唇没说话。
陆政慎拉了把椅子过来,弯身坐下,“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强暴的你?”
她依旧不语,整个人开始发抖,然后哭了起来。
林温暖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握住她的手,说:“若真有这种事儿,那我们就报警,大家也不要说了,就让警察来解决。你尽快去验一下,总能检验出来。”
她哭的越发厉害,“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姐,你叫我怎么做人啊!”
她倏地站了起来,“你们就当我没有来过,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姐夫没有强暴我,谁也没有强暴我。”
她说完,一下冲了出去。
她不是往门口冲,而是往外面的海水冲了出去,她这是准备自杀。
林景晴冲的很猛,好似心意已决,林温暖拉都拉不住,差一点被她带下去,幸好陆政慎在身边,及时将她拉了回来,护在怀里,皱眉,“你疯了!”
林温暖来不及跟他多说,只用力推着他,“你快点去救人!快去!”
她催促,就差把陆政慎推到水里去。
林景晴像是真的要死,这池子水不是很深,可她却直接沉到了下面,一点都不反抗,好似决心赴死。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脱了上衣,迅速跳了下去,把人捞起来。
捞的过程中,林景晴还奋力反抗,两人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陆政慎才把人拉上岸。林景晴呛了水,人晕了过去。
他费力的把人弄上去,带着一点儿愠怒,说:“你妹妹可真是了不得。”
他说着,双手一撑,从水池里出来,动作大,带出不少水花。
林温暖斜了他一眼,说:“还不是有些人做事儿过分,叫人家活不下去。”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现在人变成这样了,你看着办吧。”
他吸口气,额头青筋突突的跳,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进去拿了浴巾,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然后拿了手机,给梁淳打了电话,又给董瑞卿他们几个打了一下。
结果,这几个人,除了梁淳,其他人都是关机。
梁淳喝的太多,当下才稍稍清醒过来,躺在床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陆政慎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他讷讷的,“你说什么呢?我都没听懂。”
“给我滚过来。”他沉了气,冷声道:“立刻,马上!”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梁淳脑瓜子疼,但他也感觉出了陆政慎的怒火,并且感觉到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立马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赶到了他的别墅屋。
门是开着的,应该是专门替他开的门,他进去,一个抱枕就飞了过来。他反应倒是很快,一下接住,抬眼,就看到陆政慎坐在沙发上,表情不太好。
“怎么了?”
他讷讷的,不明所以,将抱枕放到沙发上,视线在屋子里扫了圈,小声说:“温暖跟你吵架了?”
林温暖正好从里面出来,“我没跟他吵架。”
他一顿,看向林温暖,尬笑,说:“温暖在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她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说吧,这件事准备怎么解决。”
“什么事儿啊?”梁淳还有点傻傻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昨天喝的太多了,除了婚礼,他什么事儿都给忘了。
林温暖不说话,看向陆政慎,此时,他阴沉着脸,目光冷冷,与她对视,说:“林景晴说,被我们几个强暴了。”
“啊?你们强暴她了?”
林温暖哼笑,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所以,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陆政慎冷哼,“我没有。”
梁淳这会倒是慢慢反应过来,立刻顺着陆政慎的话,说:“对,阿政没有,绝对没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这番话,很像马后炮,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替兄弟遮掩。
林温暖自是不会相信,并越来越不信。
梁淳说:“你那个妹妹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还不知道么,一张嘴不知道几句是真的。”
这话刚说完,后头又传来噗通的落水声。
显然,是某位又跳海了。
林温暖立刻冲进去,陆政慎一脚踹在梁淳的屁股上,让他进去。
梁淳把林景晴拉上岸,累的够呛。
给她做了人工呼吸,把人弄醒。
林景晴看到他,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这个混蛋!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她像是疯了一样,对着梁淳又打又骂,还撕扯他的衣服,整个人十分崩溃。
林温暖站在旁边看着,没有上前阻止的打算。
林景晴闹了一阵,又想往水池子里扑,被梁淳拉住,直接把她扛起来,进了屋子。
对于昨晚的事儿,梁淳忘了大半,就知道她来过,之后的事儿就全部都不记得了,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景晴坐在床上捂着脸呜呜的苦,露出来的皮肤,全是淤青,这都是实打实能够看到的。梁淳有点不太确定,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真做了?”
林温暖正好站在他身后,幽幽的说:“我一点也不意外。”
他吓一跳,猛地转身,一只手捂着胸口,“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吓死我。”
林温暖白他一眼,“做贼心虚。幸好,温馨对你彻底死心,不然真是有的受!”
“不是,温暖,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我喝醉了,明知道男人喝醉危险,还死命往上扑的,你说这是什么居心?”
不等林温暖说话,林景晴大吼道:“是啊!我就是喜欢你!所以才不管怎么样,都往你身上扑!我错了么!我只是喜欢你!可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这样对我!”
“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直接拒绝,我绝对不会死缠着你不放,可你没有啊!你给了我希望,我才会奋不顾身!”她激动起来,猛地扑过来,“梁淳,你真是个混蛋!我昨天找你,只是关心你!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你跟大姐闹别扭了,我也听到大姐说跟别人结婚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晚宴上一直没见着你,我才担心的!”
“我满腔的心思,换回来的又是什么?你们都是疯子,全是疯子!呜呜……”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们让我去死好了,我死了,这件事就没有人知道,姐夫跟温暖姐也能够平安无事的在一块,我死了,一切就都解决了!”
她说着,又想爬起来往外冲。
梁淳把她拉住,“你够了,别再闹了!这些话也不要再说了!有意思么!”
话音未落,外面猛地响起了关门声。
林景晴整个人耸动了一下,像是吓了一跳,她眼泪汪汪,看向林温暖,咬着唇,委屈巴巴,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事儿了?”
梁淳:“你先看着她,我去跟陆政慎说几句话。”
说着,他就迅速的跟出去。
林景晴坐在地上,捂着脸继续哭,林温暖给她拿了套衣服,说:“先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了吧,别动不动就跳海了,我没那么多衣服给你换。”
她慢慢的放下捂在脸上的手,梨花带雨的,看着温暖,“姐,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低下头,小声说:“我不该跟你说,让你跟姐夫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林温暖淡淡的回,摆摆手,说:“去洗澡吧,洗澡的时候想一想,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说完,她就出了房间,去外面客厅坐着了。
林景晴拿着衣服,进卫生间之前,看了林温暖一眼,然后就去洗澡。
林温暖刷手机,翻了一圈微信,没有一个人可以聊天的。她多少有点烦闷,其实她不全然相信林景晴的话,可她如果说的是假话,这身上的淤痕是怎么回事?
而且,昨夜陆政慎确实来了又走,走后他去了什么地方?
他说他就在门口,没去找女人,林温暖不知道要不要相信。
但陆政慎也没有理由骗她,没有必要骗她吧,就算他真的睡了林景晴,那又怎样?他说出来,她也不能怎样,顶多就是觉得这人恶心,还能咋地?
可他却那么生气,像是被人冤枉,满身嘴都说不清楚那样。
她想到之前沈嫚露那件事儿,他无条件完全相信她,她想,也许这次的事儿,她也应该相信他的话。
她想了一下,点开了陆政慎的微信,打了两个字,又删掉,打了个表情,又删掉,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不小心,一个错手,竟然发了个句号过去。
她原本想要撤回来着,可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放着不管了。
陆政慎径直到了酒店管理处,要求看全岛的监控,他倒是不相信了,还找不出一丝破绽,来证明他的清白。
梁淳急吼吼跑过来,把他从办公室拉出来,“你要干嘛?”
“当然是要证明清白。”
“这事儿,还是不要弄了吧,丢人呐。要是闹大了,够咱们喝一壶了。”
他沉着脸,“你真相信她说的话?”
梁淳眼神飘忽,“这大家都喝高了,做出什么事儿来,谁能料得到。再等等吧,等问过魏江越他们再做决定,说不定他们能帮你证明清白呢?”
他哼笑一声,“你以为他们说的话,林温暖会相信?”
“这,这也不一定非得让她相信啊,她爱信不信呗。”
陆政慎冷笑,眸色微沉,说;“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
“不是,阿政,你这是看上她了还是怎么,她的看法那么重要么?你以前在外面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她也没管没在乎不是么?你这着急忙慌的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人家在乎么?就算你证明了这一次又怎么样?你那破名声,这一次的清白,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梁淳不能理解,“咱们几个,谁又在乎名声呀。”
陆政慎说:“那行,那就把这件事闹大了。”
“那可不行,这事儿又闹起来,我家里头的老爷子非要打死我不可了。”他一脸发愁,不由抱怨,“阿政,你怎么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跟沈嫚露在一块,都没那么在意要去证明什么清白。女人,甜言蜜语哄一哄不就好了?她要是爱你,就会相信你。”
陆政慎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你今天才会失去林温馨。你喝那么多酒,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还有,人总是要改变的,不可能一辈子都一个样,也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胡搞瞎搞。”
说着,他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进去,跟这边的工作人员交涉。
梁淳站在外面,海风吹过来,凉飕飕的,让他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
莫名觉得,陆政慎的话说的很对。
酒店方面答应了陆政慎的诉求,带他去看了全岛的监控,梁淳主动帮忙。
去监控室的路上,陆政慎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是林温暖发来的信息,只一个句号,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想到她怀疑的眼神,便没有回这个信息。
他们在监控室待了一个晚上,找遍了所有的记录,一点证据都没有,只有他们几个陆续进酒吧的画面,还有林景晴进去的画面。再就是他们几个一同出来。xiumb.com
这个,像是在验证林景晴说的话。
梁淳买了两杯咖啡,递给他,说:“还要再看么?”
陆政慎揉了揉额头,盯着显示器,眼睛都发红了,“再看一下。”
外面天已经亮了,这边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弄了早餐。
刚准备吃,林温暖的电话过来。
陆政慎看了眼,几秒之后,才接起来。
那边默了一下,问:“你们是在想解决的办法么?”
陆政慎揉了揉额头,敷衍般的应了一声。
林温暖看了林景晴一眼,说:“我们这边有办法了,你们先过来。”
“好。”
说完,两人同时挂掉了电话。
梁淳问:“什么情况?”
“她说有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让我们先过去。”
梁淳眼皮直跳,说:“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政慎没说话,吃了两口三明治,喝下了咖啡,跟工作人员说了声,就先回了别墅。
进门,林温暖和林景晴一块坐在客厅里,林景晴此时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人很正常。
两人一道走过去,在她们面前坐下来。
陆政慎看了林温暖一眼,说:“想怎么解决?”
他的脸上写着疲倦,不知道这一晚上去做了什么。
林温暖看向林景晴,“人都来了,你说吧。”
她搓了搓手,说;“你们不想这件事曝光,我也不想。我也没别的想法,我就是喜欢梁淳。”
说到这里,她停住。
梁淳皱眉,“你什么意思啊?”
林温暖替她说:“她希望你娶她,明媒正娶。”
梁淳立刻回绝,“不可能!”
林景晴的眼睛没了神采,好似绝望一般,凄楚的笑了起来,没有说话。
谁都没有说话,沉闷的气氛,让梁淳很不安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温暖笑,“也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家里人不可能同意。”
林温暖:“把这件事跟他们说一说,就会同意。”
“林温暖你疯了么!我要娶你姐的!”
“我姐已经嫁人了,你不用再想了。”
梁淳看向陆政慎,“我不会娶,凭什么要我娶?”
默了一阵,陆政慎才缓慢开口,看着林温暖,说:“报警吧。”
林温暖:“你们要是都不介意,那就报警。”
林景晴起身,说:“你们报警吧,等警察验了尸,真相就能大白。”
她说着,就冲出去了。
梁淳站起来,林温暖说:“算了,她真的要死,就让她去死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林景晴还没跑出去,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林温暖余光看过去,说:“这件事最好就是报警,让恶人受到惩罚。”
林景晴的步子慢慢停下来,没有往前跨一步。
梁淳很犹豫,他没有陆政慎这般的坦荡,真的找了警察,把事情弄大,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可是不报警,要他娶她,他也是做不到的。
他想了一下,说:“要不然这样行不行,这事儿总归是因我而起,我现在喝多了,也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儿了,真真假假我们也不辩了,这事儿我一个人抗下,我给你钱行不行?你想要多少钱,你开个口,多少我都给你。”
他看向林景晴。
她背对着这边,谁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是擦了一下眼泪,转过身,视线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什么也没说,径自出了别墅。
梁淳怕她再闹出点动静来,这里毕竟不是海城,真闹出什么事儿来,也不好收场。他赶忙跟出去,把人看住。
陆政慎的视线落在林温暖的身上,一直没有挪开,两个人面对而坐,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陆政慎说:“我会找出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
林温暖想了下,“行吧。”她很快就转了话题,问;“吃过早餐了么?”
“还没。”明明就吃了。
“那我们出去吃个早餐先。”
她起身,去拿了个外套。
两个人出去吃了顿早餐。
而后,林温暖提议今天就回去,陆政慎依言做了安排,吃完早餐,两人回去收拾了下东西,就离开了私人岛,在马累吃了午餐,准点入了机场。
陆政慎安排了私人飞机,相对来说比较舒服一点。
陆政慎走的时候,跟梁淳说了一声。
彼时,梁淳正同林景晴待在一块,互相看着对方。
挂了电话,梁淳有些恼,“他们走了。”
她抿住唇,眼泪汪汪,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准备几时回去。”
他拔了根烟,抽起来。
林景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更不会喜欢我了?”
梁淳没有看她,说;“我从来也没喜欢过你,咱两之间的事儿,是因为我喝多了,我把你当成温馨了,你是知道的。而且,我也双倍补偿给你了。这件事,就当是我欠你的,以后我就是你哥,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帮你办了。这件事,我会跟几个兄弟商量,谁也不会往外说。”
“只要你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照样能嫁个好人家。”
林景晴咬着唇,“可我就想嫁给你,我喜欢你!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你们说的轻巧,可这事儿对于我来说,那是双重打击。不但清白没了,连喜欢的人都不要我了……”
她说着,眼泪落的更凶,然后猛地起来,想往墙上撞。
幸得,梁淳反应快,立刻揽住她,“一切都会过去的嘛,你别这样了。”
“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她看着他,眼里的痛苦和爱恋,那么的清楚。
梁淳有些心软,毕竟是个女孩子,因为爱他,无端端遭受了这些,他微的叹口气,将她抱住。
……
回到海城。
陆政慎先把林温暖送回去,当天就找了魏江越他们几个出来。
找了个清净的茶室。
魏江越先到,他就在附近,过来比较方便。
他进来,陆政慎已经坐在那里,整个人阴沉沉的,他挑了下眉,还是笑眼盈盈的走过去,说:“怎么了?一回来就找我们喝茶。”
他没说话,只抬眼看了他一眼,拿了个杯子出来。
魏江越坐下来,也不多言,拿过他手里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多时,董瑞卿和姚福生就到了。
姚福生穿的有些正式,看起来像是从饭局上下来。
他扯了扯领带,抱怨了一句,“咋那么着急,我正跟客户吃饭呢,要是让我爸知道,又得说我不务正业,到时候把权利收回,我就完了。”
董瑞卿嘲弄,“你就不是这块料,你抢什么呀,安安分分拿点分红和零花钱不好么?非要跟你弟弟争,别到时候被你弟弟弄的一分钱都没有。”
姚福生白他一眼,“你懂个屁。”
说着,他看向陆政慎,“阿政,你找我们什么事儿啊?”
人都到齐,陆政慎把手里的茶杯放在,啪嗒一声,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他抬眼,冰冷的眼神,在他们几个身上扫过,“你们就不打算说说在私人岛上做的事儿?”
三个人互相看了眼。
魏江越笑说:“什么事儿?”
“林景晴说,咱们几个把她给强暴了,有这事儿?”
魏江越立刻说;“没有,怎么可能呢,她瞎说什么?”
姚福生明显有点心虚,“就是呀,没有,就她那个资质,白给我都不上。”
董瑞卿啧了声,“真是什么脏水都往咱们身上泼啊,这女的没病吧?”
陆政慎笑,“这么说,咱们都没做,是她说谎了,是么?”
董瑞卿说:“肯定啊,这是讹钱吧?当初你那老婆不也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成功嫁进你家了么。这回妹妹也准备来这一出?她想嫁给谁?梁淳?这家人,可真够下三滥的。”
陆政慎说:“温暖的事不说,我们只说这件事。”
魏江越看着他,“阿政,你当下的态度,是怀疑我们做了是么?”
他没说话,垂了眸,视线落在杯子上。
董瑞卿摸摸下巴,说:“是不是她跑去跟林温暖说,然后林温暖跟你吵了?”
陆政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简单呀,我们帮你去解释不就行了,子虚乌有的事儿,还真能给她说成黑的了?”
魏江越说:“董瑞卿说的没错,有误会是要解决,你说不清楚,那我们去帮你解释。”
陆政慎喝了口茶,“就怕你们也说不清楚,最好还是得让警方出面,才能把事情弄清楚。”
姚福生当即跳起来,“那可不行!绝对不能把事情弄到警察局去!”
说完,他大抵是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坐了下来,嘿嘿笑了声,说:“这不是有损颜面了么,还是不要了吧。你们也知道,我好不容易入了我爸的眼,紧要关头,我可不想有什么意外。这事儿,你们别带着我。”
董瑞卿:“阿政,这事儿没必要闹到警察局去吧?更何况,事情发生在马代,也轮不到我们这边的警方去管。而且,要是能够私下摆平,那就私下了解算了,何必呢。”
魏江越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儿要是曝光出去,咱们自己到也没什么,主要是影响了家族名誉。你现在回了陆家,总也不想在老爷子面前露拙吧?”
“就是就是。”
陆政慎但笑不语。
默了一会,魏江越说:“不如这样,等哪天,你把温暖约出来,咱们一块吃个饭,这件事我们几个帮你证明,做担保,绝对没有的事儿。这样,可以么?”
“你现在这么生气,想来也是为了林温暖,咱们给你说清楚不就好了嘛。”
陆政慎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说:“说来也奇怪的很,我让那边的安保调了整个岛的监控来看,结果只找到我们进出酒吧的画面,其他什么都找不到。”
“但我也看到,在没个别墅屋的门口都有摄像头,能够记录到每天的进出,可偏偏什么都没有,你们说怪不怪?”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静默一会,魏江越说:“许是他们的程序出错。阿政,你这话的意思,我可是听不懂了,你是来抓犯人的?”
“倒也不是,我只是想找个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却找不出来,觉得奇怪罢了。”
董瑞卿:“清者自清,咱们这种人,真做过,还能不承认?不过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没睡就是没睡,怎么样都没睡。阿政,你这样较真,反倒是有点做贼心虚。那天咱们都喝多了,莫不是你真做了什么吧?”
“当然了,要真做了什么也不打紧,喝醉了不是,错不在你。”
陆政慎给气笑了,停了片刻,拿了茶杯,一下将杯子里的茶水往他身上泼过去。
两人差点闹起来,不过陆政慎没那闲心思跟他吵,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留他们三个。
魏江越拉着他,说:“行了,你倒是该庆幸他没用茶壶里的滚水泼你。”
“这什么人嘛!”
“看这样子,是真的看上林温暖了。”
两人对视了眼,董瑞卿挣开了姚福生的手,拿了纸巾擦身上的水。
姚福生拧着眉头,说:“他不会真去报警吧?当时真不该喝多!”他一跺脚,“那女人也是的,穿成那样,勾引谁呢!”
董瑞卿斜他一眼,“你得了吧,当时我看就属你最开心。”
“没有。”他立刻叫嚣起来,“我才没有呢。”
陆政慎出了茶楼,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来。
“阿易,有个事儿要请你帮忙给我调查一下,多久都没问题,只要给查出来就行。”
……
之后,梁淳回来,这几个人又聚了一次,询问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林景晴也没闹出什么花来,这事儿,便好似不了了之,没有人再提起。
林温暖也没再说这事儿,回来以后,跟往常没什么两样,认真上班,认真养胎。
回来一周后,方家爆出了方兰滟过世的消息。
她看到新闻,立刻给温馨打电话,也是打不通。
这方兰滟一倒,此时的方家必然混乱不堪,她怕林温馨会有什么危险。
想来想去,还是要跟陆政慎提一嘴。
结果这事儿,还没来得及说,章惠新的一通电话,把事情都搅和了。
林景晴吞安眠药自杀,进了抢救室。
她死之前,还写了一份遗书,上面有提到她和陆政慎,陆政慎她是不敢找,所以直接找上她,劈头盖脸一顿质问。
“你给我马上到医院来!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陆政慎就在旁边,章惠新说的话,他听的还算清楚。
就知道这事儿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
林温暖叹口气,说:“她是真想嫁进梁家去啊。”
陆政慎:“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
林温暖坐在床上不动,懒懒看着他,说:“可我不想去。”
他站在床边,不明所以。
林温暖说:“我本就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不知道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现在又闹这一出,我更是不相信,除非她真的死了,但是肯定不会,她自杀一百次,一百次都不会死。反正也没什么危险,我干嘛要去?我现在还怀着孕呢,大晚上跑出去,不安全,等明天再说吧。”
陆政慎嗤笑,“你不信她的话?为怎么觉得你一直挺相信的。”
林温暖撇嘴,“在我眼里,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这么明显的挑拨,我还是看的明白的。她一边跟我说对不起,一边又控诉你,这么自相矛盾,不摆明着就是想挑拨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么?”
“但她想太多了,就算你们真有什么,也挑不出什么花来。”
陆政慎听到这话反倒是不高兴,看了她眼,就出去了。
林温暖一下起来,“你干嘛去?”
他回:“出去抽个烟。”
她说错话了么?可她还有其他话想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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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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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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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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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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