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常衡风尘仆仆的进宫拜见了陛下后,连常府都未回。直接骑着马,带着一早准备好,候在宫门等着的人马,便到了瑞王府。m.χIùmЬ.CǒM
瑞王府前厅。萧承言支走了所有人。原本端坐在正坐上,却看常衡并未挨着他而坐,而是坐在中段位置。只得也起身,坐了过去,并亲自给常衡倒着茶。
常衡坐在边上,却是比萧承言更加铁青着脸,一字未说。别说行礼,看都没看萧承言,只是目视前方。
萧承言却是先坐不住了。虽是在信中,已经说了大概。可萧承言还是又讲了一遍,最后又说了常苒躲着宫中,就是不回来云云。一切都归结在常苒不识大体,倔脾气。都冷了自己一个月了,连小月子都出了,还说没养好,愣是找着借口不回。那口气满是指责,全没有了在信中,对常衡所说的那般急切期望。
看常衡丝毫没有搭茬的意思,只得又讪笑着为自己开脱。“伯谦,你不知。那沐菊吃了毒药。我打与不打,都活不了。”
直到听到这话,常衡才半转过脑袋,看向身边的萧承言,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打她泄愤?左右她都要死的,你任由她死。不就不干你事了吗?还不是想解了自己愤慨?才让人打的。你怎么没打死你自己手下的人呢?那送信的,还有这个......”一指同在门口站着的西知。“这个看书房的。是他后来找的人,送的信。”
西知一看指到自己身上,急忙跪地上磕了个头,便急忙退的更远了。
常衡瞪了西知一眼,继续转过头,朝着前方说道:“还不是当时只考虑自己,半分没考虑苒儿知道了会怎么样。”
萧承言听着常衡说着这话,却是无力反驳的。
常衡重重叹了口气,看着萧承言继续说着:“你瑞王,出了名的护短。跟着你的人都知道,闯了祸便都躲在你身后,你纵使打了罚了,之后还是照旧。可跟着苒儿的呢?她们去哪知道,又没打听过你半分消息。都是进到这瑞王府,才开始侍候你的。见你气了,怒了,打人了。便先吓得吃了药,抢着替苒儿认下。那是怕你动手打在常苒身上。你倒好,可真不是自己人,不在意。真就处置了。”
“那为什么不打听我?谁让她们不打听我了?那就半分不想知道我的消息?”
“一个闺阁女儿,找人打听你做什么?”
“你......你能不能不说了。还说的这么直白。你非要说出来让我难堪吗?我这不是请你回来,劝和来了嘛。那我都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处置沐菊,可说什么都迟了不是吗?”
“你还脾气端起来了。我说什么了,你便让我住嘴。那你叫我回来做什么?我现下也不能说了,那我更不敢动手了。不过打了你一巴掌,孩子都让你打掉了。”
萧承言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我说了,我当时不知道她有身子。”
“不知道,便能动手打她吗?”常衡也是一拍桌子,站起身,对上萧承言,半分惧色也无。
萧承言看着常衡的眼睛,一下颓然的坐下,用双手捂住了脸。“我真没想打她。就是气急了。”
常衡也重新坐下,目视前方缓缓说道:“你到底说了什么?伤了我们瑞王妃的心,这般躲着。你告诉于我,我也好知道,怎么个劝法。”
“你不是都知道,还来问我。”
“我如何都知道了呀。你这东一句西一句,那讲一遍说一个样,到现在也没说明白呀。每次讲一遍不是这多一句,就是那少一句的。”
“那……她没给你写信说呀?”
“没有。她倒是没找我,姨娘和宫里的常贵人倒是给我写了信。我估计她也是没脸,之前刚往边境给我写了信。信上说,你对她多好。我这刚到边境,又被召回。还没同她说上话,又被调走了。然后便出了这事。她怎么有脸在同我说你不好。”
萧承言听后,胳臂拄在茶案上,用手揉着额头。
“你倒是说不说,我都好几大夜没睡了,一个劲往回赶。”常衡看萧承言只是坐着不说话,不禁催促。
“我说都为着家世才娶她过门。半分没爱过她。”
常衡听后,居然笑了起来。咂咂嘴说道:“哈哈哈哈......你真是,真是她越是忌讳,越是在意,你便说什么。直往心里插刀子呀。”常衡拿起茶盏想掩饰一下,却是没喝。止不住的笑。
“别笑了。你们都没教好她,还好意思笑。知不知道嫁夫随夫,夫妇一体。那每次一遇到事,她就往外推我。以前就不说了,这次,她又仿着我的意思写休书,还盖上了我的印章。想上天不成。她还说我是外人呢,竟然说我是外人。我怎么能是外人,我们都成婚如此之久,她还当我是外人!”萧承言越说越激动,最后忍不住站起身子,直拍着茶案。
常衡便又放下茶盏,看着萧承言说道:“撇出去,不还是怕连累于你。而且......你自然是外人,要不是外人,如何娶得苒儿呢。”说完笑着摇了摇头。
“你。”萧承言感觉冲着常衡发火,就像一拳锤到棉花上。便也没了脾气。
“行了,你不会真以为,是因为你们之间这突然发生的误会才导致如今的吧?你们的性子,原本就不适合在一起。当初刚下口谕,我便来找你退婚,可你死活不愿。非要娶她。如今的跟结在沐菊。可以后呢?”常衡看着眼前站着的萧承言。
萧承言重新坐下,只低着头不说话。
常衡再次叹息一声,低头看着眼前的茶台说道:“算了,先不说以后。先说沐菊,苒儿已经把沐菊带入到自己这里了,你打死了沐菊。就是打死了她。”看了看四下无人,只有雁南守在门口,西知在跪在远处。才转回看着萧承言,小声的说了一句“常苒一直觉得,她当年就该死在那场战役中。”
萧承言听到这话,并没有抬头,反而眼中蓄了泪。点了点头,哑着嗓音说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常衡听到后,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端起萧承言方才给他倒得,现下已经放置了许久的这盏茶,喝了一口,才说道:“我也料到你知道了,才会非娶苒儿不可。”看萧承言还愣着,便继续说道:“我后来找人打听了高氏进门的样子。又瞧着苒儿出门时,你亲来了。还朝着我父亲行礼。我那时,便心中有了些谱。想着你应该会好好待她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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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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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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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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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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